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王秀英的身子一顫。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姜燼戈挑眉。
“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爺?”
他是月王的事情除了季家一家子其他沒有人知道,這個整日待在鎮上的王秀英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
王秀英結巴了,眼裡都是慌亂的神色。
“是這樣的,我之前在京都做過丫鬟,有緣在街上見過月王一面,所以這才記得了。”
“是嗎?”
“是。”
“在哪家當值的?說說看,說不定本王認識。”
“奴婢是是在将軍府當值的。”
“季将軍?”
“是。”
王秀英的頭更低了。
姜燼戈勾了勾嘴角,眼裡閃過一絲深意。
“沒事了,你下去吧,就是覺得你眼熟所以多問了兩句,别擔心。”
“是。”
王秀英低着頭趕忙離開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是不是漂亮的你都覺得眼熟?”
季溫酒一邊逗弄懷裡的小姑娘一邊擡眼問道。
“酒兒可是在吃醋?”
“你想多了。”
“我和季家有些淵源,見她眼熟,所以多問了兩句。”
季溫酒知道他口中的季家是指京都的将軍府。
“嗯。”
淡淡的點了點頭。
酒樓開業無比的順利,現在李氏的眼睛也已經恢複了,每天和林大壯兩人跟着季大東往鎮上跑,林氏擔心兩人的身子,想讓兩人留在家裡休息。
隻是二老操勞了一輩子,現在突然讓他們閑在家喝喝茶賞賞花,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沒辦法适應,他們忙忙碌碌的過完了這大半輩子,還是忙碌能讓他們開心一些。
這讓才能覺得生活有奔頭。
林氏拗不過兩人,隻能任由他們去,好在二老的身體如今好了很多,她也能放心讓二老跟着。
一轉眼就到了元宵節,從元宵節前一天開始,青山鎮就挂滿了各色各樣的燈籠好看極了,季溫酒也難得跟着林氏一行人去了鎮上,為的就是看晚上的燈會。
青山鎮的燈會還是很有特色的,因為這邊靠着邊境,所以青山鎮住着的不光是青龍國的人,還有其他三國的人,他們有些人已經在這邊生活了幾十年了。
他們帶來的食物、衣服還有生活用品也是極具特色的,這讓青山鎮成為了青龍國的一大特色,所以每到過年過節青山鎮的遊客可多了。
今天是元宵節,青山鎮也是一副人滿為患的景象,越接近晚上,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酒兒,你真的要去?”
姜燼戈站在三樓窗口看着樓下絡繹不絕的人,眼神有些厭惡。
他讨厭人多的地方。
“嗯。”
她也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但她從沒過過元宵節,而且街上的那些燈籠真的很精緻很好看。
這些燈籠雖然沒有末日機器造出來的華麗精美,但這些燈籠勝在都是純手工做出來的,非常的精緻,重要的都是一片心意。
而且她還看到那小販攤上的面具,實在是有趣的很。
“你若是不喜歡可以回去。”
季溫酒也察覺到姜燼戈似乎不喜歡這種場面,不由側頭說了一句。
“陪你。”
姜燼戈隻是簡單利落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再無其他解釋。
這人這麼多,紅兒又不在,他要好生護着季溫酒才是。
紅兒最近忙着幫季溫酒培養勢力,經常一天兩天的都不回來,保護季溫酒的任務也就落在了姜燼戈的身上。
“我就是好奇,逛一會兒我們就回來。”
“好。”
姜燼戈面部表情緩和了一些。
“酒兒。”
季薄情走到了兩人身後,一臉戒備的看着姜燼戈。
“大哥。”
季溫酒對着季薄情笑了笑。
“嗯,怎麼站在這窗口?身子不好要注意别着涼了。”
季薄情邊說邊幫季溫酒攏了攏身上的袍子。
季溫酒今天披的是顧遠送來的那件白狐狸毛袍子,姜燼戈看在眼裡着實覺得紮眼,但目前沒有其他袍子隻能讓季溫酒先披着這一件了。
白絨絨的袍子襯的季溫酒就像是隻小兔子,可愛極了。
“我知道的大哥,爹娘他們都忙完了嗎?”
已經快晚上了,今天的食材也應該差不多賣光了。
現在的季氏食鋪可不像以前,以前每天隻能提供一兩百分,現在多的時候一天能有上千份,畢竟人手多了,地方也大了,完全供應的上了。
“差不多了,樓下還有些等甜品的客人。”
季溫酒點了點頭。
季氏食鋪的甜品也成了青山鎮的一大特色,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排隊等着買,畢竟甜品還是熱的好吃,所以這些甜品都是現做的。
甜甜糯糯的口感深受那些深閨中的千金、夫人還有老人家的喜愛。
“想去看燈?”
