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競拍
這道聲音引起了很多茶客的歡呼來了。
在很多男人的心裡,或許都有這樣陰暗的一面,希望擁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為自己端茶倒水,穿衣暖床,這是一個無限美妙的事。
台上的姑娘們,雖然都經曆過許春花的培訓,但許春花叫她們的是各種茶藝技巧,并沒有教她們如何應付茶客的調戲。
她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出于女性的本能,低着頭。
于是,茶館裡出現了怪異的一幕,台上的小姑娘們臉色通紅,表情憤懑,目帶帶着嗔怪之色。
可是,那些茶客們,不覺得自己做法不當,反而呵呵大笑起來,覺得這是小姑娘們的另一種美。
在他們看來,年輕的小姑娘們出于如花似玉的年紀,在這個年紀,無論做什麼樣的表情,都是一種美好的事。
哭或者笑,發怒或者嗔怪,一舉一動,都能撩動男人的心弦。
許春花臉上露出焦急之色,生怕這些小姑娘受不了茶客的調戲,撂挑子不幹了。
她連忙向朱掌櫃使眼色,讓他上去救場。
雖然她沒和朱掌櫃聊過這方面的事情,但是,相信以他多年做掌櫃的經驗,應付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還是有點的。
朱掌櫃會意,快步走上舞台,對着四周的茶客抱了抱拳,笑呵呵說道,“各位客官,請聽我說,這裡是茶館,不是青樓,所以我們這些姑娘呢,沒有賣身這一說,她們隻是來賣茶藝的,也就是說,相當于青樓裡賣藝不賣身的歌姬類型。”
許春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能不能不要把她辛苦培養的茶藝師和青樓的姑娘相提并論呢。
她可不認為自己培養的姑娘是那些青樓姑娘能比得上的。
衆茶客聞言發出大笑聲。
之前出言的那位茶客接着說道,“我沒說買她們的人啊,我說的就是買她們的茶藝,對了,茶藝是什麼東西?”
朱掌櫃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繼續說道,“其實茶藝是什麼,我也不懂。”
衆茶客聞言,發出不屑的切聲。
“老朱,你不知道茶藝是啥,怎麼賣啊?”
朱掌櫃笑眯眯地揮揮手,“大家不要着急嘛,聽我說完。為了讓大家了解茶藝是什麼,接下來我們的年輕姑娘們會當場演示茶藝。麻煩各位客官保持安靜,靜靜觀看,不要動不動就調戲我們的姑娘,萬一把我們這些姑娘惹惱了,就沒人給你們表演茶藝喽。”
“行,我聽你的,朱掌櫃,讓姑娘們開始展示吧。”
“對,快展示,我都迫不及待了。”
……
面對衆茶客的呼聲,朱掌櫃笑了笑,對着台上的姑娘們使了使眼色。
那些負責糕點的姑娘們,緩緩的轉身,走到台下,把舞台留給十位茶藝師姑娘。
她們下台的時候,那些茶客們的眼睛一眨不眨,靜靜地盯着下台的姑娘們。
雖然這些姑娘與茶藝師姑娘相比,姿色差了一些,但是,她們下台的時候,随着走動,帶起旗袍的裙擺,露出了一截白嫩的小腿。
在這一個女性穿着普遍保守的年代,走在大街上,遇到的年輕女性大多半遮面,甚至帶着頭巾,男人們何時間女人們露出過身體。
此刻,見到姑娘們露出的誘人小腿,男人們非常地知足。
他們看向姑娘們的眼睛裡,射出炙熱的光芒。
做糕點的姑娘們也察覺到了,不由得加快下台的腳步。
她們下台之後,幾名青衣小二擡着差距上台,在舞台上一字排開十張棗木色矮桌,并擺上茶具。
這些矮桌和茶具是許春花特意命工匠根據後世的茶具打造的。
畢竟現在茶樓用的茶具是茶盞,小二拎着開水壺,茶客喝完杯中水,招呼小二一聲,小二即為其加滿水,方式比較粗放,用現有的茶具,肯定無法突出茶藝的美感,于是,許春花隻好命人重新做茶具。
