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巡邏的守軍隸屬蔡中所部,見城中突然異軍崛起,立刻大吃一驚,急忙撞鐘揚号,意圖知會蔡瑁以及襄陽城内的所有守軍。
韓涼所部率先聽到,諸葛亮提醒韓涼道:“公子,襄陽城進入備戰狀态了,我等還需速速趕往蔡瑁處,絕不能讓其對全城下令。”
韓涼豈能不知?急忙下令道:“速速進軍,不可贻誤戰機!”
若此次一旦刀兵相見,那就是實打實的戰争了,以蔡瑁的歹毒,絕不會對韓涼手下留情的。而戰火一旦蔓延,就算韓涼勝了,也要落下一個亂武的惡名。畢竟是韓涼率先擁兵攻打蔡瑁,這便是與韓炜招降荊州的方針背道而馳,韓炜一定會怪罪韓涼的。
蔡瑁這裡也是莫名其妙,以為韓炜大軍兵臨城下了。看了看蒯良不卑不亢且面帶得意的微笑,蔡瑁就知道這跟蒯良逃不脫幹系。
“蒯良老兒,這可是你的詭計?”蔡瑁咬牙切齒的問道。
蒯良笑而不語,而後對蔡瑁凜然怒視。
此刻蔡中已經接到彙報,急忙小聲對蔡瑁說道:“兄長,城南出現一支來路不明的兵馬,铠甲兵器極為精良,直奔襄陽衛方向而來。”
蔡瑁醍醐灌頂一般,頓時想起了韓涼,歎了一口氣道:“唉,這也是早晚之事,傳令列陣,準備迎敵!”
少時,韓涼、諸葛亮、丁奉、蘇飛、賈穆、胡車、趙昂率領一百遮雲蔽月衆及二百英雄樓遊俠兒,三百餘人馬疾馳而來。
韓涼躍馬橫戟,站在隊伍最前列直面蔡瑁。隻見他拿戟點指蔡瑁言道:“在下韓涼,請蔡都督陣前搭話。”
蔡瑁躲在橹盾之後,偷眼觀瞧韓涼,隻見那駿馬英姿,意氣風發,年少富貴,前程錦繡,這武成公嫡長子的确占盡流韻風華,雄赳赳一員少将軍,氣昂昂一位俊俏郎。
又觀其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肌膚凝玉,管彤有炜,果然是繼承了韓炜得天獨厚的基因。
又看韓涼身後男男女女,男掩面,女遮紗,衣着華麗,兵刃奇特。再往後一百人年齡可都不負年少,輕甲護身,各帶三尺青峰,眼神犀利,目露兇光,應該都是海湖之士,放蕩不羁的遊俠。
蔡瑁将情況觀察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數,他隻覺得這區區三百人馬應該絕非泛泛之輩,自己手下這點兒人馬,若論短兵相接,恐怕絕非對手。
思量間,一揮手示意軍陣分列兩廂,蔡瑁帶馬而來,大老遠的就滿臉堆笑:“哈哈哈哈,不知大公子駕臨襄陽,末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接着,蔡瑁朝蔡中、蔡和使了眼色。二人心領神會,即刻率領蔡瑁麾下衆兵卒齊聲道:“吾等見過大公子!”
蔡瑁可不會徑直沖撞了韓涼,這應有的尊重還是面面俱到的。
韓涼見狀,也是拱手說道:“大都督多禮了,涼乃後輩,又無功名加身,自是不敢妄自菲薄乃定都督之罪。”
韓涼打量蔡瑁姿态儀容,隻見他方正面龐,濃眉大眼,相貌上赫然浮現的是一團凜然正氣,與奸邪詭詐這些字眼絕對是毫無聯系的。
蔡瑁依舊是笑容可掬的說道:“大公子想必已經知道末将已然投誠了武成公,待武成公抵達襄陽,末将定然攜荊州文武出城相迎。不知大公子此番前來,所為何故?這披堅執銳而來,難道要兵戎相見不成?咱們可不能自家人不認自家人,自相殘殺呀!”
被押解的蒯良聽聞蔡瑁此言,臉上頓時變了顔色,暗道:好一個蔡賊,竟然連投降也捷足先登一步!唉,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呐!怪不得要急于扶持劉琮,若讓劉琦繼位,怕是免不了要固守荊州基業,與韓炜拼死相抗。
韓炜聽聞蔡瑁将率先起兵亂武一事推到了自己頭上,暗道:蔡瑁此人,斷不可留。不若趁着今日将其置于死地!
思量間,韓涼眉宇之間殺意驟然,便想要了蔡瑁的狗命。隻見他打馬回歸本陣,視線可不曾轉移,死死的盯着蔡瑁。
這簡直輕而易舉!且不說遮雲蔽月的手段,就那二百遊俠劍客一齊出手,須臾之間,蔡瑁便要身首異處。
畢竟,這可不是疆場馳騁,更不是蔡瑁擅長的江海水戰。如此之短的距離之内,以這些遊俠的手段,取蔡瑁的性命可謂易如反掌。
然而韓涼的表情變化被諸葛亮盡收眼底,他急忙晃動馬缰靠近韓涼,壓低聲音用羽扇掩面說道:“公子慎之!絕不能在此時讓蔡瑁死在你的手裡,這絕不是武成公想看到的,還望公子念茲,在茲。”
韓涼聽後反應過來,平複了心情,接着與蔡瑁對答:“大都督,涼與蒯公私交甚笃,還請大都督将蒯公交付與涼,涼感激不盡。”
蔡瑁聽聞長舒一口氣,他剛才隐隐覺得韓涼殺意已決,大戰一觸即發。他深信不疑,倘若開戰,對面這一百人齊出,他蔡瑁必死無疑。
那是闇月司!蔡瑁暗道。他也是在剛才頓悟的。
所謂:遮雲漫天,蔽月羞光。雲刀月刃,唯有血嘗。
韓炜治下貪官污吏皆會莫名其妙的意外身亡,且死狀凄慘,這是天下皆知的。更何況如今這些飲血茹毛的殺人機器已經活生生的站在這裡,蔡瑁不得不心有餘悸。
權衡之下,蔡瑁才回應道:“大公子稍候,末将這就将蒯公交于公子。”
蔡瑁隐隐覺得,韓涼拉攏各大家族絕不是無緣無故,怕是日後韓炜将要把荊州交給韓涼。而自己若要去長安圖謀長久的發展,韓涼不能得罪,至少此時此刻是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
蔡瑁來到蒯良切近,陰陽怪氣的說道:“蒯公好籌謀,好遠見呐!瑁日後在荊州還要承蒙蒯公多多照拂啦!”
蒯良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複道:“彼此彼此,大都督亦是志存高遠,早早棄暗投明,良禽擇木而栖。良着實佩服!”
伴随這官場互吹,二人一齊走出了軍陣,朝韓涼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