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鼎臣狂怒,口中碎碎念,這朝鮮國真臭不要臉,還什麼古琴,還什麼古朝鮮,還什麼“輔君”,扯你大爺的之乎者也!
幸好老子沒有自告奮勇的上去猜個一千年,顧鼎臣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要是剛剛真一沖動上去了,這臉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陳瑀十分不解的盯着顧胖子問道:“顧胖子,你臉怎麼這麼紅?”
“沒什麼,被你的年輪之說打動了,整個人比較亢奮。”顧鼎臣苦澀的笑了笑,心道你小子太他娘不厚道了,你知道就知道了,非要這麼裝逼做什麼?
确實,陳瑀這番樹有年輪的學說當即在朝廷穿了開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加以驗證,并且很快的在大明朝舉國上下傳播。
朝鮮國實在沒有想到大明朝竟然會有人知曉這個學說,這番新穎的認知,說實話,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故意将題幹做出幹擾,然後将古琴加以修飾,為的就是來擾亂視聽,可想不到這個叫陳瑀的,竟然這麼輕而易舉,不費一點點氣力就猜出來了。
他們頓時覺得适才自己像一個小醜,而且是被陳瑀深深耍了的小醜,從他們一開始出題的時候,陳瑀就在看他們笑話,偏他們還以為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真他娘的可笑!
不過接下來這一題,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大明朝還有什麼能人,第一題算作你走運,恰巧知曉,畢竟第一題的解決方法不算太難,答案也很寬泛。
可是接下來這個卻不一樣了,我倒要看看你大明朝到底還能不能在出一個妖孽來!
作為一個彈丸“大”國,自然要有本國的氣度,成洗民代表的是整個大朝鮮使團,氣度上自然要表現的大度一點,雖然心理萬般的憋屈。但面子上也要帶着職業的笑容。
給了滿朝文武一個十分不走心的笑容,然後道:“陳大人果真大才,佩服佩服。”
陳瑀笑了笑道:“都是貴國讓着我們,不然也不會出這般簡單的題目。”
疼!為什麼?臉被打的甚疼!成洗民努力的制止面皮的抽搐。良久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努力的帶着極度扭曲的笑容道:“呵呵。”
不僅是成洗民,整個朝鮮國的使臣團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先前已經放出了話,這三題是朝鮮國舉國上下找出來的題目啊。人家都沒有費吹飛之力就答出來了,丢人啊!
反觀大明,雖然有個别不怎麼中意陳瑀的,但單純的就這件事來說,他們态度卻都是統一的一緻,陳瑀幹的漂亮!
包括楊廷和!
“看大明朝這些官員一個個得意的模樣,行,一會兒要是你還能這幅态度,老子叫你們爹!”成洗民嘀咕道。
身旁幾個使臣看了成洗民一眼,然後又快速的朝别出看去。心道,這次你在叫人家爹,那他們就是你爺爺了,先前那個爹還沒叫,這要是真被大明的人答出來了,您真要管他們叫爺爺了!
成洗民笑了笑,對朱厚照道:“大明朝地大物博,人才濟濟,番臣真是佩服萬分,想必這第二道題也定然是難不住大明朝的。”
這句話說的十分的毒辣。也十分的接地氣,将适才低迷的朝鮮國使臣的氣勢又拉了回來。
這麼說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第二題您不答也得答,而且還必須要答出來,不然剛剛輸的裡子面子。這一場一下子就能全都給找回來!
朱厚照笑了笑,十分從容的道:“爾國将此三題作為比試來看,我大明卻将其作為與民同樂的彩頭來對待,豈在乎輸赢乎?”
妙妙妙!朱厚照簡直是神了,這時陳瑀不得不萬般的佩服和重新審視這位隻有十四歲的小皇帝。
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水平,哪裡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孩子說出來的?此刻不單單是陳瑀。滿朝上下的文武官員都略微的點了點頭。
從朱厚照這回答來看,其氣量簡直比朝鮮國不知高了多少檔次,說話的水平也非這成洗名能比的。
這麼一說,不但巧妙的将成洗民話中的難堪破解,還體現出了大明包容天下的氣魄,你朝鮮國在我們眼中就是一個小臣邦,我們這是在與你為樂呢,就是玩玩,還是不認真的那種!
成洗民聽了朱厚照這話,頓時愣了一下,他之所以越過幾位閣老,直接找朱厚照對話,就是欺負天子年少。
因為自己和朱厚照對話的時候,朝臣決計不會沒規矩上來插話,那麼你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知曉什麼?大明的面子丢定了。
可是……真他娘的自取其辱啊,這小子的智慧一點不比旁人差,口才也不比那個叫謝遷的弱啊。
罷罷罷,還是不和你們扯别的了,成洗民露出了招牌的笑容,隻是每次露出這笑容的時候,其實内心都是苦澀的。
他道:“這第二題卻也是個簡單的題目,叫分紅綠豆。”
他娘玩繞口令呢您,分紅鳳凰粉鳳凰……,雖然嘴上打趣,但顧鼎臣心理卻踏實了許多,看來老子終于可以有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幸好老子自小便熟練的辨别紅綠色,這次決計不能落在别人之後,這麼威風的時候,舍我顧鼎臣其誰?