季溫酒點了點頭。
“好,晚些大哥陪你去看。”
季薄情笑着揉了揉季溫酒的腦袋。
“薄情兄,我沒記錯的話,你今晚是有約的。”
姜燼戈冷不防說道。
“什麼約?”
“薄情兄最近正在為上學堂的事情做準備,因此結交了不少的青年才子。”
“這是好事。”
季溫酒揚了揚嘴角,能夠出去社交,認識更多的人這對季薄情以後的發展也很有幫助。
季薄情臉色黑了黑,這個姜燼戈,肯定是故意拆自己台的。
“無妨,我可以帶着酒兒一起去。”
“不可,男女有别,同薄情兄一起的皆是男子,酒兒一個姑娘家同你一起去恐怕多有不便。”
姜燼戈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就不是男子了?”
“在下當然是男子,但我是一人,你們一群人,相比之下,酒兒還是跟着我比較好,況且,酒兒想看花燈,你們坐在酒樓裡面吃吃喝喝的也顧不上她,所以還是由我陪着酒兒好了。”
‘噗’
季溫酒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面就掐,也不知道到底在掐什麼。
姜燼戈這人雖然冷了一點,但人品還是不錯的,真不知道為什麼季薄情這麼不待見他。
“王爺,好口才。”
季薄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過獎。”
“好了大哥,你們不要吵了,既然大哥晚上有約了,那就由姜燼戈陪着我好了,你快些去洗漱下準備去赴約吧。”
季溫酒一邊将季薄情往外推一邊催促道。
“好好好,大哥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知道了。”
“有事就來找大哥。”
季溫酒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送了季薄情,季溫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你跟我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見面就掐。”
“可能,是我要搶走他的寶貝吧。”
姜燼戈看着季溫酒,眼神深邃的像是漩渦一般,仿佛能将人心給吸進去。
“寶貝?”
季溫酒不解的歪了歪頭。
“沒事,走吧,我們也準備下,可以出門了。”
姜燼戈有意跳開話題。
“好吧。”
夜色漸黑,街上的燈籠都亮了起來,以紅色為主,從街頭到街尾照亮了前方的路,從街頭看向街尾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隻能看到兩邊的紅燈籠排成兩條蜿蜒的線延伸到遠方。
古色的青磚路,造型别緻的小巧,稀稀拉拉的流水聲,河面上還飄着一片一片的荷花燈一片溫馨的氣氛。
站在街頭的季溫酒心裡也是暖暖的,季溫酒的身邊是姜燼戈。
他以一種保護的姿态站在季溫酒的身邊,就像是公主身邊的騎士一般。
“姑娘,買盞燈籠吧,然後提着這燈籠從頭到尾。”
旁邊一位賣燈籠的老伯說道。
“老伯,為何要提着燈籠從頭走到尾?”
老伯笑了。
“人這一輩子啊,尋尋覓覓,覓覓尋尋,多一盞燈給你指路心中也可安定一些。”
季溫酒心中一片了然。
“老伯,給我一盞吧,多少錢?”
說着季溫酒就要往外掏錢。
“不用了小姑娘,老夫我的燈籠隻送有緣人。”
“哦?”
季溫酒挑了挑眉。
這個老伯說話倒是有趣,做法也很有趣。
她看了一下老伯攤上的燈籠,都長得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跟其他攤上的燈籠也沒有太大的差别,最大的區别應該就是這些燈籠上都繡着美麗的花。
這繡工一看就是老手,這些花在燭光的襯托下一朵朵盛放開來。
“那老伯又是怎麼分清何為有緣人呢?”
老伯一邊拆下一盞燈放進季溫酒的手心,一邊笑着說道。
“既是有緣人,又怎麼說得清一個所以然,若非要說的原因,那就當老夫看你這個小姑娘心生歡喜吧。”
季溫酒愣了一下,随即展開了笑顔。
“謝謝老伯,我也覺得跟老伯有緣的很,這瓶水送給老伯。”
季溫酒作勢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面裝的是泉水,她隻覺得和這個老人家親切的很
老伯渾濁的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
“姑娘日後必有一番造化,不過要切記一點,凡事皆圖可遇不可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也莫強求啊。”
季溫酒隻覺得心裡一個咯噔,看向老伯的眼裡多了一絲真誠。
這個老人家不是凡人。
“好,酒兒謹遵老伯的教誨。”
“好好好,還有一點姑娘要注意,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過去的事别再念,過去的人也别再思,若有緣,日後終會碰到。”
話音剛落,季溫酒猛地擡起頭,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