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忍著心底的驚駭,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便接過東西,走到了皇上的面前。他一邊走,一邊翻著密令,當察覺到這密令是真的,他的臉色陡然一變。
他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竭力讓自己平靜。
這件事的復雜程度,遠超過以往任何一件冤案。
雲傅清的死,恐怕真的是被人設計......
“陛下,請你查看證物......”他低下頭,將證物呈給皇上。
皇上看著那兩樣東西,心頭隱隱的翻出幾分忐忑,他攥了攥拳頭,不過剎那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佯裝帶了幾分困惑,接過宋徽呈上來的密令與血書。
“愛卿啊,朕看著這密令,竟然是真的......蕭玄翼這個逆子,他到底是怎麼得到這個密令的?朕根本就不記得,朕曾經給過他密令?莫不是這密令,是他找人偽造的?”
宋徽任職左相多年,豈會不清楚皇帝此刻的心思。
他連忙屈膝,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微臣也覺得,是有人偽造了密令。如此看來,鎮國將軍是被逼著進入峽谷的。根本不存在急功冒進這件事......我們是冤枉了鎮國將軍啊。”
皇上看宋徽,如此上道,他心感甚慰,而後他便將那密令狠狠地摔在地上,冷眼看向大殿上站著的,臉色早已發白的翼王。
“混賬,你還有何話可說?”
翼王慘白著臉走出來,他撩起衣袍匍匐跪地。
他沒有任何的反駁,直截了當的坦誠。
“兒臣無話可說......這密令,確實是兒臣讓人偽造的。這一切,都與父皇沒有任何關系,是兒臣想要逼鎮國將軍進入峽谷追敵的。”
皇上松了口氣,這個黑鍋,隻要這個蠢貨肯被就好,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所以他佯裝很是惱怒,劈頭蓋臉地咒罵翼王:“你個逆子混賬,竟然如此大膽包天,假傳朕的密令,算計鎮國將軍至此。”
“鎮國將軍為國盡忠,勤勤懇懇報效國家幾十載,你怎麼能如此陷害他?蕭玄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要陷害一代忠臣?”
翼王擡起頭來,臉色難看地看向皇上,他顫聲回道。
“曾經將軍府的人,無意間冒犯了婉柔......婉柔為此,受到了驚嚇,險些小產。兒臣自此便嫉恨上將軍府,父皇也知道,兒臣愛婉柔如癡如狂,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這種委屈?”
“所以,兒臣便想著利用這次戰亂,給鎮國將軍一個教訓......兒臣沒想到,梁國居然會設了一個埋伏,會將九萬雲家軍都全數坑殺了。”
蕭玄睿在一旁看著,無聲地勾了勾唇,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褶皺,神情閑適到了極緻。
皇上的眼眸一亮,頓時明白,這是睿兒想好的應對計策,這件事如果以這樣的理由結案,是再好不過了。
將軍府的人冒犯了翼王妃,翼王愛妻如命為了替王妃出氣,所以才偽造密令,想給鎮國將軍一個教訓。誰能想到,梁國居然埋伏了伏兵,這才導緻九萬雲家軍死無葬身之地。
用這樣的說法,堵住天下臣民的嘴,倒也說得過去。
到時,他治罪翼王,奪了他的王位,將他流放出京都,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