茶客們看到這些茶具後,紛紛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們作為喝茶人士,對茶葉有一定的認識,對泡茶的工具也很關心。
僅僅看了一眼,他們就看出,他們現在用的茶盞與舞台上那些精緻的茶具比起來,差距非常的大。
舞台上的茶具,帶着一種小巧而精緻的美。
“這茶具看起來不錯诶。”
“對呀,看看那小茶杯,我都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有的茶客忍不住心中的躁動,起身想上舞台,摸摸茶具。
朱掌櫃連忙攔住躁動的茶客,解釋說,茶具并不是給他們摸的,而是給茶藝師姑娘們用的。
當然,如果想買茶具也可以,但不是現在,而是等他們做出來後。
現在還沒開始批量做茶具呢。
茶客們不再躁動。
茶藝師姑娘們在茶具前站定,得益于許春花之前對她們的強化訓練,她們站在舞台上的時候,有些害羞,甚至緊張,但是,站在茶具面前,她們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沒有了,剩下的隻有對于烹茶的認真與專注。
她們開始洗茶具,泡茶……
随着她們的動作,旗袍的短袖不時被撩起,露出了她們藕白的手臂。
茶客們又掙大了眼睛,“哈哈,這真的太美了。”
“姑娘美,泡茶的手法也美。”
“嗯嗯,比跑堂的小二看起來,順眼多了。”
“這些姑娘泡出來的茶,肯定比小二泡的好喝。”
有些茶客看向小二的眼神帶着厭惡的情緒。
小二們注意到這種眼神,他們表示冤屈呀,不是他們不想這樣做,而是男女有别,他們無法做出姑娘們的美感。
随着小姑娘們的動作,一杯杯香遠益清的熱茶被泡好,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茶香。
茶客們不由得吸吸鼻子,“好香。”
“我想喝。”
“我也想。”
朱掌櫃适時地走到舞台之上。
他特意擡高了嗓門,大聲地喊道,“衆位客官,想不想喝我們這些姑娘們泡的茶啊?”
“想。”
“太想了。”
衆人迫不及待地回應道。
有些心急的茶客直接沖向舞台,想直接搶茶水喝,但是被朱掌櫃制止了。
朱掌櫃笑眯眯,緩緩地說道,“客官們不要着急,我們茶藝師姑娘泡的茶呢,本來就是要給客官們喝的。”
茶客們為朱掌櫃的話鼓掌叫好。
朱掌櫃繼續笑着說道,“但是,并不是誰都能喝到,你們首先要通過競拍的方式決定,出價高者得。”
“哎呦,朱掌櫃你好壞啊,竟然想讓我們多出錢。”
“你這相當于又掙我們的錢了。”
茶客們都不是傻子,聽了朱掌櫃的話,立刻就明白,朱掌櫃打的是什麼算盤。
他們發出不滿的抗議聲,畢竟沒人願意多出錢,都想少花錢,多享受。
朱掌櫃沒受茶客們言論的影響,臉上帶着得逞的笑容。
他覺得自己太機靈了,臨時想到了這個賺錢的方法。
其實按照之前許春花教他的,茶藝師姑娘們泡了茶之後,免費送個現場的茶客們品嘗。
許春花想到的套路是,先免費後收費。
朱掌櫃原本想按照許春花說的方法做,可是呢,他看到茶客們格外的熱情,争相搶茶喝,他靈機一動,改變策略,由免費喝改為通過競拍的方式獲得喝茶的機會。
衆茶客見自己鬧意見,沒收到效果,隻得安靜下來。
畢竟,朱掌櫃現在處于強勢地位,不按照他說的慘叫競拍,就喝不到姑娘們泡的茶。
“朱掌櫃,趕緊開始競拍吧。”
“對,我還等着喝茶藝師的第一杯茶呢。”
“第一杯是我的。”
“我的。”
茶客們有了新的目标,都想競拍到第一杯茶。
“大家别急,競拍馬上開始。”朱掌櫃語調依然緩慢。
“老朱,你趕緊開始,我憋着尿呢,等競拍到第一杯茶,我就去放水。”一名熟客說道。
朱掌櫃沖他笑了笑,“何老闆,你還是趕緊放水去吧,萬一競拍時間長,把你憋壞了怎麼辦?”
