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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設陷捕狍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883 2024-01-31 01:14

  夜幕慢慢降下,人群逐漸散去,人人臉上笑意滿滿,賣油果子的小販也開始收拾小攤,望着鼓囊囊的錢袋,油滋滋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街角出現一個賊眉鼠眼,滿臉兇煞的大漢,時不時望一望周圍,最後目光落在了街對面瑟瑟發抖,目光驚疑不定,一截手臂露出森森白骨,背脊處似乎還有一條條被鞭笞勒出來紅印的小女孩身上,也許是感歎于小女孩的凄慘身世,也許今天街上的人本來就多,賣油果兒的小販也破天荒的往已堆滿恩賜的破碗裡丢了幾枚銅錢。

  小女孩望見街對面的人朝自己走來後,看看已經堆滿銀錢的破碗,臉上露出些許不經意的一絲笑意,今晚,或許能吃頓飽飯,睡個安穩覺了。

  此時,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兇煞大漢利索的一手卷起地上的銀錢,另外一隻手抱起地上的小女孩,朝拐角的一處早已停駐多時的馬車慌慌張張的奔去。

  “哈大人,我們現在要不要動手,果然像那位乞丐說的那樣,這些小乞丐背後居然隐藏着這麼大的玄機。”這一路上,躲在暗處的哈從武等人,親眼看着一個個街邊乞讨的小乞丐都被收入了這輛馬車中。

  “不急,悄悄跟着他們,别暴露了自己,等到他們的老巢了,摸清了具體情況了再動手,讓兄弟們機靈點,别跟丢了。”哈從武放心不下走丢的哈密兒,便親自來偵辦此案,此時看見這些人露出了馬腳,早已喜不自禁。

  “大人放心,這次帶來的都是我們自己的兄弟,大人的事便是我們兄弟自己的事,這些人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那輛馬車也非常小心謹慎,在周圍的街道中左彎右拐,三進四出,最後居然在一處豪不起眼的清冷的車馬驿将所有的小男孩,小女孩都搬進了屋内。

  “奶奶的,還以為這些人會寄居到破廟或者其他什麼地方,想不到這些人這麼大膽,居然光明正大的在官軍的車馬驿裡栖身,膽兒也太大了,難怪到處找不到這些人的下落,居然被自己人包庇了,被我發現是誰幹的這等壞事,我非得拿此人來祭刀。你們在這裡守着,我摸進去打探打探情況。”哈從武像狸貓一樣翻過了院牆,蜷縮在角落裡一根頂梁柱的陰影裡,正好躲過了周圍那些巡視賊人的耳目,一間泛着幽靈般剪影窗門的房間中傳出一陣輕微的對話聲。

  “虎哥,一切都妥當了。”

  “那些人也太不小心了,居然把巡城使的千金給綁了,此時送回去估計會暴露我們,這燙手的山芋先派幾個好手看管着,到時候再好生勒索一下這位哈大人,讓這位哈大人也好好出點血,好好慰勞下立下奇功的衆兄弟。”兩人說完,裡面發出一陣輕笑,氣的外面的哈從武青筋暴漲,早已拔地而起,噗的抽出随身的腰刀,朝裡面竊竊細語的數人沖了上去。

  其中一人離窗很近,首當其沖,被氣急敗壞的哈從武捅了個血窟窿,當場就一命嗚呼了。有個機靈點的,當即吹滅了蠟燭,頓時,黑燈瞎火的房間裡亂成一團,刀劍砰擊聲,拳腳撞擊聲,手腳斷裂聲,碗碟落地聲,闆凳桌椅斷裂聲此起彼伏,裡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還時不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早已把院落裡看守的大漢震懾住了,裡面的那人好生威猛,居然把幾位首領弄的毫無還手之力,我這幾把刷子進去,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隻是在外面靜觀其變,随時準備溜之大吉。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斷了線的風筝從裡面被人抛了出來,頭發散亂,嘴角淌血,兩眼更是被人打成了熊貓眼,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漏風的衣祛中露出一個雪白的大屁股,上面還有一個被大腳掌踢出來的腳印,此人此時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個乞丐。

  衆惡人望着頭兒這幅模樣,想哭又不敢哭,想笑更不敢笑,心中五味俱全,有幾個憋的更是眼淚都流出來了,倒讓熊貓眼好生感動,果然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夠義氣,仗着自己人多,大吼一聲:“兄弟們,等這小子出來,給我滅了他,讓他知道我們飛虎寨的厲害,取其首級者,賞千金,并且以後坐我飛虎寨二當家的位置。”

