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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兄弟情長

重生大宋做權臣 吳仲達 4665 2024-01-31 01:14

  朝廷想讓張寶做出頭鳥,但張寶不傻,不願意出力不讨好。因為張寶很清楚,朝廷容不下他,現在不對自己下手,隻不過是時機未到。所以任憑擔任勸說張寶出兵的鄭居忠如何舌燦蓮花,張寶一概不聽,鄭居忠也沒轍。

  鄭居忠嚴格來說算是張寶的舊識,當初張寶還需要鄭皇後做靠山的時候,鄭居忠便是鄭皇後的代表,鄭家與張家是商業夥伴。不過等到鄭皇後開始跟張寶疏遠了以後,鄭家跟張家的關系也就平淡了下來。

  朝廷派鄭居忠前來也無非就想要打打感情牌,但朝廷并不知道,張家當初與鄭家的關系并不像表面所見的那樣和睦。那時張家勢弱,需要依靠鄭家的庇護,這期間難免就要吃些虧,雖說那并不是什麼大事,但張寶是個小心眼,不報複卻不代表不記仇。朝廷派鄭居忠來此勸說張寶,實際上就是出了一記昏招。

  如今的張家早已今非昔比,鄭居忠也是錯誤估計了自己在張家眼中的份量,仗着是當今皇後鄭氏的親弟弟,一來登州就趾高氣昂,結果張寶直接不鳥他,扔在驿館“冷靜”了半個月,鄭居忠才算學會了說話。隻不過張寶無意此時出兵,也不信任朝廷給出的許諾,鄭居忠就算說得再好聽,那也是在做無用功。

  完不成朝廷委派的任務,鄭居忠也不敢回汴梁,隻能留在登州等待張寶“回心轉意”。但今日前來繼續勸說的鄭居忠卻被守在安東大都護府門口的兵丁給攔住了,被告知今日大都護不見外客。

  “不知張安東所見何人?”鄭居忠隻是随口問了一句,不想守門的兵丁卻一下子緊張起來,瞪着鄭居忠喝問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想要刺探我安東軍的軍情?”

  鄭居忠心裡那個氣呀,自己好歹也算是皇親國戚,就算不提妹妹鄭氏,單是自己也是貴為朝廷禦史大夫,一個守門的兵丁也敢當面質問自己,還有王法沒有?鄭居忠懶得跟一個軍中粗漢計較,當即一拂袖就要離開,卻不想此時他想走卻是走不了了。

  一見鄭居忠要離開,方才質問的兵丁當即吹哨,緊跟着從都護府内竄出數十名兵丁,直接就将鄭居忠及其下人團團圍住。

  “爾等想做甚?阻攔朝廷命官,這是要造反嗎?”鄭居忠怒聲呵斥道。

  “你瞎嚷嚷什麼?不知道什麼叫有理不在聲高啊?”府門内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說話,緊跟着就見狄雷走了出來,問方才示警的兵丁道:“怎麼回事?”

  “禀五爺,方才這人詢問大都護今日見了何人?小的懷疑他是在打探軍情,而他在被小的喝問後做賊心虛,扭頭就想跑。”

  “混賬!誰做賊心虛?”鄭居忠怒聲喝問道。

  “你不心虛你跑什麼?”狄雷冷聲問道。

  “本官堂堂禦史大夫,不想給一軍中粗漢斤斤計較。”

  “哼。”聽到鄭居忠的話,狄雷又是一聲冷哼,吩咐左右道:“此人甚是可疑,本将懷疑是朝廷派來的奸細,給我拿下,帶回去好好審問。”

  鄭居忠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禦史大夫的名頭在登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不好使,尤其還是撞見了狄雷,他要是不說自己是朝廷的禦史大夫,說不定狄雷還不會讓人拿他,可他偏偏不知死活的說了,犯了狄雷的忌諱。

  狄雷,大宋名将狄青之後。狄青被朝廷迫害而死後,狄家也就開始家道中落,傳到狄雷這一輩的時候,已經淪落街頭。當初若不是宗澤發現了狄雷,将狄雷送到了周侗的身邊,還不知道狄雷在小時候要吃多少苦。狄雷年幼時不懂事,張寶也沒有跟狄雷說有關他老狄家的事,但随着年齡的增長,狄家這些年的事,狄雷也就逐漸了解了。

