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都好,隻要是我跟他的孩子,我都喜歡。”
“那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了。之前還讓孩子跟着你不吃不喝不睡了三天,雖然隻是暈倒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多多少少還是動了些胎氣的。”末兒仔細叮囑,“就算惡心也多多少少吃點飯,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裡的孩子可餓不得。”
“好好好”尚婉清笑了笑,“你這麼了解,莫不是你也……”
“才沒有!”末兒臉紅道,“我,我是大夫!”
其實,她也想有一個孩子。可以給他做小鞋子小衣服,看着他一點點慢慢長大,多幸福啊!
“左洋如今待你怎麼樣?”尚婉清看着末兒,沒有了以前的愁容,多了不少的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甜蜜。
“很好啊。”末兒回答道。
“好久沒有聽過你彈曲子了,今日高興,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好。”
不多時,宮女便取來了琵琶。末兒接過試了試音,音色不是很好,卻也能用。
“當然比不得你的那把琴,将就着用用吧!”
“沒關系,你不嫌棄就好。”末兒擺好了姿勢。
琴雖算不得什麼好琴,但彈奏的人技藝高超,奏出的樂曲還是美妙動聽的。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落座山水旁,兒女繞膝良……”
舒緩動聽的樂曲伴随着末兒柔柔的聲線,在殿中回蕩,久久不曾散去。
現下花好,人好,琴聲好,寓意更好。
書房内。
“皇上,娘娘問您今晚與她一同用晚膳嗎?”
“嗯。”蕭沐浔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陽穴,加緊了手裡的事情。
早早處理好比較緊急的事情,蕭沐浔便向後宮尚婉清那裡奔去。末兒還在和尚婉清聊天,沒想到蕭沐浔竟這麼早就來了。
“皇上。”末兒微微福身。她可以叫尚婉清姐姐,是因為她的特許,但身為臣子,該有的禮節她也是必須要做到的。
“起來吧。”蕭沐浔異常的溫柔,因為他看到了尚婉清臉上明湄的笑容。
“我先回去了,左洋等着我吃飯呢!”末兒眨了眨眼,對尚婉清說道。
“嗯,去吧。”尚婉清示意身邊的宮女送她出去。
“她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開心?”蕭沐浔想,她很喜歡這個末兒吧。
說着他坐到了尚婉清身邊,摟住了她的腰。
尚婉清眨眨眼睛,“讓我開心的不是她,而是……”
“是什麼?”蕭沐浔明知道尚婉清是在故意賣關子,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尚婉清抓住他的手,輕輕放到肚子上,感受着他手心的溫度與還未成型的胚胎之間徘徊:
“而是這裡,有一個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看着蕭沐浔狂喜的表情,尚婉清更樂了,“你希望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蕭沐浔望向尚婉清的肚子,那裡還很平坦,孩子應該還未成形,但不知是不是父子之間的共鳴,他仿佛感覺到有個生命在他手下跳動着。
“都好。”蕭沐浔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他心裡卻也像投石的湖面般泛起陣陣漣漪。
隻要是你生的,都好。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歸于平淡,哪怕現在沒有這個孩子,蕭沐浔也會感覺到很幸福。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牽着她的手堅定的走過那麼多的磨難,終于用行動和事實證明了這句誓言。
現在,他隻想平平安安的,有他,有尚婉清,有他們的孩子,一切,足矣。
現在蕭沐浔也終于能理解,江城給他的那一拳是為什麼了,那是他該得的,如果那個小生命再脆弱一點的話,他現在可能,就不複存在了吧。
早朝。
大臣們彙報完事情之後,蕭沐浔難得的笑着開口:
“這次國師的事情,許笙護朕有功,特晉升為将軍!”在回來後蕭沐浔就打算晉升許笙,隻是事情比較多,一時沒有顧得上,今天,他有一個好消息要宣布,不如一起辦了,與民同樂。
許笙出列:“謝皇上!”
“朕昨日得到一個好消息。”蕭沐浔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滿足,
“尚妃給朕添了一個皇子。朕十分高興。”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宮中擺宴三日,民間賦稅減半。大赦天下,牢中罪名較輕的可無罪釋放,死罪全免。朕喜得皇子,普天同慶!”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牢中。
一個今日本該斬首的人見時辰過了很久都沒有獄卒來接他,不由得詫異:
“差大哥,我是今天要處斬的嗎?”
“嗯,是啊”
“那為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人來接我,難道行刑的時辰改了?”
