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擡眸,看着站門口展小憐,目光陰冷寒涼。展小憐也斜眼看過去,眼中含着譏諷和嘲弄,坦然回視。
四目相對間,燕回慢慢勾起唇角,唇邊帶出一抹邪笑,然後對着展小憐勾勾手指:“肥妞,過來。”
展小憐慢悠悠走過去,燕回病床尾站住,抱兇看着他,問:“爺,您老人家現這副模樣,就算我脫光了送到你老人家面前,相信為了您以後幸福和健康,也不會這個時候有性趣,所以我站哪都一樣,有什麼事您老隻管吩咐,我耳朵好使着呢。您老管放心,這裡這麼多人,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再說了,我要是打算跑,也不會乖乖自己回來,爺您老說是不是?”
燕回伸手,半空中對着展小憐指了指,說了三個字:“你有種。”
展小憐擡頭看天,嘴裡噼裡啪啦說:“男人才有播種能力,女人嘛,充其量是塊地罷了。我要是有種,那爺位置可就懸了不是?”
燕回躺床上,沒辦法抓她,對旁邊瞳兒示意下:“把她給爺帶過來。”
瞳兒款款一笑,扭到展小憐身邊,伸出修長白皙手,做了個伸展手勢:“你要自己過去,還是我壓着你過去?”
展小憐給了瞳兒一個“你算什麼東西”表情,直接繞過她,自己乖乖走過去,燕回床頭位置坐下來,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架勢,她止痛藥都買好了,還能抱着什麼心思?
燕回一伸手,抓着展小憐衣服一拉,展小憐差點被他拉撲到他身上,撐着身子使勁往後掙,燕回同時伸出另一手,展小憐掙不動了,拼命拉開自己跟燕回距離,不讓她整個人撲過去。兩個人頭頂頭,大眼瞪小眼互瞪半天,燕大爺開口了:“肥妞,你說,爺要怎麼玩你才能解氣?”
展小憐瞪着他,直接說道:“是砍手還是砍腳,不就是爺一句話嘛,我本來就是打算把你腳砍下來,讓你也嘗嘗被人弄成殘廢滋味,看你傷隻是到皮肉程度,我都後悔死了,我就該買個大一點、再鋒利點斧頭砍你才對。”
燕回連連點頭,“哈”了一聲,“妞,你膽子可真不小,跟爺完真?”
展小憐嗤笑一聲:“可不是?我從來都是跟爺說真,爺不是一直跟我說,有本事就砍嗎?爺,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得承認一次,我還是有點本事?”
燕回伸手捏着展小憐下巴,使勁往上一擡,展小憐嗓子立刻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燕回捏着就沒松手,隻是聲音帶着嬉戲說:“那爺差點被你一棍子打死,差點廢了一條腿不說,還得誇你兩句了?”
展小憐咳嗽了幾聲,使勁推開燕回手,床頭站直身體,俯視着他開口:“按理确實應該是這樣,不過爺嘛,我也就不指望了,畢竟爺跟正常人不一樣。”頓了頓,展小憐看了眼他腿,繼續說:“不過爺命好沒辦法。我費着心思想把你那隻腳給砍下來,結果怎麼都砍不下來,可是有人,不過被人輕輕一推,這輩子就這樣毀了。這多不公平?可是不公平能有什麼辦法?這就是所謂法制社會,像爺這樣有錢有勢,天大事也不用擔心,可換個人,那就是陷進去了地獄。什麼法制社會?其實就是像爺這種人手中玩具罷了。爺想好怎麼玩我了?想好了就抓緊,好一次性算完。打算動手時候我就想到了壞結果,缺胳膊少腿,不就是爺常用招數?”
燕回輕飄飄“啊”了聲,然後伸出食指停頓了下,“爺要是沒聽錯,肥妞這是為你那位舊情人報不公?叫什麼來着?”
瞳兒旁邊瞟了展小憐一眼,“爺,叫安裡木。”
“啊,對,”燕回點點手指:“是這個名字。喲肥妞,看不出還是個癡情種?怎麼?不怕爺弄死你小情人?”
展小憐先是不屑對着燕回嗤了一聲,突然一下就化身成了母夜叉,“嗷”一聲跳到燕回床上伸手掐着他脖子吼:“死禽獸你敢弄死木頭哥哥我化成灰也要弄死你替木頭哥哥報仇,你丫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剛剛還能好好說話,突然一下暴走,燕回感冒還沒好妥,後腦勺挨那一下到現,腦子還是悶悶,腿也疼,整個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下子被她掐住了脖子,差點被她掐背過氣,等瞳兒跟聞訊趕來保镖把展小憐提開,燕回都咳死了,他一邊咳一邊指着展小憐對押着她兩人說:“把她給爺送樓上關起來,爺待會過去收拾她……咳咳……”
展小憐被人拉出門時候還手腳并用對着燕回罵:“你丫心裡扭曲人格分裂精神病退化來畸形人種,世上好人死了那麼多為啥你這種渣就是不去死……”
病房裡總算安靜下來,燕回指指後面靠背,瞳兒過去搖起靠闆,扶着他坐好,指了指旁邊一個文件夾,問了句:“爺,那個安裡木資料要看嘛?我看過,這個叫安裡木,傷可不就是右腳,爺您看,您受傷可也是右腳,展小憐可不就是為了他才背叛爺?”
