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天下百姓?”武松盯着趙朔。“這話在老僧看來,可不該是閣下該說的話啊。”
面對着武松的目光,趙朔沒有退縮。“武都頭認為這話不該我說,那麼該誰說呢?”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啊?”青年男子很是鄙夷的看了一樣趙朔,撇嘴說道。
“哦!”趙朔嘴角輕揚,轉身看向了青年男子,淡淡的說道。“看來小哥是知道這話該誰說了?”
“當然是當今陛下和朝中那些大官了。你連這都不知道?”青年男子對趙朔更加的看不起了。
“那些人常說這話,但真正做到的,恐怕沒有幾人吧。”趙朔不溫不火的說道。“以前我很少說這些,今天當着武都頭的面,才表露了心聲。你可以去臨安城中打聽打聽,我趙朔所做之事,是不是對百姓有益。”
“你是趙朔?那個皇子殿下?”青年男子在聽到趙朔的名字之後,本來鄙夷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趙朔的名字他聽過很多次,很多事迹也是耳熟能詳。
“峰兒,不得無理!”當着皇子的面直呼其名,這在封建社會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青年男子話音未落,武松便開口了。訓斥完青年男子之後,武松看向了趙朔。“這孩子年少無知,還望殿下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無妨,無妨。”趙朔淡淡一笑。“名字本來就是用來被人稱呼的,不然起名字還有什麼意義。”
趙朔的反應讓武松很是吃驚,他見過很多王公大臣,皇帝也見過很多次,但是像趙朔這樣,如此随和,如此沒有架子的,确是第一次。
“殿下,不知您來拜訪老僧,所謂何事啊。”見趙朔沒有生氣,武松開口轉移了話題。
聽武松和青年男子的口氣,趙朔已經知道,他們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趙朔也就不打算在隐瞞什麼了,畢竟,他來這裡,也沒打算要隐瞞身份。
“武都頭,想必臨安的事情,你都知曉了吧。”趙朔問道。
“老僧長居于此,對于臨安的事情也隻是聽說了一些,不知殿下所指何事?”武松喘着明白裝起了糊塗。
趙朔郁悶,苦笑了起來。“武都頭這麼說,我就直說了。”
“殿下請講。”武松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那個皇帝叔叔因為我救助難民收攏了民心,下了聖旨,想置我于死地。”趙朔歎了口氣,接着道。“我這次來,是求武都頭救命的。”
“皇室不仁,自古有之,殿下還是看開一些吧。”趙朔的話讓武松想起了當年被招安後水泊梁山兄弟們的待遇,他的臉色寒了下來。“老僧已經老了,又是個廢人,幫不上殿下什麼了。”
趙朔愣了一下,開口道。“武都頭幫的不是我,而是天下百姓。”
“殿下到底想說什麼?”武松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兇中的火氣。
“武都頭當年不同意宋頭領诏安,我覺得沒什麼錯誤,那樣的朝廷,不值得你們效忠。”趙朔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岔開了話題。
“殿下,您……”一個皇子殿下,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讓武松一時有些懵了。
“當時的朝廷,奸臣當道,民不聊生,要不是有梁山好漢幫忙,恐怕早就被滅掉了,哪還有現在南遷一隅。”趙朔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梁山好漢讓大宋度過了一時為難,而大宋卻恩将仇報,陷害忠良,這才有了現在的金賊南下,大宋南遷,****四起,民不聊生。”
“殿下!”本是陰沉着臉的武松,此刻老淚縱橫。當年梁山兄弟一個個慘死,朝廷最後雖有封賞,但架不住奸臣當道,最後活下來的幾個兄弟,死的死,走的走,曾經熱鬧非凡的梁山泊,從此一片荒涼。
這麼多年,武松心中苦悶不已,他有恨,有怨,也有怒,而此刻,趙朔的一番話,讓他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一下子爆發了。
“武都頭,是朝廷對不起你們,是我趙家對不起你們,是大宋對不起你們。”趙朔說完之後,跪倒在地。“如果武都頭還有怨氣,盡可出在我的身上,要殺要剮,但憑都頭處置。”
“殿下!”
馮公公與武松同時驚呼,馮公公一個閃身擋在了趙朔身前,而武松則是後撤了幾步。
“馮公公,你讓開。”趙朔歎了口氣。“若我一人之死,能換取武都頭出手,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意,我一死又何妨。”
趙朔大義淩然;馮公公緊張無比,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年前男子面露疑惑,打量着趙朔,他實在搞不明白,剛才還膽小怕事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變的這麼舍生忘死了;武松皺了皺眉,拳頭緊握,臉色陰晴不定。
再打量了一番趙朔之後,武松一聲長歎,松開了拳頭。“殿下,這些事與你無關,你在臨安的所作所為,老僧都聽說了,你是一個為百姓着想的好殿下。你,起來吧。”
趙朔心中松了一口氣,當并未起來,而是拱手說道。“武都頭若是不幫我,就算我活着出去,也是必是無疑,與其那樣,不如死在這裡。”
“殿下,有什麼話,先起來再說。”武松朝前走了進不,馮公公很是懂事的選擇了站到一旁。
“武都頭,我那叔叔讓我去剿滅農民軍,農民軍是無辜的,他們反叛,也是逼不得已,我不想與他們為敵。但是皇命再此,我又不得不去。”趙朔歎息道。
“殿下是擔心皇帝不給您兵馬,讓您去送死?”剛才趙朔的一番話,讓武松對趙朔好感大增,此刻扶起了趙朔。
趙朔搖了搖頭。“不瞞武都頭,就算不給我什麼兵,我也能剿滅這些農民軍。隻不過,這些人本來不易,我不想大開殺戒罷了。”1935
“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來找老僧?”武松疑惑了。
“武都頭,我想借助一下您的名聲,或者說,梁山好漢的名聲。對于這些農民軍,我不想剿滅,而是想收編,以用來對抗金賊,還天下一個太平。”
“老僧已經這樣了。”武松指了指空洞洞的左臂衣袖。“恐怕幫不上殿下什麼了。”
趙朔面露難色,武松看着趙朔那郁悶的模樣,呵呵一笑,道。“老僧雖然幫不上忙了,但是他可以。”
說着,武松指向立在不遠處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