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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會試(一)

大明閣臣 豬大員外 3495 2024-01-31 01:15

  “枝山先生、昌谷兄,你們怎不在學習?”陳瑀十分意外,在這裡居然能碰上這兩個家夥。

  “廷玉呀!”祝枝山驚訝的道:“快些坐下一同會飲。”

  陳瑀把董玑介紹給他兩認識,這些人都是博學多才之人,兩杯酒下肚,兩篇文章一拽,一會兒熟的就像親兄弟一般。

  那祝枝山笑道:“還不是因為要考試了,你這昌谷兄弟緊張,學習不下,就讓我帶來喝酒咯。”

  果然都和自己一樣,畢竟第一次,誰不緊張,陳瑀現在倒是羨慕起祝枝山來了,這家夥倒是考了不少次會試,瞧這豪放自如的樣子!

  “呵,枝山先生還說我,這幾日究竟是誰連連失眠的?還說什麼喝酒能解伐。”徐祯卿一點面子都不給的道。

  索性他們兩個也是十分的熟悉,别看祝枝山比徐祯卿大了二十來歲,可這相互間的友情比孩童也差不了多少。

  祝枝山老年一紅,笑道:“不适應京師這寒冷的天氣罷了。”

  陳瑀知道,這是祝枝山第三次參加會試了,這壓力定然不必任何人的小,看來這有經驗的也比自己這第一次的好不到哪裡去。

  “老師近日如何?”陳瑀問道。

  “嘿,還能怎麼樣,天天吃的快成包子了,哪裡還有以往那吟詩作畫,隐居山水的悠閑勁?溫柔鄉是英雄冢啊!”祝枝山編排道。不過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替唐伯虎感到高興。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到了住處,好在連續幾天的失眠,讓陳瑀這一夜睡的十分香甜。

  翌日一早,和黃婉出了邸舍吃點兒早餐,北方以面食為主,陳瑀便也随着風俗,吃了一點面片兒。

  要說考試不但能帶動酒店業,更是把博彩業擠上了高峰,大清早的便能聽到有人在下注,下注的花樣不一,有做賭今年一甲三名江西人、浙江人、福建人哪個多。

  這三個地方是科考的大省,所以下注也是極為熱烈,賠注也相當的高,壓三個省份的人勢均力敵。

  還有直接做賭一甲何人會上榜,這個賭注比适才那個還要瘋狂,其中謝丕以絕對性的優勢壓制衆人,更是此次狀元的熱門人選,更有一人引起了陳瑀的注意,那人的名字叫湛若水,這人的聲名卻和謝丕也差不了多少。

  其餘還有祝枝山、嚴嵩、顧鼎臣、翟銮……等等,甚至陳瑀還看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下賭的票數也不低,賠率更高,高達一比十五。

  他娘的,看不起誰呀你們。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頗富盛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徐祯卿卻無一人問津,他不免好奇的問道:“為何那江南四大才子徐祯卿卻無人買?”

  “額,若是說考上進士,這徐才子自然是十有八九,可若是名列一甲,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對于絕不可能的事,自然不會有人傻到去買了!”那賭注的莊家道。

  “哦?答案未揭曉前,爾等都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有内情?”陳瑀不解的問道。

  “哎呀,你是不是讀書人?大明官場的潛規則你不知道?那徐才子雖然頗富才氣,可是那長相……大明可要面子的,考的再好也不會一甲,這是定例!”那人不耐煩的道:“你到底要買誰?”

  “陳瑀,十兩!”

  ………………

  有道是“一将成萬骨枯”,将這句話放在科舉上一點也不為過,這裡甚至比武将在戰場上搏殺還要激烈,從啟蒙、三小試、鄉試、會試、殿試,三年不中複三年,直到一天成為上帝的寵兒,考中進士,入了官場。

  這其中滋味,隻有試過的人才會知道,十年寒窗、頭懸梁、錐刺股,一樁樁勵志的故事層出不窮,可就是這般,還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屢試不中,比如祝枝山、比如文征明,或許他們灰心過,但更多的是不甘,三年反複三年,一歲接着一歲,大好的歲月全都奉獻給了科舉,這單說時間的代價,就不可謂不慘重。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一批批人投入其中,沒有辦法,在大明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做一番動作,想要名留青史,想要嬌妻如雲,除了入仕,沒有其他辦法可言。

  入仕最被人認同的,那就是等一步一個腳印,把進士考出來,不然就算你以舉人的身份身居閣老,照樣會被那些文官看不起的,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是楊士奇,可以以布衣身份入閣,還倍受尊崇。

  大明弘治一十八年二月初七,會試的報名終于截止了,初八那天,衆位舉人老爺便開始領取考牌。

  今夜陳瑀異常的緊張,這種緊張的情緒甚至影響到了黃婉,小丫頭今晚也是異常的安靜,給陳瑀收拾好了考具考箱,便安靜的坐在陳瑀身旁。

  “緻末,你說我若是考不上怎麼辦呀?”陳瑀還是習慣性的稱呼黃婉為緻末,這個稱呼習慣了,讓他改口有點兒難。

  “不會的,公子肯定能考上。”黃婉道:“人家街邊都壓你能考上的,那說明你就能考上。”

  額,還有這個邏輯?陳瑀不禁感到一陣好笑,他道:“若是萬一考不上呢?”

