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兒離家的事情,左洋不讓人宣揚出去,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吧。
尚婉清看着月亮,略有所思。
“怎麼了?”蕭沐浔一身便裝,看着尚婉清出神的樣子問。
“沒什麼,隻是今天末兒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什麼難題?”蕭沐浔想了想,他和末兒隻是見過幾面,對她的認知就是吳國公主,江城弟子,左洋夫人。
“她問我幸福是什麼?”
“嗯,幸福是什麼?”蕭沐浔反問她。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在想。”尚婉清低下頭略有所思。
蕭沐浔伸手拉他起來,把她環抱在懷中,讓她聽他心跳的聲音。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出自《詩經・邶風・擊鼓》的一首詩:。
擊鼓其镗,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尚婉清突然明白了,屬于他們的幸福是相守,陪伴。隻要他在身邊,有何畏懼。
第二日早朝,雨停了,而尚婉清許下的治理水患,今日也要開始執行了。
尚婉清剛剛上朝還沒有坐穩,就有人開始刁難她:“想必已經有治療水患的辦法了吧。”
尚婉清理了理衣袖,讓宮女把皇城的建設圖發給他們。
“大家拿得是未來皇城的全圖。不過這個融後再議。現在先來商量水患的事情。”尚婉清看了看蕭沐浔,蕭沐浔雖然冷着臉,卻還是眉眼間可以看出點笑意:“建立護欄,把河岸周圍都攔起來。”
“說得倒是輕巧,光說說邊河就有幾千裡長。”戶部官員立馬就站出來駁回:“國庫的财力根本支撐不了。”
“不要急,聽本宮說完。”尚婉清就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也不惱:“護欄肯定是要建的,種樹也可以,不過目前要解決的是災民的問題。”
“那娘娘有什麼計策。”左洋向前一步。
“可以放糧,不過要靠災民們的自己勞動換來這些糧食。”尚婉清想了想說:“比如說清理災區換吃的,或者給他們材料讓他們重建家園,等他們建好之後,在把錢還給國家。”
“這樣會導緻民心不穩,災民的家都沒有了,還要他們用勞動去換來吃的和住的地方,這。”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場是天災,不是人為。世界上那麼多可憐的人你可憐得過來嗎?”尚婉清冷冷的說:“剛剛好像是你說的,國庫的财力根本支撐不了,如今呢?”
“這。”戶部官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皇上,民心向往很重要,請皇上三思啊。”一個官員站出來說。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在不動國庫的情況下解救災民?”
“我。”官員沒想到尚婉清會如此咄咄逼人。
“民心,見死不救就是順了民心了?”尚婉清逼問:“這隻會加快滅國。你可有看過大街上的難民,你們做過什麼,你們一個月的月奉可以換多少糧食,你們換了給災民了嗎?在場大臣,出了左洋左丞相,好像沒有人救濟過災民吧。我倒是聽說第一酒樓開倉救濟災民,噢,第一酒樓财大氣粗不在意這點錢對吧。那一個小小的醫館也救濟災民。諸位大人們還有什麼臉面和本宮說這些。”
大臣們被尚婉清說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這件事情先不要談了,先看看這個皇都的建設圖吧。”蕭沐浔打斷尚婉清的話,他不想她和大臣們有什麼紛争。
大臣們看了看手中的皇宮建設圖,議論紛紛。
連左洋看了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旁的國師看了直接說:“這樣建設會打亂風水,而且,經費國庫根本無力承受。”
“風水,風水能保命嗎?”尚婉清想起被罵禍國妖女,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皇上。”國師在巫靈國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方面反駁,就連先帝也要敬他三分,她一個小小的妃子,竟敢這樣當面指責他。況且國師很喜歡記仇:“皇上,臣昨夜夜觀星象,一天煞孤星突然氣焰十分強盛,如果不殺之的話,怕隻怕巫靈國必毀啊。”
衆人聽聞國師這句話,紛紛看向尚婉清,尚婉清挑了挑眉,直接點破:“國師是要殺了我嗎?”
“……”衆人又把目光轉向國師。
“娘娘想多了。”國師笑了笑:“天煞孤星不止娘娘一人。”
“可是陪伴在皇上身邊的隻有我一人。”尚婉清聲音如凍結的冰,寒冷非凡:“國師是因為剛剛我的話讓國師不舒服,而國師才說出這樣的話嗎?”
“臣隻是實話實說。”國師的笑慢慢有些僵硬。
“這樣啊。可是我不信命,也不相信天煞孤星這些。”尚婉清看了看底下的衆人:“相比風水來說,命更重要,然而修建皇城是為了讓他更加堅固,是為了保命用的,不是為了。倘若那時候大軍突然來犯,風水什麼的能保命?還是國師可以預知未來?”