  此人便是昔日夜襲紅衫寨被吳永麟擺了一道的飛虎寨胡趴虎,自從那次與黑鷹盟火并之後,彼此之間殺伐沖突不斷,山寨的經營每況愈下,好多怨聲載道的兄弟更是另起山頭,由于胡趴虎此人本身就沒什麼能力,功夫更是下三流,沒過多久,就被另起爐竈的後起之秀取而代之了。

  胡扒虎丢了飛虎寨,以前畢竟有個安身立命之所,現在老巢被人占了,黑鷹盟還不對自己趕盡殺絕,仔細思量了一下,覺得衛朝待不下去了,就領着幾個心腹,來到番邦幹起了這窮兇極惡的老行當:殺人越貨,綁票勒索。

  剛剛被哈從武第一個捅死的人更是滿肚子壞水,居然想出了一個利用小孩子乞讨的辦法,看着日進鬥金的無本買賣,風險還低,胡趴虎更是喜不勝正,由着他禍害了更多的無辜孩童。

  此時,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殺得滿臉血霧,威風凜凜的無邊戰神,手裡擎着一把利刃反手提握着,那寒光熠熠的寶刀上沾滿了鮮血,幾乎沒有一絲是屬于自己的,未幹的鮮血順着刀尖緩緩滴落,那氣勢早已吓得衆人腿都開始輕輕顫抖,還沒等哈從武大吼一聲,衆人撒腿就跑,如秋風掃落葉般撤的幹幹淨淨。

  由于哈從武莽撞的逞一時之勇,外面的官軍還不熟悉周圍的環境,不能有效的進行包圍,再加上夜色的保護,除了那些乞讨的小孩,胡扒虎帶着部分惡人殺出了包圍圈。

  “嗎的,這人剛剛是誰,怎麼這麼威猛?”胡扒虎邊逃邊回頭望望,生怕此人再次追上來,要了自己的小命。

  “虎爺,此人好像就是金河府的巡城使哈從武,小的今日在街頭見過此人,當時正風風火火的到處抓人呢。”

  “哼,他不是有個把柄在我手上嗎?馬上給那邊的人打個信号,讓那些人立刻從東邊出城回到山上去,隻要他的千金在我們手中,我讓他哈從武變成我的哈巴狗,到時候讓他給我**趾,哈哈哈哈。”

  胡趴虎對下面的人大吼一聲:“兄弟們,在這西邊動靜給我鬧大點,給那邊的兄弟打好掩護,我們才能捏住這張王牌,即便被抓了,這邊官兵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人人群情振奮,動靜在周圍鬧的更兇了,雞飛狗跳,鬼哭狼嚎,又是一片被禍害的百姓發出哭天搶地的呼喊,當聞聲趕來的官兵将這些賊人被抓住的時候,個個趾高氣揚,渾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反而把官兵佩服的莫可名狀,想不到這些人還是些響當當的綠林好漢。

  尤其是那個被揍成熊貓眼的家夥,居然一直嚷着必須好酒好肉的伺候着,還叫嚷着必須讓巡城使大人來見他,官軍以前抓過那麼多的賊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嚣張的強盜,巡察使大人是你這個叫花子想見就可以見到的嗎?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結果幾人狠狠的滿足了一下他,給了他一頓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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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嗎?”

  “來了。”

  “先不要動手,派一隊人先跟上去,在這邊發出信号後才可動手。”

  一位官兵不以為意,剛剛過的那輛馬車上傳來陣陣孩童的哭聲,心想:這位老爺也太小心了點,直接動手抓了這幫兔崽子不就行了,何必這樣麻煩呢?哥幾個還等着回家摟着老婆睡覺呢,這天氣涼飕飕的,這不是折磨人嗎?

  吳永麟仔細聽聞着剛剛胡趴虎被抓的種種表現,他總覺得剛剛過的那輛馬車太過顯眼了,似乎就等着官兵動手,那正真的大魚又在哪裡呢?

  此時,吳永麟知道比的就是耐心,一個将身家性命放進褲腰帶的惡人如果沒有後招,必定萬劫不複。一個聰明的獵人會在風雪中靜靜的呆上幾天,等着自己的獵物自投羅網,如果聰明的獵物始終不出現,自己豈不是隻有被活活凍死的份?與其被人牽着鼻子走,不如主動出擊。

  吳永麟在一個官軍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周圍暗處警戒的官軍立刻殺将出來,氣勢洶洶的往剛剛那輛出城的馬車追去,而隻留下了他和另外幾人在那裡困頓的哈欠連天,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是該放出大招的時候了。

  狡兔總算忍不住了,一炷香之後,城外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好像是山上下來和胡趴虎接應的匪人,靠近東城門不遠處一條弄巷裡随即也沖出了幾個背着麻袋的彪形怒漢,龍行虎步,肩上的負重并沒有成為他們的負擔,一個個把大刀揮的虎虎生風,密不透風,城下這幾個散兵閑勇怎麼經得起這幾個寨中好手之人的沖殺。

