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發完短信,直接把手機後蓋打開,咔嚓一下摳出了電池,安裡木看奇怪:“小憐,幹什麼把電池卸了?”
展小憐頭也沒擡說:“一個死變态,我讨厭。”
安裡木愣了下,然後扭過頭看着自己打了石膏腿,低聲問:“是小憐追求者吧?我就知道小憐是很受人歡迎。”
展小憐翻白眼:“木頭哥哥你想太多了。”
安裡木低着頭沒答話。
展爸整個國慶節假期都沒管展小憐,他也知道自己閨女心态十分有問題,他現是給時間讓安裡木開解下她情緒,還有個就是給自己時間聯系湘江那邊,希望能把小憐送過去。
國慶長假結束,氣溫驟降,展小憐一不小心感冒了,展爸開學去學校,展小憐請假家多呆四天,等感冒好了展爸才把她接回去。這四天展小憐一直跟安裡木一塊,兩個人其實也沒話說,安裡木跟展小憐說很明白,他們兩個人肯定不成了,展小憐也很堅決說知道,不過每天還是按時去找安裡木。
展小憐擺大大門口下車,展爸開車去他擺大教師宿舍樓停車,展小憐跟展爸打個招呼,自己背着包去宿舍,結果走校園路上時候,那個黃毛又鬼一樣出現了。
展小憐瞪着眼:“我大病初愈,你别又是來捉我?”
金發男人頂着萬年不變冰川臉,“不是,爺讓我過來問問,展小姐手機出了什麼問題。”
展小憐頓時“啊”了一聲,掏出手機金發男人面前晃了一下,說:“我手機充電器忘了拿回家,沒電好幾天了。”
金發男人瞥了眼她手機,點點頭,說:“明白了,那展小憐充電以後務必給爺打個電話,爺說這一陣他會來擺宴,讓你洗幹淨等他。”
“我擦!”展小憐咬牙,然後對金發男人揮揮手:“聽到了聽到了,我這就回去充電,你趕緊走吧。”一邊走一邊嘀咕:“好好華人非得學外國佬,黑色不是挺好看,染成黃色,多奇怪?”
金發男人伸手扒了扒頭發,站原地對展小憐背影解釋了一句:“天生,不是染。”
展小憐頭也沒回走了,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是把電池裝上,直接撥通了展英電話:“姑姑,是我小憐,你現說話方便嗎?”
展英接到電話很驚訝,跟對面江哲海對視一眼,随即語帶驚喜說道:“方便,我有什麼不方便?現整天都沒事,你姑父也忙,我想找個說話人都沒有。”
展小憐“嗯”了一聲,繼續說:“嗯,那就行。”展小憐看了眼宿舍門,聽了聽外面動靜,才開口:“姑姑上次說姑父認識不少人,可以對付燕回,這個事姑父有答複嗎?”
展英立刻跟江哲海使了個眼色,然後拿起電話走向書房,壓低聲音說道:“有,你姑父說就算看我面子上,也會幫你。”
展小憐再次“嗯”了一聲,“那姑姑能不能幫我問問姑父,燕回到底有多強?他要怎麼幫我?如果我們成功了,會怎麼樣?如果失敗了,又會怎麼樣?”
展英沒想到她會這樣問,略一思索便開口:“你姑父有人脈,也有自己心腹,如果你能把燕回帶到我們指定地方,剩下就可以放心交給我們。”
展小憐沒有直接接展英話,而是重複問道:“姑姑,我想知道結果。”
展英沉默了下,半響才說:“結果……現還不能預料到。”
展小憐輕輕回答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她直接挂了電話。
展英看着被挂斷電話,轉身,江哲海站她身後:“你侄女怎麼說?”
