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汪精衛還沒有脫離危險,陳璧君除了照顧汪精衛外,便是找到蔣介石大吵大鬧,弄得蔣介石焦頭爛額的。
蔣介石限令戴笠一個星期内,要把所有兇手緝拿歸案!
戴笠不敢怠慢,把複興社的特務們全都撒了出去。
王新衡通過晨光通訊社的注冊資料,發現通訊社老闆叫胡雲卿,再進一步了解,原來這個胡雲卿,竟然是王亞樵的四大金剛之一的華英豪的化名。
王新衡立即面見戴笠彙報。
“戴長官,晨光通訊社同王亞樵有關系。”
“哦?果然是王亞樵?快說說是怎麼回事?”戴笠問。
“晨光通訊社注冊的老闆叫胡雲卿,通過調查,這個胡雲卿是華英豪的化名,華英豪是幕後老闆。”王新衡回答說。
“華英豪?王亞樵的四大金剛?”戴笠吃驚地問。
“對!就是他。”王新衡說。
“看來是我那王大哥在報複我呀,可我弄不明白,他既然報複我,首先暗殺的對象應該是委員長,可他們怎麼把矛頭指向了汪精衛?”戴笠皺着眉頭,滿腦子的疑問。
“戴長官,我分析,孫鳳鳴刺殺汪院長是臨時起意,他本來是想刺殺委員長的。”王新衡分析道。
“嗯,我也這樣認為的,新衡,你同沈醉辛苦一下,把所有同晨光通訊社有聯系的人,都給我抓起來一個一個的問,我就不信,他孫鳳鳴一個人能做下這案子!”
很快,晨光通訊社幾個人的資料,擺在了戴笠的案頭。
華英豪、賀坡光、張玉華,包括已經死去的孫鳳鳴,這些人都與王亞樵有着關系,看來案子還真是王亞樵策劃的。
抓不到華英豪幾個人,經過進一步分析,複興社的特務們盯上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叫顧大山,這個顧大山是晨光通訊社張玉華請的打雜的。
戴笠迅速布置,很快在上海北火車站,抓到了正準備外逃的顧大山。
戴笠親自審訊了顧大山。
“叫什麼名字?”
“顧大山。”
“認識孫鳳鳴嗎?”
“……”
“認識華英豪嗎?”
“……”
“認識張玉華嗎?”
“……”
“不開口?好,上刑!”戴笠沒有耐心再問下去了。
“不,不,戴長官,我說……”顧大山渾身發抖,望了眼戴笠,吞吞吐吐地說道。
“好!識時務!那我問你,張玉華你認識嗎?”戴笠聲音中透着一股殺氣。
“認識,認識,他是晨光通訊社的總編。”顧大山膽戰心驚地回答說。
“你在晨光通訊社主要是做什麼的?”
“戴長官,我主要是給他們跑跑腿。”
“我問你,胡雲卿你認識嗎?”
“認識,太認識了,其實他不叫胡雲卿,他叫華英豪,是晨光通訊社的老闆,胡雲卿是個假名字。”
“很好!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刺殺汪精衛院長?”
“長官,他們研究事情的時候,就他們四人參加,我不太清楚,不過,有次我聽到,他們一直商量着是準備刺殺蔣委員長。”
“那你知道不知道華英豪他們現在在哪兒?”
“長官,這個我真不清楚,之前他們說過,刺殺成功與否,事後到香港會面,我估摸着他們到香港了。”
“那你清楚不清楚孫鳳鳴的妻子催正瑤在哪兒?”
“不清楚,好想也去了香港吧。”
戴笠通過審訊顧大山,基本上把刺殺案涉及的人員全部摸清楚了。
接着,戴笠安排人,立刻搜尋抓捕張玉華。
張玉華在上海法租界被抓。
另一路特務,趕到鎮江,把逃回家鄉的賀坡光抓獲,同時複興社的特務們,把賀坡光的弟弟、母親也抓到了南京。
戴笠親自帶着趙理君,趕到江蘇儀征去抓捕催正瑤,可是,催正瑤根本沒回老家,于是,戴笠把催正瑤的妹妹和母親抓到了南京。
王新衡、戴笠帶着人,把華英豪的妻妹抓獲,逼問華英豪的下落。
一時間,刺汪案弄得滿城風雨!
