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一句,元太妃心中一痛,眼中酸澀,忍不住泛上了淚花。
那是她的嫡長孫啊!王爺的嫡長子!
從小便疼寵着寄以厚望的孩子,如今看到這樣怎能不心痛!
越是心痛,就越恨徐言夢!
徐言夢聽得呆了,想笑,又氣得輕顫。
這是什麼道理!這算來算去,倒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太妃娘娘!”徐言夢深深吸了口氣,擡起頭,一雙清澈澈的眸子靜靜的看向元太妃,說道:“臣妾是繼母,他因為先王妃緣故排斥臣妾,阖府誰人不知?臣妾避嫌尚且不及,如何敢往跟前湊?若臣妾真的摻合了,想必太妃又要疑心臣妾别有用心吧!況且,大公子之事,上有太妃、王爺、各位師傅管教,下有管事奴仆丫鬟婆子們悉心照料,大公子也已經十二、十三歲了,他的事,亦用不着臣妾插手!大公子有今日,與臣妾何幹?王爺面前,臣妾又如何敢輕易置言大公子的事?若臣妾說了,隻怕太妃您又要責怪臣妾挑撥離間、居心不良吧!”
“你――”
這是徐言夢第一次正面毫不客氣的反駁元太妃的話,并且是這麼絲毫不客氣的反駁!
她甚至,一絲絲的情面都沒有留。
元太妃氣得渾身直哆嗦,指着徐言夢,半響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頂撞她!敢如此給她氣受!
“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來了!好,很好!”元太妃咬着牙,連連冷笑。
徐言夢嘲諷的勾了勾唇,輕飄飄的道:“我的真面目從來沒有遮掩過,太妃您耳聰目明,有什麼聽不清、看不見?隻是,您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隻願意固執的相信自己所想象的罷了!”
她能有什麼真面目?她隻是一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女子而已。與燕王磕磕絆絆走到今天,來之不易,她想努力的珍惜,可惜,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元太妃心口又狠狠一堵,半響冷笑道:“你說的,也不錯!哀家就是不喜歡你!金陵的人,哀家都不喜歡!金陵的人進燕王府的門,哀家就更不喜歡!”
她忽然“呵呵”低笑起來,眉梢一挑,冷聲道:“徐言夢,你等着吧,王爺,不是隻有你一個的!等哪****厭棄了你,哀家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膽子在哀家面前張狂!下去吧!往後,不必再過來請安了,哀家不想再看見你!”
元太妃的話讓她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亂和不安,心跳得沒了正形,好像有什麼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也掌控不住的。
她什麼都沒說,施禮退下。
燕王回來的時候,看到徐言夢雙手抱膝坐在月洞窗前的竹榻上,腦袋擱在膝蓋上,烏油油的秀發披散着,小巧的身體縮成一團好不柔弱可憐。不知怎的,看上去竟有幾分蕭瑟。
燕王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發慌,喚了聲“夢夢!”忙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整個人往懷裡圈攬着,柔聲道:“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兒發呆?”
徐言夢纖細的身體微僵,随即放松。
她慢慢的轉頭,慢慢擡眸看他,眼睫毛濕漉漉的,好些地方擰成一小撮一小撮,雙眼微腫,氣色也有些發白。
“夢夢!”燕王慌得有些手腳無措,“你哭了?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這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燕王的語氣森然猙獰無比,隐含着有種要把人撕裂的力量。
“……”徐言夢睜大眼睛,一時有些愕然。他的反應,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真的是誰跟你說了什麼?你隻需要相信爺就夠了!旁的人,不必理會!”燕王咬牙切齒。
“沒有!”徐言夢搖了搖頭,苦笑道:“因為大公子的事兒,太妃娘娘把我罵了一頓,一時心裡有些難過――”
“原來如此!”燕王仿佛暗松了口氣,低聲道:“母妃自來疼紹遠,她會傷心我知道,可我沒有想到她會遷怒于你!紹遠的事,你沒有錯,别往心裡去!”
徐言夢心中略略一松,苦笑了笑,沒有做聲。
她知道在這事兒上想讓燕王為了她去元太妃面前理論、為她讨個公道什麼的并不現實,她也沒指望這麼着。
隻是心裡到底有些不快。
“要不,明日起你裝病吧,暫避一陣,母妃那裡我會好好勸解,等她氣消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或者,爺送你去莊子上暫住些時日?”燕王又道。
徐言夢“撲哧”一笑,打趣道:“你們母子倆倒是殊途同歸、心有靈犀啊!太妃娘娘今兒可是說了,說不想再看見我,讓我最近都不要去請安了!”
