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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拓跋備戰

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瘋子161414 3072 2024-01-31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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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夜色入墨,而王城宮殿内依然燈火通明。

  殿中書案前,端坐着一位年輕王侯,身穿寬大袖袍,腳踏棕色鹿皮長靴,烏黑的頭發被梳理的一絲不苟,還被編了數根發辮,整齊地披于腦後。

  眼前這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正是北魏開國帝王拓跋珪。

  雖然已經深夜,但拓跋珪倦意全無,依然在書案前孜孜不倦地批閱着奏章。

  十年前,拓跋珪在舉步維艱的情況下複興了代國。

  十年來,拓跋珪重用一大批漢族文臣,幫助其治理國家,讓北魏漸漸走向複興。

  去年促成聯合讨燕,雖然讓魏燕兩國徹底走向對立,卻成功将幽州攬入懷中。

  奪取幽州是北魏第一次将觸角伸向傳統農耕地區,雖然讓北魏擁有了大量人口,也給北魏帶來許多麻煩。

  以前,北魏治下廣大但人口稀少,國内是以畜牧業為主,而幽州卻是典型的農耕地域。

  很快各種問題,将拓跋珪搞得焦頭爛額,每天為了維持旺盛精力,大量吸食寒食散。

  原本北魏治下是以鮮卑人為主,雜以匈奴、羌、氐、羯、丁零、漢等各族人。

  如今得了幽州,各族人口都有了顯著增加,尤其是漢族,更是一舉與鮮卑人平起平坐。

  眼下北魏面臨的問題,在于治下突然多了大量漢人,加劇了民族矛盾。

  其實曆代入主中原的胡族政權都會面臨這個問題,解決辦法無非兩個,其一便是實行胡漢分制,以少數拓跋人統禦占大多數各族人。

  然而,前趙、後趙、前秦等胡族政權的結局,早已向外界證明,此法不可能長久地維持統治。

  以拓跋珪之睿智,當然不會采納這個辦法。

  其二便是效仿河西,将各族人全歸化為漢人,将多民族變成單一民族。

  隻可惜北魏乃胡族政權,若是徹底地實行漢化必然要激起鮮卑貴族不滿。

  為此,拓跋珪隻能暫時先采取胡漢分制之策,暗中慢慢推行漢化政策。

  北魏奪取幽州,其實帶有巨大的偶然性,若不是慕容寶自己作死,當時拓跋珪也隻能狼狽撤離幽州一途。

  如今就像一條蟒蛇生吞了一頭大象,需要時間去好好消化。

  國内治理千頭萬緒,外部形勢同樣也不容樂觀。

  後燕雖已被嚴重削弱,可它畢竟還占據着廣袤富饒的冀、兖、青等河北、遼東地區。

  眼下後燕被迫分裂成北和南兩部分,無時不在虎視北魏,妄圖收複幽州。

  其中遼西王慕容農重新整合了原遼東後燕勢力,在龍城一帶不斷觀兵耀武,攪得北魏東部邊境從此再無甯日。

  而慕容垂也在中山整軍備戰,對北魏虎視眈眈。

  如今一南一北兩大強敵的突然出現,讓拓跋珪為此傷透了腦筋。

  除此之外,西面依然是快速崛起的河西。

  原本在西燕滅亡前,河西一直跟北魏保持良好關系,然自從雁門關血戰後,雙方關系再次将至冰點。

  考慮到過早與河西為敵并非明智選擇,于是今年開春後,拓跋珪主動向河西遣使示好。

  誰知還不等河西作出反應,後燕的壓力已經如山一樣撲面而來。

  至于南朝東晉,拓跋珪根本就看不上眼。

  一想到晉帝司馬曜整日花天酒地,他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整個南朝隻有一個叫劉裕的家夥被拓跋珪看在眼裡,此人出身大名鼎鼎的“北府軍”,是江東新近崛起的大将。

  去年慕容垂南征,面對鮮卑鐵騎,南朝軍隊紛紛望風而靡。

  據說連北府名将劉牢之也迫于慕容垂之名,不敢北上支援被困晉軍。

  唯有這個劉裕不顧戰場兇危,帶着一萬多人馬硬是逼退了強大的慕容垂。

  從此以後,拓跋珪便對這個叫劉裕家夥刮目相看,将他視為僅次于衛朔的對手。

  “早晚,寡人與南朝劉裕、河西衛朔必有一戰。”

