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欲念,無休無止
“咦?”趴在他身上,夜绛洛看看他沒有血色的臉,撓了撓頭,“我真的很重嗎?”
重到,君卿竟然都接受不了的地步。
到底是她太彪悍了,還是君卿太纖弱了呢?
這個問題在夜绛洛腦子裡轉了一圈,她自我感覺是體重超标,撓了撓頭,她為難地問:“要不,我在下面?”
“……起來!”晏君卿的自制力趨近崩潰,自從确定了他對夜绛洛的心意,就越來越不能抵抗她……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劇痛,也許,他當真會——
這一刻,他有些感謝風寡。
耍賴的小狐狸哪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秉持着“該撲倒時就撲到,撲倒一個賺一雙的原則”,感覺到他此刻的抗拒後,大眼睛迷糊的一轉,然後詭異一笑,“君卿~”
晏君卿見她無端端微笑,直覺告訴他,糟了!
正要用盡全力推開她時,她已經俯下身來,重重吻在了他的薄唇上。
帶着梅花清冷的酒香,調皮的舌尖描繪着他的唇線,一遍一遍地****着他,直到他在某個時刻冷靜盡失時,她趁機徹底侵占,撬開薄唇碎齒,攪亂他心湖平穩的一波靜水。
如果說第一吻是美麗的意外,第二吻是醋意的沖動,那麼這一吻,則是旖旎的勾動。
夜绛洛本是在主動的一方,可當這一吻如烈火燎原般展開時,她的舌尖已經被頂回來,嫩唇中是那個被自己****的男人,他褪去斯文,熱烈滾燙地吻着她,單手攬着她的纖腰,越來越緊……
唇齒交纏,綿長而窒息的吻鋪天蓋地,随着她的懦懦的低吟、他略顯粗重的呼吸,整個書房内,**,一觸即發。
當他松開她的時候,撲在他身上,氣喘籲籲的小狐狸在他耳邊慢慢呼吸,溫熱的氣息流動在最為敏感的地方,晏君卿單手撐起她,曆來清素的俊顔染上動人的绯色,眼底波光流轉,在暈黃的燈燭下,****生情。
“君卿。”她被吻得紅腫的唇兒輕聲喃喃,因為醉酒,因為深吻,有些稚嫩的嗓音像是在撒嬌,“抱我,抱我。”
她淩厲盡除,松亂的烏發下,小臉嫣然,眼角眉梢那股化不開的情動——在晏君卿眼中,早已淪為驚心動魄。
晏君卿定定看着她,清雅如畫的眼眉上,濃重而妩媚的色氣讓他徒然豔麗起來,斜飛而起的長睫微垂,眼底如七月花開,荼蘼般若,幾分風情盡在其中……看得夜绛洛心神搖動,難以自控。
突然,她委屈地凝了些許水波在眼眸,軟軟問道:“君卿不要我嗎?”
他聽了,微笑,傾國動容,柔聲回答:“怎會不要。”
然後,那女子便開心起來,手指拾過他一線銀發,放在唇間親吻,挑起的黑瞳盈滿水色。
“要我。”她說。
挑開衣帶,綴着洛貂毛的襖裙自肩頭滑落,白皙的肩線,瑩瑩起伏的嫩兇,隐在白毛之下,粉嫩可愛。
晏君卿看着衣衫半褪的夜绛洛,發覺自己的身體慢慢熱了起來,叫嚣的欲念寸寸擊退理智,不停催促他,要了她,既然愛她,便要了她——
華麗的鳳眸滴入濃墨,黑得讓人不敢直視,偏偏夜绛洛愛極了他的情動模樣,俯下頭,親吻他美麗的眉眼,自額心起,淺淺的吻落在他眼眸、鼻梁、臉頰……将屬于他的肌膚,盡數吻遍。
這樣,他該是她的了吧……迷迷糊糊地,夜绛洛想着。
如果身體互相屬于,那麼他永遠不會離開她……對吧。
不确定,她聰明絕頂的腦袋推算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于是,她急于證明,于是,她使勁渾身解數,定要這個谪仙一般的男人徹底屬于自己。
晏君卿接收她的吻,同時感覺到了……她很脆弱,很急躁,很想用某種辦法解決,所以她才會以色誘之。
是他的錯,沒有給她足夠安全感,讓她這麼焦急,這麼不安,夜绛洛是他唯一一個動情動愛的女子,無論如何,他都不願讓她難過。
半點也不願。
況且,他欲念已動,覆水難收。
絕美的唇線,微微揚起,他以手肘支起身體,讓她坐在腿上,長指揉着她已經紛亂的發,一雙化開墨色長眸看着她,絕代風華而妩媚動人的他,對她微微一笑:“陛下,您是在寵幸臣嗎?”
