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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龜茲乞降

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瘋子161414 3377 2024-01-31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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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394年十二月,王買德、杜進、沮渠男成分兵三路,拉開了統一西域之腳步。

  其中王買德率領四廂騎兵越過天山,從北面突襲疏勒。

  杜進統四廂步騎自延城西進,負責經略龜茲。

  而沮渠男成統三廂騎沿絲綢之路南道挺進,攻擊于阗。

  中路大軍在延城稍事休整,在天色将亮未亮之際,忽然兵臨它乾城(今新和縣)。

  自從将延城以東割給河西,龜茲便丢失了鐵門關這座天險,而無險可守的它乾城随即成了龜茲東邊門戶。

  城内龜茲守軍突遭襲擊,忙倉促應戰。

  結果隻過了半個時辰便不能抵敵,紛紛奪路試圖向西邊的王城――姑墨逃去。

  可逃出去衆人才發現,無論怎麼跑,也無法擺脫以剽悍擅騎著稱的河西騎兵。

  在河西鐵騎不斷地窮追猛打之下,龜茲人完全崩潰。

  接下來連戰場都不顧不上打掃,衛朔繼續率中路軍向姑墨挺進。

  途中與龜茲人接戰三四次,龜茲每戰必敗,隻有望風而逃。

  直到距離姑墨不到三十裡遠時,杜進這才下令大軍停止突進。

  殊不知他一路攻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已大大震懾住了龜茲上下。

  絕望之下,龜茲王隻好向河西遣使求和。

  ……

  一萬兩千名河西軍剛剛在姑墨城下安營紮寨,龜茲使者便進了大營。

  負責把守轅門的士卒走進大帳,拱手向杜進施禮道:“都督,龜茲使節出城求見。”

  “呵呵呵!”聞言杜進冷笑片刻,環顧了衆将一眼,滿臉不屑道:“終于來了,還挺會挑時候。”

  “可惜呀,若沒有本錢就不要想着做大生意,不然不但賺不到錢,還會把老本賠個精光。”

  衆将轟然大笑,眼下龜茲不正賠得血本無歸?如今窮途末路,連讨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諸位,還記得當初大都護是怎麼說的?”

  “蠻夷番邦慣會見風使舵,隻有把他們打疼了、打狠了,才會老實下來。”

  “不僅會親手向我們奉上美女、财富,還會跪下哭着請咱們收下。”

  志得意滿的杜進肆意叫嚣道:“讓龜茲人滾進來,聽聽他胡扯些什麼。”

  龜茲使者擦擦額頭汗珠,急急忙忙地走向中軍大帳。

  侍衛早暗中得杜進吩咐,故意帶龜茲使者穿營而過。

  當看到大營内旌甲遍野,刀槍蔽日,幾乎将龜茲使者吓破膽。

  來到中軍大帳外,看了看周圍肅立的侍衛,不由打了個寒噤,總覺得今日前來,猶如羊入虎口。

  他強自定定神,整整衣冠,暗道:唉,為了全城龜茲人性命,豁出老命試一試吧!

  “外邦小臣參見大都督!”

  龜茲使者略微發抖的聲音,讓衆人聽起來有些怪腔怪調。

  大帳内,衆将誰也沒搭理龜茲人,甚至都懶得看上龜茲人一眼。

  因為大家心裡很清楚,都督大人心血來潮,同意龜茲使節出城議降,擺明了是貓耍耗子,恃強淩弱。

  可龜茲卻不知個中詳情,還真以為河西會跟他們議和。

  龜茲王早已是熱鍋上螞蟻,自然是什麼救命稻草都不會放棄,急急忙忙遣使前來。

  李恂憐憫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龜茲使者,輕輕嘀咕了一聲:“可憐,可悲,可歎。”

  龜茲使者顫巍巍跪在地下,将頭顱深深埋在雙臂之間。

  不知是因為穿凍得,還是情緒緊張,整個人瑟瑟發抖。

  杜進端坐上首,隻是哼了一聲,悠閑地把玩着用馬鞭,也不賜坐,也不說話,任由龜茲人跪在那兒。

  長久沉默,帶給龜茲使者巨大壓力,可他除了低着頭以示恭敬外,卻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冒然說話。

