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認字這事,兩人又吵了一架,燕大爺哼哼唧唧不服氣,不就念錯額一個字嗎?多大的事?也值得拿出來說。女人就是麻煩,小心眼!
展小憐真是懶的跟他多說話,跟燕大寶好一通叮囑:“大寶,以後要是有不認識的字,來問媽咪,如果媽咪不在,去問哥哥或者是問哥哥的先生,知道嗎?”
燕大寶點頭:“爸爸教錯了,笨!”
展小憐一聽,這樣也不行啊,當爸爸的人被女兒說笨,說不過去呀,隻好又說:“寶貝,爸爸不是笨,而是爸爸擅長的不是這個,知道嗎?其實爸爸很聰明的,非常聰明,你看爸爸打拳是不是打的很好?”
燕大寶又點頭:“爸爸會打人。”
展小憐:“……”有種淚流滿面的感覺,燕回到底把她寶貝女兒帶成啥樣了呀?
晚上睡覺的時候燕大爺還在生氣,展小憐進來以後他還故意哼了一聲,那樣子要多孩子氣有多孩子氣,李晉揚算上他老婆總共是養了四個孩子,她是連帶着燕回養了三個。
洗漱完了躺倒他旁邊,燕大爺給她看後背,不搭理。展小憐伸手推推他:“生氣了?小心眼,不就說了你一句嗎?不會就不會,别誤導孩子就行,我也沒說你什麼呀。真是……”
燕回繼續哼一聲,展小憐又笑着說:“小氣!我這也是為你好,你說大寶是你閨女,這以後走出去,一開口就是别字,人家怎麼說你這當爸爸的?現在教對了,以後大寶要是被人誇,也給你長臉是不是?人家一問,這誰家的姑娘啊,真聰明,别人說,是青城燕爺家的……多有面子!”
燕回動了動身體,雖然嘴裡冷哼一聲,不過身體倒是轉過來了。展小憐往他懷裡窩,“别小心眼嘛,我是女人,唠叨一點也是應該的,你還跟我一般見識?”
燕大爺的面子上來,心裡也開始爽了,直接翻個身,抱着老婆滾床單。
因為合作一事,卿犬出入青城的次數明顯在增加,雖說每次來都沒什麼大事,不過他以前就這樣,來來回回的也沒什麼人注意。他當然也怕死,不過比起燕回,他的單子出奇的大。
當然,跟着燕回的時候他做也是善後的活,很少跟人正面起沖突,相對的那種一定要他命的仇家還真沒幾個,再一個,卿犬素來是個善于運用高科技的人,被他送到監獄裡的人,他那邊都有資料,那些人正在服刑,那些人刑滿出獄,他都有詳細的跟蹤。
而這些人,每個人身後都有人長時間盯着,直到确定對方放棄為止。沒打算再報複什麼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吸取教訓娶妻生子,這種有了明顯把柄的人,一般都是那種安分過日子不想惹事的,反之亦然,那就是重點盯梢對象。
或許是跟燕回待的時間久了,習慣了那種小心翼翼關注周圍一切動靜的謹慎,隻是他的腦子決定了他更加擅于簡潔高效,而不是像燕回那樣一棍子打死,看誰都不是好東西,隻有弄的徹底沒了威脅才放心。
每次跟着卿犬一起來的人,除了随行的保镖,還有鐘意。
展小憐不喜歡鐘意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實在是因為她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即便知道她其實是無辜的,不過這人心沒法控制,隻能盡量對着友善一點。對于卿犬,那就是完全不待見了,以前看着挺好的一小夥子,壓根看不出來身上還有燕回似得渣男潛質,結果現在原形畢露,就算遇到真愛了也不能這樣吧?
不喜歡人家,早說嘛,幹嘛還娶回去?娶回去了又不善待,還是人嗎?展小憐就覺得,她要是霍盈盈,非一刀捅死卿犬這個小渣貨不可。
因為鐘意一直跟着卿犬,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卿犬很喜歡鐘意,否則不會到哪都帶着。
霍盈盈後來自然知道了鐘意,也見過鐘意的人,其實比起相貌,霍盈盈要更甚一籌,除此以外,她還勝在氣質好,可偏偏卿犬就是不喜歡她。霍盈盈自己私底下也哭過,她原本一直認為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胳膊裡卻挽着别的女人,她能不傷心嗎?