……
到南京打探消息的許志遠,回到香港,立即趕到太平山王亞樵的公寓。
“志遠,英豪和崔小姐可有消息?玉華、坡光他們呢?”見到許志遠,王亞樵迫不及待地問起華英豪等人的下落。
“九哥,英豪和崔小姐下落不明,玉華和坡光已經被戴笠抓獲。”許志遠神色黯淡的回答說。
“那你怎麼不在上海找到崔小姐,把她接到香港來?”王亞樵厲聲問道。
“九哥,南京和上海,到處都是戴笠和徐恩曾的特務,我在上海時,差一點也被複興社的人抓住。”許志遠内疚地回答說。
“看來崔小姐是兇多吉少啊,我對不起鳳鳴老弟呀!”王亞樵一臉悲滄地說道。
此時,孫鳳鳴的妻子正在上海新亞大酒店的一間客房中住着。
她現在已經無法離開上海到香港去,她也不想去香港。
自從從報紙上看到自己的丈夫刺殺汪精衛後,身中兩槍不治身亡這個消息,催正瑤整天以淚洗面,她為沒能同丈夫一起赴死而感到遺憾。
新亞大酒店的住房,是華英豪讓漢口路上的福壽綢莊的王掌櫃安排的,誰知福壽綢莊也早已經在複興社特務們的監控之下。
趙理君的手下,通過跟蹤王掌櫃,找到了催正瑤的住處。
當王掌櫃再一次來到新亞飯店,給催正瑤送信時,特務們破門而入,一擁而上把催正瑤铐了起來。
聽說抓到了孫鳳鳴的妻子,戴笠很快驅車從南京趕到了上海。
戴笠連夜親自提審崔正瑤,企圖從她嘴裡得到華英豪的下落。
“叫什麼名字?”審訊室裡,戴笠望着神态平靜的催正瑤問。
“哼!笑話,不知道我叫什麼,你們幹嘛抓我?”催正瑤輕蔑地反問道。
“我知道,你是孫鳳鳴的妻子催正瑤。”戴笠說。
“既然知道,還廢什麼話?”
“我問你,華英豪在哪兒?”
“我不認識華英豪!”
“晨光通訊社的胡雲卿你總該認識吧,他在哪兒?”
“不認識!”
“催女士,隻要你告訴我胡雲卿在哪兒,我可以馬上釋放你,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你還可以把你丈夫的骨灰領會。”
“我說了,我不認識胡雲卿,更不認識華英豪!”
戴笠半天沒審出個一二三來,威逼利誘無果。
接着,戴笠吩咐手下人,嚴刑拷問。
吊打、過電、老虎凳、拔指甲……,種種刑罰都用上了。
酷刑并沒有讓催正瑤開口,丈夫去世的消息,使得原本就堅強的她,變得更加堅強,反蔣、反汪的立場更加堅定。
盡管被折磨得體無完膚,死去活來,但催正瑤依然堅不吐實,始終隻說刺汪案是孫鳳鳴的個人行為。
催正瑤堅稱丈夫“愛護民族、國家,不願做亡國奴”,“并無他人指使,和他人無關”,行刺目的在于“警告當局”,“喚起全國同胞覺悟”,“警告日本侵略者,亡中國是不可能的”,“使全世界知道,中國人民是愛國的”。
崔正瑤被捕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蔣介石的耳中,蔣介石将戴笠叫到自己的官邸,詢問提審的情況。
但是讓蔣介石失望的是,戴笠竟然一無所獲。
氣急敗壞的蔣介石連連罵了幾句“娘希匹”之後,責令戴笠必須盡快讓崔正瑤開口。
遭到蔣介石臭罵的戴笠氣急敗壞,命令趙理君用更殘忍的酷刑逼迫崔正瑤開口,甚至連鋼針刺敏感部位、藤條抽打隐私部位這些殘忍下流手段都使用了。
連續三天,無論趙理君如何摧殘,崔正瑤依舊堅貞不屈,視死如歸,咬緊牙關,隻字不吐。
由于不堪折磨,第四天,崔正瑤找準一個機會,大聲呼喚着:“鳳鳴,我來找你了!”然後,一頭朝着牆上拼力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