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變得嚴肅起來:“飛天鼠交待,一個月前有人出三千兩銀子,讓他去偷一件東西。”
“三千兩?什麼東西這麼貴重,需要花費這麼多銀子?”李隆基也覺得奇怪。
“飛天鼠交待,十幾日前他去乾陵盜取了一件玉冊,交給了委托之人,換取了三千兩銀子。他剛剛把錢藏好之後,便被我們抓捕了!”
“什麼,王參軍,你再說一遍,他盜取了什麼?”梁德全臉色變了。
“他說他去乾陵盜取了一件玉冊!”
李隆基聽罷,早已怒不可遏,他厲聲道:“簡直是混帳!這個飛天鼠現在何處?快快帶我去,我非活剮了他不可!”
梁德全當然知道李隆基為何生這麼大的氣,他沒想到偷盜乾陵的盜賊,竟然躲在自己治理這下的潞州,若是龍顔大怒,真追究起來……
想到這裡,梁德全禁不住冷汗直流,他看了一眼李隆基,心中暗想:這事無論如何也得把李隆基推到前面去,不管怎麼說李隆基是郡王,還是高宗李治的嫡親子孫,有他在前面擋着,真要追究起來,自己的責任也小一些。
想到這裡,梁德全趕忙對李隆基道:“臨淄王,你先别急,此事非同小可,萬萬莫要魯莽,搞不好我等都要受連累!”
李隆基氣哼哼道:“刺史大人,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梁德全眼珠一轉,緩緩道:“此案關系到高宗皇帝與當今聖上,您是高宗皇帝的直系孫,我看此案交給您審理最合适,不知臨淄王意下如何?“
李隆基瞅了一眼梁德全,臉色一沉不滿道:“刺史大人,你這算盤打的可是精明的很呀。你是想把這個這燙手山芋甩給我,自己落個輕閑不成?“
梁德全見李隆基語氣不善,趕忙解釋道:“哪能呢?此案由臨淄王審理,我當然不會置身事外,我會全力配合的!“
聽梁德全如此說來,李隆基的臉色這才和緩一些道:“按理說,這個案子我是不該接的,但我作為李氏子孫,不能讓先皇蒙羞,這案子我接了。”
“臨淄王高義,本官佩服!”梁德全高興之餘還不忘給李隆基戴一頂高帽子。
“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刺史大人不配合,我立刻掉頭走人!”
“哪能呢!梁某一定全力配合臨淄王!”梁德全信誓旦旦道。
李隆基微微點頭,算是接了此案,他轉頭向王守一詢問道:“飛天鼠可否交待,是何人讓他去盜玉冊的?”
“交待了!”王守一回答道。
“是誰?”李隆基追問道。
“他說是白宗遠白大善人!”
“不可能!”梁德全在一旁驚叫道。
李隆基和王守一齊齊把目光投向梁德全,臉上露出了奇怪地神色。
李隆基目光閃爍,向梁德全問道:“刺史大人,莫非你知道這其中隐情?”
梁德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趕忙解釋道:“臨淄王,我怎會知道隐情,隻是這白宗遠是我的小舅子,對他我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若說他做了别的違法亂紀之事,還有可能。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是斷斷不可能去做!”
王守一聽了頓時急了:“刺史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誣陷白大善人了?飛天鼠此刻便在大牢之中,若刺史大人不信,您可以親自訊問于他,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李隆基也不客氣道:“這麼說,刺史大人敢替白宗遠擔保了?
“這……”
梁德全雖然不相信白宗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要他打包票,他也是不敢的。
李隆基冷哼一聲道:“平日裡刺史府衙門内的大小事情我基本上都不過問,可是,今日之事,關系到先帝與聖上!既然讓我審理此案,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說到這裡,李隆基盯着梁德全道:“我要去大牢現場審一審飛天鼠,請刺史大人一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梁德全當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趕忙點頭道:“臨淄王言之有理,我當然要一同前往了!”
李隆基與梁德全随着王守一來到府衙大牢,牢頭得報早已在牢門前恭候了。
王守一對牢頭吩咐道:“打開牢門,刺史大人與臨淄王要現場審問飛天鼠!”
“是!參軍大人!”牢頭答應一聲,趕緊命獄卒打開了獄門。
三人随着牢頭來到飛天鼠牢房前,通過木栅欄,看見一人背對牢門,側卧在床闆之上。
王守一對牢頭吩咐道:“去将人犯提出來,刺史大人與臨淄王要審問!”
牢頭應諾一聲,将牢房的門打開,對飛天鼠大聲喊道:“快起來!”
飛天鼠沒有回答,牢頭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趕忙上前細看,飛天鼠竟然七竅流血,面色死灰,一動也不動。
“啊?怎麼會這樣?”牢頭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王守一見狀,趕忙跟進牢房,上前俯身探查,飛天鼠已經沒有了呼吸。
王守一陰沉着臉,轉身對牢頭大吼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牢頭也吓傻了:“王……王參軍……我……他……”
李隆基皺着眉頭對一名獄卒吩咐道:“趕緊去将仵作喊來!”
一名獄卒飛奔而去。
不一會,仵作便跟着獄卒氣喘籲籲而來,他向梁德全與李隆基施禮道:“屬下參見刺史大人、臨淄王!”
梁德全指着飛天鼠對仵作道:“迅速察明他的死因!”
仵作依言當場驗看。
沒過多大一會,仵作勘驗後向梁德全報告:“啟禀大人,此人系砒霜中毒緻死,屍體還有溫度,死亡不超過一刻鐘時間!”
“不超過一刻鐘時間?”李隆基盯着牢頭問道:“在我們來之前,還有誰來過!”
“白……白……白大善人的管家白二來過!”牢頭的腿肚子有些打顫了。
“他來做什麼?”李隆基追問道。
“他……他說白大善人吩咐他,給飛天鼠送點吃的!”
“這大牢是他說進就進的嗎?要你們是做什麼用的?”王守一發怒道。
牢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梁德全,然後答道:“以前安參軍在的時候,曾經吩咐過,若是白二要進大牢探望犯人,不用攔着!以往白二來過大牢多次,都是好好的,誰知今日卻……”
李隆基冷冷看着梁德全:“刺史大人,您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