“本來你今天是要斬首的,但今天宮中娘娘懷了皇嗣,皇上大赦天下,還無罪釋放了很多罪行較輕的犯人。”獄卒很有耐心的解釋道。皇上開心,底下人日子就好過,自然也就跟着高興。
犯人心中感慨萬千,自己本是失手錯殺了人,原本以為此生都沒有機會再見妻兒一面了,卻沒有想到可以逃過一死。
三年賦稅減半的皇榜張貼出去後,引來無數人圍觀,民間議論紛紛。
一個年幼的小男孩問:“爹爹,上面寫着什麼呀?人們都這麼高興。”
“就是皇上的妃子懷了皇子,皇上将我們三年的賦稅減半了。”
“那是什麼意思啊?”小孩不能理解,咬着手指問,突然兩眼放光“爹爹,我要吃糖葫蘆!”
“意思就是你有錢可以買好多糖葫蘆了!”男人寵溺的刮了刮兒子的鼻子。
小孩子聽說有糖葫蘆吃,拍了拍手,臉上笑開了花。
牢裡的犯人們和百姓都很感激尚婉清。
皇宮中。
各處在忙着準備宴席,而尚婉清這個孕婦也在忙碌着。她忙着從早到晚接待各個大臣的夫人,有真心前來道喜的,也有假意敷衍的,最煩的就是挂着虛僞的笑死纏爛打的。因為這些事,尚婉清近來都瘦了不少。
蕭沐浔知道後,下令禁止了各種夫人的來訪,尚婉清一下子輕松不少。
末兒拉着月舞進宮看望尚婉清:
“聽說現在皇上明令禁止别人來看望你,以後我是不是還需要跟個要一張令牌,方便進出啊!”
“你這不是進來了。”尚婉清坐在鏡子前梳妝。
“我這還不是跟着師娘進來的。”末兒走到尚婉清身後,打量着鏡子裡的她,“都說懷孕醜三分,我怎麼覺得,你懷孕了之後是美了三分啊。”
“你這張嘴啊,什麼時候學的這樣甜了。”尚婉清笑道。
“娘娘本就生的美,隻是平日裡不注意打扮,如今盛裝打扮一番,自然是比從前美的多了。”千雪随後而來,進去房間,笑着開口打趣。
屋子裡一片其樂融融,尚婉清心裡卻有些擔憂,今晚的宴席是她第一次正式出現在衆朝臣面前,這意味着日後為了安全,她都不能再去市井間随意遊玩了。
蕭沐浔将她寵的太招搖,獨占後宮,還差點為了她廢了整個後宮,如今的尚婉清是衆朝臣的衆矢之的。
任何與蕭沐浔為敵的人都知道他最大的軟肋就是尚婉清,如今又加上肚子裡的孩子……
唉,不過任何人想要傷她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先打過她身邊的一衆暗衛,還要鬥過月舞。
這樣一想,尚婉清放心了許多,但轉念又一想,如果有萬一呢?
宴席還沒有開始之前,就有不少人入了宮,他們都想見見,能獨霸後宮,被傳做禍國妖妃,卻又在市井間口碑很好的尚婉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絕代佳人?
傍晚,大臣和家眷們漸漸入座,江城帶着月舞坐在角落,左洋帶着末兒坐在首席,而千雪坐在女眷中,任周圍議論紛紛,隻是眉眼安靜的坐在那裡,并不開口說話。
有眼尖的人看出,千雪是尚婉清身邊帶着的那個丫鬟。
一個丫鬟現在卻能坐在她們中間,足可見尚婉清對她有多麼重視。如果能與她交好,就可以攀上尚婉清這個高枝,到時多在她面前為自家美言幾句的話……
于是所有人都開始使勁渾身解數拉攏千雪,千雪也看的透,對于她們的假意拉攏,隻是一笑置之,并不多理睬,衆人說了半天,見千雪也沒有搭理她們的意思,便自覺散了。
坐在對面的許笙一直默默的看着這些,看着那個女子微笑着回絕所有阿谀奉承的人,并不熱情,卻也沒有失了禮數。
千雪終于察覺到了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視線,擡眼向對面望去,對上了許笙的目光,隻覺得這個男人氣度不凡,渾身帶着一股陽剛之氣,沒有帶着周圍其他人臉上那令她反感的表情。
許笙對千雪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别開了頭,微微紅了臉。
真好玩,這樣一個男人也會臉紅。千雪回一個笑,心裡對他的好感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