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月舞看了看天色,突然焦急起來,“你們快走,一會兒肯定會有陶太妃的人來送飯!快走!”
“月舞..”尚婉清看着月舞,還是毅然點了點頭。
她和蕭沐浔如法炮制,二人又從後窗跳了出去。
“我們現在去哪兒?”尚婉清問,“天快亮了,我們現在就去找國主嗎?”
“不,”蕭沐浔想了想,“我們先去陶太妃那裡。不比國主的寝宮,那裡應該沒有太多的侍衛。我們隻要安全的度過這個白天,夜裡就可以去國主那裡了。而且,陶太妃和神殿的人素有勾結,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
尚婉清和蕭沐浔離開了月舞,便趁着天色還未大亮來到了陶太妃宮中,他們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一處隐秘的所在,然後安頓了下來。不過,本以為陶太妃這裡會安靜一點,可就在陶太妃梳洗不久之後,國主便出現在了陶太妃的宮中。
“國主。”
陶太妃見了楚聞鈞,竟然一副很親熱的樣子,然後恭敬的施了一禮。
“免了,”楚聞鈞毫不避嫌的坐在了大廳的正座上,“大家都是給神殿辦事,這套規矩以後便不用了。”
尚婉清和蕭沐浔無比驚詫的對視了一眼。一向自視甚高的楚聞鈞不僅說自己是給神殿辦事,還自降身份,讓陶太妃不用行禮,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難熬,楚聞鈞隻是裝作為神殿效力實則為了推翻神殿?還是..難道楚聞鈞一直都是神殿的人,可他又為什麼要請蕭沐浔來幫忙呢?
他們都感覺得到,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原本以為隻是神殿和國主之間的争權奪利,可現在,就連國主也已經為神殿做事了…就好像是一個無比深邃的漩渦,尚婉清和蕭沐浔已經不自覺的卷入了進來,并且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到底您是國主,”陶太妃依然站在原地,“行禮是應該的。再說,臣妾在神殿的地位也遠遠不如您啊。”
“陶太妃請坐,”楚聞鈞一臉的不可捉摸,他把玩着自己的折扇,然後看了看陶太妃,“朕曾囑咐尚婉清和蕭沐浔查了一些事情,這件事太妃您是知道的吧,據說,他們二人還和您起了沖突?”
“這..”陶太妃面色一變,“國主您可不要聽信了挑撥離間的謠言。”
“是不是謠言已經不重要了,”楚聞鈞随意的說,“朕不是也已經和神殿合作了麼?識時務者為俊傑,朕隻要太妃一句實話。先皇的那些皇子皇孫還有一些妃嫔的死,是不是和太妃您有關?”
陶太妃面如白紙,不敢說話。
“朕記得,”楚聞鈞搖着紙扇看着遠處,似乎真的是在回憶往事一般,“前些年的時候,朕還是皇子,那一日,竟叫朕在飯菜裡發現了毒物。真是一次株連甚廣的大案啊,太監宮女殺了一大堆,可是卻沒人承認自己是兇手。太妃,您說這件事情奇不奇怪呢?”
陶太妃抖了起來:“臣妾..臣妾也有所耳聞。”
楚聞鈞嘲諷的笑笑:“太妃你放心,朕隻是要你一句話,了了朕多年的這件心事。所以,你也不必在朕面前裝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陶太妃想了想,終于承認:“是本宮做的。”
楚聞鈞盯着陶太妃的臉,久久無語,半晌,他才說:“朕當年和柔卿有一幼子,不慎跌落禦花園荷花池,不知是不是太妃所為?”
“正是本宮所為。”
已經承認了這件事情,陶太妃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她眉宇間露出一股殺氣,似乎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情,還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當日,”陶太妃似乎入魔了似的回憶着當年的事情,她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本宮在禦花園和侍衛私會,正是那小崽子貪玩,撞破了本宮的好事,所以,本宮騙他帶他去玩,然後…本宮親手掐死了他,扔進荷花池裡。”
楚聞鈞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
尚婉清和蕭沐浔聽到陶太妃所說的話,都不自覺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她造了那麼多孽,就算是先皇和整個皇族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也應該早就還清楚了。隻是不知楚聞鈞會怎麼處理她。聽了這件事情,楚聞鈞難道還會放過她嗎?
