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浔回到王府,看到在門前流淚的千雪,到沒有看見尚婉清的身影,問:“阿七呢。”
千雪哭着說:“因為江城公子病重,月舞去采千年雪蓮,小姐也去了。”
這一句話在蕭沐浔腦海中炸開,千山雪蓮,多危險的事情。想也不想就要上馬追去,可是被左洋攔住了去路。
左洋翻身下馬,跪下:“太子,皇上病重,請你火速進宮。”
蕭沐浔沉默了一會,最後對着左洋說:“你帶幾個人去惠山,阿七去那裡采千年雪蓮,務必要把她安全帶回來,不然提頭來見。”
左洋驚訝的說:“千年雪蓮。是,屬下一定保護好王妃的安全。”
蕭沐浔轉了個方向往皇宮去,心中想道:阿七,你最好在我找到你之前平安無事,不然就算是黃泉路我也陪你一起走。
等聽完千雪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左洋上馬。千雪含着淚望向他,左洋對她點點頭,聲音放軟:“放心,我會把王妃帶回來的。”
尚婉清為了趕上末兒和月舞,選擇了小路,左洋他們也選擇了小路,不過左洋他們的馬比較快一點,半路就追上了尚婉清。
左洋攔住尚婉清的去路,對着尚婉清說:“王妃。”
尚婉清看着左洋帶了幾個人前來,不過蕭沐浔沒有來,心中一驚,不會是讓他們來抓她回去的吧。尚婉清警惕的看着這幾個人,手中握緊缰繩,對着左洋怒呵:“讓開。”
左洋讓他們讓出一條道,對着尚婉清說:“王妃不必緊張,我們不是要抓您回去的,而是幫您去采千年雪蓮的。”
尚婉清看着他們,他們要動手早就動手了,肯定不會等到現在,可是按照蕭沐浔的性格,應該抓她回去才合情合理,可是現在居然不抓,還要幫自己:“太子呢。”
“太子爺因為皇上病重,而進宮處理事情去了,太子爺知道您是為了江城公子和月舞姑娘,所以讓屬下保護您的安危。”左洋對着尚婉清說。
尚婉清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他不來也好,不然恐怕……
尚婉清點了點頭,策馬而去,左洋等人跟在後面。
在惠山底下碰見了末兒和月舞。
尚婉清看見她們氣就不打一處來,揚起馬鞭就往月舞抽去。可是知道月舞不會躲開,就生生的扭轉了馬鞭的方向。
“江城病重你們不懂告訴我,自己擅自做決定,月舞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小姐,江城如同我兄長,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我問問你們兩個,你們兩個誰比我有資格去取雪蓮?”
月舞看着尚婉清真的發怒,連忙跪下:“小姐,回去吧,惠山危機重重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江城醒過來也不好受。”
“你可有想過你們兩個要是有什麼事情江城就會好受,我就會好受,還有,吳末兒,你的父王就會好受?”尚婉清罵完之後,火消得差不多了,看着跪着的月舞一臉倔強,扶她起來:“好了,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回去,這惠山我必須要闖一闖。”
“小姐。”月舞看着尚婉清,心中一陣着急,看向左洋帶了幾個人,不由對着左洋說:“你們把小姐綁回去啊,不然小姐有事,太子會要了你們的命的。”
“太子讓我們保護好王妃,沒有說要押王妃回去。”左洋笑了笑:“這惠山我也想闖一闖,又不一定是死路一條。月舞姑娘,既然你選擇這條路,也不能攔着不讓别人選擇啊。”
月舞被左洋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末兒看向左洋。左洋也望向末兒,末兒對他笑了笑:“既然如此,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把,還有一天雪蓮才開,雪蓮花期是七天,不急。天黑進山太冒險。”
尚婉清點了點頭,他們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吃了點幹糧。左洋守夜,末兒和月舞昨夜沒睡好,都睡得很沉,其他人也睡下了。
末兒醒得早,醒來看見左洋望着天際,末兒奇怪,走過去和他一起遙望。
左洋看着末兒走過來,在他身邊伸了和懶腰,沒有半點公主的拘束:“你在看什麼?”
左洋看了看天際,對着末兒說:“你來得正好,一會你就會看到好看的東西。”
末兒點點頭,看向天際。不一會,太陽慢慢爬出來。末兒不由得感歎:“好美,我沒有看過日出,隻看過夕陽,和哥哥一起看的。”
“夕陽也很美。”左洋回憶起夕陽,太陽落下的景象,一片紅,也很美。
末兒搖搖頭:“我不喜歡夕陽,夕陽代表離别,很多事情經過時間都會變得物是人非。”末兒響起吳甚,勉強的笑了笑:“以前皇兄很喜歡我,很照顧我。我們約好一起早起看日出,可是我起不來,所以總是看日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皇兄突然不喜歡我了,甚至于讓我和親,不讓我待在吳國。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恨他,隻是有些讨厭他。”
“你皇兄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相信你以後會知道的。”左洋不懂怎麼去安慰她,隻好這樣說。
“但願吧。”末兒笑了笑。這時候其他人也陸續醒了,大家收拾收拾就開始上山了。
山路崎岖,不能騎馬。隻能把馬拴在山下,步行上去。
衆人上山,來到半山腰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危險,左洋帶來的人中有一個年輕氣傲的笑了笑:“惠山也不過如此,怕是他們以訛傳訛,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危險。”
尚婉清打量着四周,安靜得可怕。覺得事情遠不如現在看來的那麼簡單平靜:“不要大意,繼續上山。”
就在尚婉清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個剛剛說話的手下就倒了下去。脖頸動脈被人切斷,末兒連忙去查看,已經沒有了呼吸。去看脖頸的時候,發現哪裡隻有一片葉子,停留在脖頸裡。末兒小心的把它拿出來,葉子是普通的葉子。
尚婉清接過,看着葉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陣後怕:“葉子封喉,此人武功高到那種境界。”
左洋想開口,卻聽見四面八方傳來空靈的聲音:“他藐視惠山,已經被死神收走。衆人可要小心了,一不小心你們也會被收走,現在下山還來得及。倘若要取雪蓮,請上山頂,赢過我,雪蓮就是你們的了,陌淺恭候各位的到來。”
“千裡傳音。”末兒擡頭看了看山頂:“想必就是雪蓮的守護神了,隻有打過了她,我們才能拿到雪蓮,你們确定要上去嗎?”