展英晃了晃手機,慢慢走出去,淡淡說:“問我燕回到底有多強,還問結果?”展英徑直走過江哲海身邊,頭也沒回說了一句:“不過我沒說。”
江哲海輕笑:“聰明。你侄女可真倒黴,碰上你這麼個不靠譜姑姑。不過,我就喜歡你心狠手辣這一點,你這樣女人,才配得上我身份。”
展英漂亮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到沙發上坐下,從女士煙盒抽出一根煙,細長手指夾着灰色女士香煙,鮮紅指甲煙霧缭繞中若隐若現,她熟練彈了彈煙盒,嗤笑一聲:“我可不心狠手辣,我要是真像你說那樣,我就該把展家一窩端了。當初是怎麼對我?那幾個所謂兄弟姐妹當初是怎麼罵我?他們當着别人面說我是賤人,來求我時候什麼不要臉話都說出口。我要是真心狠,這些人我都該一個個全弄死。可惜啊,我還是念着小時候那點舊情。至于小憐,算她倒黴吧,我對我兄弟姐妹下不了手,不過他們孩子是死是活跟我可沒多大關系。”
展英吐出一口眼圈,深呼吸一口氣:“燕回是什麼人?迄今為止誰聽到過他對一個女人上心過?難得有個女人讓他惦記不止一次,就像你說,這是個機會。别說是我侄女,這個時候就算是我姐妹,我也舍得推出去。心疼他們?我兒子國外被人追殺時候,誰心疼我、心疼我孩子們了?”展英聲嘶力竭說着後一句話,然後她縮沙發上,雙手抱住膝蓋,眼淚噼裡啪啦掉下來,她伸手抱住頭,哽咽着說:“我想孩子了……泠泠才幾歲,送出去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哲海,我想他們了,我想小楠,想波谷,想泠泠……我泠泠……”
江哲海換了個位置,展英身邊坐下,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櫻桃,我知道你想孩子,别急,孩子們我保護很好,現我還有能力保護他們,不過,一旦燕回動手,我們出事了,孩子也會跟着出事。所以,當務之急,我們要扳倒燕回才行……你放心,我已經聯合了老怪和刺頭,到時候不是隻有我們,隻要燕回落套,他就必死無疑,關鍵要看你侄女到底能不能躲過燕回眼睛。燕回一倒,青城地下勢力肯定會亂,那個時候正是我們壯大勢力好時候……”
展英松開捂着臉手,把手裡煙掐滅煙灰缸,用抽紙擦了擦臉上淚痕,“我對你事不感興趣,我隻想保護孩子們安然無事。小憐那邊,再怎麼着也是我二弟女兒,要是可能,可能保她周全,如果實保不住,那就是她命。”
江哲海點點頭,安慰她似笑了笑:“放心吧,我都聽你。”
展英也對江哲海笑了笑,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想着自己心事。
展小憐這邊挂了電話就丢一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闆,一動不動,半響,她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嘲諷笑,輕輕吐出三個字:“有意思!”
她躺床上,然後翻出燕回号碼,伸手撥了過去,響了好幾聲,電話才有人接,展小憐立刻嬉皮笑臉開口:“喲爺,您老人家這接電話動作可真夠慢,我都打算挂了。”
燕回拿着電話朝桌子上一坐,腳下踩着椅子晃,“肥妞,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爺這要是不找人過去,你這是打算這輩子都不用電話了?”
展小憐立刻解釋:“哪能啊,爺您老人家這氣生可冤枉了,我這不是放了七天假嗎?回家去了,結果充電器忘了帶了,然後就悲劇了,那天我不是給您老人家說了說手機沒電了嗎?就一眨眼功夫,就自動關機了,真是不巧死了。爺,您老人家大人大量,跟個充電器計較什麼呢?”
燕回把電話拿到面前看了看,然後對着看了眼,又拿到耳邊說話:“爺這是跟充電器計較?你是充電器?”
展小憐翻白眼,改口:“那您老人家别跟我計較,成不?”
燕回口氣大度說:“成,爺就饒了你這回,要是有下次,你就等着爺親自去收拾你。”
展小憐幹笑兩聲:“那就多謝爺了。”
燕回接着說:“周三我到擺宴,爺找你。”
展小憐“嗯”了一聲,“沒事我挂了。”
挂了電話,展小憐開始找東西,翻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她直接從床上爬下去,拿了錢都出門,到超市轉了一圈,站買水果刀地方,這把拿起來看看那把拿起來掂掂,覺得用這個砍腳脖子肯定砍不動,後放棄了。第二天早上人家去上課,她去買工具地方買了把小斧頭,然後用報紙包起來拿回宿舍。
周三下午,展小憐接到燕回電話,讓她去找她,展小憐把小斧頭塞進她包裡,自動自覺出現燕回面前,燕回心情似乎很好,老遠就對她招手:“肥妞,你過來!”
展小憐慢吞吞走過去,燕回指着桌子上一大片建築模型說:“妞,看到沒?爺規劃。”
展小憐不感興趣掃了一眼,“燕爺厲害。”
燕回頭也沒回伸手,把她臉扭向模型,“看到這些什麼感覺?”
展小憐翻個白眼,說:“燕爺威武。”
捏着展小憐臉蛋手頓了一下,燕回扭頭看着她:“想死?”
“不想,”展小憐搖頭。
燕回繼續問:“有沒有想買房子感覺?”
