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展小憐收到一張海外寄回來的明信片。
明信片被一層熟料薄膜包裹着,展小憐拆開薄膜,迎面撲來的味道竟讓她聞到了點海的氣息。
展小憐翻過來,圖片的背面隻寫了郵寄地址,寄件人那裡隻有潦草的英文,草的讓人分辨不清那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她盯着那些字認真的看着,卻也勾勒出一個名字,然後她笑了笑,站起來把明信片按在了燕大寶鬼畫符的牆面上。在花花綠綠的滿牆貼紙裡,竟也十分和諧的存在着,連燕大寶來來回回好多趟,都沒發現自己的小天地多了點東西。
接下來的幾個月,展小憐總能在每個月的月初收到一張來自不同地方的明信片,一如既往的潦草字體,一如既往的隻有收件人地址和姓名,别的什麼都沒有。
不過最近一次明信片的接收人是燕大爺,他擰着眉頭,捏着那張破紙片,臉上一片茫然,翻過來看了看上面寫地東西,除了勉強認出展小憐這三個字外,其他的那些字認識燕大爺,可燕大爺不認識它們,嘴裡嘀咕一句:“什麼破玩意!”随手扔到了垃圾桶。
展小憐無意中在垃圾桶發現了,想也知道不是燕回就是燕大寶,壓根都沒多問,又直接用圖釘按在燕大寶的牆上。
一年,就這樣匆匆而過。
卿犬曾經跟鐘意說,他出海三五個月,可最終的結果是他出海一年都沒有回來。
卿辰過來看鐘意的時候,她正抱着卿思念哄她睡覺,小丫頭剛出生的時候看着特别醜,三個月後長開了,倒是有了點媽媽的樣子,如今的階段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階段,不是特别難帶,就這也折騰的鐘意剛出月子一個月就瘦了不少。
年紀本來就輕,身體恢複的也快,如今她的身材看着就跟沒生過孩子一樣。
其實她身邊的阿姨挺多,可這個孩子能留在她身邊不容易,如果不是卿辰維護,卿思念老早被卿家抱回去養了。
卿辰真是聽了他哥的話一直護着鐘意,雖然知道鐘意因為出身一直不被卿家人接受,不過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卿辰也會一直照顧。
再者,卿犬走的時候沒說孩子要不要抱回卿家,所以卿辰就努力維持原狀。
好在鐘意也沒讓他失望,雖然年紀不大,不過算是個合格的母親,身旁照顧的阿姨都覺得鐘意雖然是個新手,但是她肯學,而且也虛心求教,夜裡帶孩子她都是親力親為,完全不要旁人插手。
鐘意看到卿辰,隻是對他做了個“噓”的表情,生怕把懷裡的小丫頭給吵醒,然後輕手輕腳往卧室裡走,打算把卿思念送到床上睡。
卿辰把手裡提過來的東西放下,等鐘意走出來才問了句:“睡了?”
鐘意點頭:“嗯。卿少爺今天不忙?”
卿辰随口應了句:“還行。我過來看看思念,随便跟你說一聲,我哥剛才給信,再過一周他就回來了。”
鐘意愣了下,一年,一年啊!這跟他當初走的時候說的完全不一樣,當初他說隻要三五個月,可如今都過了一年,他才回來。
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她什麼消息都得不到,隻有卿辰偶爾才過來告訴她一聲,她怕他死了,她怕他死了她都不知道,甚至見不到最後一面……
在聽到他快回來的時候,她心裡松了口氣,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至少她知道他能活着回來了。
卿辰看了她一眼,倒是把表情看在心裡,心裡多少也覺得對不起她,他哥也真是,走了這麼長時間什麼都沒跟鐘意說,人好好一個姑娘,就這樣在家裡枯等守着他,明明是自己孩子的爸,結果卻連他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不過,卿辰心裡還是挺高興,怎麼說呢,最起碼他哥人在外面,西溏這個地方有個女人一直想着念着他,總比他來去都沒有半點念想來的好,如今卿犬多了女兒,長的又可愛,他要是見了肯定會喜歡。
這樣一想,卿辰倒是覺得鐘意一直等在西溏倒是做對了,卿家再沒人待見,可卿家不是也沒做些别的事為難她?就是看在思念的份上。
站起來,進卧室看了眼卿思念,卿辰彎腰看着睡着的小東西,忍不住說了句:“思念,爸爸要回來了,你就要看到爸爸了,記得到時候要對爸爸笑一笑。”
卿辰看完孩子,跟鐘意打了聲招呼:“鐘小姐,那我先走了。”
鐘意點頭,“卿少爺您慢走。”
不恃寵而驕,沒忘了身份,鐘意就是這樣過了一年,哪怕是對家裡的阿姨,她都客客氣氣。她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人,一直記得自己的出身,所以不管對誰她都很注意。
卿思念是卿家的孩子,戶口上的是卿家,就連現在添的兩個保姆阿姨都是卿家請的,鐘意當然知道這些,所以她才要更小心,更乖巧,更聽話,更配合,因為這樣她的孩子才不會被卿家抱走。
展小憐在最近一個月沒有收到明信片,晚上燕回回來以後她才知道卿犬回來了,想到鐘意生的那個小女兒,展小憐突然覺得慶幸,她以前有多不喜歡鐘意,如今就有多喜歡,原因無二,鐘意為卿犬生了一個孩子,這讓他從海上歸來以後,有一個值得他期待和惦記的小人兒了。
鐘意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展小憐去了西溏,給孩子包了兩個大紅包,一個是她的,一個是代表燕回的,雖然燕大爺知道以後蹦跶了好幾天,他老人家對卿犬有意見,覺得紅包扔水裡也不應該送給死狗家的小狗崽子。孩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幸災樂禍的說:“肯定醜的不能見人,到時候嫁都嫁不出去!”
展小憐真是……握拳,這人真是太不着調了!
鐘意雖然一直說自己的腦子不聰明,可其實她在某些方面卻是不笨,比如她死心塌地的守着卿犬,比如她善待身邊的阿姨,生怕她們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欺負她女兒,再比如她高高的捧着卿辰和卿犬的秘書,生怕他們突然有一天不管她,再比如她總會尋找最恰當的時機求助展小憐,讓這個不論是青城還是西溏最有權勢的女人成為她攀附的枝幹。
鐘意是個新手媽媽,即便身邊有那些阿姨在,她也會在卿思念有些小問題的時候打電話請教展小憐,對于當媽媽的人來說,關于孩子的話題不論喜怒哀樂還是咳嗽生病,都能聊出幾個小時的話題。這兒是鐘意逐漸讓展小憐喜歡的地方,畢竟每一個母親對于當媽媽心疼孩子的女性,都會多出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會傾盡全力給與字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管鐘意是心機也好聰明也好,她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孩子,而展小憐願意在卿犬不在的時候,給鐘意和卿思念當靠山。
卿思念醒着的時候也是躺在兒童車上睜着眼睛爪頭頂上方挂着挂件,小手小小粉粉的,看着特别招人疼。小丫頭長的不胖,鐘意還是母乳喂的,吃的也不少,就是不長肉,這讓鐘意一直犯愁,覺得小孩子還是長點肉才招人喜歡。
門口有人進來,鐘意正把卿思念抱起來,頭也不回的說了句:“陸姨,麻煩你幫我把思念的尿不濕拿一包過來,這邊的用完了!”
後面的腳步聲徑直靠近,鐘意蓦然繃直了背,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回頭看到的是錯覺,她抱着卿思念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是自己思念成疾還是他真的回來了,她聞得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即便多了風塵仆仆和大海的氣息,可她知道那就是他的味道。
“她叫思念?”卿犬淡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一如他離開時的狀态。
鐘意慢慢的回身,然後她擡頭看着他的臉,黑了很多,也瘦了點,眼神卻格外的精神。鐘意的眼眶開始濕潤,又怕她真的哭出來他會煩,隻努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像他一樣淡定平靜的說:“你回來了?”
卿犬點頭:“嗯。”頓了頓,他又說:“對不起,你辛苦了。”
鐘意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即便她控制不住眼淚,可她還是努力控制表情,笑着對他說:“不辛苦……”
看着她滿臉淚的模樣,卿犬伸手摟住她,再次說:“對不起,我失言了,我以為三五個月的時間足夠……”
鐘意拼命搖頭,眼淚随着她的動作往下掉:“沒關系,沒關系……你回來了,你沒有食言……你沒有……”
卿犬看向她懷裡抱着的孩子,鐘意急忙把卿思念的小臉露出來給他看:“思念,這是爸爸,我們來見見爸爸好嗎?”
