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琴音的最後的一聲也幽幽的散去。
全場鴉雀無聲,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人們驚訝的看着大殿中央的慕清婉還有她畫成的畫卷,臉上的震驚和驚豔展露無遺。
“好,好,這當真是精彩絕倫,精彩絕倫啊!”皇上率先回過神來,贊歎的聲音響起,拉回在場所有人都的神智。
楚之琰深邃的眸子裡亮的耀眼,看着慕清婉的視線越發的炙熱。
這樣的舞姿,這一生,都會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總能有驚喜帶給他,每一次,都會讓他更加震驚和……欣喜。
“啪啪啪……”清脆的擊掌聲響起,楚之琰如墨的眸子牢牢的盯在慕清婉的身上,似乎都要将她看穿了。
因為楚之琰帶頭鼓掌,似乎是提醒了衆人一般,霎時,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全場,持續了好久,才消散下來。
慕吟月臉上帶着不甘,嘴唇咬得都發白了,可惜,事已既此,她又能如何。
坐在下面的聶氏臉上也是帶了幾分失态和青白,本來預計好的,可是此刻事态卻沒有按照他們預計好的方向發展,反而讓慕清婉驚豔全場,這當真是可恨!
這麼想着,聶氏放在下面的手緊緊的攥着,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慕愛卿調教的好女兒,一個比一個文藝出衆,你這個三女兒,當真是一塊瑰寶,有賞,重重有賞。”皇上笑着說道,顯然,很是開心。
慕宗義笑着,不管哪個女兒,被皇上這麼誇獎,他臉上也有光不是。
這麼想着,慕宗義心裡已經有新的打算。
“臣女陋作,在皇上面前班門弄斧了。”
“皇上,你看這丫頭不光是才藝妙,舞姿絕,連這性子也是極好。”
坐在一邊一直未開口的賢妃突然說道,清理的嗓音之中帶着幾絲溫婉,不說那萬裡挑一的模樣,就這聲音,已叫人帶了幾分瞎想。
慕清婉悄悄的看過去,心裡暗想,果然不愧是姑侄,這位賢妃娘娘,和那個樓傾舞,還真是有幾分相像呢。
“慕愛卿教導的好女兒。”皇上又誇贊了一句,在場的人也跟着附和,慕清婉聽了一圈,皇上這才準她回席。
有了這樣驚豔全場的舞姿,其他的歌舞再曼妙,看起來也不過是借了明月光華的夜明珠了。
回到席間,聶氏嘔得都快吐血了,但是卻隻能賠着笑臉,接受其他夫人的恭維,那模樣看着當真是有趣。
慕清婉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感覺到有視線朝着自己看過來,擡頭,見是慕吟月正看着自己,那雙動人的雙眸之中帶了幾分不甘和疑惑,而她身邊坐着的不知何時返回來的慕吟玉,也是憤恨的瞪着慕清婉,仿佛慕清婉搶了她的寶貝一般。
慕清婉對着她舉了舉杯,杯中的酒盡數飲下。
聶氏,慕吟月,慕吟玉,你們當這就是全部了嗎,怎麼可能?你們花費了那麼大的心血,我怎麼可能叫你們空手而歸呢。
就在衆人都一派和諧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叫了一聲,然後就是酒壺砸碎的聲音,打斷了這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啊……”
這一聲驚呼聲不小,惹得周圍的人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驚叫聲,是一個倒酒的宮女。
大殿裡的絲竹奏樂之聲也都停了下來,連皇上他們都看向了聲音的發源地。
“怎麼回事?誰在下面叫嚷?”皇上身邊的公公出聲問道。
那位宮女吓得忙跪在地上,抖着嗓子道:“回,回皇上……是……是慕小姐……慕小姐……”
“好好說話,這般失态,成什麼體統。”皇後也蹙眉說道。
宮女定定神,努力壓着聲音裡的顫音,說道:“回皇上,娘娘,是……是這位慕小姐,她身上有……有紅斑,還滲着血,奴婢一時吓了一跳,便失态了,奴婢不是有意的,求皇上娘娘恕罪。”說着,宮女一個勁兒的磕頭。
聽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宮女正跪在慕吟玉的後面,大家自然也都看向慕吟玉。
南越女子的服裝與唐朝的有些相似,并不是一絲不露那般保守,慕吟玉身着的衣裙,後面露出的頸間,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上面一片一片的紅斑,而且上面還滲着血珠,看着甚是吓人。
坐在她身邊的離得不遠的夫人小姐們也吓得驚呼出聲,失态的站起來退離了幾步。
慕吟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的看向周圍的人,聶氏此時也看清了慕吟玉頸間的血斑,失态的驚叫一聲:“玉兒!”
她旁邊的慕吟月也是變了臉色:“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慕吟玉更奇怪了,她自己不痛不癢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怎麼會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娘,姐姐,我怎麼了?”
聶氏白着一張臉,快步走到慕吟玉身邊,看着她頸間駭人的狀況,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這是怎麼了,會不會,會不會是有人下毒?”
下毒倆個字一說出來,全場的氛圍立刻緊張了起來。
“護駕,快護駕!”總管太監高叫一聲,立刻有禦林軍進來,将全場圍住。
聶氏眼眶都紅了,眼淚掉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娘娘,一定是有人下毒,我可憐的女兒才成了這樣。”
坐在皇上旁邊的麗貴人也趁機說:“皇上,這慕小姐傷了事小,如果傷及皇上和皇後娘娘,那事關江上社稷啊,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皇上也沉了臉,聲音冷酷:“查,好好給朕查,把今晚禦膳房的管事給朕找來,席間的膳食一樣一樣的驗!”
“是!”總管太監立刻去辦了。
全場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很快,禦膳房的人來了,戰戰兢兢的拿着銀針将大殿裡所有的膳食和酒飲都驗了一遍,可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檢驗出來。
“回皇上,膳食之中并無問題。”禦膳房主事跪着回話。
在場的人都是驚疑,如果膳食沒有問題的話,那慕小姐身上的血斑又是怎麼回事呢?
“你可驗仔細了?”皇上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