展小憐攤手:“爺,你覺得我這樣一窮二白小可憐,能買得起這些别墅?不得不說爺你問錯人了。”
燕回噎了下,随即揮揮手:“當爺白問。”
展小憐慢吞吞屋裡走了幾步,左右看看有沒有人,趁燕回不注意,還跑到門口看了下,門邊站着兩個保镖,看到展小憐出來還立刻站直身體恭敬跟她跟她打招呼:“展小姐。”
什麼話也沒說,展小憐又走了進來,歪頭看着燕回背影,又比劃了一下身高,目測看過去,燕回身高差不多一八三道一八七這樣,展小憐自己前一陣剛量個,她現身高勉強一六零,二十多公分差距,這樣展小憐有點擔心,不止是身高,力量上肯定也是燕回占了優勢,她要是硬碰硬,她肯定是當雞蛋那一方。
燕回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展小憐正盯着看,嘴巴揚起一股邪邪笑:“喲,肥妞,這是什麼眼神?别是愛上爺了?”
“像燕爺這麼英俊潇灑高富帥,全青城……啊,不對,應該說是全世界女人都愛上燕爺也不為過啊,”展小憐走到燕回身邊,仰頭看着他一臉好奇問:“對了爺,您老有多高啊?我可好奇了。”
燕回故意仰着頭垂着眸俯視她:“爺就不信這差距你還能追上?問這個幹什麼?”
展小憐比劃了兩人高度差,鄭重說了兩個字:“體位!”
“?”燕回一臉茫然:“什麼?”
圓嘟嘟小臉上露出一副“你這人無可救藥”表情,展小憐進一步解釋道:“爺,身高差距決定體位是否标準,能保證達到和諧。”
一臉便秘臉燕回總算聽明白了,這女流氓說是床事上體位,他“哈”了一聲,興趣滿滿問:“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樣差距體位和諧?”
展小憐一邊端詳着那堆模型,一邊随口說:“世界周刊羅賓話本第74期第9頁上面有個身高調查,終核定男女雙方佳身高差距是十五厘米,這樣差距男女雙方站一塊,男人高大威猛,能給女人安全感,女人嬌小玲珑,能讓男人有保護欲。男人太高女人太矮這個看着就不協調,如果兩人相差十五厘米,各方面和諧,那感情肯定也穩定嘛。”
“說還挺像那麼回事……肥妞,你多高?”燕回摸摸下巴,細長眼睛斜了斜,往展小憐頭頂瞄了又瞄,“又矮又肥……肥妞,你是女人嗎?爺讓你減肥聽到沒?”
展小憐伸手搖了搖模型裡一棵假樹,沒搖動,看來是粘上面,她嘿嘿笑了兩聲,剛要發問,冷不丁燕回拉了她頭發一下:“爺跟你說話你耳聾了?”
“唉唉……疼!”展小憐急忙按着燕回手,然後直起腰歪頭看着他問:“爺,你剛剛說什麼來着?我聽岔了。”
燕回冷着臉,一字一句重複:“爺問你,你、多、高!”
揉揉被拉疼頭皮,展小憐沒好氣回了一句:“差不多一六零吧,我媽說我還小呢,還要再長,我希望我以後長像傻妞那樣高,哎,不過那是天生,不是想長就長。我覺得傻妞那身高就是專門為帥哥大叔長……”
燕回聽了展小憐報身高,轉身趴模型桌上加減乘除,一八五減一六零是多少來着?五減零等于五,八減六等于二,一減一等于零……燕回心裡一邊嘀咕,手上手指頭就開始掰,算半天總算算出來了,終結果是二十。
他那邊嘀咕,展小憐捂着肚子去衛生間,燕回吃錯藥似跟了過去,站衛生間門口敲門:“肥妞!”
展小憐蹲馬桶上吼了聲:“你丫變态是不是啊?我蹲馬桶呢你敲什麼門呀?”燕回伸腳踢了下門,展小憐怕他破門而入,隻好放低聲音問:“爺,你有什麼事說呗。”
燕回門口說話了:“你給爺多吃點,長跟西瓜似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女人……”
展小憐氣臉都綠了,“人家形容人矮是說冬瓜,我怎麼就變成西瓜了?我是綠嗎?”
