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知道秦良玉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弟弟的遺孤再次戰死沙場,但他作為皇帝也不好說什麼,畢竟現今大明戰将急缺,如秦佐明這種将門之後不可能不用來充任主力将官。
不過,七萬人馬要抵禦住三十萬餘萬清軍的進攻的确是一件很難的事,而且這三十萬餘萬清軍肯定會為了突圍活命而不惜一切代價。
朱由檢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做出了一個選擇:“去将閻應元喚來,趁着這大雪停了,命他立即率領直屬協一千人騎馬追擊洪承疇部主力清軍,沿途襲擾洪承疇部主力清軍,最後如若洪承疇真的拿下渡河,務必想辦法救出副總兵秦佐明!”
朱由檢之所以會突然想到用閻應元的大元帥府直屬協,是因為閻應元這一千人裝備的畢懋康新研制的崇祯二十一式後裝連珠式六棱形槍管的燧發槍,且又是精選步騎皆強的特種士兵編練成的大元帥府直屬營,朱由檢最初的目的是想為自己以後的特種兵部隊打基礎的,但現在幹脆便拿出來作為第三軍第一兵團的支援了。
當然,這種燧發槍雖說目前難以制式生産,但他的二十八顆連珠彈的連發性也使得這款燧發槍具備早期沖鋒槍或者說是機關槍的潛質,很适合小規模部隊的襲擾與突擊。
秦良玉也知道這一千人是朱由檢的寶貝,便也一撩衣袍朝朱由檢行了大禮:
“微臣多謝陛下”。
“愛卿快快請起,功臣遺孤,理應如此”,朱由檢扶起了秦良玉。
秦良玉也沒有再說什麼,也知道現在還是戰事為重,忙道:“陛下,眼下不僅僅要考慮洪承疇奪占渡河之事,還得考慮這河南提督周則南下的五萬兵馬,我們第二兵團可以先吃掉他。”
一說起周則,朱由檢便笑了起來,并意味深長地看了吳孟明一眼。
周則身份隐秘,隻有朱由檢和吳孟明兩人和周則身邊的聯絡人知道他的身份,因而秦良玉不知道也很正常。
朱由檢正想着要不要告訴秦良玉周則是自己人時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便提了出來:
“秦愛卿,你看這樣是否更好,如果我們第二兵團退回朱仙鎮,佯裝敗退杏山營,洪承疇一旦在奪占渡口時受阻且得知杏山營被周則奪回,會不會認為杏山營沒有我軍主力,然後會不會放棄奪占渡口,而且洪承疇還會不會改變策略令這周則配合他對宣武衛進行南北夾擊,然後攻占宣武衛由虎牢關撤退回北方,同時還會令何洛會東進入河南配合?”
“那得給洪承疇擺出我大軍已盡皆北上的樣子,至少得讓河南提督周則相信,不然洪承疇這老狐狸不可能輕易輕易放棄渡河北撤”,秦良玉這麼一說,朱由檢更加有了信心,因為周則就是自己錦衣衛的人,讓周則相信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韓鵬!”
朱由檢突然喊了一聲。
負責朱由檢貼身安全的千戶韓鵬站了出來:“你立即帶一套朕的龍旗北上,務必将這龍旗交到近衛軍第三軍第二兵團手裡,在渡口河防一帶插上龍旗,造出朕也出現在黃河北岸,大軍主力雲集于黃河北岸準備北伐的迹象,多帶些錦衣衛,皆着金色戎裝!”
“微臣領命!”韓鵬走了出去。
而朱由檢則又将錦衣衛都指揮使吳孟明叫到了耳邊:“剛才朕和樞密使的話,你都聽見了,立即主動聯絡周則那邊,讓他做的像一點,我們也會同樣做的像一點。”
“微臣領命!”吳孟明也立即退了出去。
“秦愛卿,下面你繼續統籌指揮合圍事宜吧,近衛軍第二軍第二兵團佯裝敗退杏山營,其餘各兵團此時該如何進行,皆由你安排,朕得去好好睡一覺了。”
朱由檢說着就打着哈欠走了出去,秦良玉見此也猜得出來周則可能是大明的人,但她也沒拆穿,隻找來了第二兵團副總兵官翁正春:“準備撤退到朱仙鎮,安排好你的人在杏山營與清軍随便放幾槍,然後做出大敗而逃的樣子。”
……
李永行這日提着獵物主動來到了周則的營帳裡:“主子,奴才給您打到了野兔。”
“好奴才”,周則大喊一聲,就低聲問道:“有什麼事?”
“對面傳來陛下的口谕,近衛軍會佯裝敗退杏山營,但你一定要做出是你奮戰拿下杏山營的樣子,最主要的目的是通過你讓洪承疇相信我們的主力已經北上去了黃河北岸”。
李永行說畢就提着兔子出來:“主子,您稍等,奴才這就給您燒好兔子肉!”
這裡,營帳裡的周則不由得陷入了苦思:“如何才能讓洪老狗相信呢。”
不多時,周則便帶着自己的五萬綠營兵浩浩蕩蕩地往杏山營殺來。
一到杏山營,周則便親自策馬帶着兩百親信家丁騎兵先殺了過來,且硬是沖進了寨門内,其他綠營官兵則被周則命令在寨門外大喊大叫。
而此時,寨門内近衛軍則瘋狂朝天放槍放炮,恍惚整個寨門内厮殺很是慘烈一般,而實則是周則帶着自己的親信兩百騎隻坐在寨門口吃着肉喝着酒。
待對面近衛軍撤走後,周則和他的家丁們才各自把一碗預先備好的兔子血烤化了塗抹在臉上,還把自己衣服也扯爛了些,帶着兩百騎出了寨門:
“寨門已經拿下,敵軍已經敗退,大家随我殺啊!”
“殺啊!”
這五萬清軍綠營兵沖進了寨門,寨門内已沒有一名近衛軍,副将哈莫不由得問着周則:“提督大人,這是為何,明軍怎麼突然撤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本官早已着人查探過,最近這一帶有大批官兵往西邊去了,杏山營肯定留守的明軍不多,本官剛才讓你們在外面大喊大叫,還讓你們晃動樹葉子,就是要造成我們大軍來襲的樣子,這裡的守軍見我們勢大自然就先吓破了膽,本官帶着精騎這麼一沖,他們自然就敗退了,這叫兵不厭詐,懂不懂。”
周則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