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活下去嗎?”荒天這句話似乎如同一個魔咒,一句一句的回響在士兵的腦海中。
“想!”一種無比渴望的生出現在士兵的身上。
“那我就動手了,忍住!”荒天一揮手,守在周圍的火騎兵就上前抓住了士兵的手腳。
揭開士兵早就開始腐爛的表皮,荒天看見了這股腐爛之氣以及進入到了士兵左腿肌肉的深處,現在隻有去除那些腐爛的肉才能讓這個士兵活下去。
拿着消過毒的利刃,荒天便開始了切割。
關羽刮骨療傷時一邊下棋一邊刮骨,這種定力不是人人都擁有的,所以荒天的利刃一開始動手,士兵立刻感覺到了自己大腿深處傳來的痛覺。
明知道這時救自己的方法,可是士兵依舊不能克制自己亂動的身體,讓荒天幾次都驚險的用利刃擦着士兵的動脈劃了過去。
終于是小心的割去了士兵大腿之上的腐肉,荒天還差最後消毒以及敷藥就可以完成這次的治療了。
不過看着手裡的酒精,荒天倒不是吝啬這一點酒精,而是擔心已經遭受了這麼大精神創傷的士兵會受不了再一次的劇痛而出現什麼發狂的現象。
“還有最後兩步你的傷勢就處理完了,到時候你就有活下去的機會,不過這最後的兩步之中你可能會直接受不了,你想要繼續嗎?”荒天有些神經質的問道。
還問我繼不繼續?士兵早就被疼痛刺激得快瘋了,隻是因為嘴裡的布帶封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沒有機會說話,要是自己能說話的話,早就将這個小子罵了幾千幾百遍了。
結果當然是繼續了,士兵紅着自己的眼睛狠狠的對着荒天點了點頭。不繼續難道要自己的痛苦白受了嗎?而且自己的大腿上少了那麼多肉,現在停手自己就算活了下來,腿廢了還怎麼當斥候。
隻是看着荒天将手中一個陶瓷瓶子裡一種有着強烈氣味的透明液體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士兵突然覺得自己來到了十八層地獄,被一個小鬼放到了油鍋之上。
神經如同燃燒一般的灼熱,士兵如果不是意志堅強,恐怕直接暈過去了。好在這一股陣痛來得快去的也快,士兵在經受了強烈的灼燒感之後迎來了一陣舒爽的感受,酒精快速蒸發帶來了一陣陣涼意。
将火騎兵才帶來的草藥敷在了士兵的傷口處,然後用消毒的紗布包裹好草藥之後,荒天如同進行了一場劇烈運動般的大汗淋漓。這些汗水全是荒天細微操作利刃切割士兵的腐肉而緊張得憋出來的,現在終于有機會放松身心,汗水便留了下來。
雖然沒有耗費多少體力,但是荒天覺得自己負重奔跑五公裡都比這個簡單,動手術實在太耗費精力了,雖然這種隻是簡單的切割,但是荒天已經能夠想象那些主治醫生動刀時候的艱難。
聽到荒天一句“完成了”,士兵終于是放松了心神,一下子睡過去了。原本士兵就因為這幾天傷勢的折磨而沒有多少精力了,現在又經過了荒天折磨式的治療,所以“手術”完成之後,士兵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下一個吧。”看着依舊還有四個傷兵躺在這個帳篷裡,荒天有些無奈的說道。
自己可是來這裡找那個可惡的醫師,現在一下子看到了這五個傷兵之後自己就走不開了。雖然荒天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不過助人之心依舊還在,并沒有因為這個世界人命的不值錢而變得同流合污,所以看見這些傷兵即将被人遺棄等死之後荒天便走不開了。
來到這個傷兵的床前,荒天看着正在咧嘴笑的士兵有些眼熟,回憶了一下腦海裡的名字,荒天有些驚訝的叫道:“李轶?”
沒錯,躺在床上的正是斥候軍的百夫長李轶,不過此時的李轶一張嘴慘白無血,似乎流失了大量的血液,一動不動的隻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就是李轶。
看到李轶這樣,荒天連忙檢查了一下李轶的傷口。
腹部被羽箭洞穿,裡面的腸子已經破開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從傷口處飛了出來,讓荒天不禁皺了皺眉。
“沒用了,腸子都斷了,看來我享受不到富貴了――”李轶終于是收起了一絲氣息,将自己的臨終之言說了出來。
“我沒有把握能夠治好你,而且可能讓你死之前多受一點罪,所以你想要我動手嗎?”荒天依舊征求着李轶的想法,就如同每一個醫生在詢問病人能否接受巨大風險的手術。
“試試吧,我聽着對面的那個都活蹦亂跳了那麼久。”李轶自然是指的荒天上一個傷兵。
“呵呵,那我動手了。”荒天聽不出李轶到底是誇獎還是嘲諷,隻得摸了摸鼻子說道。
得到李轶眨眼的同意信息,荒天就拿出了更多的器具。
給李轶喂了一些酒之後荒天就拿出了之前的利刃。倒不是荒天之前不舍得給傷兵飲用,而是這種酒根本沒有多少麻醉效果,這次給李轶飲用是怕李轶直接死在這一次的手術之上,所以當做一個離别酒喂在了李轶的嘴裡。
烈酒入肚,李轶除了有一點暈眩的感覺外就隻有體内燃起了一點熱氣。雖然這點能量不多,恰恰讓李轶有機會撐過這次的手術。
劃開了肚皮,荒天沒有橡膠手套可以穿戴,隻能用酒精清洗了一下雙手就直接伸到了李轶的肚子裡了。
開膛破肚隻是存在于荒天的腦海之中,荒天對于實際的操作可是沒有任何經驗,所以在李轶的肚子裡慢慢的徘徊了許久才找了那一節破裂的腸子。
沒有現代醫學裡的針線,荒天就隻能用普通的針線将破了一個洞的腸子縫了起來。
完成之後的荒天抽空看了一下沒有出現一點晃動的李轶,隻見李轶咬着布條瞪着他自己的眼珠看着自己。
看着李轶頭上流着豆粒大的汗水,荒天松了一口氣,之前以為李轶一動不動是因為疼痛的原因直接痛死過去了,沒想到李轶居然有着這麼大的毅力,直接忍着疼痛不出現一點躁動。
将肚皮也縫好,荒天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縫線技術也隻能贊歎一下自己的技術怎麼這麼好,差一點就縫了一個蝴蝶結。
完成了李轶的縫合手術之後,荒天抽空喝了一口水便又開始了下一個傷兵的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