  想到這裡,拓跋珪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長袍。

  正當拓跋珪陷入沉思之時,突然有侍從進來喊道:“禀大王,長史大人求見。”

  拓跋珪從沉思中驚醒,突見幾個人影正走進殿内,為首一人赫然是心腹張兖。

  原本魏王還對内外形勢感到憂心忡忡,可一看到張兖、燕鳳等心腹突然變得心安。

  衆人見禮落坐後,張兖也不寒喧客套,立即開門見山道:“大王,臣冒昧求見,實因當前形勢愈發危急,必須盡快拿出應對方略。”

  拓跋珪點點頭,雙手一攤地道:“是呀,寡人也正有此意!”

  “如今後燕蠢蠢欲動,如何抵禦後燕入侵,将是今後我大魏頭等大事。”

  “然眼下國中諸人卻還在為一些蠅頭小事喋喋不休,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将來臨的威脅。”

  聞言張兖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道:“臣今日求見大王,便是敦請大王快刀斬亂麻地先盡快解決内部分歧,而後再集中力量與後燕決一死戰。”

  拓跋珪目光微凝,略一沉思道:“寡人省得,爾等隻需考慮如何應對後燕威脅,其他的一切交給孤處理。”

  “洪龍,如今後燕那邊怎樣啦?”

  一問到後燕,張兖臉色更加凝重起來。

  他語氣沉重道:“河西曾因流民大舉入寇河北,殺了不少豪強世家和胡族渠帥。”

  “原以為後燕會跟河西爆發沖突,誰知慕容垂竟默認了流民西遷。”

  “由此可知,慕容垂圖我大魏之心昭然若揭。”

  “若臣所料不錯,最遲七八月份,後燕一定會大舉北上。”

  “為何是七八月份?”拓跋珪不解地問。

  “大王近來可曾關注過河西?知不知道那個大都護正在幹嘛?”

  “寡人一直視衛朔為心腹之患,一刻不曾放松關注,隻是後燕出兵與河西有何幹系?”

  “幹系大了!”

  “據臣所知,慕容垂為了防止再次腹背受敵,去年年底便派使者去了姑臧。”

  “隻因那衛朔所提條件苛刻,雙方才未結成同盟。”

  “後來又爆發了流民之争,慕容垂徹底放棄了與河西結盟之打算。”

  “不過,由于河西虎視在側,始終無法讓慕容垂放心北上。”

  “據斥候來報,七八月份,河西将有大面積旱災、蝗災爆發。”

  “天災期間,河西定然無力對外出兵,也正是後燕出兵的最佳時機。”

  “眼下雖說大魏整體實力已躍居後燕之上,但兩國軍事力量相差不大。”

  “面對全力北上的後燕,大魏實不宜與慕容垂硬碰硬。”

  “不然,即便最終大魏獲勝,也必将付出巨大代價,屆時恐被河西坐收漁利。”

  “因此,臣建議大王一開始不妨先避敵鋒芒,依托廣袤的草原誘敵深入,等待時機。”

  “慕容垂精通兵法,萬一被其看破我軍用意該如何?”拓跋珪擔憂道。

  “大王多慮了,且先不提後燕太子如何急于雪易水之敗的恥辱,恐怕連慕容垂本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大王。”

  “慕容垂年紀大了,他深知這是最後一次消滅我大魏的機會,不達目的他決不罷休。”

  “嗯,洪龍言之有理,接下來寡人該如何做呢?”

  “大戰一開始,慕容垂親率後燕主力前來,我們實在難與之争鋒。”

  “故臣以為,應該向敵人示弱,讓其産生輕視之心,這樣以來,才能擊敗他們。”

  “并且趁着如今敵人大軍還未集結,大王立即着手将物資、兵力往北方轉移。”

  拓跋珪聽從了張衮的建議,開始緊張了備戰,除了必要留守人員、物資外,大量物資與人員開始向北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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