  周圍衆将紛紛嘲弄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龜茲人,就像欣賞正在耍戲的猴。

  “有什麼話就說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進終于懶懶地開了口。

  龜茲使者聽聞後,明顯松了一口氣,好歹可以說話了。

  殊料,他剛一擡頭,正好看到杜進身後牆上,懸挂着一幅全西域最大最詳盡的地圖。

  包括龜茲全境、西邊疏勒、南邊于阗以及蔥嶺、夷播海以北(今中亞)等廣袤地勢,皆被一一标注在上面。

  好大一塊地盤啊!龜茲使者暗自驚歎不已,從地圖上看去,龜茲小得可憐。

  龜茲使者也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缜密巨大的地圖,從這幅地圖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河西人的勃勃野心。

  天呀,河西人野心實在是太大了,大得可怕。

  忽然之間,龜茲使者感到頭皮發麻,而再一看坐在上面的杜進,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我王曆來敬慕天朝上國,聞得大軍至,喜不自勝。”

  “遂備有糧秣器仗以資王師,并獻本地珍寶以犒都督及軍中諸将……”

  說到這兒,龜茲使者向後揮手示意,隻見随從趕緊上前,将盛有珠寶的盒子一一打開。

  一時之間,大帳内金銀璀璨,珍寶奪目。

  各種金銀和珠寶等稀世寶物擺滿一地,在衆人中引發一陣輕微的騷動。

  李恂出身世家,什麼珠寶沒見過,故而受到的影響最小。

  他暗地裡搖搖頭道:沒用的,眼下便是把龜茲國内全部金銀珠寶都送來也于事無補。

  既然大都護已定下了全取西域大計,現在不管龜茲人拿出什麼來都沒用。

  龜茲人命運早已被河西攥在手心,他們根本沒有絲毫回旋餘地。

  如今數萬大軍猶如洪水蓄勢待發,沒有人阻擋它暴瀉而下。

  或許察覺到周圍諸将矚目财物的目光,讓龜茲使者以為事情有了轉機,遂繼續賣力地勸說起來。

  “我王為表忠心,将親筆修書請罪,誓言效忠大都護,請都督大人過目。”

  看着高高舉過頭頂的表書,杜進連頭也不擡,繼續玩着馬鞭。

  龜茲使者滿臉尴尬,剛想起身親手奉上。

  不料,卻被周圍衆将兇狠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弄得他傻傻地舉着表書,不知如何是好。

  “你愣着幹嘛?快點念啊?!”

  直到此時,龜茲使者才赫然想明白。

  他這個龜茲重臣、國王使節,在河西人眼裡屁都不是。

  盡管事前已猜到會受羞辱,甚至為了保住龜茲國祚,龜茲使者已下了赴死決心。

  但如今面對河西人驕橫的輕蔑,他仍然感到酸楚不已。

  不得已,龜茲使者隻好自己展開表書,清了清喉嚨,用略顯疲憊的聲音朗聲念誦起來。

  “小國自先王立國以來,承蒙天朝隆恩,種族相繼,祚王不絕……”

  “……雖路途遙遙,然臣仍心向中原上邦大國……”

  “……今天聞中原王師大軍至,臣心大喜……”

  哪怕整篇表書全是恭維之辭,哪怕龜茲使者極力表現出謙卑,卻仍然無法打動河西人。

  但見杜進半點未受觸動,一邊與旁邊人嬉笑怒罵,一邊招手叫人給他倒茶。

  而周圍一衆河西将領們也是一片漠然,冷笑之聲不絕于耳。

  見此情景,龜茲使者暗暗叫苦,卻也隻能硬着頭皮念下去。

  “……今王師大軍遠征勞苦,臣備厚禮,以送大軍東歸……”

  “……并獻方物呈大都護,以請臣罪……”

  “哈哈哈……”杜進突然放聲大笑,竟吓得龜茲使者一下子跌坐地上。

  “龜茲王想得好美,就這麼輕飄飄一句委曲求全、暫奉柔然、實為無奈,就将自身死罪推得幹幹淨淨。”

  “哈哈……”

  忽地笑聲一收,杜進“啪”地一聲,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提着馬鞭快步走下。

  來到使者面前,他一把扯過表書,往天上一抛,揚起馬鞭,‘唰’地一下打成兩半。

  随後他又一腳将盛有珠寶的箱子踢翻,便踢便吼道:“憑一點兒破爛玩意兒,便想蒙我大軍回師,沒那麼便宜。”

  “你給老子聽好了!”

  杜進用馬鞭指着龜茲使者,惡狠狠道:“回去告訴你家大王,趕緊解散軍隊,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

  “自己攜王孫貴族,于明日午時,自縛宮前,聽候王師發落。”

  “但有一絲延緩遲疑,破城之日,便是爾龜茲滅國之時。”

  龜茲使者不由面如死灰,雙手木然地保持握書之狀,但人已經癱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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