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武松的話之後,青年男子本來有些驚喜的臉上,一下子又變得陰沉了起來。
“師傅,這……”青年男子跪倒在地。“我要是走了,您怎麼辦啊,還是讓我留下,照顧您吧。”
“我這麼大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武松走到青年男子身前,微微搖頭,将他扶了起來。“殿下仁厚,愛民如子,你跟着殿下,也好有一番作為。”
“可是,師傅你……”青年男子一臉擔憂。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武松呵呵一笑。“那些人想必也長了記性,不會再來自找麻煩了。”
趙朔聽着武松與青年男子的談話,微微皺眉,蹭了蹭鼻尖,這二人顯然話裡有話,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武松生活在六合寺,難道還有危險不成?青年男子到底在擔心什麼?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發生過什麼?趙朔想到這裡,眼睛猛然圓睜,微微張開了嘴巴,他突然覺得,這本來平和的六合寺,其實一點都不平和。
慧海說過,是武松拯救了六合寺,因為當年這裡發生過兵災,是武松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寺院。
可是,六和塔在六合寺内,六合寺保存的完好無損,而六和塔卻被毀壞的慘不忍睹。這顯然不合邏輯。
青年男子擔憂武松的安危?試問在這裡,誰能危害到武松的安全?如果真有,趙朔能想到的,隻有當初那次兵災,還有後來不斷前來拜訪卻又莫名失蹤的人。
如果這些人想害武松,那事情還真就有些複雜了。
“武都頭,既然你讓這位……”趙朔指了指青年男子,愣了一下,因為他聽武松叫其為峰兒,但是具體名字,卻不知道。
“他叫林峰。”武松說道。
“呃!”趙朔輕笑。“武都頭讓林公子随我而去,拯救萬民于水火,而林公子又擔心武都頭安危,放心不下。”
趙朔看了看武松,又看看林峰。“我看,不如這樣。林公子随我而去,征讨暴民。武都頭也别在六合寺了,就去我的招财酒樓居住,如何?”
“如此甚好,多謝殿下。”林峰朝着趙朔拱手行禮,很是感激的說道。
“殿下,若是如此,老僧可是會給殿下帶來無盡麻煩的。”武松微微搖頭,開口說道。
“武都頭,你在不在我那,我的麻煩都少不了。”趙朔聳了聳肩,顯得很是無奈。
“殿下,這……”武松面露難色。
見到這種情況,趙朔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武都頭,六合寺和六和塔的事情,從慧海住持那裡,我也聽說了一些。如果真有人對都頭構成了威脅,想必就是那場兵災,還有後來要拜訪都頭的人。”
趙朔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在武松和林峰略顯吃驚的目光下,接着道。“宣和三年,方臘被平定,以後的一段時間,活下來的梁山好漢,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頭領宋江、盧俊義等相繼死去,而李應、柴進等人被迫挂官封印。”趙朔歎了口氣。“想必當初的兵災,與這些事也是有聯系的。”
說到這裡,趙朔看向了武松。“兵災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殺掉武都頭也說不定。”
武松本來有些吃驚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正如趙朔所言,當時留在六合寺内的魯智深和林沖已經相繼去世,隻剩下了他和年幼的林沖獨子林峰。
兵災的到來是他沒想到的,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喊叫着沖過了六合寺,湧入了六和塔。
外圍的喊叫,内部則是嗜血的殘殺。武松身邊自然是有些服侍的人的,那一戰,除了武松和被武松藏起來的林峰,其餘人,盡遭屠戮。
兵災過後,斷斷續續還會有人前來拜訪,對于這些人,武松小心堤防,正如武松所料,見面之後,很多人都是圖窮匕首見,對于這些人,武松都是手起刀落,絕不放過。
但有些真正來拜訪的人,武松隻能好言相勸,讓他們從另一邊,林峰開辟出來的道路上離開。這也就是,為什麼慧海說,拜訪武松的人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原因。
活着的人,因為崇拜武松,自願選擇了離開,而想對武松出手的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們的屍體,被林峰運走,或丢入荒山,成為野獸的美餐,或沉入河底,變為魚兒的美食,在這兵荒馬亂,戰事連連的年代,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隻要沒人報官,是絕不會有人去管的。但就算報了官,再簡單的查看之後,最後也都是不了了之。
“殿下既然知道這些,難道就不怕老僧去了,攪的招财酒樓雞犬不甯嗎?”震驚過後,武松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武都頭,當初那些事情,都是朝中奸臣所為,現在那些奸臣,恐怕骨頭都爛掉了,就算他們的子孫後人有些想法,也掀不起什麼大浪。”趙朔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覺得這幾年安靜了好多呢?”林峰抓抓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僧這麼多年喜歡安靜,酒樓那種熱鬧的地方,恐怕不适合老僧。”武松左右看了看。“既然那些找事者已經不在了,以後這裡也便安靜了下來,再此頤養天年,豈不美哉。”
“師傅!”林峰眼角流出了淚水。
“武都頭,你若想留下,我沒有什麼意見。”趙朔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接着道。“可是,這裡實在不适合你這樣的身份居住,我看要不這樣吧。”
趙朔看向武松。“武都頭先跟我回招财酒樓,如果到時候覺得那裡住的不習慣,我在讓人去周邊給您找一處僻靜的院子住着,等我将六和塔重新建立起來之後,您老在回來,你看這總行了吧。”
“這個辦法好。”林峰一臉興奮,不過看到武松看過來的眼神之後,趕忙收斂了笑容,微微低頭,笑道。“師傅,你說呢?”
武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對趙朔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一聽這話,趙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