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漢奸必須釘在恥辱柱上,漢家兒郎英雄血也不能白流!
後世由于種種原因,官家始終沒有為其正名,隻是民間普通同情而已。
自己竟然有此機會,維護漢家英雄名聲不堕,自然責無旁貸!
想起袁崇煥矯诏斬殺毛文龍的十二“該殺”罪行,秦浩明隻能仰望蒼天無語至極!
實在是比當年嶽飛的莫須有還冤啊!
起先,袁崇煥用離職返鄉勸說他,毛文龍回答說:
“以前有這個意思,但現在隻有我了解東部戰事,等東部戰争完畢,朝鮮衰弱,可以一舉而占有。”
沒辦法,袁崇煥就此诘問毛文龍幾樁違令的事情,毛文龍做了對抗性的辯解。
袁崇煥高聲喝斥他,讓人扒下他的帽子和袍帶,把他捆了起來,毛文龍仍很倔強。
袁崇煥說:“你有十二條該殺的“大”罪,知道嗎?
按大明定下來的制度,大将領兵在外,必須接受文官的監視。你在這邊一人專制,軍馬錢糧都不接受核查,一該殺。
大臣的罪沒有比欺騙君主更大的,你送上奏章全都蒙騙,殺害投降的士兵和難民,假冒戰功,二該殺。
大臣沒有自己的将領,有則必殺。你上書說在登州駐兵取南京易如反掌,大逆不道,三該殺。
每年饷銀幾十萬,不發給士兵,每月隻散發三鬥半米,侵占軍糧,四該殺。
擅自在皮島開設馬市,私自和外國人來往,五該殺。
部将幾千人都冒稱是你的同姓,副将以下都随意發給布帛上千匹,走卒、轎夫都穿着品官官服和袍帶,六該殺。
從甯遠返回途中,劫掠商船,自己做了盜賊,七該殺。
強娶民間女子,不知法紀,部下效仿,使得百姓不安于家,八該殺。
驅使難民遠遠去幫你盜竊人參,不聽從的就被餓死,島上白骨累累,九該殺。
用車送金子到京師,拜魏忠賢為父,并在島上雕塑他加冕冠的肖像,十該殺。
鐵山一戰敗北,喪師不計其數,卻掩敗為功,十一該殺。
設鎮八年,不能收複一寸土地,坐地觀望,姑息養敵,十二該殺。”
正是這不足以構成罪名的十二條“該殺”,既毀了毛文龍也毀了他自己更毀了大明,悲乎?
客觀的說,袁崇煥也是明末難得著名的抗清将領,但在氣量大局觀上差了許多,度量不夠眼光太淺。
“回頭聊,找盧督有緊急軍事。”
秦浩明雙手抱拳朝三人團團作輯,言罷轉身離去。
“犬羊之性,奸邪小人,誤國誤民至此。
真是百死不能贖其罪!”
帥帳内,盧象升聽秦浩明彙報完三家晉商的事情,臉上青筋暴漲,一拳狠狠砸在帥案。
眸中有六分恨意、三分無奈、一分不甘。
“自古商人重利輕離别,然能不辭辛勞,聚天下之貨,互通有無,有利于黎民百姓,誠為大善!
可值此國難當頭之際,他們三家還是錦衣玉食绫羅綢緞,不曾缺一頓食少一件衣。
可縱使如此,猶要四處投機,火中取粟,視吾千百年以将之漢祚如無物。
堂堂炎黃子孫竟然為異族服務,此已非大明一家一國之事,而是所有漢家兒郎之恥!
樹大要除殘枝敗葉,族中要逐不孝子孫!
既然如此,那隻能是他們自尋死路,真真怨不得秦某心狠手辣。”
秦浩明摩挲着雙手,語氣非常平淡,可話語間卻非常冷血。
八大晉商是附在大明的一顆毒瘤,販大明軍械物資,壯建奴實力,自願充當眼線,其作用足以當十萬精銳大軍。
作為後世的軍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後勤辎重和情報的重要性。
不說别的,單是收集情報這塊,八大晉商便有得天獨厚的便利性。
其分布在大明各地的腳行、茶樓、莊園、商行,大明每個城池的兵員分布情況,在他們眼裡都不是秘密。
有這樣詳實的情報,怪不得鞑虜屢次寇邊,總可以聲東擊西,在大明國土如入無人之地。
晉商的這種行為,和後世所說的帶路黨有點相似,隻不過他們做得更過分,不僅帶路還出錢出力。
秦浩明眼中淩厲的殺機連盧象升看了都寒毛豎起。
與他相知相交的這段時日裡,盧象升對秦浩明愈來愈佩服,可以說他是憑借一己之力挽狂瀾于未倒,扶大廈于将傾。
其思慮之缜密眼光之老辣讓他猶為贊歎!
看他這幅情形分明是想要對晉商下死手,可惜他太小觑其中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想的太簡單,就怕打虎不死反受其害。
然此子性格剛烈,愛憎分明膽氣萬仞,殺伐果斷猶勝自己。
盧象升斟酌着言語,沉吟良久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晉商攀附權貴,居鄉廣占良田。富冠山西、河北、京畿,良田連兩省,有房産物業無數,各地官府小吏、衛所将士俱都得其好處,贊其為高義。
三家僮仆家丁不下幾千人,仰仗其吃飯穿衣者更是不知凡幾。
别說你現在無任何根基,便是本督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尚望多思多慮,徐徐圖之。”
“奈何時不我待,唯有隻争朝夕!
不過尚請盧督放心,破虜會另辟蹊徑,不會魯莽行事。”
深處亂世叢生的時人,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梳理出脈絡走勢,包括盧象升也是如此。
他一定不會知道,原本的曆史,他已經捐軀為國。更加想不到,連羞于和野豬皮議和的大明帝國,最終就是被野豬皮撿得漢人萬裡如畫山河,并且斷絕漢祚文化。
巍巍華夏領先世界五千年,卻在彈指間輸掉三百餘年。
想想磚家叫獸言必稱西方,時不時總要蹦出一兩個英文單詞,不如此,仿佛沒有自信沒有說服力。
可憐可歎漢家文化如此博大精深,有什麼詞彙不能表達清楚,用得着引用連對話都有歧義的英文嗎?
真真是脊梁被打斷,想爬起來就難矣!
每當看見此事,秦浩明總是心如刀絞痛心疾首。
懲前毖後,便從此刻起,背叛華夏者,他俱要鐵血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