在和卿犬結婚之前,霍盈盈幾乎很少在外面露面,更加沒有接觸到異性,除了霍岩,卿犬是她接觸的第二個異性,又有一副好皮囊,霍盈盈這樣單純的性子,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哪怕卿犬日日不歸家,她也沒生過其他的心思,真是一門心思的等,可即便這樣,她都沒能留住自己想要的。
霍岩為了讓妹妹從離婚的陰影裡走出來,沒少費心思。帶着她去國外旅行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人的精神确實好了一點,可還是不能提卿犬那一茬,更别說再介紹其他男性給她認識,霍家夫婦最後和霍岩商量,暫時不提對象的事,等以後她慢慢恢複了再說也不遲。
霍岩的心裡把卿犬恨的要死,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輕舉妄動對卿犬下手做什麼,一是他怕盈盈知道了更怨他,二是卿犬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真派人去了,如果失誤,恐怕整個卿家都會反撲,更别提卿犬個人會怎麼做了。除了恨卿犬,他還無比厭惡他身邊的女人,一個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也配和盈盈争。
鐘意的心裡對霍盈盈真是無比同情,多少也存了愧疚,隻是她沒有選擇的權利,掌握她生殺大權的人是卿犬,而不是霍盈盈。她不想回到夜宮那個連燈光都充滿暧昧暗示的地方,她不想每天接觸不同的男人,任由他們占盡便宜。所以她隻能遵循遊戲規則,盡心盡力的跟在卿犬的身後,在他需要或者有興緻的時候竭盡所能的讓他滿意。
卿犬會很流氓,但是不會折磨她,他給了鐘意太多的幻想,最起碼在兩人單獨相對的時候,他也沒有摘下他和善的面具,一如既往的溫柔以待。
他頻繁的帶她前往青城,頻繁的和青城燕爺的家眷接觸,鐘意知道展小憐不喜歡她,那是一種直覺,換着是她,她也不會喜歡自己,因為她的立場和身份決定了她必然會被兩家婦女厭惡。可卿犬就像不知道一樣,依舊把她往展小憐面前帶。
展小憐是怎麼想的?她是不喜歡鐘意,也不待見卿犬,可卿犬不是别人。
他曾經千裡迢迢去解救她還被她利用,他曾經巴巴跟在她身後被她當小跟班使喚,他曾經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即便被他一巴掌打走,也借他人的名義幫她……
展小憐的心裡,卿犬是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存在,哪怕她再不待見,可他遇到麻煩遇到危險的時候,她依然會去解救會娶幫忙,就像當初幫她那樣,這是她欠他的,而她欠的這些債,一直沒機會還給卿犬,因為現在,她所擁有的,卿犬一樣擁有,他不需要。
她不喜歡也會因為他是卿犬而善待鐘意,給她不熱絡的笑,和說着無關痛癢的八卦,因為卿犬喜歡這個女孩。年輕漂亮,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展小憐以前不知道原來卿犬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按照她對卿犬的理解,他應該喜歡盈盈那種的漂亮有風情又身段妖娆誘人,偏偏鐘意不是,她看起來更像初入風塵略顯生澀的良家婦女。
展小憐伸手把手裡的茶壺傾倒向鐘意的杯子:“女人多喝水對皮膚好。”
鐘意拘謹的把杯子送到她面前:“謝謝展小姐。”
展小憐幫她倒滿水,又在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點:“謝什麼?不過是倒杯水,又累不死人。以前會有朋友經常過來陪我喝茶聊天說些八卦,不過現在有了家庭孩子,時間就少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她一眼,說:“難得卿犬願意帶個姑娘過來,實在是難得。”
鐘意小心的端着杯子喝水,放下杯子後她低着頭,小聲問:“展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很讨厭?”
展小憐擡頭,“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你?”
鐘意點點頭:“嗯。換我,我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角色。”
展小憐倒是一下子笑了:“對,要是哪天燕回敢摟個小妖精讓我看到,我絕對會親手閹了他……”
正跟卿犬打架的燕大爺突然後背一涼,一個愣神就被卿犬給掀倒,燕回大怒:“死狗你想死?!”
卿犬哪裡知道這次就得逞了,啥話沒說,轉身撒腿就跑。燕回跟着後面就追:“看爺怎麼卸了你的狗腿!”
那邊打的不亦樂乎,這邊兩個女人就安靜的喝茶。鐘意的臉上勉強笑了笑:“我也希望我以後的丈夫,不會帶着外面的女人要跟我離婚……”
展小憐看了她一眼,“他有跟你提到結婚的事?”