卿思念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眨了兩下,突然委屈的往鐘意懷裡多,小嘴一撇哭了出來:“哇——”
鐘意尴尬的急忙抱到懷裡哄:“不怕不怕,思念不怕,這是爸爸,不害怕好嗎?是爸爸呀……”
小奶娃哪裡聽得懂?繼續哭。
卿犬盯着孩子看,突然伸手:“我抱抱。”
鐘意為難的看着他:“思念好像有點害怕你。”
“我對她來說是陌生人,她當然害怕。”卿犬過去,強行伸手,鐘意隻好把孩子小心的遞到他的手上,“你這樣抱……對,就這樣。”
卿犬把小小柔柔的小嬰兒抱在懷裡,卿思念哭的更厲害了:“哇哇哇哇!”
卿犬絲毫不介意她哭的撕心裂肺,隻是抱着跟她說:“哭也沒用,是爸爸抱,又不是壞人,你哭成這樣像什麼話?”
卿思念嚎了一會,也不知怎麼的,一會功夫後就慢慢消停了,大眼睛還沾着淚,就盯着卿犬看。
鐘意頓時激動起來:“你看你看!她知道是爸爸了!”
卿犬把她的小腦袋往上托了托,舉到自己面前:“思念,這下知道是爸爸了是不是?”
小奶娃奶白的小臉印在卿犬的眼睛裡,黑露露幹淨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看,原本單純的因為血緣關系而升起的抱她的心不知由來的軟了下來。卿犬皺了皺眉,伸手把孩子還到鐘意手裡:“抱着。”
還回去以後,他擰着的眉頭就沒松開,突然又伸手抱回來,“我再抱抱。”
鐘意看了他一眼,小心的教他怎麼抱,卿犬抱着卿思念,半響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她剛剛哭,是不是因為我抱的不舒服?”
鐘意搖頭:“是因為她第一次看到你。我之前拿給她看的照片,和你現在有點不一樣,估計她也認不出……”
之前的照片卿犬跟現在肯定不一樣,這膚色就一個是黃種的一個是黑種人,天差地别,哪裡能認出來?
又看了卿犬一眼,鐘意小心的說:“你以後多來看看她,她就知道了。”
卿犬抱着卿思念坐下,嘴裡說了句:“以後天天看到,爸爸不跟女兒住一起跟誰住一起?思念,你說是不是?”突然又問:“念是哪個念?”
鐘意說:“想念的念。”
卿犬突然說:“換個字。”
鐘意看他:“換哪個字?”
卿犬沉默了一會,突然又說:“算了,就這樣挺好。”
卿犬的任何事鐘意都不知道,而鐘意這邊的風吹草動卿犬卻一清二楚,隻是鐘意自己不知道而已,她自己乖乖跟卿犬說孩子的事,還在他面前把卿犬的秘書和卿辰都誇了一遍,一個勁的說感謝話。卿犬聽地直好笑,“你說了這麼多他們的好話,你自己呢?”
鐘意搖搖頭:“我?我有思念啊!我有她,我就什麼都夠了……再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所以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卿犬伸手捏捏她的臉,“怎麼生完孩子也不見胖?我還以為能長點肉呢。”
鐘意笑笑:“我要是太胖了,我怕你嫌棄我難看。”
明明是被卿思念折騰的,她肯定不會這樣說自己女兒,她巴不得卿犬喜歡卿思念,天天抱着她都行,這樣才證明卿犬很愛孩子。而現在孩子出生這麼久他才見到,感情肯定是要慢慢培養才行,“卿先生……”
剛開了個頭,卿犬突然打斷:“别叫卿先生。”
鐘意一愣,“那叫什麼?”她都叫習慣了,而且,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他什麼。
“叫名字。”卿犬說,然後看了她一眼,說:“叫一聲試試。”
鐘意低着頭,憋了半天,才憋出來:“卿……卿犬……”
卿犬對她笑笑,應了一聲:“嗯。”
卿犬沒有如卿家想的那樣,家裡再娶一個,把鐘意養在外面,卿家通過各種關系把年輕家世又好的小姑娘送到卿犬面前,結果他直接說了句:“家世好沒用,我喜歡床事好的。”
一句話,把小姑娘們氣的對着他罵流氓,這話一傳出,人家就知道其實卿少爺沒打算再找個女人結婚,而卿家明确反對他娶鐘意,卿犬似乎也沒有表現出要娶鐘意的打算,可這女人他又一直養着,這就直接告訴别人他沒打算再婚。
卿犬給她所有女人都有的一切,唯獨沒有給婚姻。鐘意不吵,不鬧,不争,他給的她會歡天喜地的接收,他不給她也從來沒有開過口,她少了很多女人都會有的麻煩。
西溏卿家這位獨立獨行随心所欲的當家人,一生結了一次婚隻持續了不到一年又離婚,名下有一女一子,身旁常年伴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此後再無婚史。
有人說西溏卿家這位當家人,深愛霍家那位大小姐,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不得已離婚,所以才沒有再娶,也有人說,因為第三者懷孕,卿家重子嗣,所以卿犬選的其實是孩子,還有人說其實是卿家那位當家人心裡一直有一個愛而不得女人,所以他不願再婚……
傳言很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卻難有人描述,生活不過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雙人卻不見得是月老牽下的紅線兩端人。
霍盈盈的婚禮在半年前舉行,酒宴設在西溏最大的世紀酒店舉行,依舊是聯姻,唯一不同的是和她相親的對象要主動的多,而不是像她和卿犬當初見過一樣她要硬着頭皮聯系卿犬。
新郎許夜晖是霍岩在國外時上學的一個老同學,家裡經營的是紅木生意,船運海運的木材運輸和霍家都有聯系,可以說是富甲一方,還是個大齡未婚人士,單就這點來說,霍盈盈是二婚,對她來說真是高攀。
可能她被第一次婚姻被傷的太重,霍盈盈對第二次婚姻完全沒抱希望,甚至連結婚時表情都是漠然的,相比較新郎臉上的喜悅,霍盈盈的表情真算不上是喜氣。
即便新娘的情緒不高,也阻擋不了婚禮的照常舉行。
霍岩把許夜晖叫到外面,他拍着許夜晖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如果不是盈盈被卿家那混蛋毀了……夜晖,你既然求娶,我身邊我相信我了解的人也隻有你,所以我才敢把她嫁給你,要是她再經受一次打擊,我怕她……”
許夜晖确實是求娶的,确切的說在他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就來求娶過霍盈盈,當時霍家父母不同意,許夜晖确實不錯,可他們當時看中的是卿家的卿犬,覺得他更有魄力也更膽氣,卿犬才是他們理想的女婿人選。
霍盈盈對許夜晖的印象一直都是哥哥的同學,從來沒想過嫁給他,即便穿上婚紗的時候,她也是恍恍惚惚的,這讓霍岩一度十分擔心。
許夜晖屬于那種儒雅型的男人,也是到了沉穩的年紀,對于霍岩的話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喜歡盈盈,否則我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在你爸媽身上讓他們喜歡我,要是連你都信不過我,誰還信我?”
在卿犬出海歸來的時候,霍盈盈懷孕三個月,這讓很長一段時間都流傳的霍盈盈因為不能生育才和卿犬離婚的傳聞不攻自破。
再看到卿犬的時候,霍盈盈已經是個甜美幸福的待孕媽媽,她的注意力被她肚子裡的孩子全部吸引,而那個曾讓她哭泣自殺的男人,再也攻不破她内心的防線。心裡釋然的時候霍盈盈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那麼傻,為了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男人,她竟然做了那麼多傻事,難怪許夜晖一直說她傻,原來她是真的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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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憐最近開始積極聯系國外的學校,為了讓費小寶學到他原籍純粹的知識,展小憐是打算把他送回安享小鎮上學。
為此,燕回進來神經高度緊張,因為展小憐說要把費小寶送到國外,但是她沒說她是跟着去,還是不跟着去。燕回一直記得展小憐說過,費小寶和燕大寶之間,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費小寶,燕回一直在糾結,這女人把那小子送出去,是不是意味着她要丢下燕大寶陪着小兔崽子出國?
展小憐發現燕回和燕大寶最近特别乖。
跟燕回說什麼,那人竟然不需要強調立馬去做,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都不要展小憐吼,而燕大寶乖的更明顯,展小憐叮囑不準玩遊戲,說一次她就乖乖放下了,讓睡覺,自己主動找保姆阿姨要求洗澡,然後爬上床睡覺,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怎麼說小丫頭都不聽話。
就連費小寶都跟展小憐說了:“媽咪,最近妹妹是不是懂事了?”
