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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丨越王賜婚

時逝春秋 夢亦謙 3940 2024-01-31 01:14

  “蔣義,你與寡人王妹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真可謂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寡人豈能不趁人之美。既然群臣皆說蔣義身份不明,非我越國貴胄,無法勝任大司馬一職的話,寡人今日便做媒,将王妹玲兒許配于你,從今之後你就是寡人的妹夫,為我越國王族一員。如此一來,寡人要問,堂下可有不同之聲?不妨直言,寡人現在就聽聽看你們還何強詞奪理之詞!”

  蔣義此時竟膛目結舌,不知如何作答。勾踐居然如此賞賜自己,不僅将越國大司馬之職封賜,更将玲兒許配自己,如此之舉猶如再世父母一般,他完全無法推脫,更深信不疑。此刻卻在懷疑史書所述勾踐,在此時完全感受不到陰險所在。

  感人至深處,蔣義喪失了冷靜的頭腦去思考問題,如今剩下的隻是對勾踐由衷的感激之情。

  “承蒙越王不棄,竟能如此信任在下,不僅将越國大司馬之職委任予在下,更将在下吸納你之人許配于我,在下今後願為大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蔣義此話一說,竟令堂下群臣感動涕零,深信其能。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話恐怕在此世非常人所能言出,蔣義有幾千年的閱曆,在此群臣間脫穎而出完全不是問題,接下來他要表現出更非凡的才略,才能使越國衆臣所信服。

  “好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寡人果真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是寡人要尋找的将才!”

  “‘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越王正是在下的伯樂,在下定不辜負越王所托,定能成為越王的千裡馬!”

  “好!甚好!真是妙不可言,字字珠玑!十日之後,寡人便會舉行你與玲兒的大婚!”說罷,勾踐便命内豎宣布退朝。

  無名之輩蔣義在越國驟升大司馬以及公主玲兒下嫁給他的消息,傳至整個越國國内。

  勾踐不嫌人才出身低微,唯才是用之舉可謂被人是津津樂道,有更多寒門子弟聞此消息皆趕至越國前來投靠,但勾踐此舉引發的卻是越國貴族的反對。

  大司馬之職向來都是貴族之人所任,勾踐如此破格提拔渾然不顧群臣貴族反對,終究會導緻騷亂。

  「越國後宮庭院之中」

  “公主....!公主!好消息,好消息!”

  玲兒在後院之中教習與夷劍法之時,忽聞宮女興奮匆忙趕至。

  見宮女如此激動模樣,想必定是蔣義得到王兄所封賜,這也在她意料之内,而她并未顯露興奮之色,隻是平靜問道:“子秋,何事讓你如此激動,蔣義不過是被王兄召見入宮罷了,而你如今之狀,讓我深感疑惑。”

  “公主!不光如此!大王他....大王他.....居然封賜蔣太傅為.....”宮女子秋剛欲呼出,卻又哽住。

  鬧得玲兒思緒萬千一籌莫展,忙追問道:“子秋,你怎麼就這般沉不住氣,王兄到底賜予了他什麼要職,竟讓你如此激悅?快點說來聽聽,快點!”

  玲兒心中萬分焦急,想要迫切的知道結果。

  須臾,宮女子秋心情平複之後,說道:“公主,大王他賜蔣太傅做了越國的大司馬!而且....而且還....”

  話說至一半,子秋喉嚨處好似被東西堵住一般,盡是在那處咳嗽。

  玲兒聽到蔣義被她王兄封賜大司馬的消息之後,她竟呆若木雞,無言以對。

  萬般沒有想到蔣義竟能一飛沖天,從一位卑不足道之人,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司馬。雖然玲兒看得出他是位絕世之才,更是韬光養晦,深藏不露,但也絕非能未立寸功便勝任越國大司馬之人。

  想到此處,她見宮女子秋喉嚨清空,又能作答之後,便又問道:“子秋,你還聽說什麼了,快來一同說給本公主聽聽!”

  “大王他還,還賜婚給了蔣太傅,十日之後,便是公主與蔣太傅.....不對,應該是蔣大司馬的大婚之日!子秋祝賀公主與大司馬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子秋說後,又是向玲兒道喜,又是向她慶祝,一時間手舞足蹈樂在其間,她感覺公主聽後定會欣喜若狂。

  然而玲兒所表現出來的神情并非如她想象,面色之間竟毫無露出半絲喜悅之情。反倒覺得措手不及,深感煩惱。

  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蔣義雖被冊封為越國大司馬,高官職位無人能及,但這一來卻會引入紛争,自己或許将無甯日。

  她深知當初接近蔣義隻不過是王兄所安排的計劃之一,但自己始料未及,卻對他産生半絲真情。

  越王勾踐此人,玲兒與之同為兄妹隻十幾年,熟知他的作風習性。

  若蔣義立下汗馬功勞,功高蓋主,越王勢必會将其鏟除以絕後患;若他敗軍而歸,未立寸功,恐怕也會人頭落地。

  成也不是,敗也不是,大司馬之位又不可能是中庸之人所擔任。對她來說,此次蔣義真的到了深入虎穴而無法進退的地步。

  如此看來,這隻不過是場政治婚姻罷了。

  勾踐為重用新人,力排衆議,委以蔣義重任,為了鞏固其位,更将王妹嫁與他。這絕非是兩人所求愛情。

  然而蔣義隻看到了自己被越王所看重而委以大司馬之職,更成全自己與玲兒的婚姻,卻未曾看到其間端倪。而玲兒生于帝王之家,早已看出王兄此舉并非出自真心。

  與夷見到玲兒心事重重,故作笑顔跑至身旁嬉戲而道:“姑姑,夷兒頓時覺得你好美啊,姑姑馬上要成為師傅的妻子應該高興才對啊,夷兒覺得你如今憂心忡忡,好似步入中年的老婦一般,嘻嘻。”

