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信道:“那你覺得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刀道:“小的覺得八殿下很可能不在府中,或者根本就沒有病,所以溫泉行宮的人才死活不讓外人進去。”
巴信道:“你不是說巴甸的人也在找那個女人嗎,你怎麼不抓幾個人過來問問?”
巴刀道:“小的暗中抓了一個人審問,但那人隻說他是奉命行事,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奴是何人,更不知道她與八殿下有何關系。小的也覺得他們做事這般鬼祟,恐怕内情不能見光,八殿下不讓他們知道内情也是常理。”
“區區一個巴甸罷了。”巴信跳出水池,拿起毛巾,邊擦邊往裡屋走去,“立刻備馬,帶上幾個人,我要親自去溫泉行宮見巴甸。”
他唇邊泛起獰笑:“我看誰敢攔我。”
那些奴才若敢攔他,他就有理由殺人了。
很快,他換好衣服,跳上戰馬,往溫泉行宮的方向奔去。
溫泉行宮,就是巴甸養病的皇室行宮,因為建于瑤京遠郊的山谷之中,方圓數十裡沒有好風景與人家,所以皇室中人都不愛去那裡。
不過那裡的溫泉卻是水質極好,有益健康,環境又極為安靜,巴甸便挑了那裡。
路有點遠,但巴信快馬加鞭,風馳電掣,還是趕在太陽偏西之前就抵達了行宮門前。
行宮的大門關得很緊,行宮裡外十分安靜,聽不到半點人聲,簡直猶如空宅一般。
巴信跳下馬,沖上去,狠狠的踢了大門一腳,吼道:“我是巴信,我來看望八弟了,奴才們立刻給我開門,否則我就拆了這大門。”
沒有人應聲,不知是聽不到,還是還沒趕到。
巴信卻不管這些,拔出大刀就往門縫中間砍,砍出好大的聲音。
“王爺請息怒,小的剛剛趕到,立刻開門,請您手下留情――”門後響起驚慌的聲音。
巴信這才收刀。
大門打開了,開門的太監雙手各抓住一扇門闆,堵在門後,臉上堆起讨好又小心的笑:“王爺,八殿下病情未有好轉,恐怕會傳染給您……”
巴信一腳踹過去,立馬将開門太監踹飛出一丈遠。
而後他大步進門,左右張望:“八弟住在哪間屋子裡?不說的話,我就一間一間的找。”
很多侍衛湧出來,想堵住他的去路,卻又十分的忌憚他,也不敢先出手,便緊緊的跟在他四周。
他随便盯住一人:“八弟住哪裡?”
侍衛不知所措:“小、小的隻負責前院,沒見過八殿下,也不知道他住在何處……”
“這謊撒的,啧啧。”巴信冷笑,“八弟其實沒病,隻是裝病躲起來,暗地裡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他看到突然冒出這麼多侍衛,便心裡有數了。
隻差将這裡翻一遍了。翻不到人,他就将這些人統統抓起來,送去皇宮,參巴甸一本。
到時他看巴甸怎麼死。
侍衛們大驚,趕緊道:“王爺何出此言?八殿下确實在養病,咱們是擔心八殿下的病會傳染和沖撞到王爺,才勸王爺遠八殿下遠一些的……”
“敢騙我的,等會都會死得很慘。”巴信獰笑着,也不急着收拾他們,而是對身後的随從道,“給我一間一間的搜,誰敢擋着,殺無赦。”
他這話一出口,巴甸的人臉色全變了。
每個人的神情都透出隐隐的驚慌和焦慮來。
但是,即使他們的人手比隼王帶來的人多,他們還是不敢動手。
盡管八殿下也挺可怕,但八殿下跟隼王相比,就相當于獨狼與獨虎的差距,他們萬萬不敢對隼王爺動手。
可是,就這樣讓隼王爺查下去,事情豈不是要曝光?
到時又該如何收場?
行宮其實并不大,不過一刻多鐘,巴信的人就查了十之七八,隻剩下行宮中央的溫泉池了。
巴信帶着手下圍在紗簾包圍的溫泉池邊,對巴甸的人道:“如果我在這裡找不到八弟,你們又交不出八弟,你們可知道你們會有什麼下場?”
巴甸的人臉色都透出一種死灰,沒有說話。
“八弟不見了,隻有一種可能。”巴信獰笑,“是你們殺了他,還焚屍滅迹,所以,我會替八弟報仇,也讓你們死得屍骨無存。”
他改變主意了。
他不打算将巴甸裝病外出、不在行宮的事情說出去,直接說巴甸的人造反、将巴甸殺掉就行,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掉巴甸和巴甸的人,一了百了。
雖然巴甸表面上看起來挺乖,其實這小子野心大着呢。
他是沒把巴甸放在眼裡,但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除掉巴甸,他何樂而不為?
巴甸的人聽到他的話,眼裡都透出一股恐懼,而後透出決絕,手更是握緊了兵器。
如果隼王要殺掉他們,他們除了抵死一拼,别無它法。
事實上,巴信就是想逼他們先動手,這樣,他才能殺得有理有據。
“給我搜――”巴信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命令手下,“盡力找到八弟的屍體。”
他的手下應了一聲,扯掉紗簾,四處搜索起來,甚至跳進溫泉,在水裡細細的摸索。
半刻鐘過後,衆手下紛紛回報:“沒有看到八殿下――”
巴信看向巴甸的人,手握緊了刀柄,準備拔刀出鞘:“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巴甸的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也看到了死神在朝他們揮手,一時間絕望不已。
他們也不言語,隻是猛然抽刀,準備跟隼王和隼王的人決一死戰。
他們雖然不是隼王的對手,但他們也是在弱肉強食中長大的男子漢,絕對沒有不戰而敗、不戰而逃的道理。
“算你們有種,我就留你們一個全屍。”巴信看在眼裡,桀桀一笑,“上――”
眼看雙方就要殺起來了。
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來:“住手!七哥住手,你們也統統住手,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巴甸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就像聽到了死神離去的腳步聲,一個個都長長的呼氣,擡手擦汗。
還沒開打呢,他們就已經汗如雨下了。
單是隼王的殺氣和迫力,就令他們出汗不斷。
巴信聽到這個聲音,略為遲疑了一下,轉頭:“八弟?真的是八弟嗎?”
巴甸穿着單薄,臉色微白,身體有些虛弱,看起來氣色确實不好。
“我當然是八弟,”他微笑着走到巴信的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臉,“你看看我像不像易過容或冒充的?”
“八弟當然是真的。”巴信大笑着插刀回鞘,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活着就好。我到處找不到你,以為你被你的奴才們給幹掉了,正準備給你報仇呢。”
他一拍用了内勁,巴甸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軟了一下,顯然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