“好,”果然,楚聞鈞冷笑一聲,“今日算是了卻了朕多年的心事。來人,把這賤婦打入冷宮!朕要慢慢的折磨死她。”
“你…!”陶太妃驚訝的愣在了原地,甚至忘了反抗,“楚聞鈞,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朕卑鄙,”楚聞鈞咬牙切齒的說,“朕的确卑鄙,不過,你再怎麼說,朕也不會放過你!莫不說你害死皇族那麼多子孫和妃嫔,就是為了朕的幼子,你也絕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難道以為朕真的不知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指使你宮中那賤婢下毒,朕的柔情怎麼可能難産而死?!朕的皇兒…和柔卿…朕一定會把你千刀萬剮來償命!”
尚婉清和蕭沐浔相視無語,原來皇後的死和陶太妃還有關系!這樣的話,恐怕就連神殿也救不了陶太妃了。可是,楚聞鈞到底為什麼要投靠神殿呢?
“哈哈哈哈哈!”陶太妃突然失控的大笑了起來,“楚聞鈞,我就是要你們皇族斷子絕孫!你父親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選那麼多無辜的年輕女人給他陪葬!難道,你們就活的這麼應該嗎?我要你們死!”
突然,陶太妃掙脫了想要帶她走的那些侍衛,一個箭步沖向了楚聞鈞!
可楚聞鈞卻冷笑一聲,完全沒有把陶太妃放在眼裡,接着,就是一聲悶響,陶太妃便倒在了血泊裡。
“拖出去救活,”楚聞鈞冷笑着說,“朕說了,要折磨死她。”
屬下人立刻領命,将倒在血泊中的陶太妃拖了出去。
“啊,就在這裡好了,”楚聞鈞賴洋洋的說,“來人,招白羽大巫師。”
一個小太監領命跑了出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白羽大巫師就來到了楚聞鈞面前。
“國主。”
白羽雖然态度很恭敬,但隻是抱了抱拳,并沒有行跪拜大禮。
“神師最近怎麼樣了,”楚聞鈞請白羽坐下,“還是沒有同意嗎?”
白羽無奈的搖了搖頭:“神師還在因為同洛清隐的比試而悶悶不樂,似乎對我們的計劃完全沒有興趣。他老人家已經再次閉關了。”
“那樣也好,”楚聞鈞平靜的說,“神師大人哪怕就是不管這件事情對朕和你們神殿也是好事,隻要他不橫加幹預,事情就不會有變化。”
白羽肯定的點了點頭:“現在,或許能讓神師出關的就隻有劍仙洛清隐了。除此之外,他應該不會過問任何凡塵俗事。”
楚聞鈞點點頭,表示滿意。
“不過,國主,”白羽欲言又止,“我聽說您剛剛處置了陶太妃。”
楚聞鈞臉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細細的品着茶,并沒有說話。
“在下知道陶太妃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不過國主,現在大敵當前,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在這用人之際,大開殺戒不太好吧?”
“朕知道白羽大巫師你和陶太妃的關系,”楚聞鈞一臉的友好,“不過,白羽大巫師您可知道陶太妃和勉良大巫師的關系?”
白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堪,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楚聞鈞:“在下,在下不知道國主您的意思。”
楚聞鈞會心一笑:“其實大巫師你已經明白了,朕的意思就是,陶太妃在宮裡寂寞空虛了這麼多年,一定不隻有你一個人為她求情,你說呢?”
“哼,”白羽面色通紅,“國主誤會了,在下也不是要為那個賤婢求情,隻是覺得留着她還有用罷了,若是國主不高興,殺了便罷。”
楚聞鈞微微一笑,舉起茶杯向白羽敬了敬。
“還有,”白羽正色道,“在下和其他幾位巫師商議,希望國主可以把蕭沐浔的死訊散布出去。”
藏在密室裡的蕭沐浔心裡一驚:“自己明明還活着,他們卻要說自己死了。難道,是想挑起兩國大戰?”
“朕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楚聞鈞放下了茶碗,雖然口裡這麼說,可從他的表情上卻看得出來,他顯然已經明白了。
“國主聰明如斯,怎麼會不知道個中緣由?”
“朕是不知道,你們這樣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毀滅幻西國,毀滅整個大陸?難道你們不知道巫靈國的實力嗎?”
“這國主就不必深究了,”白羽态度一改謙恭,顯得強硬了起來,“我們這麼做,必是為了國主着想。反正若是蕭沐浔不死,巫靈國得知了消息,也一樣會發動對幻西國的戰争。倒不如,先下手為強,還能争取輿論導向。”
“容朕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