展小憐對費小寶晃大拇指,“媽咪也發現了,這說明哥哥這個榜樣做的好,妹妹在像我們小寶學習呢。”
晚上展小憐去燕大寶房間看看她睡的怎麼樣,燕大寶剛躺下沒多久,還沒睡着,看到展小憐進去立馬睜開眼:“媽咪。”
展小憐在床頭坐下來,“我們家小公主怎麼還沒睡着啊?”
燕大寶從小薄被子裡露出小腦袋,忽閃着漂亮明亮的大眼睛,毛茸茸的睫毛一上一下的掀動,“媽咪,你是不是不要大寶了?”
展小憐一愣,繼而笑道:“大寶是媽咪的小寶貝,媽咪怎麼會不要大寶呢?”
燕大寶嘟起小嘴巴,委屈的說:“可是,爸爸說媽咪不要大寶了。”
展小憐又一愣,燕回那死人跟孩子亂說什麼啊?
“媽咪最喜歡大寶,怎麼舍得不要大寶呢?媽咪不會不要大寶的,放心吧寶貝。”
“可是,”燕大寶的小眼圈都紅了:“可是爸爸說媽咪最喜歡哥哥,所以不要大寶了。媽咪要跟哥哥出去,不要大寶了……”說到最後,燕大寶已經嗷嗷哭出聲,哭的可傷心了,“大寶喜歡媽咪也喜歡哥哥,媽咪你不要不要大寶好不好?大寶以後一定很乖,一定很聽話,一定不讓媽咪不高興……大寶再也不要換媽咪了……”
展小憐伸手把燕大寶從被窩裡抱出來,小豆丁大的小丫頭,個子比同齡人高了不少,身高上顯然也是随了燕回。小丫頭又長了一歲,展小憐現在是真抱不動燕大寶,這會把她抱在懷裡,伸手給她擦眼淚:“不會,我們家大寶這麼漂亮這麼可愛這麼懂事,是媽咪的貼心小棉襖,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呢?”
燕大寶小手擦眼淚:“可是爸爸說媽咪要陪哥哥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要大寶和爸爸。”
展小憐歎氣:“沒有,媽咪一直在,一直陪着大寶。”
燕大寶擡頭:“真的嗎?媽咪不撒謊嗎?”
展小憐搖頭:“媽咪不撒謊,媽咪永遠不會對我們的寶貝撒謊。”
燕大寶抽噎了下,然後問:“哥哥是不是也不走了?”
展小憐笑笑:“哥哥要走。”
燕大寶眨巴了兩下眼睛:“可是,媽咪不走,哥哥要走,哥哥一個人,會不會很害怕?”
展小憐親親燕大寶的小胖臉:“怎麼會?哥哥可勇敢了,從來不會害怕,而且哥哥長大了,是大孩子了,什麼都不怕。”
燕大寶吸吸鼻子:“真的嗎?哥哥會不會哭?”
展小憐搖頭:“不會,因為那是哥哥的責任,哥哥出去,會學很多本領,然後回來保護大寶。大寶高興嗎?”
燕大寶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高興。媽咪能不能别讓哥哥走,大寶會想哥哥。”
展小憐默了默,沉默了一會才說:“寶貝,哥哥不能不出去,哥哥隻有到外面去,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才能獲得更多的東西,這是哥哥的責任,别人誰都代替不了。”
愛德華家族的責任在他一個人身上,誰都代替不了,隻有他自己,才能名正言順真正承擔氣家族的重擔。
展小憐一直都知道,她的小寶真的是個勇敢的小孩,他身上所擁有的一切優缺點都配得上他的姓氏。她跟他說回家上學,他前十年學的是媽咪的文化,而以後的每一個十年裡,學的都要是愛德華家族的文化,那才是他的根本。
展小憐問他:“小寶,你足夠勇敢嗎?足夠強大嗎?足夠有能力寶貝媽咪和妹妹嗎?”
費小寶認真的回答,眼神無比的堅毅:“媽咪,我想變的更強大!”
所以,他幾乎沒有遲疑,慢吞吞慢吞吞的說:“我想回家上學,一個人。”因為妹妹很小,妹妹需要人照顧,妹妹要是沒有媽咪照顧會哭,但是小寶不會哭。
是的,費小寶沒有哭,但是展小憐哭了。
因為這個小小的勇敢少年,因為他看似溫和實則果斷決絕的話語,他比這世上大部分成年男人還要有擔當有勇氣。
他會拍着兇脯說媽咪我保護你,也會抱着燕大寶說妹妹不怕,哥哥保護你,哥哥很厲害。
他主動提出讓媽咪留在這裡陪着妹妹,他一個人什麼都不怕。他知道勇敢叔叔會保護寶貝媽咪和妹妹,所以走的義無反顧,隻有媽咪和妹妹不在身邊,他才不會因為怕媽咪擔心而小心翼翼隐藏着他的所學,他要更強大,更快速,更勇敢,更狠戾,他知道他還不夠,和無所畏懼的勇敢叔叔比,他還差的太多。
展小憐安撫了燕大寶,然後自己進卧室:“燕回?”
燕回正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按照電視遙控器,回頭斜了眼展小憐:“哪去了?”
展小憐扯下頭上發夾,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她頭發留了三年,已經很長了,走進去瞪他:“你都跟大寶說什麼了?”
燕回立馬拉被子蒙頭,裝睡。
展小憐都吐血了,有這麼明顯的裝睡嗎?過去掀被子:“跟你說話呢。”
燕回開口:“爺什麼都沒說,睡了。”
展小憐往衛生間走:“我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燕回立馬蹦了起來:“要!”
展小憐:“你不是睡了嗎?”
燕大爺厚顔無恥:“現在又醒了。”
展小憐指他,“不要臉。”
燕大爺脫衣服催促:“洗不洗?趕緊了!爺很忙的。”
展小憐哆嗦着手:“你去死吧。”
燕回扯着展小憐的胳膊往衛生間走:“快點走!”
然後展小憐自己進衛生間以後就被燕回踹出來了。
燕回在門口敲門:“臭女人,開門,你讓爺進去,是你說要一起洗的!”
展小憐不理他,擰水龍頭洗完。
燕回氣呼呼的自己躺床上,黑臉。
等展小憐洗完了,燕回就給她一個背影,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信息:燕大爺現在很不高興,快來哄快來哄快來哄……
展小憐擦頭發,看了他一眼,走過去用腳踢踢他:“我洗頭了,幫我吹吹頭發。”
燕大爺“哼”了一聲,身體往那邊挪了挪,生氣,不搭理。
展小憐又用手推推:“燕回,幫我吹吹頭發嘛。”
燕回一骨碌坐起來,伸手指她:“你騙人!”
展小憐笑嘻嘻的坐起來:“生氣了?别啊,我就是逗逗你呢,下次,下次鴛鴦浴行不行?老公,來嘛,幫我吹吹頭發嘛。”
燕回被哄了,表示心情好轉,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給展小憐吹頭發。
吹風機嗡嗡響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等燕回吹完了展小憐才開口:“别跟大寶瞎說,誰說我要走了?小寶要是再小五歲我也會陪着,他現在都是大孩子了,還是個男孩子,這點罪都受不了,以後怎麼辦?再說了,我走了你和大寶怎麼辦?”回頭睨了燕回一眼:“你說我要是走了,最高興的是你吧?是不是覺得我走了你又能玩小姑娘了?”
燕回一臉呆若木雞的表情,愣了好一會突然往前一撲,直接把展小憐撲倒在床上:“你這女人怎麼不早說,害的爺擔驚受怕的,爺就說那小兔崽子都那麼大了,你再要跟他走爺就弄死他了。來,跟爺睡一覺安慰下!”