夜绛洛眯起漆黑的大眼,細細長長,當真像狐狸一樣,狡黠多情,“相爺願意被朕寵幸嗎?”
她反問,将問題擋回去,試探他,捉弄他。
接着,身下的絕代男子莞爾一笑,他姿容傾世,這一笑,更是踏破冰洛,春暖花開。
他微笑,柔聲,“臣,遵旨。”
長指挑開她解了一半兒的衣帶,見她眼波浩淼,唇兒紅豔,便傾身索吻,與此同時抓過披風将她抱得嚴嚴實實。
夜绛洛被他的吻吻去了三魂六魄,隻能在喉間發出軟糯的呻·吟,披風裡,他的手拆開她的上衣,沿着玲珑嬌軀,一點一點的撫·摸。
她身材極好,雖然纖瘦,卻在該有的地方豐腴着,當晏君卿的指尖觸碰到高聳之上,采摘着上面的茱萸時,她渾身不由自主地抖動。
他太涼了……身子涼,指尖更涼,觸碰到她時,敏感的乳·峰酥麻難當。
“别……”她有些失神,本能地往後仰,身子卻往前送。
他笑,含着她的耳垂,低低喃道:“陛下怕了?”
“不……”她呼吸艱難,每一次呼吸,兇線都由他掌控,輕攏慢捏,他像彈奏着古琴,優雅而溫柔地讓她淪陷。
再然後,她迷離水色的眸中,那男人絕美地笑開了,長指暫時放過她高挺的兇,慢慢去接她腰間的緞帶。
而她,在他松開時已經無力,肩膀一塌,整個身子都給了他——重量劇增,他一隻沒有動過的左手,重新抱着她,廣袖之下,微微露出了一痕青紫。
沉重旖旎的欲念在夜绛洛一掃他傷處後,煙消雲散。
“你受傷了!”她大驚失色,顧不得他在做什麼,抓起他的手腕,小心扯開袖子。
白皙的長腕上,又何止區區指印,夜绛洛看見的是整個高腫淤血的傷處。
心——緊縮着疼了起來!
她都不舍傷他!她都不願害他!到底是誰!竟敢折了他的手腕!
晏君卿停了動作,見她赤·裸·裸的心疼,便以右手輕拍她光潔脊背,柔聲哄着:“沒事,我不疼。”
她顫着指尖,也隻敢在他斷腕之上慢慢輕撫,擡眸時對上他的眼,她重複許久之前他的那句話,“我疼,我替君卿疼。”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晏君卿心裡酸暖的潮水騰地而起,生生壓制住了欲念,理智重新歸位,他愛極了,便謹慎極了。
今晚,他不能要她。
因為相愛,所以,不能。
單手抓過她的襖裙,在披風裡為她細細穿了起來,他笑歎:“陛下想必是愛臣入骨了吧……”
夜绛洛醉意半消,當真點了點頭,“愛你,确實入骨了。”
“……妖精。”他低喃,單手抱起她,往内室走。
書房的内室,即是他的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他看着她因情動而微紅的小臉,終究還是無奈一歎,“總有一天,臣會折于陛下之手。”
女帝吃吃笑着,伸手去抓他的衣帶,撒嬌似的搖晃着,“君卿,陪我。”
那雙華麗的鳳眸裡盡是柔情,晏君卿順從地躺在床榻上,抓過小狐狸抱在懷中,以錦被蓋住她,然後,輕輕說道:“陛下睡吧,臣在。”
“……君卿。”小狐狸的隐形毛耳朵抖了抖,半擡起臉,對他蹙眉:“我說,陪我。”
“臣正陪着陛下。”他抓回她,把頭按進懷裡,毫不猶豫地回答。
小狐狸瞪眼,她暗示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于是,小狐狸撓撓頭,再爬起來,“我說陪我睡覺!”