尚婉清不回答,隻是直接往前走,月舞左洋看見尚婉清向前,自己也毫不猶豫的向前,那左洋帶來的人面面相窺,也繼續向前。
末兒墊後,衆人上到山頂的時候隻見一紅衣女子靠在一塊石頭上,正在閉目養神,而她身旁的是長了兩個花苞的雪蓮,想必她就是陌淺了。
“你們來了。”陌淺睜開眼,她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也能看穿人的心靈:“我還以為你們會下山,果然,人類都是不怕死的。既然上來了,就用你們的血給雪蓮當養料吧。”
月舞末兒等人拔出劍:“你怎麼覺得我們一定會輸。”
“沒有人赢過我。”陌淺笑了笑。
“是嗎?”末兒冷笑幾聲。壓低聲音對衆人說:“雪蓮還有一刻開,隻要摘下雪蓮,陌淺就會灰飛煙滅,我們等下纏住陌淺,姐姐你去采雪蓮。”
尚婉清想了想,點點頭,這回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末兒看到尚婉清點頭,腳尖輕點,向陌淺飛去。陌淺手一橫,末兒停在半空,好像有塊石頭壓住她不能讓她前行。
大家一見如此,就用盡招式向陌淺攻去。
然而那麼多人都占不到一點上風,陌淺好像玩上瘾一般,在哪裡讓他們轉過來,轉過去。
尚婉清慢慢觀察,向雪蓮靠近,看着同伴們一個個倒下,又一次次爬起,尚婉清心中不忍,可是倘若不采下雪蓮,才是對自己,對她們的殘忍。
終于,尚婉清在陌淺不注意的情況下采下了兩朵雪蓮。陌淺讓衆人浮在半空中,正打算讓他們摔下來,突然失去了力氣,身體開始虛化,變成飛灰。
最後她驚訝的看着一個個重傷的人,耳邊響起尚婉清的話:“你太過自信,你以為你不會輸,就是因為這份自信,把你殺了。”
陌淺仰天長嘯,最後還是化成飛灰。
看到陌淺死了之後,衆人都松了口氣。除了死了兩個,陌淺下手還是輕的,因為她想要他們跟她玩,所以沒有什麼大礙。
因為雪蓮花期隻有七天,過了七天藥效就不這麼好了。
衆人急忙下山,在山腳下。末兒要回國,因為她的父皇也一樣等不了了。
“這樣吧,左洋,你送末兒回國,她一個人回去也不放心。”尚婉清看着左洋說。
左洋點了點頭,上馬。最後末兒對尚婉清說:“姐姐,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尚婉清以為她說的是回來做江城的徒兒,點點頭。可是卻不知道這句話有别的意思。再見面時,又是另一番景象。
尚婉清馬不停蹄,終于在日出之前趕回了城,進了城,剩下兩個人回去報信。而尚婉清和月舞直接去了醫館。在醫館留守的千雪見到尚婉清等人回來,哭了:“小姐,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尚婉清被她哭的心煩,讓她去準備熱水。尚婉清和月舞進屋,找到藥方,按按藥方抓藥,煎了藥,讓江城服下。江城服下之後,吐了口黑血,就昏死過去。
“他,怎麼會這樣。”月舞看着江城吐血不由緊張。
“心疼了。”尚婉清看着月舞心疼的模樣,也不忍心逗他:“沒事,毒排出了,挺好的。”
“小姐,水放好了。”千雪走進屋:“月舞,我也給你倒了一桶,你去洗洗吧。”
月舞點點頭,起身跟着尚婉清一起離開。
月舞沐浴好之後來到了江城房間,就這樣守着他。不管千雪怎麼勸,她都還是守着。
“小姐。”千雪看着房中的月舞,擔心的說。
“沒事,讓她去吧。”尚婉清看了看月舞:“她隻是放心不下他。”
“那你去雪山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放心不下你。”尚婉清轉過頭,看見蕭沐浔一臉怒意走來:“你倒是敢,處處挑戰我的底線。倘若你回不來,我就把江城送下去給你陪葬。”
“太子爺。”千雪行過禮之後識相的走開。
蕭沐浔走進尚婉清,一把把她拽入懷中:“有沒有受傷。”
尚婉清搖了搖頭:“沒有受傷。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取回來的。”
“我就是相信你才讓你去。”
“你的父王。”尚婉清想到左洋說皇上病危,他應該也不好受吧。
“沒有幾天了。”
尚婉清看着蕭沐浔一臉疲憊的樣子:“睡一會吧,看起來你好累。”
“我隻是出來看看你,就要回去了,這幾天你不要亂跑,乖乖的待着,不要讓我擔心,嗯?”
尚婉清點了點頭。蕭沐浔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