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健呀,你這次可是立大功了!姑父對你感激不盡!”蕭巋說話都不利索了。
蕭巋确實是太高興了,本來戰戰兢兢來長安,隻求能平安返回。
如今,不僅受到大周皇帝與大冢宰的禮遇,而且還得到了基、平、鄀三州,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以前怎麼沒看出張天健還有這等本事?
張天健指着一旁的蕭琮道:“姑父,我可什麼都沒有做,是大哥親自出馬的!”
蕭巋瞅了一眼蕭琮道:“琮兒是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他嘛?若沒有你在後面指點,他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
蕭琮也對張天健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謙虛道:“父皇說的沒錯,的确是天健的主意。有天健在,的确是我梁國之福。”
張天健不忘給二人潑一盆冷水:“姑父,大哥,你們且莫高興太早了,這大周進行水深的很,稍有不慎就會大禍臨頭。”
“天健,你說的是,這幾日我也聽說了一些玄機。”蕭巋面色沉重。
“姑父,您最好明日就返梁,以免夜長夢多。我與大哥留在長安繼續為姑父周旋,若有什麼事,我們會及時與姑父通報!”
蕭琮看向蕭巋,蕭巋朝他點點頭:“你聽天健的,就留下吧!”
“天健,你可要小心一些!若事不可為,還是早日回家的好!”蕭巋心中頗為感動。
“我會小心的!姑父,您回去後,立即将不吉姐姐接回宮中,好生培養!”
“你是說……”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梁國的興衰全系于她一身!”張天健一字一頓道。
“可是,不吉她……”蕭巋有些猶豫。
“你若信那些不着邊際的東西,梁國的事情我便不管了。你若信我,就按我說的去做!”張天健铿锵道。
蕭巋想了想,點頭道:“天健,我信你,我知道該怎麼做!明日我便向陛下辭行!”
……
“太後!您早點安歇吧!”張天健輕輕為叱奴太後蓋好被子。
自蕭巋離去之後,叱奴太後一紙诏書便将張天健調到身邊随侍,理由很簡單:張天健會講故事,可以哄自己開心。
宇文邕與叱奴太後身邊之人均為宇文護所安插,按理說叱奴太後這一要求必會遇到波折,可沒想到宇文護卻答應地非常爽快。
宇文邕與叱奴太後驚詫之餘恐怕不會想到,真正促成此事的還是張天健本人。
張天健隻是讓蕭琮給馮遷遞了一句話:“叱奴太後對宇文邕影響巨大,讓表弟留在叱奴太後身邊,自己就以探望表弟為由經常拜見太後,通過太後更好地影響宇文邕,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
“天健呀,自從你到了我身邊,我的日子可是好過多了!”說到這裡,叱奴太後央求道:“時間還早,要不多講一個故事咱再睡覺?”
白發蒼蒼的叱奴太後,此刻流露出了像小孩一樣的渴望。
張天健搖搖頭,笑着勸道:“太後,咱有的是時間,隻要您願意,我天天講給您聽,現在該睡覺了!”
“那好,天健,你也早點安歇吧!”叱奴太後不再堅持,善解人意的沖張天健點點頭。
“太後,我去了,您有事可以随時喊我!”說罷,張天健退了出去。
張天健的寝室就在叱奴太後的隔壁,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并沒有立刻上床,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邊。
不一會,叱奴太後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張天健靜聽了一會,見沒有異樣,迅速換上了緊身黑衣,以黑巾蒙面悄悄潛出了太後寝宮。
張天健前腳剛走,叱奴太後的鼾聲便已停止。
她輕聲走了出來,來到張天健的屋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鋪,面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
在夜色的籠罩之下,長安城顯得無比寂靜。
興化坊的一座民宅的廂房内,隐隐透出了昏暗的燈光。
門“吱呀”一聲開了,趙俠提着壺走了進來:“我給三位再添些熱茶湯!”
三人當中的一個年輕人不滿道:“這位郎君,茶湯我們的肚子已經盛不下了!不知你的主人何時才能現身?”
趙俠不卑不亢道:“這我不清楚,不過主人交待過,若三位等不住盡管離開便是!”
“你!”年輕人不禁語塞。
“諸位慢慢喝,我告辭了,若有什麼吩咐隻管喊我,我就在屋外!”趙俠将水壺放在了桌上。
“多謝這位郎君,我們等得住!”另外一個中年人說話很客氣。
趙俠點點頭,轉身出門。
“神舉叔,這家主人到底是誰,為何搞的如此神秘兮兮?”年輕人忿忿道。
中年人緩緩坐了下來,異常沉穩道:“我怎會知道?不過,既然陛下讓我們全都聽他的,想必此人不是簡單角色!”
三人當中唯一沒有說話的那名文士突然插言道:“我倒覺得此人是能成大事之人,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看他行事如此小心,必是心思缜密之人!此時尚未現身,想必定是一時難以脫身!”
“王大夫,你猜得一點沒錯,我的确是好不容易脫身才來見你們的!”文士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一個清脆地聲音。
屋裡的三人,誰也沒有發現,一個黑衣蒙面人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看他矮小的身材,無疑是個小孩子。
“你是如何進來的?”年輕人霍地起身。
“你就是陛下所說之人?”中年人目光閃爍。
“怎麼是個小孩子?”文士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
“三位稍安勿躁,我還是一一回答你們吧!”黑衣小孩徑自坐在早已備好的一張胡椅前。
“這裡是我專門設置與你們聯絡之地,引你們來的也是我的人,我想進來自然易如反掌。若我不是陛下所說之人,豈能在這個時間與三位在此會面?至于我……”
說到這裡,蒙面的小孩取下面上的黑巾:“我叫張天健,現在是太後身邊侍從,同時我也是幫助陛下除去宇文護的策劃之人!”
盡管屋内燈光昏暗,但三人還是清楚地看見了面前的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