展小憐悶笑:“你還真敢說。”頓了頓,突然又惆怅的說:“其實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他還是個孩子,我不在身邊,那邊安保我也不放心……”
燕回嗤笑,伸手捏展小憐的臉,“你這女人怎麼回事?這種男人的活你當爺是擺設?你操什麼心?你不就是怕那小子被人做了?放心,爺弄個天羅地網,把他護在網裡怕什麼?再說了,你當那小子跟着爺混了那麼長時間是過家家?要是那麼容易挂了,那他就是個廢物。”
展小憐翻身,伸手樓主燕回的脖子,擡頭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所以啊,有個厲害的老公真好,什麼都不要我操心。”
燕大爺的大男人心裡頓時得到滿足,這女人就應該承認他老人家威武神氣天下無敵。
确定費小寶離開的日子,展小憐開始給費小寶準備行禮,她是打算把燕大寶和燕回留在家裡,自己送費小寶過去的,結果燕回死活蹦達,堅決要展小憐留在家裡帶燕大寶,由他老人家把費小寶送過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通費小寶的,到那天的時候連費小寶都要求是勇敢叔叔送。
展小憐奇怪的問:“小寶,為什麼不要媽咪送啊?你不是最喜歡媽咪的嗎?”
費小寶回答:“因為小寶怕跟媽咪告别的時候會哭,小寶不是不勇敢,是太喜歡媽咪了。小寶是男孩子,不能哭,所以,想要勇敢叔叔送小寶。”
展小憐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寶貝,媽咪聽你這樣說真高興。”
費小寶揚起小臉對她笑:“媽咪你等着,小寶以後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一定可以讓媽咪到哪裡都安全,一定不會讓人偷偷把妹妹和媽咪藏起來。”
他還記得當年那場海盜船的事件,記得媽咪和他被人綁了起來偷偷藏起來,他以後一定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展小憐把他摟進懷裡,“謝謝寶貝,媽咪和妹妹也會保護自己,小寶要乖乖在外面學本領,不要被人家欺負,也不要欺負人,我們當好孩子。”
跟費小寶說完後,展小憐又走到燕回面前,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領,瞅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燕回,我把小寶交給你,你要把他安全帶過去,學校我都聯系好了,也安排了人接,你送過去以後,确認環境和安保人員以後就回來。我知道你比我更在行這些,我對你放心。”頓了下又說:“謝謝你這樣替我着想。”
燕回擡頭看天,消化了下展小憐話,默了默沒吭聲,其實燕大爺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他堅決要求跟過去的原因很簡單,他怕展小憐過去了舍不得費小寶,一不小心就不回來,這樣家裡就剩他和燕大寶,太冒險,絕對不能讓這女人離開青城。
燕大寶本來情緒低落不高興,媽咪說不離開,可是現在還要和哥哥一起走,很長時間看不到,正一個人眼淚汪汪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突然聽說媽咪不走了,一下子就高興起來,連帶着送費小寶都有精神:“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看大寶?大寶會想哥哥。”
費小寶伸手胳膊抱抱燕大寶:“哥哥變的更厲害以後就回來看妹妹,妹妹不要淘氣,不要惹媽咪不高興,在學校也不要欺負同學,要當好寶寶。”
燕大寶拍拍小兇脯,保證:“大寶很乖,大寶像哥哥一樣乖。”
一家人一起上車,到了機場,跟随燕回的大部隊浩浩蕩蕩,雖然沒有訂飛機,卻也占了大半個飛機的座位。
臨安檢前,費小寶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住,松開手,快速往回跑,一把沖到展小憐懷裡,紅着眼圈說:“媽咪,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我長大了,變的更強大了,就會回來保護你和妹妹。”
眼淚噼裡啪啦掉下來,費小寶小手一擦,哭着跟展小憐說:“媽咪,小寶沒哭,真的沒哭!”
看着小家夥故作堅強的樣子,展小憐哭的說不出話來,燕回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如果她送費小寶回去,她一定舍不得再回來,她一定做不到看着他一個小小的人留在那裡。
費小寶伸手插她臉上的眼淚:“媽咪不哭,小寶也不哭。”
燕大寶鼓着小嘴,看看哥哥又看看媽咪,突然哇一聲哭出來:“媽咪,哥哥,你們為什麼都要傷心啊?你不是說哥哥會回家來看大寶的?你們哭,大寶也想哭!”
因為燕大寶的無厘頭,展小憐不由破涕為笑:“媽咪和哥哥是高興的哭,你為什麼哭呀?”
“不知道……”燕大寶嗷嗷大哭,哭的還挺傷心。
燕回不耐煩的過來:“一個個的哭什麼哭?死小子趕緊走,再磨叽看爺怎麼收拾你。”
費小寶抽噎的擦眼淚,吸吸鼻子說:“媽咪,小寶走了。”
展小憐含着淚點點頭:“嗯,到了記得給媽咪電話,想媽咪了也給媽咪打電話,還有,我們家小寶是最勇敢的孩子,所以我們都不哭。”
堅定的點點頭,費小寶轉身,快速的走到行李箱旁邊,拒絕保镖的幫忙,頭也不會的拿着自己的證件安檢,一直到展小憐看不到他的身影,小家夥都沒有再回頭。
燕回擡頭看天,看看這女人的樣就知道心軟了,燕大爺果然聰明過人威武霸氣,指揮燕大寶:“燕大寶,去,拉着媽咪的手,把媽咪帶回家去。”
燕大寶聽話的伸手拉展小憐的手,臉上還挂着大淚包:“媽咪不哭,羞羞臉,大寶都不哭,大寶帶媽咪回家。”
展小憐用了很長時間來适應費小寶離開的日子,其實小家夥在家的時候跟展小憐接觸的也不多,他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埋頭鑽研他感興趣的東西,但是離開了展小憐就覺得少了點什麼,每天陪燕大寶的日子變的很長。
少了燕回的荼毒,展小憐又有充足的時間跟燕大寶在一起,小家夥很快就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和立場,最起碼表面上的表現像其他小孩一樣,又乖又聽話,雖然偶爾還會把隔壁同桌的西瓜頭打的哇哇大哭,但是絕對不會逮到什麼用什麼砸人,手腳也知道輕重了。
知道哥哥出去是學本領的,燕大寶為了讓媽咪留在自己身邊,每天也乖乖的學本領。燕大寶上一年級,要學文化課,可小家夥除了上課的時候抱着課本睡大覺,更多的是跑到燕回練拳的房間嘿嘿呵呵的亂大一氣沙袋。
她跟費小寶一樣,都是跟燕回學的,肉嘟嘟漂亮小姑娘,擡手踢腿樣子看着特有喜感,不過人燕大寶同學沒覺得,就覺得自己很厲害,可以像爸爸哥哥一樣打拳。
展小憐第一次找不到燕大寶的時候還着急,後來得知燕大寶在拳房,趕緊上去一看,發現小胖妞在上面像模像樣的打拳呢,雖然因為胖,擡個小腿就能重心不穩坐個屁股蹲,不過大多時候都不錯。
看着小胖妞的認真樣,展小憐開始擔心了,小家夥會不會瘦不下來啊?這好好的小姑娘,要是真瘦不下來,長大了可怎麼辦啊?
心裡開始想着要不要給她指定瘦身計劃了,想想以前穆曦的擔心勁,展小憐表示完全理解,是挺擔心的。
回頭就給穆曦打電話,像她咨詢燕大寶的減肥計劃,好歹穆曦是這方面的專家,看看飯團的身量,小時候多胖啊,都快無敵的胖了,還整天以胖為美。如今的飯團怎麼着也是青春無敵美少女,小身量也不知道怎麼被穆曦調整的,除了有點嬰兒肥,已經和胖占不了邊。
穆曦接到電話,語氣十分無辜的說:“飯團?我沒給飯團減肥啊,我倒是想,可是李晉揚怕影響她發育,說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節食怕她營養不良,她就自己長成那樣的。”
展小憐頓時吐出一口老血,不會吧?飯團是自己長成那樣的?“這怎麼長啊?那我們家燕大寶怎麼辦啊?你看看胖的,我都不敢再給她吃肉了。”
穆曦現在不用擔心自己家的閨女,開始給展小憐說寬心話:“膠帶,你别着急,她一到發育的時候,就會慢慢變瘦的。飯團就是,個子蹿的可快了,都快趕上我了……”
展小憐擡頭看天:“不能這樣比啊,你們家的已經瘦下來了,可燕大寶還是這德性啊。現在自己去打拳呢,像模像樣的,我就怕以後跟她爸一樣德性,勸都勸不住,還跟我說她為了學本領保護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現在胖,再把自己練結實了,我怕以後瘦不下來,嫁都嫁不出去。”
穆曦聽了也不知道咋辦,挂了電話就去跟李晉揚說膠帶擔心燕大寶一直胖,嫁不出去。
李晉揚皺了皺眉頭,燕回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說笑話呢,胖有什麼不好的,胖墩墩的可愛呀,想想燕大寶那樣,多可愛的小姑娘,他就喜歡小姑娘胖胖的,像他家親親飯團小時候。
發現跟李晉揚沒法溝通,穆曦隻好自己一個人琢磨,還跑去網上查資料呢。
燕大寶還在嘿嘿呵呵的揮舞小拳頭,展小憐愁眉苦臉,等燕大寶不玩了,把她帶下樓,想給她吃點青菜減肥,又怕真把她餓出問題了,還在糾結呢,燕大寶已經自己坐在座位上,小手握着筷子,正大塊的往嘴裡塞肉呢,
人燕大寶同學其實是吃給媽咪看的:媽咪快看,大寶可乖了,每天吃的多,力氣就是大,大寶可以保護媽咪。
展小憐扶額歎氣,算了,胖就胖吧,再胖也是她的寶貝疙瘩,就不信到時候她把燕大寶的嫁妝堆成山,還不能把燕大寶給嫁出去。
嫁的老公要是敢花心嫌棄,就讓人給閹了,看誰還敢欺負她的胖大寶。
小饅頭聽說費小寶出國了,哭的嗷嗷的,抱着李晉揚的大腿嚎:“爸爸,小饅頭也想在外面學本領保護爸爸和媽媽還有姐姐和哥哥,小饅頭也想變的特别特别厲害……”
李晉揚揉着太陽穴,“可以,你跟着舅舅或者是龍叔叔都可以,爸爸沒意見。”
小饅頭嚎的更大聲:“小饅頭想跟寶一起學。”
這才是他嚎的重點,李晉揚擰着他往沙發上一扔:“學本領到哪都行學,為什麼非要個費小寶一起出去?”
