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嶺南的天
“那太子殿下就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嗎？”李世民有點吃味，自己的兒子在這裡居然這麼受歡迎，萬家生佛啊，這可不是一個詞語那麼簡單，古往今來，能夠做到萬家生佛的，又有幾個？
齊五斤眼睛一瞪：“怎麼可能？太子那是什麼人？他是未來的大唐皇帝啊，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怎麼可能出錯誤？”
李世民不服氣道：“那不一定吧，太子就算是神仙下凡，現在也是肉體凡胎，吃的是五谷雜糧，又怎麼可能不會犯錯？”
“反正我們沒有看到。”齊五斤的臉色不好看了：“老爺，您是大官人，懂得的道理比我們多，但是小人還是有句話勸勸您，這話您在别處說說也就算了，千萬别在越州說，否則早晚會有人找你麻煩的。我們這些人是爛命一條，死了就是死了，但是您身嬌肉貴，萬一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您千金之軀，和我們這種賤命換，不值得。”
“有這麼嚴重嗎？”李世民不置可否的問道，在他看來齊五斤就是李貞的一個腦殘粉，事情哪有那麼嚴重？
齊五斤正色道：“當然有，不信的話您四處看看，有幾個人對您友好的？”
“嚯……這什麼情況？”李世民依言四下裡看了看，頓時吓了一大跳，隻見四周原本熱熱鬧鬧吃飯的食客，此時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就連之前對他請客感恩戴德的人也都放下了湯匙，有幾個甚至已經将拳頭握了起來，看樣子自己再胡說八道，他們就要沖上來動手了。
“對不知諸位，是我胡說八道，打擾了大家的雅興，今天的客我請了，實在是抱歉，大家繼續。”李世民吓了一跳，連忙遞了個歉意的笑容，然後扭回頭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像是我欠他們一萬兩銀子一樣？”
“這些都是受了太子殿下恩惠的人，太子殿下都是他們的恩人，您在這裡質疑他們的恩人，他們不生氣才怪。”齊五斤翻了個白眼，才又繼續低聲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在越州，太子殿下就是天，太子殿下的一句話比皇帝老子的聖旨都好使。”
“大膽。”王亭初頓時炸了毛：“你怎麼敢這麼說？這是大不敬。”
“我不知道什麼叫大不敬，我隻知道誰對我們好，誰給我們帶來了好生活，誰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誰就是我們的恩人。”齊五斤對于王亭初的訓斥明顯不在意：“當今皇帝确實是一個好皇帝，但是皇帝遠在長安，距離這裡十萬八千裡，他再好又關我鳥事？但是太子殿下就不一樣了，他剛來嶺南，就征林邑，戰真臘，滅女王，伐白頭……南征北戰，将無數的南洋珍寶帶到了嶺南。
同時也因為他的開拓戰争，給了我們更多的機會，讓嶺南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這才是切切實實的，因此在别處小人不知道，但是在嶺南，太子就是我們嶺南的天，誰敢說太子一句壞話，是真的要被打半死的。前段時間有人在鬧市傳言太子出海出事，再也回不來的消息，結果就被幾個暴脾氣的人打了個半死，官府最後還将那些人關了起來，反倒是打人的沒有一個被罰。”
“老爺可知道，在太子殿下未來的時候，我們越州的情況如何？”
“這……不知道。”越州之前的情況，李世民當然知道，但是這是大唐機密，他如果在這裡表現的太多，是會引起人的懷疑的。
“這麼說吧，在太子殿下來越州之前，我們的越州雖然也号稱是上州，但是也隻是在人口上滿足條件罷了，實際上州内的百行生活并不好，說不上是民不聊生，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最多也就隻有一口吃的，連管飽都不能，至于嶺南别的州府，更是遠遠不如我們，甚至還有餓死人的傳言出現……吸溜……。”
齊五斤喝了一口粥，繼續道：“别的不說，就說這老吳吧，他為了救兒子失去了一切，渾身找不出一文錢來，親朋好友更是被他借了一個遍，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借給他，以他當時的情況，就算是得到名醫診治，得到了救命的方子，沒錢買藥，他兒子依舊是個死。”
“那為何……”李世民心頭一動，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老爺想問的是，老吳哪裡來的救命錢是吧？”不用李世民開口，齊五斤就明白李世民想問什麼。
“正是。”
“就是因為這個碼頭啊。”齊五斤指着依舊繁鬧的碼頭道：“當時越州港口還沒有建設起來，甚至隻有一個碼頭有了雛形，遠遠不如現在這麼繁華。不過因為大唐和林邑的戰争，大量的物資從中原運到了嶺南，需要大量的勞力卸貨，老吳那段時間就是靠着給軍隊扛包賺錢，一個包兩文錢，一天他要扛一百多個包，這才将他兒子的命延續了下來。再到後來，越州港口建設完畢，呂宋也被發現，更多的商人湧入了越州，不但增加了越州的繁榮程度，更帶來了無數的機會，老吳也重新操持起了老本行，在碼頭上支了一個攤位。”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攤位，居然能有五百文的日流水。”李世民糾結的問道：“這一碗豆子粥也不過兩文錢罷了，難道他一天能接兩百五十位客人？他就三口鍋，就算是現做現賣，他能帶來那麼多的糧食嗎？”
“原來老爺您問的是這個啊……可是老爺您仔細看看，老吳的竈台上隻有一個豆子粥嗎？”齊五斤指着老闆的竈台：“一共三個竈台，您不會以為裡面賣的全都是豆子粥吧？”
“難道不是嗎？”李世民望去，隻見老闆一共有三個竈台，每個上面都有一口鍋，其中第一口鍋是開着的，裡面就是豆子粥，而剩下兩個則被蓋得嚴嚴實實的，甚至上面還用石頭壓着，看不出來是什麼。
隻是李世民看人家的招牌上寫的是豆子粥，就以為這兩口鍋裡也是豆子粥了，現在看來，好像有什麼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