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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劉伯安敗逃居庸縣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3355 2024-01-31 01:14

  十萬大軍,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劉虞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這一切,渾身都在顫抖着,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滿臉的不敢相信。

  十裡連營,已經是化作一片火海,或許是命中注定的,劉虞會遭此大敗,就連老天爺都站在了公孫瓒一邊,大冬天裡刮起了凜冽的東南風,順着狂風火馬亂闖之下,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将幽州軍的營帳完全吞在了沖天的火舌之中。

  大火将漆黑的夜空都染成了鐵紅色,火光中公孫瓒一馬當先,一雙野獸般的眸子緊緊地鎖定了劉虞的中軍大帳,大槍翻舞,根本就不去理會四下逃竄的幽州潰兵,一門心思想的全是擒賊先擒王。

  如果劉虞不是初次統兵作戰,如果他有足夠的指揮經驗,那麼幽州軍未必不能夠反敗為勝,畢竟公孫瓒的夜襲雖然看上去氣勢洶洶,但畢竟不過隻有千餘人,正如魏攸所說的那樣,十萬幽州軍哪怕每人吐出一口唾沫,恐怕就足夠淹沒這千餘白馬義從了。

  但是,劉虞畢竟隻是個“初哥”,此時已經完全慌了手腳,亂了陣腳,無所适從地吆喝着部下組織反擊,卻不知道此時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還能聽從他的調遣了。

  “主公,火勢太大,敵軍攻勢太猛,我軍軍心已經完全亂了!大營已不可久呆,為今之計當避其鋒芒,暫且退卻以作他圖!”

  鮮于輔好像剛才煤堆裡扒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一張花臉滿是焦急地盯着劉虞。

  劉虞還在猶豫,鮮于輔卻顧不上那麼多了,咬着牙拔出環首刀來命令劉虞的親衛道:“速速随我帶主公離開此地!”

  “賊子爾敢!”

  火光中,出現了魏攸那張慌裡慌張的臉,手指着鮮于輔厲聲喝道:“如今勝敗未分,你欲裹挾主公去往何地?”

  鮮于輔懶得理會這個無用的腐儒,冷哼一聲,當先朝北而去。

  魏攸愣了一下,鮮于輔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啰嗦下去,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跟着劉虞鑽進了夜幕之中。

  天邊浮現出了一絲魚肚白,公孫瓒黑着一張臉站在劉虞曾經揮斥方遒的高坡上,白馬義從陸續報上來一個又一個的好消息,但這都不是他想要聽到的,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劉虞不除,在幽州他公孫瓒就永無出頭之日。

  “傳令嚴綱,打掃戰場,其餘人全軍上馬,随我繼續追擊!”

  公孫瓒強忍着疲憊,虎吼一聲振奮一下精神,當先翻身上馬,朝着劉虞逃遁的方向咬着牙追了上去。

  不舍不棄的白馬義從,雖因為一夜未睡又一夜厮殺早已經疲累不堪,但公孫瓒一聲令下,他們也是一聲不吭,無怨無悔地緊随而去。

  冀州,渤海郡,南皮縣。

  審配昂然立于城頭之上,冷冰冰地掃視着城下來勢洶洶的青州兵,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想當年在常平關上手裡僅有千餘正規軍就敢于硬抗十倍的敵人,更遑論如今南皮城高池深,兵多而糧足,又怎麼會懼怕遠道而來的青州兵呢?

  相比于南皮城中的守軍,田楷雖然在兵力上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但是他真的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内破城北上。審配這個人,他曾經不止一次聽到别人提起過,對于他的堅韌也是早有耳聞。想當初公孫越也擁有着絕對的兵力優勢,但不是一樣死在了常山關上麼?他不怕死,但是他擔心的是公孫瓒的性命。

  左右為難的田楷,隻能是硬着頭皮發起了攻城的命令,南皮是一塊必須要啃下去的硬骨頭,哪怕明知道有可能噎到自己也别無選擇。

  雍奴縣,安次縣,潞縣……

  一個個縣城被丢在身後,劉虞似乎已經被吓破了膽,臉色鐵青地隻知道策馬狂奔。十萬大軍,此時還跟在劉虞身後的,卻僅僅剩下隻有不到千人了,因為此前他已經幾乎抽空了所有郡縣的守備兵,僅憑手裡這點兵馬也是不敢進城守禦,隻能是一個勁兒的往北逃竄。

  “主公,斥候來報,公孫瓒已經銜尾追來,估計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追上我們了!我軍馬力已經嚴重不足,野戰絕不可能是公孫瓒的對手!”

  鮮于輔的一張黑臉已經是變成鍋底一般,聲音也變得比平常嘶啞了很多。

  劉虞滿臉痛悔地捶打着馬頭道:“漁陽縣内,所剩不過五百常備兵,如何能是公孫瓒的對手?告訴大夥兒,再堅持一下,居庸縣内守軍還有三千餘人,足可以憑借堅城打退公孫瓒。然後緩緩收攏兵馬,再謀複仇反攻不晚!”