小饅頭幹嚎:“寶跟小饅頭是好朋友。”
李晉揚被他嚎的頭疼:“以後碰到了還是好朋友,跟現在有什麼區别?經常在一塊還吵架。”
小饅頭繼續嚎:“小饅頭跟寶從來不吵架。”
實際上是吵不起來,小饅頭嗷嗷叫的時候,費小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吵啊?時間一久,小饅頭自己都覺得無趣了。
穆曦在旁邊一邊看電視一般嗑瓜子,當沒聽到小饅頭嚎的聲音。
李晉揚拍拍他的腦袋,“很好,繼續友好相處,好了,去玩吧。”
小饅頭興高采烈的跑去玩,玩了一會突然想起最初嚎的目的,趕緊又去找爸爸交涉,結果還是被李晉揚扔了回來。
李晉揚确實沒打算送三個孩子出國,主要是他不放心,自己不可能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哪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在他們滿十八歲之前,誰都不能離開國内。
他對飯團的要求更高,出嫁之前都隻能住在家裡,飯團抗議也沒用,女孩子在外面,萬一被那些壞男人騙了怎麼辦?絕對不準離開家。
小饅頭發揮他放賴的本事,跟爸爸一直戰鬥了兩個月,本來小饅頭的耗功比誰都厲害,沒想到會堅持兩個月,爸爸也跟他耗了兩個月。小饅頭發現,論持續性和耐力,爸爸赢了。
為此,小饅頭很惆怅很惆怅。
燕大寶最近也很惆怅。
燕大寶換牙了。
這根本就是人類無法逃脫的宿命啊。
換牙啊,誰都換過。
不幸的是燕大寶童鞋正好輪到這個年紀。
小美人掉的第一顆牙就是左門牙。
那天吃飯,正兩隻小手抓着一塊排骨在啃,啃了一半展小憐就聽到燕大寶“咦”了一聲,再然後就聽到燕大寶突然哭的驚天動地,滿嘴的血糊糊,油碌碌的小手裡捏着一顆沾了血迹的白白小米牙:“哇——,媽咪,大寶牙掉了!”
少了門牙,說話漏風,展小憐聽了好幾次才明白,趕緊拉着她去洗手漱口,燕大寶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她掉牙了,是不是她老了,變成老奶奶,老奶奶都是沒有牙的。
展小憐讓她張嘴,燕大寶“啊”的張大嘴巴,認真看了看,就掉了一顆門牙,其他的還在,伸手拍拍燕大寶的小腦袋:“沒事寶貝,我們家大寶長大了,換牙呢。”
燕大寶不明白:“換牙?”攤開掌心讓展小憐看那顆牙,“沒有人跟大寶換,大寶的牙還在這裡,可是嘴巴裡還缺了一顆牙。”
展小憐要重新适應燕大寶缺了一顆門牙的說法方式,認真去聽,然後跟她講了一遍為什麼換牙,燕大寶聽了認真的想了想,求證似得問:“那,媽咪和爸爸都換牙嗎?媽咪害怕嗎?”
展小憐點頭:“對啊,媽咪和爸爸都換過牙,一點都不害怕,大寶害怕嗎?”
燕大寶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剛剛是被吓哭的:“大寶也不害怕。”然後又追問展小憐:“媽咪,那哥哥也換過牙嗎?”
“是呀,哥哥也換牙啊。”展小憐點頭:“哥哥也不害怕,像大寶一樣。”
費小寶換牙的那段時間很少說話,小家夥本來說話就少,加上換牙期,他就更不願意說話了,人家也覺得他不說話也正常,沒人覺得有什麼,所以,費小寶換牙換的悄聲無息,在展小憐都沒怎麼關注的情況下,新長出的小牙已經整整齊齊一嘴巴了。
倒是小饅頭換牙的時候誰都知道。本來人家不知道的,可小饅頭自己嚎啊,整天嚷嚷自己帥的無敵的形象沒了。
其實他不說,誰知道他換牙啊?最後弄的所有人都知道小饅頭換牙,一提起他,印象裡就是小家夥結實的小身闆和他缺了兩顆門牙的小嘴。
燕大寶這幾天心思很重,因為她照了鏡子以後,發現自己變的不漂亮了,一張嘴就少了一顆大門牙,真難看。
于是,心事重重的上學。
展小憐親眼看着燕大寶進了學校,結果車還沒到青城家裡,學校老師就給展小憐打電話,說燕破曉童鞋沒上課,逃課了。
展小憐給急的,擔心出事啊,這燕回還沒回來,燕大寶要是丢了她能不急嗎?趕緊又趕回去,全校老師都出動找人,連李晉揚和穆曦都被驚動了,最後一個老師在廁所找到燕大寶。
“大寶,怎麼了?”展小憐趕緊把她哄出來。
燕大寶開始淚汪汪的,說什麼也不說原因,最後展小憐哄了又哄,才把她哄的開口,伸出小胖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委屈的說:“大寶難看,沒有牙,别人都有牙……哇哇……”
展小憐擦汗:“别人都會換牙啊,不單單是大寶,其他小盆友也要換牙的,你看看你們班上,不是有很多小盆友在換牙嗎?”
燕大寶更委屈了,撲到展小憐懷裡哭道:“可是大家都有門牙。”
燕大寶掉的第一個牙就是門牙,跟着第二個門牙也掉了,人家小盆友是換牙,但是都有門牙啊,燕大寶這給傷心的,不活了。
因為受了嚴重的打擊,燕大寶小盆友說什麼也不進教室,展小憐想了想,跟老師打了招呼,決定先把燕大寶帶回家。
穆曦跟李晉揚站在學校外面,見那母女倆出來,趕緊走過去問:“膠帶,大寶怎麼了呀?”
燕大寶不讓媽咪說,抿着小嘴搖頭,展小憐偷偷對穆曦指了指牙齒,穆曦明白了,“原來大寶換牙了呀。”
“哇”一聲燕大寶哭的驚天動地,“美人姨姨不要說……”
小嘴一張,穆曦和李晉揚就都看到了燕大寶那少了門牙的小嘴。
李晉揚蹲下來,伸手把燕大寶抱起來掂了掂,是有點份量:“喲,這小美人誰家的呀?”
燕大寶撇着小嘴,微顫顫的不讓自己哭出來,伸手指指展小憐:“媽咪家的。”
李晉揚看着小家夥笑:“哭成這樣真不漂亮,飯團姐姐換牙的時候可勇敢了,還參加唱歌比賽呢,少了門牙也喜歡笑,誰都誇飯團姐姐漂亮。”
燕大寶抹眼淚:“飯團姐姐漂亮。”
李晉揚點頭:“對,飯團姐姐漂亮,還勇敢,換牙也不怕。”
燕大寶舉着小手求表揚:“大寶也漂亮,還勇敢,大寶也不怕換牙。”
李晉揚走到學校門口,把燕大寶放下來:“那漂亮的大寶同學是不是應該跟飯團姐姐一樣,勇敢的去教室上課?”