燕王:“……”
沉默片刻苦笑道:“既如此,那你就别去了!母妃脾氣耿直,來得快去的也快,過陣也就好了!”
徐言夢心不在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燕王又笑道:“對了,等過了八月十五,爺要去一趟北邊巡視邊境,到時帶你一起,你可願意?”
既然母妃不願見到她,他便把她帶走就是,在外頭,誰也管不了他們倆。
徐言夢亦眼睛一亮,精神一時也振奮許多,忙笑道:“以後你出門,便都帶着我吧!我去!”
燕王一笑,道:“邊境生活清苦,環境惡劣――”
“我不在乎!”
燕王隻當她是為了陪在自己身邊什麼苦都不怕,心情好了起來,連聲笑着答應。
他卻不知徐言夢有這方面的原因,更多是不願意待在王府的原因。
聽了這話心裡有了期盼,一下子那沉郁郁仿佛壓了大石的心頭瞬間松快了許多。
元太妃不讓她去請安,燕王也發了話,她還樂得不去呢!
在福甯殿中反倒更自在些。
早上不必早起,專心緻志的一次次試驗研制味精,也終于在一個多月後将所有配比、流程摸索記錄了下來。
大功告成!
成就感爆棚。
徐言夢歡歡喜喜的向燕王禀明了此事,燕王二話不說便将商二、商三叫了來,讓徐言夢親自交代他們該如何做。
這二人見了這東西,又親自嘗過加了味精的菜,大為振奮,都說這東西的推廣銷售包在二人身上,定能帶來巨額财富。
對王妃不禁刮目相看。
徐言夢将試驗所得的資料交給他二人,讓他們這就召人手開工生産将此事做起來。
商二、商三慎重接過資料,向徐言夢磕了三個頭,鄭重道:“王妃放心,此事屬下們一定會妥當辦好!定不負王爺、王妃囑托!”
在看到這個東西、聽了徐言夢一番講述、并且親自嘗過加了味精的菜肴之後,商人天生的敏銳性讓他們立刻就看到了這味精的價值。
雖說二人是為王爺、王妃辦事,是自己人,可王妃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将這份世界上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秘密資料給了二人,二人心裡依然感慨萬千。
王妃她,是真的信任他們啊!
徐言夢可沒想這麼多,燕王當做心腹信任重用的人,她當然不會當做外人!
還有數日就是中秋佳節了,想到中秋節後又可離開王府逍遙自在一個多月,徐言夢覺得最近的好事還真是挺多的!
可是不想,這日晚膳後,廣嬷嬷卻忽然來到了福甯殿,說是太妃娘娘有事請王爺和王妃過去一趟。
這話令燕王和徐言夢都吃了一驚。
“太妃可說了何事?”
“奴婢不知。”廣嬷嬷躬身。
燕王自己也知問這話就等于白問,也沒刁難廣嬷嬷,揮手命她下去,等候徐言夢更衣。
“王爺,”徐言夢換好衣裳出來,看着燕王,有些欲言又止。
燕王倒有幾分好笑起來,握着她的手笑道:“本王知道隔了這些時日不見太妃,乍見多半會緊張。放心,紹遠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母妃不會再因為這個說你什麼!我想,母妃或許隻是想讓你明日起仍舊過去請安吧!”
徐言夢勉強笑笑“嗯”了一聲,心裡卻知道,絕不會是這樣的!
元太妃如果想讓她去請安,隻要打發個小丫頭過來說一聲,她還能不去不成?根本用不着如此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麼――
一般故弄玄虛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兩人來到福安殿,還沒進殿便聽到裡邊傳來元太妃爽朗的大笑聲,夾雜着女子的嬌羞說笑,仔細辯來仿佛風側妃。
兩個人都是一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元太妃竟然如此開懷。
“母妃如此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燕王踏步進去一邊笑道。
“你們來了!來來、快坐!”元太妃呵呵的笑着,果然是十分高興,竟然連行禮都免了,招呼着二人坐下,這才喜氣洋洋的笑道:“可不就是喜事!青幂啊,有了身孕了!太醫剛診了出來,一個多月,已确定是喜脈!呵呵,咱們王府又要添丁,哀家又要抱孫子了!”
徐言夢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頭暈目眩,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身孕”兩個字後,她什麼都聽不清楚了!隻聽到元太妃歡天喜地的笑聲,隻聽到這兩個字在腦海裡一遍遍的重複、重複,響徹腦際!
身體仿佛瞬間被抽走所有的力氣,徐言夢死死的握着拳頭,才努力的令自己的身體保持平靜沒有明顯的顫抖起來。
兇口,鈍鈍悶悶的痛,卻又痛徹心扉。
她心慌得想要逃避,又哪裡能夠!