“娘娘此言是在罵先皇和我們相信風水之人愚昧?”國師丢了一個定時炸彈給尚婉清。
“倒不是,隻是要分清楚什麼應該先做,什麼後做。有命才能讨論風水,沒有命你要和誰去讨論。”
這時候戶部尚書又出來:“皇上,臣剛剛粗略算了一下,治療水患的方法可能不會起什麼效果。”所謂的官官相護,就是在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漓盡緻。
“既然大人如此說,那麼本宮就跟大人打一個賭如何?”尚婉清笑了笑。
“怎麼賭?”戶部尚書和國師對看了一眼,國師點了點頭。
“就賭這次的災區,倘若本宮的方法可以治理好水患,那麼就承認朝下的諸位大人們無能。”
“那如果你輸了呢。”戶部尚書追問。
“那本宮就放棄做皇後,主動離開後宮。”
此話一出,議論紛紛。
“這,竟然用這個做賭注。”
“看來她真的是我巫靈國的解難啊。”
“就她的命格,不是指她是指誰。”
“這樣不詳之人快快遠離我巫靈國,還我巫靈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國師輕笑兩聲:“娘娘,水患這件事牽扯到上千上萬人的性命,也牽扯到國庫,娘娘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就把這個當成賭注,未免太兒戲了。”
“難道國師不想賭,不對,是不敢賭。”尚婉清不顧蕭沐浔黑沉的臉,對着國師說。
“有何不敢。不過賭注再加一碼。因為娘娘赢了,皆大歡喜。可是倘若娘娘輸了,那麼後果可不是鬧着玩的。”
“國師有話請直說。”
左洋看着蕭沐浔沉着臉,就知道尚婉清再說下去,可能蕭沐浔真的會當場暴走:“娘娘,慎重。”
“沒事。”尚婉清看了看蕭沐浔,倘若他相信她就不會怎麼樣:“國師繼續說。”
“倘若娘娘輸了,就永不踏入巫靈國境半步。”國師料到尚婉清不會成功,倘若真的會成功,他也會讓她不成功。他不踏入巫靈國,縱使皇上在喜歡他,出了國境也無可奈何。到時候,是折磨。還是殺還不是他說了算嗎?
全部人都頂着那個紗簾裡面的人,大殿中十分甯靜,衆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蕭沐浔也看着尚婉清,等待她的回答。他期待她說不,因為萬一賭輸了,可是他輸不起的東西。她甯願她服軟,然後把一切都交給他處理。她知道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可是現實永遠不會按照你想的劇本來上演。當尚婉清清脆的說出那一聲:“好。”的時候。蕭沐浔的怒火瞬間就上來了:“怎可用黎明百姓帶賭注,朕不許。”
“賭約已定,皇上,請尊重我和國師的賭約。”尚婉清為了這場賭約,連皇上都叫出來了。平常他不在她面前自稱“朕”是不想和她生疏,也免了她喚他“皇上。”如今一句話如同一個棒槌把蕭沐浔打醒。拿婚姻大事當賭約,為了賭約和他生疏,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麼?
“罷了。”蕭沐浔大手一甩,起身離開。
太監尖聲道:“退朝。”
大臣齊齊行禮:“恭送皇上。”
尚婉清也起身離開,她問了太監。太監說蕭沐浔在禦書房,她就去了禦書房,而在門口就被太監攔下:“娘娘,皇上正在與左相議政,吩咐誰也不見,請娘娘先行回去。”
太監剛剛說完,就看見左洋從遠處來,尚婉清看了看那個太監。太監連忙下跪。
“娘娘。”左洋走進尚婉清,對她恭敬的行了個禮。
“我想進去,可是他們攔住我。”尚婉清知道蕭沐浔故意躲着她,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不能因為誤會而錯過,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
“娘娘還是先回吧,皇上隻是在氣頭上,等皇上的氣消了就可以了。”左洋輕輕勸尚婉清。
尚婉清看了看殿内,然後又看了看左洋,沉思了一會。她覺得他們都要冷靜一會,如果這時候進去肯定會吵翻天的:“那你幫我轉告他,幸福是建立在相信上面的。”
左洋點了點頭:“那我就進去了。”
“嗯。”
左洋轉身進入殿中,太監沒有阻攔他,他仔細的回想剛剛那句話:幸福是建立在相信的基礎上。
尚婉清看着左洋進去時候,太監起身把門關好。身旁的宮女勸說:“娘娘,回去吧。”
尚婉清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想到末兒,就對宮女說:“招左相夫人入宮。”
“是。”宮女行了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