瞳兒剛想多說兩句,那個被罰到至今依然還是後勤保姆式紅蓮手裡端着托盤推門而入,“瞳兒姐姐用背叛可是重了點,那展小憐跟我們可不一樣,還算不得背叛吧?展小姐性子可是我們爺喜歡,而且,據我所知,那展小姐也沒認過是我們爺女人,爺您說是不是?”紅蓮把托盤放下,手裡端了杯水送到燕回嘴邊:“爺,來喝口水。剛剛聽說展小姐又鬧了。女人嘛,總會有點這些小伎倆,一哭二鬧三上吊,其實鬧是好事,鬧了,說明她願意讓男人重視……”
燕回挑眉,倒也沒說話,倒是瞳兒送了給白眼給紅蓮:“她差點讓我們爺送命,都對我們爺下黑手了,還不算背叛?”
紅蓮“咯咯”一笑,“瞳兒姐姐,我們爺是什麼人?我們爺可是訓貓呀,哪有一隻小貓抓死主人事?道上那麼多高手對我們爺出手,連邊都沒沾上,瞳兒姐姐是說展小姐比那些殺手還要厲害,還是說我們爺弱連女人都對付不了?”
瞳兒臉色頓時變了,急忙看向燕回:“爺,瞳兒沒有這個意思……”瞳兒話沒說完,燕回已經做了個讓她閉嘴手勢。
紅蓮拿毛巾,溫柔替燕回擦嘴,對着瞳兒款款一笑:“瞳兒姐姐沒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展小姐是什麼人?不過一個小丫頭,我們爺對那丫頭上心,可是我們姐妹幾個羨慕都來不及事。展小姐幫她小情人報仇?她能報什麼仇?我們爺青城那可是金字塔頂端人,我們爺現這樣,不過是為了逗那丫頭高興罷了。難得我們爺對一個丫頭這樣費心呢,爺,您說紅蓮說對不對?”
“紅蓮果然看懂爺心思。”燕回邪笑,“啪啪”拍了兩下手,然後把紅蓮拉過去,“看來紅蓮這些天知道琢磨事了,爺有賞。就賞紅蓮今晚陪爺一夜吧。”
“紅蓮榮幸之至……”紅蓮氣吐如蘭,扭着水蛇一樣細腰,順勢斜靠燕回懷裡,燕回看不到地方,擡頭對着紅蓮挑釁一笑。
瞳兒抿了抿紅唇,暗自哼了一聲,她知道,這次她大意了,隻顧跟着紅蓮鬥氣,忘了爺意事。
要知道,那天燕回醒過來後,說第一件事是把展小憐捉回來,第二件事就是要所有人封鎖這個消息,所有不可靠知情人,割了舌頭也不能讓他們說出去。
燕回為是什麼?封口。
舉世無雙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燕大爺,怎麼可能會承認着了一個矮西瓜似胖妞道?怎麼可能會承認他是被那小肥妞用一個低級到連武器都算不上頂多算兇器棍子打暈過去?還為此差點沒命?不行,絕對不行,燕大爺絕對不允許這樣事發生。
可這樣事偏偏發生了,燕大爺面子何?
紅蓮一番話,讓燕大爺立刻想通了,他被小肥妞這一通揍,不是他不知情也不是他着了誰道,而是他哄小肥妞高興一番表演。
紅蓮伸手拿起文件夾打開,抽出裡面安裡木資料看了看:“不過爺,剛剛展小姐那話說不懂事了,這個安裡木雖說跟我們爺沒有絲毫可比性,不過普通人裡也算不錯,看來對展小姐還是有點影響。爺,您說這人該怎麼辦?”
燕回軟香溫玉抱滿懷,随口說了句:“那就直接弄死。”
紅蓮從燕回懷裡擡頭,對着燕回抛了個媚眼:“爺,您老人家這可就不了解女人心思了。這初戀情人位置可是十分特别,可我們爺對展小姐也正有興緻時候,要是因為外事打擾,那可不是壞了爺好事?我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跟誰争都行,就是别跟死人争。雖說我們爺不需要争什麼,不過,要是這個人死了,恐怕展小姐心裡也會膈應,這樣就算是侍候我們爺,估計也不能讓爺滿意啊。”
燕回低頭看了紅蓮一眼,似笑非笑問了句:“不跟死人争?”
紅蓮對他溫柔一笑,“因為常理上,跟死人争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