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悉心上藥
白慕言一路将安雅抱在懷中,一邊為安雅傳送着内力,一邊召喚出隐藏在自己不遠處的暗衛們,吩咐着他們去将城内的名醫帶來為安雅治療。
一路返回至客棧,白慕言才輕輕地将安雅放置在床上。
看着安雅那張因疼痛而皺起的面容,溫柔地為安雅擦拭掉額頭上出的冷汗,“别怕,等下大夫就來了。”
此時此刻,望着緊閉着雙眼的安雅,白慕言的内心有着說不上來的恐慌。
葉傾城的話在耳邊響起,他曾一直在内心疑惑自己與安雅究竟是何種關系,否認着自己對安雅不尋常的感覺。
直到今日,白慕言看到安雅受傷的那一刻起,他是恐慌的。
他多麼怕這樣一個小人如同大半年之前一樣從他身邊消失,原來從一開始,他與她初見之時,兩人的命運齒輪就開始轉動。
一旦相遇,緣分便讓二人緊緊咬合在一起,跋山涉水,甘受不辭。
縱使相隔大半年,縱使相隔千裡。
這一次在平陽府内的相逢,那些他内心中對于安雅莫名的情愫便被悄然解開。
所以他願意男扮女裝,所以他願意随安雅離開,願意一路保護她的安全。
可如今的安雅,卻又是受傷的躺在那裡,半年前的事件還曆曆在目,原本因為他所得的傷疤還沒有完全褪去,如今卻在他面前又添新傷。
白慕言拂去安雅額前的碎發,溫柔地摸上那刺傷的肩膀,心中卻已經悔恨萬千。
若他在快一些,安雅便不會受傷了,若不是那映瑾年與他共扯安雅,她便也不會被刺傷。
想到這裡,白慕言原本柔情的眼中露出一抹涼意,卻又稍縱即逝,轉而看着安雅。
墨影此時也将城内有名的兩位大夫帶來到客棧内,與其說是請,不如說是從藥館内抓來。
白慕言看着屋内的兩位大夫,這才戀戀不舍的從床頭移開。
看着那兩位醫者冷冷地道:“治好了她,我賞你們白銀千兩。若是弄疼了她,或者留了疤,我還給你們千兩,不過是給你們喪葬所用。”
一席話聽得那二位大夫直冒冷汗,他們從醫多年,還從未見過有這樣的人。
弄疼了留疤了就要殺人,看着白慕言的樣子,二位大夫對望了一眼,内心都在說着:這簡直就是妖女,太殘暴了!
墨影聞言也是一驚,瞅着床上的安雅,暗自道這床上之人究竟有何能力,竟讓白慕言這般緊張,甚至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主子的心思段不是他們這些侍衛所能妄加揣測的,依舊拱手行了個禮道:“主子,上次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白慕言聽了墨影的話,面色才稍微緩和。
看着為安雅檢查的兩位大夫,思量了一番道:“給我好好診治。”
這才随着墨影一同踏出了門。
二人走到一個隐蔽處時,墨影才道:“王爺,暮錦城的幻家出事似是與宮中人有關。”
白慕言聞言緊蹙了眉頭,他之前就覺得幻家出事沒那麼簡單,如今竟是宮裡人所為,難道是知道了幻雲霆能夠解自己身上之毒,便要費心除之嗎?
白慕言嗤笑一聲,他倒是小看宮裡的眼線了。
墨影觀察着白慕言眼中閃過的陰冷,繼續說道:“想必那五兄弟折損了一人,就是在暮錦城損掉的。而且屬下發現,上次宮中派出的兩隊人馬,其中一隊似乎就是沖着跑掉的幻老爺子去的。”
若是曾經,那些人要除掉的隻是他治病的希望。
可是現在對于他而言,幻雲霆已不僅是能夠為他祛病的深意,他還是安雅的姥爺,這份關系已然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愛屋及烏,安雅是他在乎之人,而他是不會讓安雅在乎的人再次受傷的。
“傳本王命令,時刻盯着那群人。一旦他們發現了幻雲霆的下落,殺無赦!”