  鮮于輔歎了口氣,并沒有告訴劉虞漁陽縣内他鮮于家還有五百精銳家兵可用,一來他自認為用處不大,二來也不想惹來劉虞的忌憚。既然劉虞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是繼續鼓舞士氣繼續北上。

  居庸縣,屬于上谷郡治下。地處幽州最北端,也是幽州抵禦外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線,城牆高大,巍峨入雲,憑此守禦,足以擋得住十倍的敵人。

  跑死了數百匹馬,劉虞一行終于是搶在公孫瓒追上來之前趕到了居庸城下,而此時還能夠跟在劉虞身邊的,卻僅剩下三百餘騎了。

  劉虞回頭看了一眼大概數百步外的滾滾煙塵,長歎一聲,眼含熱淚地歎口氣道:“是我無能,連累十萬大軍蒙羞了!”

  追兵就在身後,轉瞬即止,鮮于輔哪裡還顧得上聽劉虞感慨,半推半勸地把劉虞弄進城中,然後就着急忙慌地下令關閉城門。

  “吱呀”聲中,居庸城厚實的大門緩緩合上,擋住了白馬義從追擊的腳步,也徹底打消了公孫瓒内心最後的一絲奢望。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公孫瓒勒住了戰馬,踏雪骓葬身在了冀州的曠野上,現在的坐騎同樣也是來自西涼,但無論在馬力還是爆發力都和踏雪骓有着明顯的差距,這麼長時間長距離的奔馳,早已經是口吐白沫,四蹄發軟了。

  “劉虞如今已是甕中之鼈,膽色全無,居庸城牆雖高,但也不足為懼!傳令回去,命嚴綱收攏兵馬,速速趕來與我會合,隻要能夠攻破居庸城,幽州便盡在掌握了!”

  公孫瓒緩緩下馬,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居庸城,雙眼之中雖略有遺憾,但更多的卻是興奮。

  “沒想到公孫狗賊來的這麼快,若不是主公吉人自有天佑,我等恐怕此時已葬身于馬蹄之下了!”

  魏攸心有餘悸地拍打着自己的兇脯,滿臉疲憊之中夾雜着掩飾不住的後怕。

  鮮于輔瞪了魏攸一眼,拱手道:“公孫瓒必不肯善罷甘休,主公還需早作打算啊!”

  劉虞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可是旋即又是長歎一聲,“幽州可用之兵,一戰盡墨,更兼如今我等被困孤城,内無精兵,外無強援,隻能是徐徐收攏殘兵,再做他圖了!”

  一路奔波辛苦,再加上兵敗之後的灰心喪氣,使得劉虞整個人看上去都消沉了很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一樣。

  鮮于輔咬咬牙道:“我願為主公突圍出去收攏敗兵!”

  劉虞想也不想就搖頭拒絕道:“幽州可用之将甚少,忠心漢室者更是寥寥,鮮于将軍乃我幽州棟梁,絕不可輕涉險地!”

  鮮于輔長身跪在地上,滿臉赤誠道:“主公與我有大恩,鮮于輔願為主公赴湯蹈火!若是主公不棄,我弟鮮于銀精于守禦,短時間内足可抵禦公孫瓒的進攻!”

  魏攸眨眨眼道:“主公,敗軍不足言勇,我以為幽州敗兵士氣已不可用,即便能夠重整旗鼓,恐也絕非公孫瓒之敵!”

  劉虞瞪了魏攸一眼,可是又無從反駁,隻能歎口氣道:“那難不成我隻能自縛雙手獻城投降麼?”

  魏攸撚須稍作沉吟,緩緩開口道:“臣下聽說,勇鄉侯現今兵駐豐甯,距離居庸不過三百餘裡。主公何不備足厚禮,遣使節前往求援?勇鄉侯和主公同為大漢朝臣,而且和公孫瓒素有舊怨,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若得勇鄉侯來助,區區公孫瓒自不在話下。”

  韓俊固然年紀還輕,但這個時候大漢已經沒人敢小看他了,劉虞雖然官職爵位都在韓俊之上,但是對上韓俊還真是沒有太大的優越感。

  雖然兩個人對待異族的方式截然不同,但劉虞内心裡其實并非不願對異族出兵,而是無論是他還是公孫瓒都做不到戰無不勝,冒然出兵,隻會空耗錢糧,非但無法剿除異族,反而會增加黎民百姓的負擔。因此劉虞無奈之下才被迫采取了溫和的手法,以此來換取邊疆的和平。

  或許兩個人執政理念不盡相同,但是劉虞平日裡對韓俊還是非常欣賞的,魏攸的建議讓他眼前一亮,雙掌一拍道:“若是勇鄉侯出兵相助,公孫瓒必然命不長矣!”

  鮮于輔臉色劇變,焦急道:“主公難道不怕引狼入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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