顧鼎臣小聲的對一旁陳瑀道:“這次别和我搶風頭,這題目我來!”
陳瑀點了點頭,十分佩服的看了一眼顧鼎臣道:“顧兄真才子,題未出便能解得,佩服佩服!”
顧鼎臣笑了笑:“也不是我顧某人吹的,本官當年去妓院,什麼紅肚兜綠肚兜,那都是一眼的事,我老顧别的不行,這一雙招子那可是千萬花叢練出來的!”
顧鼎臣肥臉笑的一顫一顫的,“等了這麼久的機會,終于被老子等到…………”
“咦,你面皮抽個什麼勁?”陳瑀見顧胖子臉色不對,适才還興奮異常,未幾一雙肉臉抽成了菊花快。
顧胖子猶如便秘一般,半饷憋出一個屁。怒道:“真他娘的不要個熊臉啊!”
陳瑀順着顧胖子的眼神望去,這一看也吓了一條,但見兩個大漢,扛着一麻袋豆子。豆子裡紅綠色彩鮮明。
原來分紅綠豆是這個意思!
看着大明朝文武百官皇室陛下吃驚的面向,成洗民很得意,偏還露出一臉十分欠揍的恭敬模樣道:“請了,這一麻袋豆子摻雜着紅豆和綠豆,題目很簡單。一柱香時辰将紅豆和綠豆分開,且可用的人數最多為三人!”
說完之後,成洗民便讓朝鮮國的衛士将香點上。
大明的官員各個臉色憋的如豬肝,娘的,本覺得這個題也不難,隻要人數夠多,将這一堆紅綠豆分開,一柱香不是問題,又或者時間夠長,人數不多也是可以解決的。
可是這厮将兩個條件都限制的死死的。這樣怎麼解?這不是存心沒事找抽麼?你讓大明的文官臉色怎麼能好看?
“此題根本解不得!”顧鼎臣最後下了定論,撸着袖子道:“本官弄你娘也,你他娘給本官分開,這題誰能在規定的條件内解得,我顧某人叫他爹!”
顧鼎臣沖動的勁頭,陳瑀拉都沒能拉住。
不僅僅是顧鼎臣這麼想的,滿朝文武也是一般無二,不過他們的素養顯然是比顧鼎臣高一點,一個個老僧入定,仿佛死了一般。
最後謝遷悠悠的睜開雙眸。蓋棺定論的道:“此題解不得,但卻不代表大明輸了!”
“哦?為何?”成洗民得意的道。
這下你們願意認輸了?我就說嘛,你們若是能解得,我叫你們爹!
謝遷道:“因為不但我們解不得。爾等也解不得……”
“慢慢慢。”陳瑀擺了擺手道:“謝閣老,何須這般給使國面子?雖他們遠到而來,可若是我等故意讓之,這也太不符合禮節了。”他轉而問禮部左侍郎焦芳道:“是也不是啊,焦大人?”
“啊?這……”焦芳一臉懵逼。
這題目謝閣老都已經定論了,根本解不得啊。難不成你小子能解不成?焦芳一個勁的給陳瑀使眼色。
不僅僅焦芳,全朝文武都是一樣,有些人甚至小聲嘀咕道:“這陳瑀,真是無知,不曉得這是什麼場所麼?私下吹吹牛就算了,一柱香,三個人,你以為你是神?況且時間已經過了一小半了!”
陳瑀不待焦芳回答,自信的道:“不巧,此題本官可解!”
陳瑀話一出,全場嘩然,怎麼可能!
“爹……”顧鼎臣下意識的道,随即感覺不對,連忙呸呸了兩口。
楊廷和此刻也道:“若真能解,便快些,時辰不多了。”
楊廷和終于不對自己使絆子了,陳瑀淚流滿面!
在滿大殿詫異的眼神中,陳瑀淡定的走了出來,然後對指揮使牟斌道:“牟大人,可否請兩個力士擡一缸水來?”
牟斌這才從詫異中反應過來,急忙道:“快些,按照陳大人的要求去做!”
時辰确實不多了,牟斌是個知道輕重的人,錦衣衛大漢将軍的辦事效率極快,不一會兒便擡來了一缸水。
陳瑀自信的笑了笑,那嘴角勾出的不自覺笑容,傾倒一大片男兒郎……啊呸,大殿上也沒女的,哦,有個徐長今,不過看那眼神……算了,不吹牛逼了。
然後陳瑀便對那兩個力士道:“将豆子倒入水中!”
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陳瑀讓做什麼,他們便做什麼。
就在所有人都詫異陳瑀要幹什麼的時候,陳瑀卻什麼也沒有做,然後淡定的道:“好了,解了。”
噶?你說什麼?怎麼解的?小解了?還是大解了?我看你便秘了!
看着滿大殿人不理解的表情,陳瑀指了指缸中的豆子道:“爾等可自己去看看,兩種豆子是否分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