路神醫喝了幾口熱茶,溫熱的茶水下肚,讓他舒服地喟嘆一聲。
他唇角噙著笑意,眼底掠過幾分怒意。
“想我從醫三十幾年,從沒有想過,有人能瞞天過海,掩蓋住我這雙手,這雙眼睛的。”
他別的不行,對於醫術那是相當自信。放眼整個南儲,他的醫術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他真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這麼一出空城計。
路神醫無疑是惱怒的,是憤慨的。
雲鸞從他的話音中,聽出了幾分不對勁。
她蹙眉,目光深沉地凝著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神醫將杯子擱放在桌子上,暗暗咬牙:“二公子他一直沒醒的原因,不是因為身上的傷情,而是因為有人給他下了毒。這種毒,無色無味,任何銀針,都無法探測出來。”
“除了能導緻他昏迷不醒,他不會產生任何的副作用。不仔細探查,根本就發現不了。我就是這樣,被蒙騙了。這次,若非你再次邀請我為二公子把脈,一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恐怕二公子再想醒來,那就再也不可能了。”
雲鸞的眼底,掠過幾分驚詫,不可置信的看著路神醫。
她呼吸一窒,滿眼都是驚駭:“這是什麼毒?便連路神醫都看不出來?你可是名揚天下的神醫......”
路神醫懊惱的不行,他平生最得意的就是醫術,如今差點栽了個大跟頭。
如果,一個月之期到了,雲楓再也無法醒來,那麼他神醫的招牌,恐怕也會被毀於一旦了。
背後之人,實在是太狡猾了,這個毒也很是詭異。
他攥著拳頭,一雙眼滿是怒火。
“這種毒,我從未見過......無色無味,沒有任何副作用,隻是讓人像睡著了一樣......表面看著,是像假死藥,實則,就是一個無聲無息,奪人性命於無形的奇毒。”
“這件事,我不能善罷甘休,我剛剛提取了二公子的血液,今天晚上我就閉關,看看能不能研制出解藥。縣主,為了謹防萬一,我覺得你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雲鸞竭力穩住自己狂亂的心緒,她握著拳頭,腦中忽然想起了暫時被她遺漏的一個人。
她不相信,那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並且死都要進入將軍府。
那人的出現,想必是帶了某種使命。
她突然間,就想通了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她穩住自己激烈跳動的心髒,朝著路神醫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雲鸞便將雲楓病重的消息,宣揚出去。
二嫂傷心欲絕,哭得昏迷過去,陳夫人為了不讓二嫂傷心動了胎氣,她強硬著態度,不顧任何人阻攔,將二嫂帶回了陳家。
她們走的這一天,雲鸞悄悄地派了四個黑羽衛,喬裝打扮成小廝,跟著二嫂回了陳家。
二嫂如今有孕,陳家也是另一個龍潭虎穴,她不允許任何人,有機會趁虛而入,傷到了二嫂肚子裡的孩子。
黑羽衛代表著宴王的勢力,戶部尚書陳鏘他再昏庸偏頗,也斷然不敢得罪宴王。
二嫂回陳家暫住,這是最好的權宜之計。
誰知,二嫂卻死活不願離開,她緊緊地抓著雲鸞的手,淚流滿面地看著她:“小四,我哪裡都不想去......你就讓我陪著你二哥吧。就算他還有十多天的時間,起碼有我在旁邊陪著,我也沒任何的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