  當年朝廷迫害狄青的時候,朝中的禦史大夫就是急先鋒,風聞奏事嘛,各種謠言都是通過他們那張嘴說出來的。哪怕是将狄青逼出了朝廷中樞,禦史大夫也沒放過狄青,直到狄青死了,這幫“賤人”才消停。

  狄雷作為狄青的後人,即不待見如今的朝廷,更不待見朝廷裡的禦史大夫。也多虧這些年張寶的教導,才讓狄雷沒有直接一錘子砸死鄭居忠。但鄭居忠不知道這些,被一幫兵丁推推搡搡的帶走了。

  正在大都護府内會客的張寶在得知了情況後不由搖了搖頭,吩咐人把狄雷找來,随後又讓人去把鄭居忠給放了,送回驿館安歇。

  “二哥,這……”坐在一旁的嶽飛在張寶吩咐完後開口問道。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五郎想要找鄭居忠的茬,我給攔下了。鵬舉,義父義母他們的身體如何?”張寶随口答道,然後又問道。

  沒錯,此時攜子前來拜訪張寶的正是嶽飛嶽鵬舉,曆史上的南宋抗金名将,最後被莫須有的罪名冤死在風波亭的那位。不過此時由于張寶的出現,嶽飛的命運也必然會有所改變。嶽飛先随槍法名家陳廣學習槍法,後又拜周侗為義父習練射術。周侗是張寶的義父,論資排輩,張寶也就成了嶽飛的二哥。而随同嶽飛一同前來的小孩就是嶽飛的長子嶽雲。三歲多的小家夥生得虎頭虎腦,很是讨人喜歡。

  “二哥,你不願出兵?”嶽飛又問道。

  張寶聞言捏開一個核桃,把核桃仁喂進張嘴等待的嶽雲嘴裡,對嶽飛道:“鵬舉,小雲兒給我當幹兒子好不好?”

  “……二哥,我在問你正事呢。”嶽飛提高音量強調道。

  “你呀,總是這麼一闆一眼,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張寶見狀搖了搖頭道。

  “二哥……”

  “好好,不說了。”張寶舉手做投降狀,說道:“你問吧,我撿能回答的回答你。”

  “……多謝二哥體諒,那小弟就問了。”

  “自家兄弟,那麼客氣作甚。”張寶埋怨道。

  嶽飛隻當沒聽見,再次問道:“二哥,你真的不打算出兵?”

  “兵是要出的,但不是現在。”

  “……遼兵此時正在河北燒殺劫掠,難道二哥忍心看我大宋百姓蒙難?”

  “鵬舉,那你難道想要看到二哥因一時不忍而遭人算計,身死族滅?”

  “……二哥如今是安東大都護,難道還有人敢暗害二哥?”

  “哈~安東大都護……你當朝廷當時是真心實意給我的?”

  “……二哥,那畢竟是朝廷……”

  “鵬舉,朝廷與你二哥我是什麼關系,想必二哥不說,你心裡也有數。你覺得若是有機可乘,朝廷是會先對付我,還是會與我攜手一同抗擊遼兵?”

  “呃……”

  “……看來你也不傻。”張寶見狀笑道。

  “二哥……”

  “呵呵……鵬舉,你說當年霍光若是知道漢宣帝會在他死後滅他滿門,他還會廢劉賀而立劉病己嗎?”張寶又笑着問道。

  嶽飛聞言一愣,霍光他當然知道,他的偶像大漢冠軍侯霍去病的後人,輔佐漢昭帝,廢劉賀而立漢宣帝劉病己,不過結局不太好,在他死後家族被冠以謀反的罪名而被滅門。張寶此時提到霍光,那意思明顯就是不想當第二個霍光。

  “二哥難不成想做王莽?”嶽飛試探的問道。

  “……”張寶聞言搖頭,“王莽也不過是個失敗者,有什麼值得效仿的?”

  “那二哥想做誰?”

  “我做我自己呀。”張寶用一副你有病的眼神看着嶽飛說道。看得嶽飛額角青筋直突突,早在來之前義父周侗就跟嶽飛交代過,說他這位二哥平日裡有些吊兒郎當。但聞名不如見面,這兄弟倆才說了一會話,嶽飛就覺得自己這些年的養氣功夫還沒練到家。

  “二哥,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兵?”