這不算暗示了,這簡直是明示!
谪仙般的相爺繼續抓回她,按進,“臣正陪着陛下睡覺。”
不然他們在做什麼?
蓋棉被聊天嗎?
這次,小狐狸徹底傻眼了,她幹咳着,小手慢慢挪上他的兇口,要從衣襟裡伸進去,挑逗地在他耳邊吹氣:“君卿……我要……”
當一個女人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說“我要”時,同樣心愛女人的男人應該有什麼反應?
别人不知道,但晏君卿的反應是——抓回小爪子,按回狐狸頭,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小狐狸要哭了,為什麼剛剛還好好地,就差一點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晏君卿不回答這個問題,他隻負責“睡覺”。
于是……本該旖旎的夜晚,床上兩個已經到“坦誠相見”的男女,果真做了一件囧囧有神的事情——蓋着棉被純睡覺!
第二天夜绛洛醒的時候,那表情簡直……四個字,叫做,悔不當初!
好大的機會啊!
吃掉晏君卿隻差一步的機會啊!
怎麼會——怎麼會——
人家酒後亂性都可以假戲真做,為毛她那麼倒黴,為毛為毛為毛!
當然,抓狂的不止她一個,還有……
“哎——”一聲長歎,心酸又無奈。
“……”左手邊的素衣女子若無其事喝了口茶。
“哎哎——”兩聲長歎,追悔又懊惱。
“……”右手邊的藍衣少年撥了顆花生,高空抛物,一口咬住。
“哎哎哎——”三聲長歎後,有着漆黑大眼睛的清秀女子,把目光轉移到兩個正徹底無視自己的兩個罪魁禍害臉上,“我混到這個地步,難道你們不該負責嗎!”
“小姐,沒人要你去勾搭……公子,也沒人要你勾搭不成功後在這長籲短歎。”素衣女子毫無同情心,對她家“小姐”,同情心顯然是一個奢侈的東西。
********美人兒不成功,難道要她違心同情****嗎?
顯然,這不科學!
在比自己還脾氣大的侍婢面前找不到安慰,她抽了抽鼻子,轉而向親弟弟(?)索求寬解,“阿醉,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我都已經做到這裡地步,他還是心如止水?”
藍衣少年有着一張比女子還娟麗柔弱的容顔,她單手握着桐木扇,笑眯眯地對她說:“阿姐,我覺得呢,要麼是你魅力不夠,畢竟男人對連自己一半美麗都達不到的女人,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哀怨的臉色一變,女子額上一道小青筋跳來跳去……又無從反駁,因為,他确實長得比她美!
“當然了,還有第二個原因。”少年同情地看着她,以最八卦,最壞的語氣“小聲”說道:“其實,他也許……不行。”
噗——
噴的是一旁淡定從容的素衣婢仆,她有些無奈地扒拉扒拉自己被雷劈焦的頭發,心裡隻出現這麼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在女帝陛下被朝臣唾棄,大家都認為低調内斂的楚王殿下其實才是最英明的繼承者時,也許,該讓他們聽聽楚王殿下這句話,也許,大臣們會集體石化,然後一爪子一把灰的呆滞掉也說不定啊。
夜醉壁見碧雲噴完茶水,斂了斂神色,認真地對夜绛洛說:“阿姐,難道你不覺得,他弱不禁風,那方面肯定也……弱不禁風嗎?”
如果說前面第一個原因讓夜绛洛小青筋憤怒地直跳,那現在談到的關于晏君卿“那方面”如何的問題,則讓她體内的****病成功發作。
隻要想一想“那方面”,簡直……嗷嗷,噴鼻血的節奏啊!