燕王臉色也是大變,猛的扭頭看向徐言夢:“夢夢!”
身孕?什麼身孕!他也有點莫名其妙。
徐言夢手心一緊,指甲狠狠的刺向手心,仿佛心上亦重重被刺了一下,一口氣好容易才勻了上來。
他略帶驚慌無措的聲音,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管因為什麼,哪怕是算計,他都已經和青幂――
僵硬的脖子一點一點的慢慢擡起,目光輕掃,徐言夢微笑着道:“臣妾恭喜太妃娘娘!恭喜王爺!恭喜風側妃!”
的确是喜事,應當說一聲“恭喜!”
可這一刻,她的心,卻冰涼透徹。
“夢夢!”燕王一雙眼睛隻是看着徐言夢,驚慌,還有化不開的心疼,以及憤怒!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
元太妃笑容微僵,繼而勾起一抹冷意,倒是小看了這女人,都到這時候了,還這般沉得住氣!
“同喜同喜!”元太妃笑道:“你是孩子的嫡母,這也算是你的孩子!不過徐氏啊,你也要努力呀,王爺子嗣稀少,這孩子嘛,當然是越多越好!呵呵呵,你說是不是!”
“多謝姐姐!妹妹也祝姐姐早日喜得貴子!”風側妃驕傲的笑着,眉眼間皆是得意。
徐言夢勉強笑了笑,勾唇應了個“是”字。
元太妃看她的臉色就知道這一次她肯定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心裡頭别提多痛快了!
可是,她居然就這麼忍了下來,還說了“恭喜”,又讓元太妃有種痛快得很不徹底、很不到位的感覺。
如果能看到她傷心欲絕、淚水漣漣,甚至失态的指責質問起王爺來,那才真讓她痛快!
她倒真能忍!
元太妃輕嗤,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時!
“王爺啊!”元太妃挑眉一笑,便轉向了燕王,笑着說道:“如今青幂有了孩子,你可得多關心關心她!尤其是這前三個月,最是受不得半點兒委屈!萬一影響了哀家的乖孫,哀家可不依!”
燕王仍舊盯着徐言夢,見她身體僵硬卻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裡早已亂如麻煩躁不堪,哪裡還聽得進去元太妃在這說什麼?
元太妃隻得提高聲音叫他,将方才那番話又重複了一遍,燕王方蹙眉冷冷道:“果真是身孕嗎!定是弄錯了!再說了,麗澤殿不缺伺候的人!”
“看看你,怎麼說話呢!哀家越說,你倒偏跟哀家對着來了!”元太妃皺起了眉頭,嗔了燕王一眼,“下人們算什麼?能跟王爺你的關心陪伴相比嗎?徐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徐言夢起身,微笑道:“太妃娘娘所言,自然有理!想必太妃娘娘與王爺還有好些事情要商量吧,臣妾,就先告退了!”
“夢夢――”
咳咳,相信11嗎?相信的請往下看!
不相信的更要往下看,證明你是錯的!
所以,請淡定!
另外,老王爺快出場了哦
“也罷,那你就先去吧!”元太妃原本不想讓她這麼快就走,可燕王情急出聲,她卻一下子又改變了主意。
“謝太妃!臣妾告退!”徐言夢扭身離開。
“王爺――”
“母妃,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我也先告退了!”燕王不容元太妃再說什麼,匆匆起身連忙追了出去。
風側妃張嘴欲喊根本還沒來得及出聲燕王的身影已經消失眼前,風側妃一口氣悶在兇口,不由暗恨。
徐言夢,那小賤人究竟使了什麼迷魂術!自己都懷了王爺哥哥的孩子,可他還是這般對自己――
風側妃心中除了憤恨、嫉妒,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對燕王的恨亦生了出來。
他就這麼厭惡她嗎?
“夢夢!”燕王急急奔走幾步趕上了徐言夢,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
徐言夢停下腳步,身體挺立筆直,轉身直視着他,面無表情的臉讓燕王心中一涼,下意識松開了手。
“王爺想說什麼?”
望着她,燕王動了動唇,竟是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徐言夢眼睫毛輕輕閃了閃,轉過臉繼續往前走。
燕王擡腳,不聲不響的跟在她的身後兩步左右。
徐言夢置若罔聞,依着自己的節奏,不徐不疾的走着。
跟着來的桑園、竹園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究竟在福安殿發生了什麼事,但誰都看得出來,肯定是大事――
直到來到福甯殿院子門口,徐言夢的腳步方頓了頓,自失暗笑:下意識的,竟是走到了這兒!看來在這兒住的時間的确是太久了,久得似乎都成為了習慣了!