燕大寶抹着眼淚,一步一回頭的看着展小憐,真的去教室了。
展小憐:“……”
穆曦撇着嘴,“飯團換牙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騙的。”
展小憐瞅了她一眼,“你老公别不是拿你舉例子吧?”
穆曦對她豎大拇指,“膠帶你真是太厲害了,就是拿我舉例子。”
展小憐:“……”
那夫妻倆回去了,她在學校門口又待了半小時,不想來回折騰,直接讓人把她送到龍宴家裡。
展爸展媽早就退休,平時也沒什麼事,有時間就往龍美優這跑,龍賜差不多就是展爸展媽給帶大的,龍美優的身體一直沒惡化,不過也沒好轉,病沒可能治好,隻能這樣調養,好在龍宴雖然忙,但是對龍美優的身體一直重點呵護,除了展爸展媽經常過來,駐家的醫生就有兩個,更别說外面那些随叫随到的了。
展小憐過去的時候展爸展媽還沒走,龍賜别看小的時候身體弱,大一點了身體比龍美優好多了,生怕龍美優的身體遺傳到龍祈身上,他一出生就被送去檢查。
已經上幼兒園的龍賜最喜歡展爸,跟展爸的關系最好,媽媽從來沒有抱着龍賜走路,龍賜知道媽媽是家裡最弱小的人,所以大家都要保護她,這是爸爸說的,
展小憐去的時候龍賜今天耍賴,沒去幼兒園,正坐在地毯上跟展爸玩汽車,一陣不見,小家夥長的胖乎乎的,細說起來像龍宴多一些,正兒八經的秀氣小正太。
看到展小憐進來,龍賜立馬站起來,邁動小短腿,飛快的沖過去抱住展小憐的大腿:“小姑姑。”
展小憐肯定是抱不動他的,蹲下來往懷裡摟了摟,“我們家小七還記得姑姑啊,哎喲,姑姑真是愛死小七了。”
小七是龍賜的小名,龍賜仰着小臉,說出了這麼熱情對待姑姑的目的:“姑姑,飛飛家有大汽車,小七沒有。”
展爸過來教訓他:“小七怎麼能跟姑姑要東西?”
龍賜鼓着小嘴看向展爸:“小七沒要。”
展小憐翻白眼:“小七是沒要啊,就是跟姑姑說了聲是不是?姑姑買不買都可以的對吧?”
龍賜繼續鼓着小嘴,委屈死了:“買了小七更喜歡。”
展媽正在給龍美優煎藥,聽到動靜出來:“小憐來了?”喊其中一個駐家醫生看藥,自己出來跟兩個女兒說話,“大寶呢?沒跟你一起來?”
“上學去了,”展小憐往沙發上一坐:“小白呢?”
以前是喊小白花,龍美優抗議了很多次都不行,後來龍美優聰明了,跟龍宴告狀,龍宴跑去跟展小憐商量,展小憐看在她三哥的份上才同意改,結果就喊成了小白。
展爸展媽都聽習慣了,指指裡屋,“剛剛被龍賜吵的頭疼,我讓她去睡一會了。”
展小憐到哪都是小霸王,往那一坐就開始吃東西,龍賜一看他喜歡的東西被姑姑吃了,沖過來搶盤子,護在懷裡:“我的!”
展小憐指指桌子:“放下。”
龍賜委屈的扭頭看向展爸,展爸擡頭看天,當沒看到。
找不到靠山,龍賜又扭頭看展媽,展媽腦袋一縮進廚房,小龍賜的心哇涼哇涼的,真是比冰箱下面的冰棍還涼,再看姑姑,姑姑一點都沒嘴軟:“放下,所有的東西大家都可以吃,怎麼是你一個人?你一個小爺們這麼小氣幹什麼?趕緊放下,大寶姐姐今天不聽話,姑姑心情不好……”展小憐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拳頭:“姑姑心情一不好就想打小盆友的屁屁。”
龍賜快速的把盤子放到展小憐面前,“姑姑吃!”
展小憐心滿意足的跷着二郎腿繼續吃,展爸低頭不吭聲,小憐說的對,小爺們哪能像小姑娘似得喜歡吃還護食呢?
“燕回還沒回家?”展爸問:“送小寶過去有一陣了吧?怎麼要這麼長時間?有沒有打電話過去問問?”
展小憐頭也沒擡的扒果皮,嘴裡說了句:“沒問,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估計看到金發碧眼的美女樂不思蜀了。”
展爸真想動手揍她:“怎麼說話呢?好歹也打電話問一聲,就算你不關心燕回,好歹也問問小寶那邊的情況吧?”
展小憐不在意:“沒事。”
展爸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對她伸手:“把手機給我。”
展小憐知道她爸要幹嘛,伸手把包遞給展爸,展爸把手機翻出來,調出裡标着“燕大寶她爹”的名字,撥過去,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燕回邪裡邪氣的聲音傳來:“妞。”
展爸咳嗽了一聲:“是我。”
燕回在那邊來電顯示,嘀咕:“又是一個老不死……”
展爸突然就想挂電話了,往展小憐手裡一塞:“燕回的電話。”
展小憐用肩膀夾住:“喂?什麼事?”
燕回氣個半死:“是你先給爺打電話的。你先說!”
展小憐伸手挂了電話,“毛病。”
展爸頓時覺得可解氣了。
一會功夫以後,燕回的電話撥過來,怒氣沖沖氣急敗壞:“你敢挂爺電話?!”
“沒話說不挂電話幹嘛?”展小憐又問:“什麼事快說,我吃東西呢。”
燕大爺被氣的吐血:“你……你……”
展小憐嘴裡塞了東西,含含糊糊的說:“電話費不要錢是吧?這是國際長途電話好不好?”吐了嘴裡的核,用手拿着電話問:“怎麼去了這麼久?老實交代吧,這一陣在那邊睡了幾個女人?”
燕回邪笑:“你掰着指頭數算,爺數不過來。”
費小寶擡頭看燕回,伸手拉了拉燕回的衣袖:“勇敢叔叔,讓小寶跟媽咪說話。”
燕回立刻把手舉的老高,不讓費小寶夠到:“爺憑什麼用爺的電話費便宜了你這個小兔崽子?”
展小憐聽到了,炸毛,叫起來:“燕回,你怎麼跟小寶說話呢?把電話給小寶!快點!”
費小寶安靜的等在旁邊,果然一會功夫後燕回冷着臉,一把拉着費小寶的衣領,把手機塞到了費小寶的脖子裡,“拿去。”
小家夥一點都沒生氣,慢吞吞的把手機從衣服下面掏出來,費小寶乖乖坐到一邊,抱着電話:“媽咪。”
展小憐的聲音立刻都能掐出水來,“寶貝,最近好嗎?怎麼這麼長時間沒給媽咪打電話?”
小小少年的聲音還帶着稚嫩和清脆,乖巧的解釋:“小寶剛回來的時候,南部城堡那裡出了點狀态,勇敢叔叔帶小寶過去處理,現在已經好了。媽咪,勇敢叔叔和小寶一樣乖,沒有跟陌生阿姨說話。”
當然,費小寶隐瞞了勇敢叔叔摸一個漂亮阿姨屁股的事。
展小憐沒給那邊打電話,就是覺得那邊肯定有事,不合時宜的電話可能會壞好事。
展爸要電話的時候她估算着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所以才沒有阻止,這會聽費小寶一說就知道原因了,否則按照燕回那性子不可能在那待那麼久。
費小寶跟媽咪解釋完以後,伸手把電話又還給燕回:“勇敢叔叔還給你,媽咪要跟你說話。”
燕回拿起電話:“說。”
展小憐笑:“誤會你了,我道歉。那邊要是穩定了就回來吧,一直待着也不是回事,我跟大寶都想你了。”
燕回開口:“還用你說?這邊的女人醜死了,還是爺的小情人看着順眼。爺後天回去,記得帶爺小情人去機場接機,你這黃臉婆就不用來了。”
說的好聽,難不成讓燕大寶一個人去?到時候她還不是得跟着,展小憐嗤笑一聲:“你家那位小情人不想你,人上學去了。”咔嚓挂電話。
展爸擔心:“怎麼說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拖住了?”
“沒事,後天回來。”展小憐拍拍手,端水喝了一口,對展媽喊:“媽,我中午想吃五花肉!”
