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内,大家帶着不同的目的,各懷鬼胎,相談甚歡。
不知不覺,服務生已經把菜上齊,把杯子中的酒斟滿,今井武夫這才讓着大家來到餐桌跟前就坐。
高宗武被讓在主賓位置就坐,犬養健同今井武夫一左一右作陪,馮晨坐在今井武夫旁邊,影佐祯昭又坐在馮晨下手,陶希聖則坐到了犬養健的身旁,石川正雄靠着陶希聖坐。
“今天這杯酒,我們主要是為高先生踐行,高先生後天便要回南京,回複成都大川飯店事件,中日談判的結果,我們大家共同幹了這杯酒。”今井武夫按照中國人的禮節,端起杯子說了一套祝酒詞。
大家紛紛端起杯子,同高宗武碰了碰杯,把杯子中的酒全幹了。
“今井君對中華禮儀如此熟透,不愧是中國通啊!”高宗武放下空杯說道。
“同高桑相比,我差得太遠,高桑才是真正的日本通,比我們日本人還要了解我們大日本。”今井武夫也把空酒杯放下,恭維着高宗武。
“其實這裡還有位日本通。”影佐祯昭指了指坐在自己上首位置的馮晨。
“影佐君取笑了,我哪能同高先生相比?”馮晨搖了搖頭。
“聽說陳立夫先生,有意讓馮先生去中央黨部公幹,被馮先生拒絕了,這才隻身來到東京深造。”高宗武面帶微笑地說道。
“呵呵,那裡,那裡,這隻是傳聞而已。”馮晨笑着擺了擺手,心裡暗道,這個高宗武知道的還真不少。
大家說笑了一陣,酒斟滿後,犬養健端起杯子站起,說:“這第二杯酒,希望我們大東亞文化,早日融合共榮,大家共同幹了。”
大家再次碰了碰杯子,把杯中酒全幹了。
當第三杯酒剛剛倒起,“嘭”一聲響,包廂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了。
聽到響聲,衆人吃了一驚,齊刷刷地把目光看向包廂門口。
隻見三個日本浪人,個個手握武士刀,面露兇光地沖了進來。
“哪一個是支那外交官?!”為首的一名浪人,雙手握着武士刀,瞪着雙目,用日語大聲地問道。
“八嘎!”
今井武夫麻利地從身上掏出王八盒子,指着三名日本浪人,大聲地罵了句。
“你們是大日本的叛徒,我們的,要讓支那外交官,償命的幹活!”三名日本浪人,毫無畏縮,氣勢洶洶地朝着餐桌逼近。
“啪!”
今井武夫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響,為首那名浪人的武士刀被擊落到地上。
後面的兩個浪人,見頭頭武士刀落地,不退反進,兇巴巴地沖了上來。
“爹忒哭了!”
石川正雄立即起身,用日語罵了句滾蛋,飛起一腳,把沖在最前面的那名浪人踹翻在地,接着又揮起右拳,照着另外一名浪人臉上砸去。
馮晨還是第一次見到石川正雄的身手,看樣子,自己的這個同學,肯定是很久以前就參加過特殊訓練,身手了得。
三個浪人躺在地上哇哇大叫,試圖起身再次朝着餐桌襲擊。
這時,酒店保安帶着幾名警察過來了,迅速把三名受傷的浪人架了出去。
為首的那名警察,似乎認識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點着頭上前給大家道着歉,影佐祯昭寒着臉,揮了揮手,那名警察忙給大家鞠了一躬,轉身出了包廂,又順手把包廂門給帶上了。
“高桑,實在對不起,沒想到會這樣。”今井武夫歉意地說道。
“呵呵,沒關系,今井君,這就像在我們中國,普通民衆仇視你們日本人一樣,我非常理解,來,來,我們繼續喝酒。”高宗武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馮晨卻不這樣認為,心裡想,這會不會又是影佐祯昭導演的一出節目?