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呢!
不過,她的人、她的好些東西還在這兒,怎麼着也得來一趟的。
進了福甯殿,徐言夢第一句話就是吩咐碧羅:“把我的東西都收拾收拾,叫人明兒過來拿,今晚,你随我先回明春殿!”
碧羅一愣,下意識看向燕王。
察覺到徐言夢的目光淩厲瞟來,慌忙收回視線垂首應道:“是……王妃!”
“不準!”燕王臉色一變,“你不許走!”
徐言夢看着他,眸光戲谑,盡是嘲諷。
不許?他有什麼資格說不許?
“夢夢!”燕王幾欲抓狂,猛的将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見了!
“本王也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就是你去白蓮庵那天晚上,風氏那賤人――”
“你不用說了!”徐言夢一點兒都沒有掙紮的任由他抱着,聲音卻冷清清沒有一絲溫度:“她算計了你,是嗎?然而那又如何!她肚子裡如今懷了你的孩子,這總是真的吧?”
“我根本沒碰她!”燕王恨恨道:“那賤人扮作你的模樣勾引爺,可我察覺了不對,我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分不清眼前人是不是你!後來――”
燕王有些頹喪的無奈道:“後來我也不記得了……”
徐言夢冷笑,冷冷道:“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哪兒來的?”
燕王啞口無言。
徐言夢慢慢後退,将他的手用力掰開,冷冷道:“你有苦衷,你是受了算計,你其實不是心甘情願的,但是,結果都一樣,不是嗎?好,就算這一次我原諒你,可是,誰敢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意外?你敢嗎?”
“夢夢……”燕王的心狠狠一縮,驟然大痛。
他有什麼臉面跟她說敢?
他許了她唯一,他說他不會再碰除了她的女人,可是,這才過去了多久,卻冒出這麼一件該死的意外來!
就算他有心,他也不敢說了!
“呵呵!”徐言夢凄然一笑,努力忍住就要溢出的淚水,抿了抿唇,冷清道:“算了吧,王爺!之前的話,就當你沒說過,我也沒聽過!這種事,一次,已經足以證明,你我當初那番對話是多麼的可笑而不切實際!我不怪你,真的!”
要怪,還是怪她自己,太貪心了!
“你不怪我?”燕王狂躁的内心翻江倒海,他緊緊握着她的雙臂道:“你明明字字句句都在怪我,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在怪我,你卻說你不怪我!”
徐言夢默然片刻,方道:“你要這麼想,我也管不着!”
管不着!
她說“管不着!”,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後她再也不管他、不理會他了?
燕王抽心抽肺的痛起來,定定的看着她,那麼眷戀,又那麼難過!
不管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到底還是傷了她了!徹底的傷了她了!
“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燕王慢慢垂手放開徐言夢,扭頭喝道:“桑園!”
衆人早已被王爺王妃說話内容吓得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出,聽到王爺喝斥,桑園“啊!”的一聲慌忙上前,垂着頭縮着手:“奴、奴婢在……”
“立刻熬一碗堕胎藥送去麗澤殿,看着風氏那賤人親口喝下去!那個孩子原本就不應該存在,那麼就讓他消失!”燕王神情冷厲,閻羅般下着絕情的命令。
桑園卻是臉色大變“啊!”的一聲差點兒沒軟到在地!
她要是敢這麼做,太妃娘娘肯定會活撕了她的!
“你鬧夠了沒有!”徐言夢亦聽得大怒,冷冷道:“那是你的親骨肉!你也真下得去手!你這樣是做給誰看?你這是在逼我!”
徐言夢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而下。
堕胎藥送麗澤殿!
虧他想得出來!
“我不是在逼你,”燕王冷然道:“我要所有人都看着,算計了本王于她沒有半點好處!她什麼都不會得到!從今以後,本王也不會再去麗澤殿半步!”
“去哪兒是你的事!”徐言夢舒了口氣,淡淡道:“我現在就要回明春殿。我說過了,跟這件事無關,隻不過,是我想明白了!咱們之間,就不該這般相處!”
不那麼在乎、不那麼信任,也就不會這麼痛!
這種痛,她不知道将來還會有幾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自己都可以這麼冷靜的面對!
所以,還不如一開始管住自己!
“我不許你走!”燕王神情冷厲如霜,固執得半步不讓。
徐言夢嘲諷一笑,道:“于是呢?王爺是不是出入把我拴在身邊?或者把我鎖在屋子裡?隻要我有手有腳,王爺除非時時刻刻盯着,不然,你能攔得住我嗎?王爺一定要與臣妾鬧到那等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