燕回外面跟她對話:“肥妞,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你也配稱冬瓜?冬瓜好歹還是長,你就一圓……”
展小憐抓過塑料杯子砸到門上,嘴裡還喊着解釋了一句:“爺,我手滑。”
燕回踢踢門:“放心,爺一會剁了它就不滑了。”
展小憐歎口氣,她就是個杯具。把褲子穿好,她把包打開看了看裡面小斧頭,她一個人把燕回綁起來砍他腳,肯定是不可能了,她自身沒這個條件,燕回比她高比她壯。如果要把燕回放到,估計要十來個展小憐,想着,展小憐乖乖把小斧頭重塞到包裡放好,拉開門走出去。
燕回正門口跟人說着什麼,見展小憐出來,扭頭跟她說了句:“跟爺下去。”
展小憐“哦”了一聲,一邊跟着一邊問:“爺,下去幹什麼呢?”
後面一個手裡捧着一疊毛巾人追上來,把手裡毛巾放到展小憐手裡,嘴裡還說了句:“這些拿好,爺吩咐你下去侍候着,爺打拳時候不喜歡到處是汗滑膩膩感覺,所以毛巾要及時遞給爺。”
展小憐看着手裡一疊毛巾,沒覺得毛巾礙事重,腦子倒是一直盤旋着兩個字:打拳?她擡頭看了一眼燕回背影,長着一張女人臉小白臉還打拳?展小憐有點不屑撇撇嘴。
跟着燕回後面坐電梯直達七樓,那裡是專門用于鍛煉樓層場所,正裡面“嘿嘿哈哈”鍛煉身體人看到燕回進去,紛紛站起來退到一邊彎腰行禮:“爺。”
燕回擺擺手,輕車熟路走到一個專用隔間,展小憐站外面等,順便看了下裡面正練拳和鍛煉人,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一看就力量型,展小憐覺得站他們面前十分有壓力,她頭一扭,突然看到了一個角落地方六七個人圍着一個人打,那個人身影她眼熟,仔細瞅了幾眼,展小憐才發現是那個去找過她好幾次金發男人。展小憐換個姿勢站好,她還挺驚訝,喲,看不出那黃毛這麼能打,以一對七竟然還占了上風。
正想往前走幾步看,下巴一疼,展小憐擡眸就看到燕回換了一身白色訓練服站她旁邊,強行捏着她下巴扭向自己:“爺看你眼睛是不想要了,看到男人眼珠子都掉下來是不是?要不要爺把他們送到你床上?”
展小憐默默收回視線,聰明沒有接話,而是舉了舉自己手裡一疊毛巾:“爺,您要不要擦擦手?還是現鍛煉?”
燕回松開手,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朝着那個角落走過去,展小憐捧着毛巾跟過去,旁邊專供人休息沙發上坐下,等她把手裡毛巾放下來,擡頭就看到剛剛圍着金發男人那幫人圍住了燕回,其中還包括那個金發男人。
展小憐把包放自己腿上,看着被團團圍中間燕回,心裡有個小人興奮蹦跶:大家一起上,打死這丫!打死這丫!不過轉念一想,燕禽獸這麼嚣張,人家肯定會讓着他啊,不哄他高興哄誰高興?
結果,展小憐聽到震耳“啊啊”聲後,就看到圍着燕回人立刻從不同角度沖了過去,展小憐是大外行,可她從那些人動作身形看,她還真沒看出有人是做樣子,根本就是玩真,展小憐再度興奮了,站起來,跟着人家樣子幻想眼前站着燕禽獸,左勾拳右勾拳打着空氣,她太興奮了,聽到慘叫時候還以為燕回挨揍了,剛想掏出手機拍照留念,定睛一看發現挨揍不是燕禽獸,而是一個彪形大漢抱着手腕躺外圍掙紮。
展小憐看出來了燕回跟其他人不同哪裡,他出手又又恨,比身形他确實比人家弱,可他手腳力量足且動作,即便是假也絲毫不手軟,那雙手就跟被沖了電似得,被他抓住東西不是被彈開推開,而是抓住,然後折斷。
展小憐他抓住目标,毫不留情幹脆利索折斷摧毀時候,心裡想到了一個詞:心狠手辣。
展小憐看心驚肉跳,等她回神以後,發現包括金發男人内那群人,一個個都倒地上哀嚎,金發男人坐地上,低着頭,其中一根手指角度明顯不對,很顯然,他也被燕回抓住了漏洞。
展小憐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後背上衣服被汗打濕,都貼了身上,她張着嘴,擡頭看着燕回。燕回站中間,一番打鬥後有點氣喘籲籲,他伸手刮掉了下巴上汗滴,然後慢慢擡頭,視線從展小憐腳緩緩上升,終定格她眼睛上,發現展小憐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後,他臉色慢慢變冷。
展小憐眨了眨眼睛,立刻回神,“啪啪”拍着小手,抽空對燕回晃了晃大拇指:“爺,您老真是太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