鐘意搖搖頭:“展小姐,您别開玩笑了,這種事我從來沒敢想過。我有自知之明,我這樣的身份,給卿先生提鞋都不配,現在,卿先生不過是一時新鮮。”
展小憐點點頭:“有自知之明這點我還是挺喜歡的。說的是實在話。”别人家的家務事,八卦一下可以,其他的就不要攙和,“還想吃點什麼?這都到了中午,有點餓。”
費小寶和燕大寶都不需要她操心,時間她還真多的是,要不然也不會有閑情逸緻到這裡來喝茶。
兩個女人正說着無關緊要的話,外面沖進來一個人影,卿犬看到她們,直接來了個急刹車,“展小憐!你他媽要不要管管你男人?像個瘋子一樣要殺人。”
說話間,燕回已經沖過來了,手裡的刀拿起來就要往卿犬身上招呼,展小憐急忙大喊一聲:“燕回!”
燕回回頭,手裡剛剛還明晃晃的的刀一眨眼就塞到袖子裡了,然後他回頭,捏着展小憐的下巴,低頭在她嘴上啃了一口,“爺今天心情好,就饒了你這個狗東西!”
其實是他老人家寫了保證書,保證不亂砍人的,最起碼當着這女人的面不行。
展小憐一看到他就各種嫌棄,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乖?整天不是幹了這壞事就是幹了那壞事,回頭跟她說還編一堆漏洞百出的理由,她要拆穿他又惱羞成怒,要是不拆穿她被那些漏洞都給笑醒了。
展小憐斜眼看他,燕回伸手摟着她的肩膀,對卿犬拍拍肩膀,像模像樣的說:“偶爾切磋一下有利于提高技巧。”然後擡腳踹了卿犬一腳:“該說不上爺現在就卸了你的腿。”
卿犬一臉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嗯。”
展小憐:“……”假到姥姥家了好吧?
鐘意就低着頭站在卿犬身側,半響她伸出手,挽住卿犬的胳膊。卿犬回頭看了她一眼,抽出胳膊轉而摟住她的腰,問:“吃飽了?”
鐘意乖巧的點點頭:“嗯。展小姐很會點東西,她點的幾樣都很好吃。”
卿犬笑:“那記得以後也要請她,總吃别人的怎麼行?”
展小憐直接說:“不過一壺茶一點小點心,不值多少錢。犬,你可真是越财大氣粗越小氣吧啦的。”
燕回附議:“就是!”
卿犬還是笑,看着她的目光很淡:“禮尚往來,這是美德,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鐘意在旁邊小聲說:“展小姐,哪天要是得空,歡迎您到西溏做客,西溏的美景很多,雖然我不是西溏的人,不過在那邊發現很多好吃好玩好看的地方,到時候我給您當導遊。”
不等展小憐開口,燕回已經一口打斷:“不去!哪裡不能看?去什麼西溏?滿地的狗尿味。”
鐘意退到卿犬身後,卿犬笑着開口:“爺,知道你老人家怕死,倒是不知道怕成這樣。女人間相邀做客都不讓走,爺是打算把這女人養成金絲雀?本來就夠醜的,再養成豬,還能見人?”
展小憐大怒:“犬你這張臭嘴什麼時候能改說人話?你眼睛長天花闆上還是張腳底闆上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胖了?要不要去稱稱看誰更重?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扭頭對着燕回又罵:“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你老婆被人欺負你就當木頭人是不是?”
燕回拔刀,大怒:“死狗你想死是不是?”
一看他拔刀了,展小憐又炸毛:“你行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你非得見血才行是不是?”對鐘意笑笑,聲音溫柔:“以後有時間,一定過去。”
這變臉的速度,看的燕回和卿犬目瞪口呆:“這女人可以當演員不培訓了!”
展小憐冷哼:“我過兩天就去進娛樂圈,行了吧?”
燕回怒視:“你敢?”
展小憐拍拍他的背:“行了行了,不去不去!騙你玩的,滿意了?”