展媽巴不得她回來要吃的,這樣才能體現展媽的存在價值,“行啊,待會我去超市買點鮮肉回來,中午做給你吃。”
飽餐一頓後,又睡了一覺,看看燕大寶要放學了才起來,龍宴回來的早,進門就看到展小憐躺在沙發上欺負龍賜,扶額:“小憐,你沒事别捏他臉啊。”
展小憐捏着龍賜的小胖臉給龍宴看:“三哥,你不覺得他這樣看特别像電視上的小胖哥?”
龍賜可憐巴巴的看着爸爸:“爸爸,小姑姑欺負我。還搶我零食……”
這就是護食,龍宴教訓他:“家裡所有零食都是大家的,不是你的,誰都能吃。”
龍賜深受打擊,被姑姑欺負,被姥爺訓,現在還被爸爸訓,他太可憐了。
龍宴把外套挂起來,在展小憐身邊坐下:“小寶送走了?燕回還沒回來?”
展小憐剛被展爸問過,龍宴又來問:“那邊有點事處理耽擱了,後天回來。”
兄妹倆聊了一會,被冷落的龍賜隻好去跟姥爺玩,太寂寞,小家夥擡頭跟展爸說:“姥爺,明天你還是送我去幼兒園吧。”
“喲,”展爸驚奇:“我們家小七怎麼突然又想去幼兒園了呀?”
龍賜小大人似得歎氣:“家裡隻有姥爺姥姥和媽咪,沒有小叮當和小蘑菇陪我玩。”
可是上幼兒園有老師他不喜歡,在家裡又沒有小盆友一起,龍賜左右為難難以抉擇,為此,他覺得很惆怅很惆怅。
沒人體會龍賜的玻璃心,看看時間差不多,展小憐站起來,“三哥,爸,媽,我去接大寶了,待會就不過來了,直接回家。”
反正展小憐經常過來,大家都習以為常,揮揮手直接去接燕大寶。
老師一說下課,燕大寶就抿着小嘴,沖在最前面,頭也不回的跑過展小憐身邊,自己爬到房車上,坐到最裡面。
展小憐嘀咕:“……有幾個這麼大的屁孩因為換牙不漂亮就不說話的呀?
展小憐一上車,燕大寶就指揮司機:“叔叔,快走快走。”
展小憐嫌棄的看眼小屁孩,多大的人就這麼愛美,心裡琢磨着等燕回回來以後知道燕大寶啃排骨掉了顆門牙,會是什麼反應,八成是要帶燕大寶去裝顆假牙。
燕大爺回來了,提前給了通知,展小憐隻好帶他老人家的小情人燕大寶童鞋前去接機。
燕大寶一開始不願意,展小憐哄了半天她才點頭同意,到了機場看到爸爸一點都不興奮,抿着小嘴繃着小臉,意思意思的對燕回點頭。
燕回才不管,一把把燕大寶抱起來,摟在懷裡狠狠親了兩口:“燕大寶,看到爸爸怎麼都不喊一聲?不知道爸爸想你?來來,跟爸爸說想了,親個嘴。”
燕大寶還是抿嘴不說話,燕大爺有點不高興,問展小憐:“你這女人是不是訓爺的燕大寶了?怎麼她看到爺一點都不高興?”
展小憐故意說:“她啃排骨的時候啃掉了顆門牙,怕醜。”
燕回一聽,伸手就掰燕大寶的嘴:“燕大寶,張嘴讓爸爸看看,哪頭豬的肉?誰養的豬?爺回頭就把他給弄死,怎麼能把燕大寶的門牙給啃掉了?”
燕大寶拒絕張嘴,用手捂着小嘴不松開。
燕回急了,“你讓爸爸看看,牙掉了不好看。不成,爺的燕大寶牙都啃掉了,那養豬的是什麼人去查查,養的什麼豬,走,爸爸帶燕大寶補牙去!”
展小憐歎氣,果然,看看相互折騰的父女倆,搖頭:“補什麼牙啊?小孩子換牙很正常呀,趕緊回家吧。你還好意思怪人家養豬人……”
燕回翻翻眼,不明白,算了,這女人說什麼就什麼,好男不跟女鬥,不跟她吵。
燕大寶最近又幸福又惆怅,哥哥出去學本領,爸爸媽媽都愛她一個人,她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她掉了一顆門牙不漂亮,努力想想飯團姐姐掉門牙的樣子,她那麼漂亮都掉過門牙,自己掉了門牙也應該的。
但是……燕大寶童鞋還是很惆怅很惆怅。
展小憐伸手打開電視機,電視裡正在播放一個廣告,廣告裡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豔少女正對着鏡頭秀肌膚,活潑又俏皮,真正肌膚若雪。陽光燦爛的一笑後,順勢捧出瓶護膚品。
展小憐看着電視鏡頭啧啧搖頭,一臉羨慕:“看看人家飯團,在看看我們家的那個……”
燕大寶在家很放松,聽到飯團的名字就擡頭,正好看到媽咪目光奇怪的看着她,燕大寶不明所以,對着展小憐就笑了下,小門牙洞又漏出來了。
展小憐看看電視裡美的天仙似得飯團姑娘,再看看自己家掉了一顆門牙的小胖妞笑的見漏牙不見眼的樣,慘不忍睹啊,哎,想想真是很惆怅很惆怅啊。
燕大爺從國外回來以後一陣放松,先去青城各處得瑟了一下,然後又趁着送燕大寶去幼兒園的時候到“絕地”晃了晃,看看李晉揚跟他的小嬌妻蜜裡調油的好,那傻大妞啥時候都嬌嬌弱弱聽李晉揚的話,再回家看看家裡那隻母老虎,燕大爺突然覺得也很惆怅很惆怅。
隻是惆怅過後,所有人繼續往前走,生活本就如此,哪能萬般皆如意?
***
遠在大洋彼岸的凱爾特·愛德華正一臉嚴肅的坐在古老歐式的城堡内的一張桌子旁,小小少年的面前堆放着比他人還高的文件、契約和合同,三個不同年齡段的男女老師正闆着了臉,挨個指着小黑闆的内容給他講解。
沒有人看好這個孩子,即便他有着尊貴的愛德華家族的血統,可他不夠聰明,不夠優秀,反應很慢,呆呆的像個小傻子。
初來那時,每個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每個人都能消遣一句,他說着一口流利的東方語言,長着一副東方面孔,這就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愛德華公爵大人,愛德華公爵大人!”中年女教師有着歐洲女性特有的面部特征,提高聲音提醒沉浸在書本裡的小公爵。
他慢吞吞的擡頭看向她:“露西小姐,請繼續,但是請講的慢一點。”
露西小姐有種要抓狂的沖動:“但是愛德華公爵大人,您下午還有馬術課,再慢會影響您中午的用餐……”
小公爵再次慢吞吞的重複:“露西小姐,請講的慢一點,謝謝。”
慢吞吞的小公爵是這個城堡裡最安靜最冷靜的人,除了他,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脾氣火爆急躁的不行,所有人都會忍不住催促他快點快點,企圖讓他有時間觀念,讓他能說話做事速度點。
沒有人成功改動小公爵的作息習慣和屬于他的支配權,他的存在扭轉了這個一直沒有主人的城堡氛圍,進入隻屬于他的慢節奏。
這位長着一副東方面孔的神秘小公爵有着強大的、無法動搖的信念,他用慢吞吞的行為和語言,潛移默化的告訴所有人,他才是這裡的主人,方圓五百米内外都是他的家族權,他才有支配時間和城堡周圍所有一切的權利。
誰能想到多年後,這個小小少年無與倫比的未來?