墨影應了一聲,又試探着問道:“那王爺,針對您的這一隊人,是否屬下也去提前解決掉?”
白慕言單手制止,那如翼的睫毛下露出一絲算計的光芒,“不用,就讓他們來吧。”
墨影還欲開口,而白慕言一直擔憂着安雅身上的傷口,直接打斷道:“行了,本王自有分寸。按照本王的吩咐做好即可。”
白慕言話已至此,墨影也不便多言,隻好應了下來轉身離去。
回到客棧房内,葉傾城等人也已經回來,一個個的都圍在了安雅身旁。
看着白慕言踏入了房内,映瑾年想起了今日白慕言的行為,“今日你.?”
話未說完,白慕言便張口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向她提起!”
映瑾年聽了白慕言的話,露出一絲疑惑不解的問道:“為何?”
白慕言聽見映瑾年的疑問,隻是用自己沉靜的眼眸淡淡的看了眼映瑾年,那如刀般鋒利的眼神頓時讓映瑾年想起了方才他殺趙管家時的模樣,立刻噤了聲不再言語。
葉傾城自是知道為何,應了聲“知道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白慕言這才向依舊躺在床上的人兒看去。
看着大夫正欲要撕開安雅肩頭的衣物,白慕言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們要幹嘛?!”
其中一個摸上安雅肩頭的大夫聞言手上一抖,隻好回話道:“這公子肩頭受了傷,若是不及時上藥,等到血液凝固粘上了衣物,怕是更不好處理啊。”
白慕言一時語頓,傷口确實得醫治,但也不願安雅的肌膚讓旁人看了去,隻好出聲趕人道:“把藥留着,開了方子快些滾。”
二位大夫聞言更是心下一喜,不讓他們動手求之不得,免得弄疼了安雅真的得罪了這煞星,對于這種看起來就喜怒無常之人,他們還是希望敬而遠之。
所以連忙寫下方子,留下了藥便欲匆匆離去。
白慕言接過藥,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葉傾城。
接收了這個眼神的暗示,葉傾城趕忙借着送大夫之名将映瑾年半拉半扯地帶出了房間,然後還貼心的将房門關上。
捏着手中的藥膏,白慕言這才走了過去坐在床頭,靜靜地看着安雅已經被血浸染的肩頭,心中又是一陣疼惜。
輕輕扯開肩頭上的衣物,由于時隔多久,凝固的血液已經粘在了衣物之上,縱使白慕言再過溫柔,扯開之時也是讓安雅昏睡的眉頭皺了一皺。
目光移到安雅肩頭的傷口處,雖然不深,卻與這雪白的肌膚相對比,也讓人覺得觸目驚心,而被刺傷的肩頭下方,還留有一抹劍傷的痕迹。
白慕言知曉,這邊是大半年前那黑衣人在安雅身上留下的傷痕。
那一劍,生生的穿透了安雅的肩頭,他還猶記得,劍影抽出那一瞬時的血光四射,和着冰冷的雨水滴滴落在地上。
這樣深的傷口,對于安雅而言,一定很痛吧。
白慕言的指尖輕輕觸碰着這傷疤,看着肩膀處今日又新增的傷痕,瞳孔一緊,眸中又好似附上了一層冰涼。
“從今往後,本王定不會讓你再受疼痛。”
似是對自己的喃喃自語,又似是對安雅的承諾。
然後才拔開了藥罐,沾着藥膏輕輕抹上安雅肩口處的傷。
“嘶――”冰涼的藥膏猛地挨上傷口,不禁疼的安雅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着那依舊緊蹙在一起的眉頭,白慕言心中一顫,還得繼續為安雅上着藥,隻是指腹再挨上安雅肩頭時,已經是輕了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