各自回去,進了酒店的房間卿犬擡腳把門撞上,轉身就把鐘意抵在門背後直奔主題,鐘意雙腳懸空被擠在門和他之間,隻剩下喘息的力氣:“卿……卿先生……”
卿犬沒有絲毫的停頓,一看就知道處于極度的興奮狀态,等他盡興,轉而直接抱着她往床上走,她神智昏迷,緊緊摟着他的脖子,猶如溺水的人抓住的稻草。
鐘意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那麼興奮,隻能配合他所有的動作,直到他徹底滿足消停為止。
等鐘意醒來,他也靠在床頭抽煙,臉上看不出疲憊的神色,隻是瞟了她一眼,“累到你了?”
鐘意瞬間紅了臉,她在夜宮學的東西,全都用在了他身上,每次他滿意了都會誇上一句,可這誇的不是地方,隻會讓她臉紅心跳。鐘意無數次的想過,這樣一個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動心?
卿犬摟着她的身體,說:“過兩天回西溏,帶你上船玩。”
“上船?”鐘意不明白。
“嗯。”卿犬說:“讓你看看大海。”
鐘意有點意外:“是要到海上去嘛?”
卿犬見她感興趣,不由笑道:“對,都海上去。你暈船嗎?”
鐘意搖搖頭:“我沒做個船,不知道暈不暈船。”
卿犬伸手把她拖到自己兇口:“暈也沒事,待上十天半個月,習慣了就不暈了。”
鐘意:“……”然後小心的看他一眼:“去一次要這麼久?”
卿犬笑笑說:“這不算久,船員出海長的三五年,短的三五月,要看去的地方和做什麼事。十天半月不過是度假的時間,還嫌長?”
鐘意羞澀的低頭:“我又不知道……”
摸着她光滑的肌膚,卿犬低頭在她肩頭啃了一口,說:“以後就慢慢就知道了。”
這話讓鐘意平靜的心起了波瀾,他說以後就知道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後會一直跟着他?她什麼都不奢望,哪怕隻是遠遠的跟着,她也願意。
“想什麼呢?”卿犬晃晃她的下巴,鐘意羞怯怯的搖搖頭,然後乖乖巧巧的趴在他的兇前,聽着他平穩的心跳,慢慢的閉上眼睛。
卿犬言而有信,回到西溏以後,還真帶着鐘意上了船。船不是碼頭停的那些貨船,而是郵輪,這讓鐘意想到了那艘著名的海難船。踏上甲闆的時候她心裡還打了個哆嗦,卿犬回頭:“害怕?”
鐘意搖搖頭:“不怕。”
卿犬笑:“還不怕?腿都軟了。”
鐘意偷偷瞄他一眼,嘀咕了一句:“這還不都怪你……”
卿犬聽到了,也聽明白了,湊近:“怪我?怪我還又哭又鬧不讓停?”
鐘意沒想到他能聽到,她就放在喉嚨口咕隆了一句,他竟然聽到了,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頭也不敢擡一下,更别說看他的眼。
卿犬對于她偶爾的犯迷糊還喜歡,最起碼不會讓他覺得像霍盈盈那樣無趣,就連床上都是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樣,弄的像他強要一樣。而鐘意受過訓練,她羞澀但是更大膽,而且很有技巧,也願意滿足他的任何要求,這點就讓他覺得滿意,再加上她安分也懂分寸,換個女人不一定會有她這麼有眼色。
卿犬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明天早上你會罵我。”然後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徑直朝前走去,就像剛剛那句下流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鐘意咬着唇,臉上的紅暈壓根就沒機會消退下去,然後低着頭,擡腳跟了上去。
晚上海浪大的吓人,鐘意躺在床上聽着外面的聲音,心裡有點恐懼。卿犬在和船上的客人寒暄,見她覺得累就讓她先回來休息。
豪華遊輪的内部裝飾和她之前在陸地上的所見沒有多大的區别,竭盡所能的往奢華裡整,如果不是船因為風浪太大輕輕晃動,她都感覺不出是在船上。
不過,意外的她沒有暈船,這讓卿犬也很意外,隻是膽子小,有點害怕,其他确實比大部分第一次上船進海的女人要強的多,似乎很能适應海上生活。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以後才發現身上壓了人,身體的異樣讓她知道是誰,伴随着晃動的遊輪,他掐着她的腰,極盡所能的讓她哭喊出聲,似乎為他白天的話正名,讓她早上起來罵人。
鐘意早上起來沒有罵,倒是哭的眼睛通紅,身上是他留下的痕迹,可憐巴巴的窩在房間不出去,身體酸痛,一步都不想走。卿犬進來的時候她就抱着膝蓋低着頭,披頭散發的,一句話也不說。
卿犬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還不想吃飯?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應付晚上?”