那他這樣做是出于什麼目的?是想在高宗武面前展示一下日本的民意?
正在馮晨想着時,高宗武端着杯子說:“馮先生,我們能夠在東京認識,這是緣分,我敬馮先生一杯。”
“多謝高先生擡愛。”馮晨回過神來,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同高宗武碰了碰杯,然後把杯中酒喝了。
一個小小的插曲,使桌上的氣氛顯得有點沉悶。
“看來東京的治安實在令人堪憂啊!”陶希聖剛才估計是受驚不小,緩過勁來,文绉绉地說了一句。
“呵呵,不知南京的治安狀況怎麼?”影佐祯昭反問了一句。
“一樣,一樣。”陶希聖點頭回答道。
“不過要是在南京,象這種場合,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高宗武說。
“呵呵,未必吧,高桑,就連貴黨的中央全會,刺客都能混進去,南京的治安狀況能好到哪兒?”影佐祯昭反駁着高宗武。
“哈哈,彼此,彼此,影佐君千萬别忘了,年初東京城裡的那場大雪啊。”高宗武針鋒相對。
看到二人鬥嘴,馮晨更加堅信,今天的三個日本浪人搗亂,是有人故意唆使的。
受到打攪,大家似乎再也無心思喝下去,相互禮節性地敬了敬酒,便開始吃飯。
酒宴很快結束。
出了帝國飯店大門,高宗武拉着馮晨的手說:“馮先生,明天上午十點整,我同陶教授在東京醫院門口等你,我們帶你去見見汪院長。”
“多謝高先生了!高先生,去看望汪先生,我帶點什麼東西合适?”馮晨客氣地握着高宗武的手問道。
“這個,這個……,汪先生倒是無所謂,你随意買點水果帶上就可以,隻是汪夫人陳璧君女士那裡,我建議你,應該也帶些女人用的飾品好些。”高宗武遲疑了一下建議道。
“高先生,不知汪夫人是否喜歡翡翠玉镯之類的東西?”馮晨接着問道。
“呵呵,馮先生,我想是女人都應該喜歡吧,畢竟翡翠嘛,價值不菲。”高宗武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好的,謝謝高先生,我明白了,咱們明天準時見。”馮晨揮了揮手,同高宗武和陶希聖告别。
坐上副駕位置,石川正雄把車子啟動後,馮晨說道:“石川君,伸手了得啊!”
“馮桑,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自小修煉武士道,目前已經是武士道七段了。”石川正雄一腳油門,車子沖向了馬路。
“七段?這可是專業人士才可以達到的段位呀,以後跟着石川君外出,我是放心了。”馮晨雙手攏了攏頭發,靠在副駕的椅背上。
“馮桑,你要想學習武士道,我抽時間可以教你。”石川正雄很熱心。
“呵呵,有你這個同學保護我,我學習幹嘛?”馮晨調侃着石川正雄。
“一郎還是我教的,可現在段位已經達到八段了。”石川正雄自豪地說。
“佩服!”馮晨豎了豎大拇指。
當車子行駛到一條商業街附近時,馮晨突然想起,明天要出看望汪精衛,需要給陳璧君女士買件禮物。
“石川君,你知道哪兒有首飾店?”馮晨問道。
“哦?馮桑準備給誰買首飾?師妹嗎?”石川正雄偏過頭瞟了眼馮晨。
“石川君,你想到哪兒了?我要給汪精衛的夫人陳璧君女士買件禮物,明天上午,我去東京醫院望汪精衛先生。”馮晨說。
“噢,前面那條街,全是賣古玩首飾的,什麼檔次的都有,我帶你過去。”石川正雄左手握着方向盤,擡起右手朝前指了指。
“石川君,直接帶我找一家玉器商店就行,我想買對翡翠玉镯。”馮晨吩咐道。
“好的!”石川正雄答應着,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快速地朝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