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将軍,你此次帶來了多少兵馬?”等袁朗落座,韓馥迫不及待的問道。
袁朗立即回答說:“按照州牧大人的意思,一共帶來了兩萬!”
韓馥滿意的點了點頭,贊許的道:“甚好!你放心,隻要你盡心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還有你們,你們最多的才帶來了一萬多人,這作何解釋?”
韓馥贊許的是袁朗,指責的卻是在座的其他将領。
隻聽有人辯解道:“自從袁本初做了這渤海太守,便大肆網羅豪傑,我們手底下好些将官全都投靠他去了!”
又聽人說道:“是啊,他袁本初在南皮、東光、重合、高城、陽信、修縣、浮陽、章武八縣招募鄉勇,如今手底下的兵力估計已有五六萬之巨,看來也是要赴酸棗之約!”
還有人挑撥道:“袁本初如此肆意妄行,簡直沒把州牧大人你放在眼裡,實在可惡至極!”
韓馥一拍桌案,氣憤的罵道:“好你個袁本初,你莫要仗着你家‘四世三公’的威望爬到我頭上來……恩?章同呢?他怎麼沒來!”
看着這些人窩裡鬥,袁朗别提都高興了,他沿襲了前世的知識,知道冀州有九大郡,中山郡、常山郡,河間郡,渤海郡,平原郡,魏郡,陽平郡,廣平郡,巨鹿郡,這九郡都屬于韓馥統一指揮,所以這次赴酸棗之約,韓馥為了壯大門面,一定向這九郡調了兵馬。
但是自從袁紹被董卓貶到渤海郡任郡守之後,反倒是給了袁紹發展自我的機會,今天酒宴上很明顯少了幾位郡守,估計就是被袁紹給挖牆腳挖去了,其中剛才提到的常山郡太守章同,就是袁朗認識的那位,估計就是投靠袁紹的其中之一。
一提到章同,底下的将領立即就怒了,隻聽一人罵道:“章同這賊厮鳥,當初在圍剿黑山時就曾想獨領軍功,如今忘恩負義,居然投向了袁本初,簡直是小人!”
這樣看來,韓馥雖然貴為一州之長,但可是看來袁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居然公開的在人家眼皮底下挖走人家的人,膽子真是夠肥的。
袁紹之所以這麼狂妄自大,那是因為他出身于東漢後期一個勢傾天下的官宦世家。從他的高祖父袁安起,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
父親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不過可惜的是早逝。
袁紹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愛。憑借世資,年少為郎,不到二十歲已出任濮陽縣長,後來成為西園八校尉之一的中軍校尉。而當時的曹操遠遠不如袁紹,隻是八校尉之中的典軍校尉。
袁紹之所以會淪落至冀州渤海郡,那是因為他頂撞了當時不得民心的太師董卓,這是袁紹後來可以獲得大多數人支持的原因之一。
當時董卓預行廢長立幼之舉,他傲慢地對袁紹說:“天下之主,應該選擇賢明的人。陳留王似乎還可以,我想立他為帝。如果還不行,那漢室天下也沒有繼續保它下去的必要了。”
袁紹一聽非常生氣,針鋒相對地說:“天底下強大的人,難道隻有董公你麼!汝之劍利,吾之劍未嘗不利!”
袁紹說完橫握佩刀,向董卓拱了拱手,揚長而去,他不敢久留洛陽,他把朝廷所頒符節挂在上東門上,逃亡冀州。
此後董卓知道袁紹出逃後,下令通緝袁紹,當時有人勸董卓說:“廢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紹不識大體,因為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緝他太急,勢必激起事變。袁氏四代廣布恩德,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紹招集豪傑,拉起隊伍,群雄都會乘勢而起,那時,關東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給他一個郡守當當,那麼,他慶幸免罪,也就不會招惹事端了。”
董卓覺有理,于是任命袁紹為勃海太守,賜爵位為邟鄉侯,這就形成了如今冀州一個特殊的局面,那就是小郡守功高蓋主,冀州牧吆喝不動。
韓馥不僅吆喝不動袁紹,還被袁紹挖走了許多能幹的人去了,這也為以後袁、韓二人的冀州之争埋下了伏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且說現在韓馥聽聞章同居然叛變了自己,投向了袁紹的懷抱,頓時氣得一摔酒樽,然後惡狠狠地咒罵道:“好個章同,好個袁本初,不要欺人太甚!這冀州到底是誰說了算,咱們以後走着瞧!”