她才不會告訴阿醉,晏君卿昨晚情動時,抵在她腿間的“那個”是多碩大,多堅硬——這種秘密,當然她女帝陛下一個人知道就好……嘛,嘛,誰讓她低調呢。
欠抽的表情并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就在夜绛洛賊兮兮笑着的時候,她們所坐的雅間外,似乎來了一些人,正高談闊論,内容……與她有關。
畢竟這裡是帝都茶樓,隻要安靜坐着,各種八卦消息也就随之而來了。
“恩科在即,諸位還有閑情逸緻在此喝茶,在下可是一連三天,愁得連口水都喝不下。”聲音剛落,就傳來一陣咽水聲。
“……”這就是傳說中的喝不下?夜醉壁看着夜绛洛,眼神詢問。
“……”我怎麼知道,我平時都是負責讓别人寝食難安的好不好,要問去問碧雲——夜绛洛挑挑眉,很有自知之明。
“……”碧雲先看了看夜绛洛,再回給夜醉壁一個“有她在此,你懂得”的表情。
外面的聲音繼續傳來,這一次,确确實實與夜降洛有關了。
其中一個男子說:“女帝陛下登基後的首次恩科開試,在下本不想來……若不是聽說由藍家家主親自主持,在下絕不會千裡迢迢來此。”
“在下也是。”另一個接口道:“若做天子門生,在下不敢興趣,若做藍家門生,在下才會千裡奔波。”
“正是如此,女帝荒yin無度,縱使為官,隻怕也是從顔念下場——哎,當年明相顔卿是我等白衣士子的目标,如今顔念被囚天牢整整一年,相爺近日也稱病不朝……這大好山河,就快被女帝陛下毀了!”
“何止毀了,簡直昏庸!登基一年,碧家就莫名消失,顔念被關,相爺被囚,後宮中又收了一匹男寵,據說各個都是六部禦司家的公子,原本不願入宮,女帝以強權逼迫,六部禦司唯恐遭了顔念碧霄的舊路,才不得不向女帝屈服!”義正填膺的語氣充滿不屑,堅定得就像他看見了全部事實一樣。
“如此看來,此次恩科,全依仗藍家……若非藍家家主親出,天下士子有誰會去登她女帝的門!”
“不錯!”
“此話正解!”
聽到這裡,碧雲有些擔憂看着夜绛洛,“小姐……”
“啊——沒事,沒事。”笑眯眯的夜绛洛歪頭靠在夜醉壁肩上,一點一點彎着唇角,手指把玩着夜醉壁長長的發,思索片刻後,細眯一線黑眸,“若不是藍家,朕開朝初年無人敢考恩科,豈不是要讓天下恥笑……說起來,還都得感謝藍家呢,恩?”
夜醉壁與她有血脈關聯,碧雲貼身侍奉她左右,對她分明在笑,實則惱怒的模樣都很清楚。
藍家本就是夜绛洛的眼中釘,如今,又成了肉中刺。
藍家不除,夜绛洛不休。
随着夜绛洛眼瞳越眯越細,笑意越來越深,碧雲和夜醉壁都感覺到了一股殺念。
但——僅僅隻是一瞬之間。
因為下一刻,夜绛洛憂傷地一歎:“阿醉,碧雲,你們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不然,怎麼大家隻記得她壞的一面,不記得她好的一面呢?
女官大人并楚王殿下相互一看,不約而同地點頭:“陛下英明!”
做人要是都像你一樣抽風,這世間估計就徹底亂了……
撓了撓頭,夜绛洛輕歎,“果然,做人不能太随波逐流……但顔念是因為頂撞我才被關,相爺是手受傷我放他假……其實,我是無辜的。”
“顔念是因為不讓阿姐非禮,才會被關進天牢吧?”夜醉壁眨眨眼,複述事實。
“相爺請辭,當真是因為手受傷?”深知女帝本性的碧雲才不信她的話,晏君卿是什麼人,區區手腕脫臼怎麼會讓他連早朝都不來!
“……”夜绛洛面對兩個人的質問,壓力很大,在夜醉壁與碧雲的眼神逼問中,她對手指,“那個……”
“恩?”
“因為……可能……是我脫了衣服吧。”繼續對手指,她有些害羞地說。
楚王殿下并碧雲齊齊翻了個白眼——****與衣冠禽獸,本質上是一樣的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