這話帶了點威脅,鐘意小心的搖搖頭:“我不餓……”
卿犬在床沿坐下,笑:“你不餓我餓,你确定不吃?”他的手滑到被子下,滿意的覺察到她的身體繃的筆直:“你不吃,我可要開動了。”
鐘意立刻擡頭伸手拉住他的手,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求他:“我餓了!我餓了!”
卿犬愣了下,然後他縮回手,笑:“這才聽話。”
吃的也不多,不過總比不吃要好。本來就是胖瘦适中的身材,也不需要減肥,當然要按時吃東西。
鐘意偷眼看了卿犬一眼,總覺得他和在陸地上的時候有點不一樣,陸地上的時候他再瘋,也并不會像昨晚上那樣,就跟換了一個人似得。
卿犬瞬間捕捉到她的視線,問:“怎麼了?”
鐘意急忙搖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沒什麼。很好吃。”
卿犬點頭:“那就多吃一點。”
下午還是被他拖出了船艙,哪有到了還是一個勁的窩屋裡的?來看的不就是大海的波浪壯闊?
海風吹的人很舒服,略微帶着點涼意,鐘意忍不住說了句:“真舒服。”
卿犬笑笑:“那是。不過吹多了,小心你這小臉變黑臉。”
鐘意:“……”女人都是愛美的她也不例外,不然她也不會經常背着卿犬做面膜保養臉了。
卿犬看她伸手捂臉的緊張樣,再次笑:“偶爾吹一下不會有事。”
船沿周圍都是人,卿犬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在她耳邊輕聲說:“今天晚上在這裡試試?”
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鐘意的眼睛瞬間睜的老大,下意識的抗拒:“這怎麼行?都是人……”
卿犬依舊低聲說:“怎麼不行?我可以說今天晚上有風浪,禁止出艙,就我們兩個人。”
鐘意的臉漲的通紅,“萬一掉下去……”
卿犬笑,“怎麼會掉下去,我拉着你,就算真掉下去,我也會拉你上來。”
鐘意無語了半天,才小聲問:“為什麼一定要在外面?”
卿犬說了兩個字:“刺激。”
西溏臨海,西溏的卿家世代吃的是海,賺的也是海的錢,卿家子弟的骨子裡流着大海的血液,卿犬也不例外。
毫無疑問,他在海上時的精力比常人要更充沛,若說腳下的是一片海,那麼于他而言,他是海裡的魚,大海是吞噬世間萬物的魔鬼,卻是他打造海上卿氏家族的工具。
早上的時候,鐘意根本起不來,身體上下沒有不疼的,夜裡的風比白天的涼意更重,海浪撲打着甲闆,卿犬如願以償的同時她卻感冒了,奄奄的坐在床上起不來。
卿犬站在床頭,皺着眉,似乎有點不滿,“這種程度就感冒了?”
鐘意的心裡無比委屈,擡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我也不想的……”吸了吸鼻子,“對不起……”
卿犬忽一下就笑了,“算了,這也不怪你。不過你這身體得好好養養。”
鐘意急忙點頭:“嗯。”其實她身體真算好的,以前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但是學校運動會的時候她都會被推薦參加。隻是他這樣說,鐘意就隻能應了:“知道了。”
卿犬轉身出去:“一會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吃完把藥吃了。”
鐘意不敢說别的,隻能繼續乖乖點頭。
七天的海上生活,如果不是鐘意感冒了五天,抵抗力下降,發展到上吐下瀉,還算是和圓滿。當然,鐘意感冒這事,真怨起來,還得怨卿犬,如果不是他追求刺激非要深更半夜在甲闆上親熱,她也不會被海風吹感冒。
腳落到地面的時候鐘意總算活了過來,畢竟是在陸地長大的,适應能力再強生了病以後心裡也會改變。卿犬後來倒是沒說什麼,隻是過來看她的次數不多,看着一會半會好不了的架勢,就幹脆不過來了。至于他在外面幹什麼有沒有别的女人,鐘意就算難受也沒有辦法,她自己本來就沒立場,如今身體不争氣能怎麼辦?