袁朗自顧自的喝酒,看着這群人你鬥我,我鬥你的,他心裡其實是高興的。因為這樣一來,像他這種不被待見的軍事力量,就有了被人需要、拉攏的機會了。
袁朗的考慮是有道理,在随後的酒宴之上,韓馥面對袁朗所提出來的兩萬人糧草問題,韓馥竟然信守他起初的諾言,很爽快的答應了,并且以資獎勵,以示友好,還賞了袁朗三百匹戰馬,可算是意外的收獲了。
面對着忌妒的眼神,袁朗匆匆的從酒宴上找了個借口出來,他這還沒出大殿之門,便看到張燕在那操着碎步來回走動,好似已經等的有些焦急了。
“你可算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老張可就沖進去了!”
一見袁朗出來,張燕立跑了上去,滿懷關心的說道。
“黑帥,這次咱們收獲可不小啊,冀州之行沒白來!”袁朗邊走邊對張燕說。
“奧?就剛才那會兒?有何收獲?”
袁朗激動的将韓馥答應支付一路上兩萬人的軍糧以及賞賜了自己三百匹戰馬的好消息告訴了張燕,知道之後的張燕也略顯激動、
袁朗、張燕就像是剛剛發了一筆橫财的兄弟倆,不敢聲張的快步走出了州牧官邸,想第一時間将這個好消息告訴還在軍營裡等待他們回去的兄弟們知道。
當然讓袁朗高興的事情可不隻有這兩件,還有一件就是見到了他心儀的謀臣沮授,雖然剛才在酒宴之上他向人家抛了兩記眉眼人家沮授沒搭理他,不過袁朗相信,這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是志在必得的!
出了冀州城,袁朗、張燕一回到軍營,立即将手底下的頭目召集了起來,臨時召開了一次碰頭會。
首先是袁朗将今晚的好消息告訴了大家,大家一個個的都高興的像什麼似的。
然後袁朗通知了大家,韓馥對他們的指示。他們明天要作為先頭部隊,得搶在冀州大軍開拔之前出發去酸棗。
大家聽了這,頓時議論開來了,絕大數人認為這是韓馥對他們的不信任,讓他們作為先鋒部隊開拔,這是韓馥為了看住他們,隻要他們“黃巾軍”稍有異動,便進退不得。
對于這種說法,袁朗是默認的,可是自己以及手底下的人不去背叛韓馥,恐怕走不走這第一個,也沒多大的說法。
至于還有人認為這是韓馥拿他們去開路,去當炮灰,袁朗就有點不贊同了。一來如今周邊的幾股軍閥勢力都已經達成了聯盟讨董的協定,不會再有勢力沖突這一問題,二來他們此次前往酸棗打着的可是冀州牧韓馥的名号,除非有人想不開,不然那誰敢動官軍的主意,何況他們加上冀州軍,總數已經有七八萬,估計在此次會盟的諸軍閥裡,都是數一數二的軍力。
袁朗最後分派了下大家的任務,首先他派黃龍留下等張白騎的第三鎮軍隊到達冀州城,并且交代黃龍,讓他與張白騎一起接收完韓馥答應給付的軍糧後,再一起開拔追趕大部隊。
然後袁朗交代張燕,讓他明早去冀州馬場驗收韓馥答應給付的三百匹戰馬,并且直接裝備給張燕所帶領的先鋒軍,讓其繼續以先鋒的形式,率先前往酸棗。
最後袁朗命令白波約束部隊以及剛新晉的新兵,明早四更造飯,五更啟程,不得有誤,并且要求白波注意加強夜晚的巡邏檢查工作,尤其是随行的災民,一定要注意鬥搶的事情再次發生。
在碰頭會的尾聲,大家提出了一個共同的問題,那就是剩下不願參軍或參不了軍的難民如何處置。
袁朗給出的回答是“明天冀州大軍出城的時候,你們讓這些災民堵住冀州城門,自然有人接收他們!”
但是随即有人表示韓馥不會讓這些災民胡來,說不準還會以大軍鎮壓。
袁朗的意思是“韓馥新官上任急需籠絡地方民心,他必然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
可是袁朗也覺得這些災民不會受韓馥的待見,于是他在衆頭目的關注下奮筆疾書寫了一封書信,随後裝好交給手底下的信使,耳語幾句,随後那信使得令急速離去。
衆頭目不解,袁朗解釋道:“為一方父母官者,定當為百姓計!韓馥也許沒有這樣高的意識,可是他冀州賢臣謀士不少,我隻不過是挑了一位小陳利弊,希望他能左右從權,說動韓馥好好安置這些找上門來了災民們!”
衆人依舊不解,齊聲問道:“此人為何人也?”
袁朗笑了笑,說道:“此人知别人所不知,能别人所不能,有通天緯地之才,亦有未蔔先知之能!”
“啊,那不是神仙呢!”
袁朗笑而不語,對衆頭領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