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回頭一看,鈕文忠正在以頭搶地,臉上全是淚水。
房學度正在小聲的安慰鈕文忠,見宋清轉過頭來,忙道:“宋寨主,鈕兄弟隻是因為傷心過度,這才……”
宋清搖了搖頭,心中對鈕文忠的評價卻高了三分,徑直走過去,親手扶起來鈕文忠,道:“鈕兄弟,走吧,跟我去看看。”
衆人來到了戰場,大局已經控制住了,喬道清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個破席子,将田虎的屍身蓋了上面。
宋清真看了田虎的屍身,心裡不僅有些悲哀,這個前段時間還在河北縱橫的漢子,如今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實在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
見宋清到來,林沖急忙引着宋清,将喬道清等人一一介紹,衆人見過禮後,宋清看着田虎的屍身道:“田将軍的名号我也是聞名久已,這般好漢不能與清并肩作戰實在是梁山的損失。公孫勝!”
公孫勝急忙上前,拱手道:“哥哥。”
宋清一臉莊嚴的對着公孫勝道:“田将軍乃是我綠林上數一數二的好漢,派人厚葬吧,務必讓四季香火不斷!隻是不知這田将軍還有什麼遺願沒有?”
喬道清對着宋清做了個揖,将田虎自刎前的經過一一道來。
說及田虎自稱對不起鈕文忠那一段的時候,鈕文忠好不容易收起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抱着田虎的屍身哭得像個孩子。
自古誰家無忠臣?
公孫勝急忙領命,宋清又分别和喬道清等人一一說話,田虎部下諸人雖然心有悲戚,但是還是耐着性子回應。
這時林沖卻道:“哥哥,這便大局已定,要不要帶人馬去追殺劉延慶等人?”
宋清眼中漏出一絲苦澀,此戰雖勝,但是這是建立在一萬八千梁山将士血戰的基礎上,梁山主力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思索片刻,宋清沒有點起眼前的秦明和盧俊義,反而指着林沖身後的一人道:“秦明部和盧俊義戰損過半,此事就交給花将軍吧,在後面追着便可,萬萬不要與其交戰,須知窮寇莫追的道理,等到這幫西軍推出去了濟州,就回來。”
那人正是梁山馬軍第二軍的主将,宋清的小舅子,小李廣花榮!
花榮急忙道了聲諾,宋清又指着花榮的副将索超道:“索将軍就不要去了,你跟着林教頭收攏殘兵,若是看上眼的直接記下便是。”
聽罷宋清的話,索超難掩臉上的喜色,連勝道諾。
衆人都是一臉豔羨的表情看着索超,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急先鋒又是一個主将的差事。
卞祥等人面有搵色,如今不過是剛投降,人家就忙着瓜分自己的将士,實在有些難堪。
吳用連連給宋清使眼色,宋清這才反應過來,尴尬的笑了聲,道:“田虎将軍的部下自然不算殘兵,隻要符合梁山标準的,日後都是梁山的正兵!至于喬道長和幾位将軍的差事,還得我和諸位軍師商議過後再行安排。這部将士,暫且交由喬道長和卞将軍兩人吧,還望兩位先看看我梁山的條例,約束士兵,莫要出了岔子。前幾日那裴宣還差點要打我的闆子。”
衆人哄然大笑,這裴宣白白胖胖的,偏生膽子如此之大,實在令人費解。
卞祥和喬道清在另一軌迹中是田虎的左右丞相,無論是本事還是威望都足夠了。
兩人急忙出來道諾。
衆人說話間,呼延灼壓着一個年輕的将軍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道:“哥哥,拿不住那劉延慶,這兒還有他的兒子!”
宋清急忙看去,隻見一個滿臉血污的漢子被呼延灼提在手中,身上傷口不少,顯然是經過一番血戰。
呼延灼走到了跟前,笑道:“這厮倒也是個漢子,手雖然斷了,用腳踢斷了我軍将士好幾根肋骨,多虧了花知寨的神射,這才沒讓這厮踢死那将士。”
宋清笑了,道:“這厮可是叫做劉光世?”
呼延灼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聽人說,此人乃是西軍主将劉延慶的嫡子,不知此人該當如何處置?”
宋清心中一驚,果然是此人。
劉光世,這可是和嶽帥齊名的中興四将之一,而且比嶽飛更會做人,不禁得了善終,還位列七王之首!
宋清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田虎手下衆人,這才道:“先留他一條命吧,這人我還有用。”
呼延灼急忙道諾。
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的喬道清突然出言道:“哥哥,小道有一句話憋在心口良久,還請哥哥賜教。”
宋清一臉和藹的道:“先生盡管說來。”
“哥哥,恁這梁山的主力不是都在倭國麼?怎麼這麼快就殺回來了!”
宋清哈哈一笑,道:“喬先生的這句話真是問到點子上了,張橫李俊他們自然趕不回來,但是我梁山在倭國組建了自己的造船廠,如今已經有二三十艘大船,七八十艘小船!聽聞官軍來襲,我急忙派人用信鴿飛報倭國。天佑梁山,平常信鴿回去的百不存一,這次竟然真的傳遞出去了消息,這才從倭國調集來了軍馬。”
喬道清隻感覺兇口一陣的憋屈,自己還在和朝廷斤斤計較,人家梁山早就把船廠開到了倭國去了,境界高低一看便知。
其實也不怪喬道清,隻因為這倭國地廣人稀,大木材甚多,加上倭人勞動力極為廉價,這才趕制出了如此多的船隻。
戰場在有條不紊的打掃,李天錫對着喬道清悄悄得道:“軍師,你說這宋清這麼多軍士都閑了下來,不去追殺高俅,反而在這裡偷起來懶來,這是做什麼啊!”
喬道清指着戰場,對李天錫道:“李将軍,我問你,你可知道梁山在倭國的主力有多少?”
李天錫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他也實在不清楚。
喬道清神秘的笑了笑,道:“朝廷那邊有記錄,我也是跟着哥哥才得知的,這梁山派往倭國的戰卒不下兩萬餘人!縱使留在倭國一萬人馬,不還是有一萬人馬殺回濟州麼?你當你能看清楚的事情,人家看不清麼?”
李天錫不以為忤,苦笑兩聲,手中卻攥得緊緊的,惡狠狠地道:“上天保佑,一定要然梁山擒了那高俅,以報哥哥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