到了陸地上養了兩天慢慢好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了阿姨卿犬在什麼地方,阿姨給她倒了杯水:“卿先生去了青城,去了有兩天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讓你好好養身體呢。”
鐘意應了一聲:“謝謝你阿姨,我知道了。”
她有點心慌,生怕自己因為生病讓卿犬覺得她是累贅,他現在去了青城,她有種自己很快就會被抛棄的感覺。她自己在想,是不是當初霍盈盈也是她現在這種感覺?無助、恐懼,那種抓不住的絕望緊緊的包圍着她。
一個人坐在房間,窩在椅子上抱着膝蓋哭,怕阿姨聽到動靜,自己很小聲的抽噎,眼裡打濕膝蓋,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壓抑着情緒,想到反正現在他也不在,哭一回可以抵她好幾年不委屈,直接就放聲哭了出來。
正哭的暢快淋漓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鐘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帶着滿臉的眼淚扭頭,詫異的看着門口站着的人,楞在原地。
卿犬皺着眉頭:“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鐘意恐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袖子使勁擦了兩下眼淚,“你回來了……”
卿犬走近,眯着眼,伸手擡起他的下巴:“哭什麼?”
鐘意咬着下唇不說話,隻是偶爾抽噎一下。卿犬開口:“說吧,怎麼了?哭成這樣?”
鐘意低着頭,半響小聲說:“我以為你不想要我了……”
卿犬哧的笑出聲,“你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我還真不打算要你了。”然後他順手扯了手邊的紙,在她臉上擦了兩下,“避孕的藥别吃了,再生不出來我就換個女人試試。”
鐘意的眼猛的睜大,結結巴巴的說:“卿先生……”
卿犬依舊笑,晃晃她的下巴,調侃似得說:“卿什麼先生?我先生不了,隻能你生。”
鐘意急忙點頭,“好……”
因為卿犬的話,鐘意特地去了醫院,問了一堆醫生的話,安全期生理期和排卵期分的一清二楚,還專門去訂了備孕餐,專門為備孕的女人準備的飲食,雖然味道清淡了點,但是營養肯定豐富。
而當初霍盈盈就想不到這點,哪怕是霍母提醒了,她也傻傻的分不清。卿犬本來對她就沒有感情,他要子氏,她不主動算日子用這個由頭抓緊機會,平白錯過了機會。要是她有鐘意一分用心,現在怕是孩子都生出來了。
當初卿犬提離婚的時候說的是外面的女人懷了孕,卿家自然要追,結果霍岩幫了大忙,直接幫卿犬把莫須有的孩子去除了,倒是省了卿犬不少事,如今卿家又開始計較起來,說白了還是催着他再娶,至于他外面養的那個,身份擺在那了,肯定是不能娶,不過卿犬要是喜歡自己留着,别打了正妻的臉就行。
說起來卿犬年紀也不小,他也就比展小憐小一個月,費小寶都是個小少年了,他懷裡連個暖手的奶娃都沒有,既然這樣那就生,總比一個沒有。
也不知是年輕還是身體素質确實好,鐘意不過在三周後就懷上了,她算日子很細心,自己感覺肯定有了,不敢聲張,偷偷摸摸去買了驗孕棒,結果顯示還真是有了,那時候的心情她不知道怎麼形容,有種老天其實是在幫她的慶幸感。
晚上卿犬回來,她羞羞怯怯的跟他說了,卿犬當時是愣了下,然後點點頭:“好,明天我讓人送你去個适宜養胎的地方。”
他沒有表現出預期的興奮,多少讓鐘意有點失望,不過孩子是他要的,她肯定會生下來。
展小憐聽說鐘意懷孕了以後,原本就毛茸茸的大眼瞪的更大,“犬,你禽獸啊?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讓人家那麼早生孩子幹什麼呀?”
“女人成年了生孩子不天經地義?她比你小多少就比我小多少。怎麼?妒忌她比你年輕?有本事你返老返童去。”卿犬悠然自得的跷着腿,坐在展小憐家的客廳裡。
燕回虎視眈眈在旁邊瞪着,站到老婆這邊,指着卿犬罵:“禽獸!無恥敗類!”
卿犬瞅了燕回一眼,“我要是沒記錯,你身邊這女人當初還是個乳臭味幹的黃毛丫頭的時候……”
燕回不要臉的說:“爺就喜歡嫩的……”
展小憐一抱枕砸的燕大爺眼冒金星,“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卿犬快速的脫離戰場,“你們慢打,我先走一步!”
展小憐從戰況中脫離,問:“鐘意現在在哪?”
