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不才,特向監軍來要人。”
荒天直視着吳監軍的雙眼,沒有因為吳監軍雙眼釋放出來的氣息而躲閃。
“說說你的理由!”
吳監軍也突然想起來了荒天是什麼人物,不過已經失去權勢的前大将軍之子現在怎麼可能讓自己有一點點的擔憂呢,所以面對荒天的态度依舊沒有變化,一臉平淡無奇的樣子。
“《戰時準則》裡應該規定了軍隊處于作戰時間士兵們不宜進行大量的體力活動,如果随行的百姓十分缺少,那麼至少要保證傷兵們的休息時間。”
荒天對于軍營之中的一些法則雖然不能倒背如流,但是将其中大意背誦出來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的,所以一開口就直接搬出了《戰時準則》,希望這個吳監軍能夠直接将自己手下的火騎兵放走。
不過荒天想是這樣想的,吳監軍可不會輕易的就這樣買賬。
摸着自己蓄出了一小撮的胡子,吳監軍笑道:“哦?這哪裡是戰時了,你看大家都在辛勤的勞作,有誰想要從這裡離開的呢?”
幾個比較靠近兩人的士兵擡起頭來,雖然眼中滿是想要離開的神情,但是嘴中卻隻能喊出:“我們不願離開,隻願将大營加固牢實。”
“哦,那不巧,我們火騎兵恰好就處于戰時。”荒天笑着說道,然後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士兵拿出了一個口袋。
“哈哈!”吳監軍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之後,吳監軍覺得有些影響不好,于是一下子閉上了嘴,然後淡淡的說道:“你那一個袋子來幹什麼?想要說你們打了一隻兔子就說自己處于戰時嗎?”
嘩啦!
荒天并不做聲,一下将袋子打開之後便将裡面的東西傾倒了出來,嘩啦啦的在地上發出響聲。
“嗚呃……你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
吳監軍看清了地上的東西全是帶着血絲的耳朵,一下子沒忍出,發出了一聲幹嘔,似乎這聲幹嘔讓中午吃的東西一下子爬上了喉嚨,吳監軍的聲音也變得十分奇怪起來。
“全是幾日前火騎兵戰鬥獲得的,一共斬敵兩百零五人,這些便是交胫國斥候隊所有人的左耳了。”
荒天指着地上已經開始發臭的耳朵說道。
不過荒天不會知道其實這裡的兩百零五人不是交胫國斥候隊的所有人馬,還有一部分斥候在交戰之前就離開了隊伍,前往碎石鎮了。也正是這一小股的騎兵進犯,所以碎石鎮裡的荒睿武才覺得碎石鎮不宜久留,在打散了這一波騎兵的之後立馬遠遁到了三角區。
拿出放在懷裡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吳監軍有些厭煩的看着這些都這些帶着血絲的人耳,穩住了自己氣息後徐徐的說道:“既然如此,你把你的人帶走吧。”
聽到吳監軍放松了口氣,荒天道了一聲謝之後就走向了正在勞作的火騎兵們。
“兄弟們,走啦!”荒天對着正在加固營寨的幾人說道。
幾人聞聲回頭望到,結果發現呼叫自己幾人的正是荒天,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連忙對荒天行了一個軍禮後喊道:“天哥,你終于回來了,這幾天你不知道那幾個重傷的兄弟們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知道了,你們先跟我回去吧。”看着這些不提自己有着傷口也被抓來做工的事情,反而着急的說着幾個躺在床上的傷員,荒天有些欣慰的說道。現在的火騎兵已經融為一體了,大家之間因為人數不多而互相認識,所以親如兄弟,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的事情以及開始普遍的出現了。
幾個士兵也不拖沓,放下了活計之後立刻從木樁制作的牆壁上掉了下來,快速的來到了荒天的周圍。
雖然幾人帶着輕傷,但是精神氣依舊豐滿,所以荒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就帶着幾人離開了壁壘。
既然将失散的火騎兵們都聚攏了,現在荒天也就隻剩下一件事情必須做了,那就是把屬于自己的昂貴草藥奪回來。
帶着火騎兵中武力值最高的方寒,荒天覺得自己身後多出了一塊可以依靠的牆壁,所以進入了傷兵營後簡直就是橫中直撞。
隻要是看見了一座傷兵帳篷就直接往裡面闖,希望能夠找到那個奪走自己士兵的草藥的醫師。
也許因為大型的戰鬥還沒有開始,所以整個傷兵營裡面大部分的帳篷都是一種空無一人的狀态,偶爾才會看見一兩個斥候隊的傷兵躺在上面不知道是等待着自己的傷勢變好,或者是在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終于荒天晃蕩了許久之後才發現了一個人滿為患的傷兵帳篷。
打開帳篷就聞到了裡面死亡的氣息,荒天一看不少躺在床上的士兵已經是一臉枯槁,似乎生命的溪流正從他們的身體之上慢慢流走。
擡頭觀望了一圈之後,荒天實在沒有發現任何醫師,而現在就這麼離開這一群等待死神的士兵,荒天現在還做不到。
唉,算自己做一回好事吧。
荒天在内心想到,然後招呼着方寒以及幾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士兵幫忙。
感覺有生人走近了自己床邊,原本虛眯着眼想象着自己家裡的妻子的士兵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士兵虛弱的說道,不過即使語氣裡沒了往日充沛的威懾力,但是作為一個斥候基本的警惕之心在這個時候還是存在的。
“你快死了。”荒天有些憐憫的看着士兵。
“我知道。”士兵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看了一看被帳篷擋住的天空,原本自己應該在陽光下馳騁大地,現在卻隻能無力的躺在床上等死。
“我隻是希望我死後我的家人能夠得到應有的撫恤金。”士兵又說道。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帝國的撫恤金從來都不可能全額放到戰死的士兵手裡,更不要說受傷死掉的士兵。”荒天繼續打擊着士兵。
“那你來幹嘛!”士兵原本放在心底的願望被荒天撕破了,憤怒得似乎不是一個将要死掉的人。
“我來救你,你想要活下去嗎?”荒天看着士兵激烈的反應,徐徐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