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姐姐,煩請你你轉告陛下,請陛下安心,魚咬餌了。今晚我與大哥去隆山郡公府赴宴,具體情況待我們回來再說。”張天健對窦倩道。
自從張天健與宇文邕商定了那個計劃後,窦倩便成了張天健與宇文邕之間的信使。
窦倩住在宮中,出入方便,加之張天健年齡很小,他們之間互傳消息,也不會引起外人過多的懷疑。
“天健弟弟,我知道了!”說罷,窦倩便離開了。
出了鴻胪客館,窦倩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舅舅為什麼搞得如此神秘兮兮,但她知道舅舅一定有自己的難處。舅舅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自己能為舅舅做事天經地義義不容辭。
想着舅舅還在等着自己的消息,窦倩急急上了車辇,向皇宮趕去。
宇文邕的确在等張天健的消息,這十來天他的日子比誰都不好過。
此時,宇文邕正在發愣,狩獵那日張天健說的話又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
“什麼?除去宇文護?滅掉齊?”當聽到張天健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後,宇文邕頓時頭腦變得一片空白。
好半晌,宇文邕才回過神來,他狠狠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似乎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這怎麼可能做的到?”
張天健神色自若道:“隻要計劃周密方法得當,要做到并不難。若連想都不敢想,那永遠都不可能做到!”
宇文邕低頭深思起來。
“你若信我,我便會全力幫你!”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想要什麼?”宇文邕終于擡起了頭。
“幫你便是幫我自己!滅齊後我隻要高緯的項上人頭!”張天健咬牙切齒喃喃自語,臉上顯出猙獰之色。
“張小郎君,你能說得詳細些嗎?”宇文邕覺得自己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若願意,我便說與你聽!”張天健說這話時,面色已經恢複了平靜,與剛才判若兩人。
宇文邕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神情會有如此大的變換。
張天健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語氣不帶任何波瀾,似乎在說着一件不相幹的事情。
“……齊的死敵隻有周朝與陳朝,陳朝皇帝兇無大志,與高緯并無二緻,靠陳朝滅齊純屬無稽之談。陛下雄才大略,素有滅齊之心,若能親政,便很有可能會實現我這一願望。隻是宇文護執掌大權,使陛下英雄無用武之地,要滅齊必先除去宇文護。所以對陛下來說這是兩件事,而對我來說卻是一回事!”
“原來蘭陵王是你的義兄!你們僅僅是一面之交,你卻……”聽完之後,宇文邕這才明白,張天健此舉是為了給蘭陵王報仇。
這一瞬間,宇文邕在心中突然有些嫉妒蘭陵王了,人都死了,竟然還有如此真情的兄弟,為了給他複仇,竟然不惜策劃這麼龐大的計劃。
“陛下,這種感情你或許不會懂,但并不妨礙我幫你做的這兩件事情。您可以考慮考慮!”
宇文邕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便信你了。不知張小郎君可否将計劃詳細道來,讓我也參詳參詳?”
張天健搖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
“那你在等什麼?”宇文邕忍不住問道。
“陛下,要想釣魚必須有餌,魚不吞餌怎會上鈎,若不上鈎,怎會釣到大魚?隻有魚咬餌之際,才是實施計劃之時!現在說了為時過早,我想陛下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那我能做什麼?”宇文邕不再追問。
“等,耐心等待!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張天健微微一笑。
“噢!”宇文邕有些失望
張天健突然詭秘笑道:“不過,陛下現在可以與我去找太後了,我們共同演一場戲給宇文護看,靜待他上鈎!”
……
“舅舅!”窦倩的聲音将宇文邕從深思中驚醒。
“倩兒,怎麼樣?”宇文邕迫不急待地問道。
“天健弟弟讓我告訴您,魚咬餌了,請您寬心!”
宇文邕心中一動,又問:“他還說什麼了?”
“天健弟弟今晚他與後梁太子去隆山郡公府赴宴,具體情況回來再說。”
“隆山郡公府!”宇文邕嘴裡念叨着,臉上突然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
蕭琮現在不敢小瞧張天健了,這個表弟近日做的一些事情,别說他做不了,連想也不敢想。
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真是他所說的為蘭陵王報仇嗎?
蕭琮自己想不明白,本想問問父皇,可又怕把這事說了吓壞了父皇。
就在蕭琮心亂如麻的時候,張天健不請自到了。
“大哥,我和你商量件事!”張天健直接道。
哦,天健,有什麼事你說吧!”蕭琮神色複雜的瞅着張天健,語氣中比原來客氣了許多。
張天健也不隐瞞,将自己的計劃和盤端出,最後意味深長道:“這次的計劃能否成功,就要看大哥你的了!”
“天健,你為什麼要參與周朝内部的争鬥?弄不好會連累我們的!”蕭琮的擔憂并非是杞人憂天。
張天健笑着問:“大哥,如果我告訴你,這次計劃不僅不會連累我們,而且周朝還會把基州、平州、鄀州劃給我們梁國,你還會這麼想嗎?”
“這怎麼可能?”蕭琮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怎麼不可能,不信咱們打個賭!”
一聽要打賭,蕭琮頓時不說話了,貌似他與張天健打賭還從沒赢過。
思慮了好一會,蕭琮一咬牙道:“罷了,反正來之前父皇也交待過,讓我一切都聽你的。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張天健将自己的計劃與蕭琮細細說了一遍,直到他覺得沒有什麼遺漏,這才點點頭道:“大哥,你先準備準備,今晚我們就去赴宴。”
蕭琮還有些不放心,忐忑道:“要不我們先知會父皇一聲?”
張天健搖搖頭道:“先别給姑父說,到時候咱們給他一個驚喜。再說了,姑父心事重、性子急,現在給他說了,他肯定會坐卧不安。”
蕭琮聽了隻好點頭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