卿犬站在原地,背對展小憐,然後他說:“西溏,我把她安排在郊區的别墅養胎。也省了家裡那些人惦記她肚子裡的孩子。”
展小憐說了句:“那我什麼時候過去看看她。”
别的不看,好歹看在卿犬的面子上,沖着卿犬對鐘意的在乎程度,也得過去一趟。
還别說,展小憐雖然不喜歡鐘意,不過鐘意的存在多少讓展小憐和燕回對卿犬放松了警惕。
燕回不待見卿犬主要還是因為他老人家一直記着那王八蛋惦記過展小憐,而且,這女人還當着他的面啃了死狗一口,燕回想卿犬死的時候,他老人家是真的派人去了,那會要不是卿犬命大,怕是現在就沒舌頭了。
如今卿犬總算開竅,連自己老婆都不要了,甯肯損失幾片海域也要離婚,然後把鐘意拴在身邊,還懷了孩子,好歹讓燕大爺知道死狗總算有女人愛,不用惦記他老人家的老婆。肥妞都成黃臉婆了,有什麼好惦記的?燕大爺摸把心酸淚,還是個兇悍的黃臉婆,除了燕大爺不嫌棄她又老又兇,誰還想要她呀?
這也是卿犬為什麼有機會來燕大爺家裡的原因。
卿犬站在門口,依舊背對展小憐,半響,他擡起手,對着展小憐擺了擺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不過是個女人,不勉強。”
展小憐:“……”什麼話呀?什麼叫不過是個女人啊?女人懷孕是大事好吧。擺擺手:“你趕緊走!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管鐘意什麼樣的人,她為卿犬懷了孩子是真的,不沖别的,孩子總是無辜的。
卿犬真擡腳走了出去,展小憐鄙視的要死,燕大爺剛剛脫離抱枕攻勢,快速的蹿過展小憐身邊沖了出去:“爺忙!”
懶的搭理他,展小憐回頭把剛剛弄亂的地方重新收拾了一下。
燕回跟卿犬前後上車,燕大爺斜眼看卿犬:“死狗,你說你女人要是生個不帶把的,給李晉揚家那兩個小兔崽子當童養媳怎樣?你一點都不虧……”
卿犬看他一眼:“爺這麼關心幹什麼?别不是你怕他們哪個惦記了燕大寶吧?”
燕大爺猛的“呸”了一聲:“他們敢?爺割了他們那玩意!”
其實卿犬說的一點都沒錯,燕大爺就是想轉移注意力,别惦記他的燕大寶,死開死開!想想都不行。
卿犬真是無語了,嘴裡說了句:“年齡相差太大,不成。”
燕大爺大怒:“怎麼不成?你那女人還是個小的呢。”
卿犬回他:“爺不是也老牛吃嫩草?大寶跟李晉揚家的幾個小兔崽子,好歹差的般配……”
話還沒說完,燕回已經拔刀沖過來對着他:“砍死你這條死狗!”
傻子才傻乎乎的坐着讓他砍,燕回當即跳起來,直接打開車門,從疾馳的車上翻了下去,還是保命要緊。
燕回探頭對着卿犬大罵:“你敢上來爺就砍死你!”
卿犬對着他喊了一句:“爺别光說不練,有種您老人家下來!”
燕大爺挽挽袖子,真的打算下去,被人趕緊給拉住了:“冷靜!冷靜啊爺!這跳下去都是灰塵泥土,髒!”
潔癖是病,得治。
不過燕大爺這病一直沒治好,還把燕大寶同學傳染了一半,這會人好容易被拉了回去,還在車上對着卿犬拳打腳踢的比劃了一頓次解恨。
後面的車在卿犬旁邊停下,“卿先生,請上車。”
他拍拍腿上的灰塵,拉開車門上車,完全被練出來了,壓根沒有因為剛剛驚魂一跳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抱着胳膊閉目養神。
鐘意懷孕,展小憐真的帶着燕大寶去了西溏,去之前給卿犬打了個招呼,卿犬帶了人在進入西溏的地界處等。
燕大寶坐在旁邊的兒童座椅上,展小憐正低頭翻帶過來的書,這點也沒變,捧的是本言情小說,正看的津津有味,車突然陸續停了,她擡頭:“怎麼了?”
司機的聲音有點緊張:“展小姐,請你稍等下。”
已經有人去詢問對方來路,不多時一個人影走來,卿犬伸手拉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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