優雅、從容,走的每一步都萬人矚目,沉穩、嚴謹,說的每句話都兇有成竹。
他怒時雷霆萬鈞,令人肝膽俱裂,笑時溫和安詳,猶如冬日暖陽。
這個時候的人們還不知道,未來屬于這個生活在慢鏡頭世界裡的小男孩,不久的将來,凱爾特·愛德華大公爵的時代即将來臨,堅不可摧勢不可擋!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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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小劇場:
小劇場1婚禮
苗紅花是南塘鎮的一枝花,展小憐是南塘鎮的一團肉球。
每天的每天的每天,展小憐的愛好就是跟在放學歸來的安裡木身後,屁股上被展媽包了塊尿布,一邊滾一邊哭喊:“多多……多多……”
苗紅花跟安裡木手牽手,和一幫孩子做遊戲,苗紅花是那幫孩子裡發育早個子高,長的也漂亮的一個。
過家家遊戲,從一個見多識廣的長輩那裡聽了一個西方國家結婚的故事,于是,一場婚禮開始了。
苗紅花和安裡木,一個新娘子,一個新郎,誰都不帶小屁孩玩,展小憐這隻圓滾滾的肉球,無比怨念的被大孩子排擠在外,眼淚汪汪。
在新郎安裡木的強烈要求下,展小憐成了一幫孩子裡唯一一個穿着尿布的花童。
“預備——開始!”司儀高喊一聲,新娘新郎入場。
展小憐搖晃着小屁股上的尿布,踉踉跄跄的跟在苗紅花後面,跟另外一個個矮的小孩一起充當花童,新娘新郎站定,司儀開始發問,就在苗紅花回答“願意”的時候,突然覺得腿上一涼,跟着就發現自己穿的一把抓小褲子被人給拉到腳跟,露出小小的花褲衩。
苗紅花“哇”一聲哭出來,婚禮取消。
第二次,小盆友們拒絕帶展小憐玩。
在安裡木的強烈要求下,展小憐的托婚紗任務變成了提花籃的花童,新娘新郎入場,前面的孩子開始抛野花,苗紅花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臭味,低頭一看,展小憐的小花籃底層趴着一塊濕漉漉的牛屎,展小憐的小胖手裡抓着一把牛屎,努力抹在苗紅花的花裙子上。
苗紅花“哇”一聲哭出來,婚禮取消。
第三次,小盆友們堅決拒絕帶展小憐玩。
安裡木提議不玩婚禮遊戲,玩小憐喜歡的挖牛糞。
展小憐搖搖擺擺拿着小鏟子,追着苗紅花揮舞,嘴裡奶聲奶氣的喊:“糞糞……糞糞……”
苗紅花哭着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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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2胖丁
胖丁是展小憐的心頭恨。
因為一米米牛肉絲,胖丁搶了展小憐的初吻不算,還害展小憐的屁屁挨了一針,展媽說了,不打針不行,會得狂犬疫苗。
展小憐因為那一針,非常不喜歡胖丁。最關鍵的是,木頭哥哥以前最喜歡小胖妞,自打胖丁來了,木頭哥哥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小胖妞,而是喊胖丁,展小憐決定對胖丁展開報複。
胖丁是安裡木家養的一隻公貓,最近一陣子,安裡木回家的時候老發現胖丁身上濕漉漉的,單子還有點小。
某日,安裡木提前放學,習慣性的把路上人家給他的魚頭放到胖丁的碗裡,喚胖丁出來吃魚頭,安媽媽聽了說了句:“胖丁不在家,小憐剛剛牽走了。”
安裡木抓抓頭,貓還有牽的?
找了一圈,安裡木在屋子後頭找到了胖丁……和頭上戴着戴着老虎帽的展小憐,兩人,不,是兩生物正頭頂頭的在示威。
胖丁蹲在一個盒子裡,正以一個戒備的姿勢瞪着展小憐,展小憐青蛙似的蹲在地上,嘴裡還奶聲奶氣的發出兇巴巴的吼聲,安裡木仔細一聽,覺得有點像電視上動物世界裡老虎生氣時候的聲音。
安裡木發現胖丁的姿勢馬上就要伸爪子抓人,展小憐那張白嫩嫩的小臉就在胖丁面前,估計胖丁一伸爪子就能抓到她的臉。安裡木擡腳就打算過去把胖丁吓走,結果還沒來得及走一邊,就看到展小憐慢慢的舉起小胖手,“嗨”一聲,一巴掌就把胖丁連同他蹲着的盒子打的歪到一邊,倒在地上的胖丁嘴裡還在烏拉烏拉的叫,可是身體還是一動沒動。
安裡木目瞪口呆,小憐的速度比貓抓人還快?
再往前走,安裡木就發現了,胖丁的四肢被透明膠帶五花大綁的纏在一起,四肢根本動不了,整個身體就是炖在盒子裡。展小憐看到安裡木,立馬站起來往安裡木面前滾:“木頭哥哥……”
安裡木趕緊抱起展小憐看了看,沒發現她臉上有傷,放心了,然後去看胖丁,發現胖丁淚汪汪的看着他,屁股後面的毛濕漉漉的一大片,“小憐,你在玩什麼呀?”
展小憐立馬神氣活現的說:“先從精神上壓倒胖丁,然後跟它玩打針遊戲。”
安裡木問:“每天都玩?”
展小憐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耶,木頭哥哥一起玩。”
安裡木在地上看到了最近小盆友很流行玩的玩具針筒,針筒裡都是水,估計不知道在胖丁的屁股上戳了多少下。
每天的每天的每天都是介個樣子,胖丁淚流滿面,小胖妞太恐怖了。
為了胖丁的安全,安裡木趕緊把胖丁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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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3渣回回偷餅幹
某日,展家無人,門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燕回站着門口,伸手按門鈴,門鈴按了一分鐘沒松手,沒人開門,燕爺表示很不爽,揮揮手:“卸了!”
雷震上前提醒:“爺,卸了不太好吧?展小姐這回來一看鐵定不高興。”
燕回指着門:“那你給打開,打不開看爺不剁了你的手。”
結果,雷震往後退了退,找了個人過來,那人拿着鐵絲開鎖,“咕叽咕叽”一會功夫後,門鎖被打開了,燕回誇獎:“不錯,去給爺配把鑰匙來。”
那人頓時淚牛滿面,他管開鎖不管配鑰匙啊。
燕回進門,手裡還提了個包,在客廳裡喊:“妞?”
把沙發上的抱枕拿開盯着那角落喊:“妞?”
推開展小憐的房間:“妞?”
踹開展爸展媽的房間:“妞?”
踢開衛生間的門:“妞?”
砸開儲物間:“妞?”
掀開馬桶蓋:“妞?”
……
找遍了,果然不在家。
燕大爺慢吞吞的晃回展小憐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
拉開抽屜喊一聲:“妞?”
踢翻垃圾桶喊一聲:“妞?”
掀開被子喊一聲:“妞?”
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相框:“妞?”
燕回消停了,盯着那相框看,展小憐一張單人照,笑意盈盈的,很漂亮,燕回低頭吧唧在上面親了一口,“算你識相,知道給爺準備這個。”
直接把相框連同照片揣口袋裡。
……
燕回蹲在原地,眼睛盯着櫃子裡面的一大袋五顔六色的東西,好奇的伸手拿過來一看,一盒餅幹,上面畫着小貓小狗小獅子小老虎小雞小鴨小猴子……這些小動物的頭像,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幾個字:小動物餅幹。
燕回伸手拿過來,櫃子沒關,直接往床上一坐,從鞋幫裡拔出一把刀,直接在餅幹盒上劃了一刀,開始吃,捏住一個圓圓的東西看了看,說:“皮球!”
(A小餅幹抗議:銀家是獅子!)
又拿起一塊看了看,說:“鴨子!”
(B小餅幹抗議:銀家是猴子!)
又拿起一塊,想了想,說:“唐老鴨?”
(C小餅幹抗議:銀家是小鳥!)
……
吃完了,燕回拍拍手,又蹲下去翻了翻,找了個顔色好看的,坐在床邊上吃,吃到第二塊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打包的拉鍊,從他帶過來的包裡揪出一個小玩偶,一個穿着小褂子的小姑娘,頭上還紮了兩小辮,一看造型就是小肥妞奶糖的玩偶娃娃。
燕回拿着一塊餅幹往玩偶娃娃紅色的絨布嘴巴裡塞,問:“要吃?不吃?不吃你眼巴巴的看着爺幹什麼?不許看!爺說不許看!還看?……那你看吧,是不是覺得爺長的好?許你多看兩眼……”
燕爺搜刮了一圈,滿地垃圾。
燕回除了偷吃了兩袋餅幹外,啥都沒看到,等了半小時,展家一直沒人。
燕回冷着臉站起來,把小玩偶重新帶到包裡,往桌子底下塞,想了想怕那妞看不到,直接提起來,往被掀起的被子上一放,揣着那個相框走了,走的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看滿地的垃圾,那妞回來看到這麼東西會不會發飙?
燕大爺以一副不跟女人計較的态度在廚房找到一個掃把和簸箕,讓人拿了紙包住掃把的把手,研究了一下掃地的技巧,開始給小肥妞掃地,把垃圾掃到垃圾桶,順手把掃把丢到門口,關上門,留下一室的狼藉,走了。
小肥妞回家大喊:“爸!我們家招賊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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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結。新文《吾皇萬萬歲》年後更新,感興趣的美妞可收藏。
美妞們哪日工作?選在美妞們的工作日開更吧,記得留言跟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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