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同石川正雄正聊着,平野四郎過來了。
“馮桑,石川君,平岡長官讓你們過去一下。”
“哦,老師在辦公室裡?”馮晨問了句。
“是的,他讓你們過去一趟。”平野四郎回答道。
馮晨和石川正雄起身,立即趕往平岡龍一的辦公室,辦公室裡,影佐祯昭和犬養健也坐在那裡。
“快坐下!”平岡龍一指了指沙發。
馮晨同石川正雄在影佐祯昭旁邊坐下。
“讓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情同你們商量,參謀本部已經同意關東軍提出的武力占領中國華北的計劃,但是這個計劃有可能已經洩露。”平岡龍一說。
“洩露?從關東軍那邊洩露的?”石川正雄問道。
“從東京這邊洩露的,該計劃已經由早稻田大學化學博士生孫靜攜帶會中國了。”平岡龍一回答說。
“孫靜?校門外滬上人家那個餐館的老闆娘?”馮晨問了句。
“對,就是她。”平岡龍一說。
“可是此人已經回到中國,滬上人家的老闆又被憲兵亂槍打死,孫靜是否把計劃帶回國内還是個疑問。”影佐祯昭分析道。
“所以,我才讓你們過來商量此事。”平岡龍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
“我認為,石川君到上海後,應該暗中密查孫靜的下落,把她秘密綁架到大日本駐上海領事館内,好好審訊訊一下,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犬養健建議道。
“我認為犬養君這個建議非常好。”影佐祯昭也點頭贊同道。
“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為,那石川君和馮桑到上海以後,重點關注孫靜這個女人。”平岡龍一說。
“好的!”馮晨同石川正雄答應着。
……
滬上人家被查抄,張文清被日本憲兵擊斃,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南京戴笠那裡,戴笠思考着,該如何将這件事情告訴孫靜。
“報告!”
正在戴笠思考着的時候,孫靜身着少校軍裝,來到了戴笠的辦公室。
“孫小姐,請坐。”戴笠非常客氣。
“戴長官,我什麼時候動身去日本?我給學校隻請了十天假。”孫靜請示道。
“不去了。”戴笠起身親自給孫靜倒了杯茶。
“多謝戴長官!”
孫靜慌忙站起來,雙手接過茶杯。
“怎麼不去了?我學業還有半年呢。”孫靜從新在沙發上坐下問道。
“孫小姐,有件突發事情,告訴你了你千萬别激動。”戴笠說。
“突發事情?日本那邊?”孫靜意識到了什麼,望着戴笠問道。
“是的,根據東京的内線報告,今天上午,早稻田大學旁邊的滬上人家被日本憲兵查抄了,你丈夫張文清為國捐軀了,你的身份也暴露了。”戴笠慢條斯理地說道。
“什麼?文清他……犧牲了?”孫靜聽到這個噩耗,頹然靠在沙發上,定定望着戴笠。
“孫小姐,你不要難過,你們夫妻為黨國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黨國是不會忘記的,明天我派人把撫恤金給你送去。”戴笠在一邊勸說着。
“戴長官,日本我去不成了,那我的工作怎麼安排?”孫靜強忍着悲傷問道。
“先放你半個月的假,等工作安排好了通知你。”戴笠說。
“那好吧。”孫靜搖晃着站起身,離開了戴笠的辦公室。
……
三天後,馮晨同石川正雄一道,回到了上海。
在黃浦江碼頭,馮晨同石川正雄分手後,直接回到了仁愛弄堂的家中。
家中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妹妹馮晚同未婚妻景淑潔都去學校去了,家裡沒人,馮晨放下旅行箱,倒了杯茶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考着今後的路該怎麼樣走。
必須先給組織上接上關系!
想到這裡,馮晨茶也不喝了,起身出門,他要去複旦大學,找自己的老師趙守義同志。
馮晨匆匆忙忙來到複旦大學圖書館,趙守義剛好在。
“從日本回來了?一年時間還沒到,怎麼就回來了?”看到馮晨的第一眼,趙守義上下打量着他問道。
“中日局勢這麼緊張,中日關系破裂大局已定,我覺得還是早點回來好些。”馮晨回答道。
“走,我們去家裡聊。”趙守義覺得,兩人在圖書館說話不方便。
來到趙守義的家裡,趙守義給馮晨倒了杯茶,問道:“昨天回來的?”
“剛剛下船不久。”馮晨回答道。
“那你這麼急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趙守義問。
“趙老師,我想盡快同黨組織聯系上,把在日本這段時間的情況彙報一下,另外就是請求組織上給我安排工作。”馮晨回答說。
“那我一會就去找馬春水同志,約個時間,你們見見面。”趙守義對馮晨的這種态度非常滿意,離開熱情地應承了下來。
“趙老師,最近有安志達同志的消息嗎?”馮晨問。
“從去年底開始,安志達同志一直作為我方代表團成員,在同民黨方面談判,最近他有可能在南京。”趙守義回答說。
“談判?國共不是已經宣布合作了嗎?還談判什麼?”馮晨問道。
“你在日本不太清楚,最近一直在談紅軍改編的事情,以及我黨在各地設立辦事處的事情。”趙守義回答說。
“上海會設立辦事處嗎?”馮晨問。
“肯定要設,我聽春水同志說,上海辦事處設立以後,有可能安志達同志過來任主任。”趙守義給馮晨的杯子裡又添了添開水。
“上海的工作不是康正在負責嗎?”馮晨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問。
“康正上個月調回延安了。”趙守義說。
“那我的組織關系這件事情,是不是還沒有着落?”
“我幫你問過馬春水同志,馬春水同志說,他把你的情況,他已經報告給中央和中組部了,但一直沒有回音。”
“唉,但願康正同志到延安了,能把我的情況詳細給中央彙報一下。”馮晨歎了口氣說。
“康正同志離開上海時,馬春水同志為你的事情,專程找了康正同志,康正同志答應,幫你盡快恢複組織關系。”趙守義說道。
“那謝謝趙老師操心了,師妹最近還好嗎?”馮晨轉換了話題。
“三月份,雪梅就被組織上秘密送到延安培訓去了。”趙守義回答道。
“培訓結束還回來嗎?”
“這個不一定,有可能回來,也有可能就留在延安了。”
“留在延安好啊,女孩子在白區工作,風險更大。”
“現在好一些了,自從西安事變以後,國共再次合作,白區的工作比以前安全多了,并且我黨在上海的地下組織,也得到了恢複。”
“那原來被捕的同志們釋放沒有?”馮晨問。
“三月份釋放了一批,聽說最近又要釋放一批。”趙守義回答道。
“但願老蔣不要再耍什麼陰謀,國共真誠合作,一緻對外!”馮晨說
“鬥争是難免的,我們不能覺得目前國共合作了,就掉以輕心。”趙守義提醒着馮晨。
“是的,要想着萬一有朝一日國共合作關系破裂了,該怎麼辦?”馮晨非常贊同趙守義的觀點。
“最終會破裂的,老蔣能允許我們發展壯大?”趙守義對國共兩黨合作的前景很是擔憂。
“不過,就目前來看,合作已成定局,就看老蔣讓我們保留多少軍隊了。”馮晨說。
“老蔣提出來隻讓我們保留一個師的編制,我們沒同意,估計安志達同志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還在南京同民黨方面交涉。”
說這話,趙守義起身,掏出懷表看了看。
“馮晨,你先在我家裡等一會,我這就去找馬春水同志,你們中午就在我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