  “唔……怎麼着也得等童貫的西軍跟遼兵幹起來吧。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河北的百姓,河北各地的地方官隻是叫喚的厲害,好讓朝廷重視,等将來論功行賞的時候也能多分一勺羹,實際上河北的局勢沒有你想象的嚴重。十節度裡的項元稹、荊忠、張開三人各帶兵馬駐守在河北大城,而河北民間曆來尚武,隻要官府組織鄉勇,守住主要城池那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張寶見嶽飛皺眉,索性便把自己所知的内情告訴給嶽飛一些。

  “那二哥為何一定要等童貫的西軍北上以後再出兵呢?”

  “因為我怕呀,安東軍随時出動,可一旦與遼兵交手,這背後也就空虛了下來,這時候若是朝廷指使西軍往安東軍的背後捅刀子,我這損失可就大了。”

  “……朝廷會如此不顧大局?”

  “兄弟,你太高看現如今的朝廷了。早先的三大寇,你以為是誰逼出來的?若不是百姓沒了活路,三大寇也成不了氣候。”張寶聞言搖頭笑道。

  “難道他們還沒接受教訓?”

  “呵呵……狗改不了吃屎,指望他們那些人幡然醒悟,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滿朝堂的小人,行事不擇手段。我身為張家家主,在做任何決定時都得多留一個心眼。”

  “……那二哥是不打算現在出兵?”

  “嗯,的确如此,畢竟我這條命不隻是我自己的,我得慎重。”

  “……也罷,二哥所說也有道理,小弟也不能強人所難。”

  “怎麼?你準備單幹啊?”張寶見狀問道。

  “二哥方才所說雖是實情,但小弟卻不能容忍番邦在我大宋境内為所欲為,還請二哥見諒。”

  “人各有志,你既有心為抵抗外辱盡一份力,二哥自是不會阻攔。隻是還望你記住,你我兄弟,二哥這裡永遠都對你虛位以待。此去河北路途艱險,你這一路上自己要多多保重。切記改改你的脾氣,記住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雖在義父那裡出師了,但為人處事是一門大學問,不是單靠三言兩語便能學會。二哥我能給你的建議,也唯有少說多看多想這六個字。你且在我這逗留幾日,容我為你準備一些上陣需用的東西。”

  “這個……”嶽飛聞言想要推辭,張寶見狀道:“你我兄弟,就不要客套了。”

  “……多謝二哥。”

  張寶沒挽留嶽飛,不是不想留,而是清楚以嶽飛此時的脾氣,自己壓根留不住。這嶽飛初出茅廬,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換句話說,也正是想問題一根筋的時候。讓他去吃點虧,受點苦,多了解一些為人處事之道,才能讓他未來的道路走得更順利長遠一點。

  嶽飛雖然要走,但他的兒子嶽雲卻被張寶給留下了。嶽飛本來就是奉義父周侗之命前來投奔張寶的。張寶此時不出兵,急脾氣的嶽飛則等不及要上陣殺敵。他這回是打算去河北投軍,總不能帶着三歲多的兒子一塊投軍吧。

  再過兩個來月,張寶與劉慧娘的孩子就将降生,留下嶽雲一方面方便教導,一方面也能給張寶的孩子多個玩伴。

  嶽飛倒是不擔心兒子嶽雲留在張寶這裡會受到虐待,小孩子好糊弄,幾塊糖就被收買了。如今的嶽雲已經是張寶名正言順的義子幹兒,張寶不可能對嶽雲不好。在臨别之際,張寶将命人尋來的兵器寶馬贈給了嶽飛。

  湛盧瀝泉,寶雕白龍,這是曆史上嶽飛的标配,而此時的嶽飛隻有槍弓,卻少佩劍、坐騎,張寶這回便幫着嶽飛補齊了。

  “此去路途多有險惡,鵬舉要多加小心,這十人随鵬舉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還有就是鵬舉莫要對外人道明與愚兄的關系,免得被他人所忌。”張寶拉着嶽飛的手叮囑着,嶽飛很感動,連連點頭表示記住。

  這一送就送出了三十裡,嶽飛在馬上沖張寶一抱拳,躬身道:“二哥請留步吧,小弟就此拜别,還望他日能有與二哥并肩作戰之時。”

  “一定會有的,兄弟保重。”張寶還禮,笑道。

  目送嶽飛一行人離去,直到再看不到嶽飛等人的身影,張寶這才帶着人轉身回城。等到一行人回到城門口,看到站在城門外等候的鄭居忠,張寶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随即低頭問坐在懷裡的嶽雲道:“小雲兒,喜歡打獵嗎?”

  “喜歡。”小嶽雲脆生生的答道。

  “那義父現在帶你去打獵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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