  “那就過三年再考就是咯。”黃婉道:“做官多無聊。”

  “你到底是希望我考上還是考不上?”陳瑀問道。

  “考不上!”黃婉老實的道:“考上就不能玩啦。”

  陳瑀:“…………”

  不知和黃婉聊了多久,陳瑀漸漸的睡着了,第二日醜時黃婉就把陳瑀叫了起來。

  陳瑀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今日邸舍免費供早點,說是為了祝各位老爺馬到功成,其實說白了,就是先給點好處,日後這批舉人若是能有高中的,還能記得這店家的好。

  和董文玉、嚴嵩出了邸舍,陳瑀看了一眼那朱紅的高額大匾,上書“狀元樓”,右下角還有康海的題字。

  陳瑀希望,這狀元樓真能再出一個狀元!

  幾人行了沒一會兒便到了崇文門東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天開文運”的大牌坊,牌坊下人山人海,清一色儒生打扮。

  陳瑀知道這裡就是順天貢院,也是本次乙醜科考試的考場所在。

  索性有了鄉試的經驗,這次會試的程序幾人也是輕車熟路,陳瑀和董文玉同屬浙江人,來到順天貢院前,很快就找到提學陳玉大人的燈籠,二人揮手和嚴嵩作别,并祝嚴嵩高中。

  等到了浙江考生旁,這才發現,謝丕已經在和陳玉聊了起來,陳瑀他們三人都是陳玉得意的門生,那陳提學見陳瑀和董文玉來了,笑呵呵的招呼道:“兩個小子昨夜睡的如何呀?”

  “酣暢淋漓!”董文玉笑道,隻是那血紅的眼絲出賣了他,看出來這小子估計昨夜又失眠了。他這一番話,引起幾人哈哈大笑。

  倒是陳瑀,他才是真的睡着了,所以精神也是十分的好,他笑道:“文玉說此次會試一定要超過以中師兄,以中師兄可要加油咯!”

  “已經做足了準備!”謝以中自信的道。

  南直隸的考生就在浙江考生身旁,他們都在焦急的等着轅門官的唱名,好進入龍門待搜巡官檢查,早早的入了考巷和号房。

  陳瑀倒不是看一旁的燈籠才知曉一旁是南直隸的考生,而是顧鼎臣那死胖子一直在對自己擠眉弄眼,不曉得還以為這家夥要搞基。

  沒有辦法,陳瑀和陳提學說南直隸認識個考生,去去就來。

  陳玉點了點頭,囑咐陳瑀快些回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輪到浙江省進場了。

  陳瑀來到了顧鼎臣的身旁,疑惑的問道:“九和兄找我何事呀?”

  “陳廷玉,你說你好歹也是個舉人,那日在蘇州為何要騙我?”顧鼎臣問道:“害我連續幾個月沒有看書,都看你那絕密的會試題目去了!”

  “我可沒有說那就是今年考試的題目呀?”陳瑀無辜的道:“你仔細想想。”

  “額……這,你可害死我了!”顧鼎臣道:“若是考不上,我非要把你抖出來。”

  “我現在就可以說,反正買考題的是你!”陳瑀說罷就準備喊,卻被顧鼎臣捂住了嘴,他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叫我來做什麼?”陳瑀問道。

  “哦,就是遇到認識的人,聊聊,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顧鼎臣道。

  “咦?那是什麼?”陳瑀指着顧鼎臣身後問道。

  顧胖子順着陳瑀手指的方向回過了頭,陳瑀猛的一腳踹中了顧胖子的屁股,狠狠的道:“神經病吧你!”

  等陳瑀回到陳提學身旁,那南直隸的考生便已經被轅門官唱名入場。

  會試的考官和鄉試差不多,隻是多了一個知貢舉官,簡而言之“特命主掌貢舉考試”的意思。

  一般由吏部右侍郎擔任,在設兩名考試官,由吏部左侍郎和翰林院侍讀擔任,設十四名同考試官(弘治十八年),分别是九名翰林院學士、六部給事中、主事等人擔任。

  二位監察禦史擔任監視官,餘下提調、印卷、收掌等考官和鄉試一樣,人員數量上或有微微變動,不做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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