  不一會的功夫,東門的幾個邊卒就被殺的七零八落的,而且這些人并不戀戰,有一點空隙便抽身離去,吳永麟感覺時候到了,點燃了手中的煙火。

  絢爛的一抹沖天藍火劃破天際,掩伏于一裡之外的番軍伺機而動,剛剛還龍精虎猛的綠林之人一下就蒙了,這裡怎麼還埋伏了一支奇兵,本來還戰意滿滿的衆人看見這群軍容肅殺的狼虎之師,象征性的抵擋幾下就紛紛丢掉手中的武器,下跪投降,成為了階下之囚。

  當吳永麟和幾個官軍打開一個個大麻袋,一個個哭哭啼啼,嚷着要爹爹娘親的小孩盡情的釋放着今日被抓後的委屈與恐懼,而一個男裝打扮,調皮可愛的女孩子淡定從容,不哭不鬧,頗有乃父之風采,吳永麟一眼就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便笑嘻嘻的走了上去。

  “我正和叔叔們在玩躲迷藏呢,你們怎麼就把我給弄出來了呢,你們耍賴,再來。”居然又縮回了麻袋。

  “哈蜜兒,你出來,我給你買糖葫蘆吃。”

  “哼,糖葫蘆有什麼好吃的,我就要玩捉迷藏。”想不到這小女子還蠻執拗,果然是平時被驕縱壞了,我隻有送佛送到西,自己隻能再費費自己的腦細胞了。

  吳永麟從傍邊的叢林裡找來幾根蒿草,故意背着哈密兒開始了一番辛勤勞作,倒把哈密爾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早已離開了麻袋,此時蹲在吳永麟旁邊,目不轉睛的望着吳永麟将一隻草蚱蜢活靈活現的呈現在她面前。

  “這東西是送給我的?”

  “我隻送給聽話的小孩子。”

  “我就是。”一張小臉漲的绯紅,規規矩矩的立在那裡,生怕這隻草蚱蜢被其它人搶去了。

  “那聽話的小孩是不是該聽叔叔的話?”

  哈蜜兒的頭點的如搗蒜,看見吳永麟将手中心愛之物送給她之後,歡呼雀躍,向周圍還在哭哭啼啼的其它小孩子展示着手中的心愛之物。

  一路上,哈蜜兒甜甜的在吳永麟懷裡沉沉睡去,到家的時候居然都還在睡夢中,吳永麟望着一家人阖家團聚的背影,感慨良多,願天下有情人都能美滿的在一起,而我們這些做父母的,是不是對自己的子女教育不得其法,反而讓那些壞人有機可乘,更多的時候,我們更應該培養這些小孩子的危機意識,而不是一味的溺愛,最終隻會适得其反。

  吳永麟再次入獄,而且和胡趴虎面對面,但胡趴虎要求的大魚大肉,好酒好菜一股腦兒全到隔壁去了,把他饞得口水直流。

  “吳掌櫃,您手頭的那壇酒可是三年的女兒紅?”

  “就是味道淡了點,還有一股膻味,比不上我以前喝的鳳來春。”吳永麟将喝了一口的女兒紅倒掉了。

  胡趴虎盯着地上灑的酒水捶兇頓足,直呼‘可惜可惜’。

  一位眼尖的牢頭看見了,連忙低頭哈腰的上前詢問:“爺,酒菜是不是不太合口味,我立馬給您再預備一桌。”

  “那些能不能賞賜給我?你看咱兩熟人熟路的。”胡趴虎眼巴巴的看着沒動幾口的好酒好菜,恬不知恥的問道。

  “也行,斷頭飯,給他吧。”

  胡趴虎也不慌張,心想:哼,就憑我那張王牌,哈從武能把我怎麼樣?打不了把我打個幾十闆子,爺回去還不是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直到胡趴虎押赴刑場,他心裡都存着一絲僥幸,還自以為這隻是哈從武為了掩人耳目做做樣子,或許行刑台下面有一個翻闆,有一個替死鬼正在等着替代他,直到一柄鋒利的鋼刀劃過他的脖子,生存于世最後一刻的他才知道這是真的,可憐的他到最後都沒有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帶着滿腹冤屈到地府去陪大哥,二哥,三哥打馬吊去了,從此再也不會三缺一了。

  曾經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橫掃綠林的飛虎寨就這麼在江湖上被連根拔起,最後連一顆種子都沒留下,好像江湖上從來沒有過這一幫人,看潮起潮落,花謝花開,江山代有人才出,雲卷雲舒,還沒有建功立業就被人翻篇了,可悲,可歎,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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