  “夷兒,你....”玲兒聽完與夷此番話語,竟忍不住捂口而笑。

  才滿十二歲的他,卻能幫其化解憂情,真可謂是孺子可教也。她又讓與夷繼續練習劍法,而自己帶着憂悶之情,獨自前往越王寝宮之中。

  「越王寝宮之中」

  自勾踐回國之後,便将自己寝宮榻上鋪滿薪柴,又将苦膽懸于案前,每當飯前必先嘗苦膽,磨砺志氣,不忘屈辱,嚴律守己,不再終日飲酒,嚴禁笙歌。

  玲兒至越王寝宮,見越王竟做這些異樣舉動,先前那個飲酒作樂,紙醉金迷的王兄或許不複存在。

  她走至勾踐身旁,任性撒嬌道:“王兄,為何要将玲兒如此急于嫁給他人,玲兒尚未作好嫁人準備。再說王兄初歸,群臣尚未齊心,王兄竟将大司馬之位又封賜于蔣義,這豈不是令其餘越國貴族不滿?若如此,越國恐會發生叛亂。”

  勾踐看到玲兒前來,心中早就料到她此次前來的目的便是辭婚,便談笑而道:“寡人見你二人兩情相悅,便趁人之美,親自做媒,将你許配給蔣義,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再說蔣義如今可是我越國大司馬,足以有了與你成婚的資格。而王妹你也芳齡二十二了,若再不嫁人,莫非還想獨守空房不成?”

  “王兄....其實玲兒...玲兒對他并沒有男女之情意,玲兒根本不曾鐘意過他。”

  玲兒直言道出并非真心喜歡蔣義,此話卻令勾踐有所詫異。

  “王妹若對蔣義無情,豈會如此親密無間?寡人從你雙眸之中早已看出你對蔣義确實有愛意,寡人成全你們這對患難與共的情侶,如今怎又成了寡人的不是了?”

  “王兄昔日早已對玲兒有所暗示,玲兒亦是看出蔣義為曠世奇才,故而将其留于身邊,心想将來定能助王兄複國強盛。如今蔣義對玲兒動了真情,王兄卻要将玲兒終身大事托付于她,未免是在賭玲兒的終身幸福不成。”

  “果然不愧是寡人的王妹,冰雪聰明,不用寡人多言便能深知其中大義。

  寡人看出蔣義此人重情重義,并非忘恩負義小人,但寡人對其出身并不了解,以免他今後生變,所以将你嫁給他。

  今後你若再為他誕下子嗣,如此一來便再無後顧之憂。

  玲兒,你可深知寡人的用意?”

  “這.....”

  玲兒聽後竟是愣怔,半晌未語,心中若有所思。

  如今自己王兄的計劃都走到了這一步,若不就照此走下去,恐怕一子走錯,滿盤皆輸。

  或許她也認命了,生于帝王之家,身不由己,無法決定自己的幸福與終身。

  “既然王兄執意要如此做,玲兒也無法再去拒絕。但蔣義任越國大司馬一事,還請王兄慎重考慮!”

  “果然不愧是寡人的好王妹,先王的好王女,越國的好公主!至于蔣義任越國大司馬一事,你也勿要擔憂。寡人是不會将越國兵馬交予這個身份不明之人手上,所有越國兵馬一切由上将軍範蠡統帥,蔣義不過是挂個虛職而已,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配得上寡人的王妹身份,寡人才封賜的。”

  玲兒聽後心中有所膽寒,沒想到蔣義竟被自己的王兄如此玩弄于玩弄于股掌之中。縱使他再足智多謀,終究無法勝過老謀深算的越王。

  “王兄,為何要将自己寝宮之中布置成如此模樣,薪柴鋪塌,苦膽懸牆,究竟是用來作何所用?”玲兒見他寝宮之中布置如此奇怪,遂問道

  “寡人身在吳國飽受屈辱,苦心積慮,忍辱負重終逃脫夫差魔掌。

  如今為了報仇雪恨,寡人甯願睡薪柴之上,每日嘗苦膽明志。為了就是不讓寡人忘記吳國為奴的恥辱歲月。

  接下來就是要韬光養晦,勵精圖治,最後趁機消滅夫差!”

  “去吳國的那些歲月,真是苦了王兄了。”玲兒聽後,百感交集,熱淚盈眶。

  她難以想象勾踐在吳國遭受到的屈辱,自己的王兄為了複國,而降志辱身,卧薪嘗膽。如今自己隻是委屈嫁于他人作妻,相比起來又能算什麼。

  “寡人的好王妹,不必再問王兄的屈辱往事如此傷情,寡人知道你天資聰慧,世事洞明,故而才會将此重任托付于你。

  切記今後不可對蔣義動真情,此話寡人要跟你說在前。

  王妹先行回去準備成親之事吧,寡人馬上要召上将軍範蠡商議要事。”

  勾踐所說,話中有話,玲兒豈會不洞察到,但是兒女私情在越國江山社稷面前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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