“我甯可憋壞,也要等競拍完。”何老闆說道。
“要不我替你放水去。”另一名熟客張秀才說道。
“好啊,你過來先喝下我的,再去放水。”
“滾你丫的。”
……
衆茶客聽着他們的葷話,發出哄笑聲。
舞台上的姑娘們臉上露出了笑容,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緊張了,畢竟在台上站了一會兒,又在烹茶,心思有地安放,加之适應了茶客們插科打诨的方式,所以,她們恢複到自然平穩的狀态。
朱掌櫃輕咳一聲,打斷茶客們的閑聊,開始主持拍賣。
他把競拍的底價設定為五文錢一壺,這是他們茶館的基本價格。
茶客們沒着急競拍,而是提出抗議,因為品茗軒平日用的茶壺是大壺,而姑娘們泡茶用的壺明顯小很多,既然壺小了,價格應該降低。
朱掌櫃面對茶客們的抗議,微微一笑,說道,“雖然競拍的茶壺确實小了些,但是,隻要競拍成功,我們的茶藝師姑娘就會做到你對面,親自為你倒茶,也就是說,競拍成功後,不光有茶水喝,還能得到姑娘的伺候哦。”
茶客們瞬間躁動起來,早說啊,早說他們就不墨迹,直接競拍了,原來競拍的福利是姑娘親自伺候。
朱掌櫃看着躁動的茶客們,又說道,“衆位客官,我多囑咐一句,總共隻有十個茶藝師姑娘跟,也就是說,隻有十次競拍機會,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茶客們頓時心生一股緊迫感,開始争相着出價。
“十文。”
“五十文。”
“一百文。”
“五百文。”
“一兩銀子。”
不一會兒,茶客們就将價格提升到一兩銀子。
畢竟,有空來茶館喝茶的人,都是小有身價的人,對于他們來說,手頭比較寬裕,因此才有興緻來喝茶。
他們從未和年輕小姑娘一起喝過茶,特别是和年輕的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喝茶,都想體驗下這種新奇的感受。
于是,不斷地加價。
最終,價格被加到一兩三百文的時候,無人加價了朱掌櫃适時喊道成交。
第一位競拍成功的是一個中年胖子,是一家米店的老闆,名叫張光明。
他站起來,對着四周拱拱手,笑着說道,“承讓承讓。”
朱掌櫃笑道,“張老闆,請先付款。”
競拍的規則是先交費,後享受。
張光明沒有墨迹,從荷包裡掏出銀錢,交給小二,小二對朱掌櫃點點頭。
朱掌櫃伸手一指最左邊的姑娘,示意她去伺候張光明。
小姑娘雖然不怎麼情願,但朱掌櫃有令,不能不聽,乖乖地下台,來到張光明所在的桌子旁,在他對面坐下,伸出纖纖細手,為他倒茶。
朱掌櫃輕咳幾聲,想繼續進行下面的拍買,可是卻看到,茶客的目光都集中在張光明對面的茶藝師姑娘身上。
茶藝師姑娘在台上的時候,衆人雖然都看到了,但那時覺得可以遠觀而不可亵玩焉,而這時候,這位姑娘來到他們中間,與他們的距離拉近了,對他們來說,那感覺就像仙女下凡一樣,不由的側頭看過來。
朱掌櫃見此,靈機一動,暫停競拍,示意姑娘給張光明倒茶。
小姑娘手有些顫抖地為張光明倒茶,雖然倒茶這事,她做過無數次,但這次因為對面坐着一個男人,她有些緊張,動作都變形了。
不過,因為接受了許春花高強度的訓練,技巧足夠成熟,穩穩把茶水倒進茶杯裡。
張光明連忙端起茶杯,顧不上茶水的滾燙,一仰頭,把熱茶一口喝進肚子裡。
結果喝完之後,他感覺嗓子被燙破皮了,一直吸冷氣,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怎麼樣,張老闆,好喝嗎?”臨近的茶客迫不及待地問道。
張光明聞言,連忙閉嘴,不再吸冷氣,微眯着眼睛,嘴巴吧唧了幾下,似乎在品茶,變成儒雅的模樣,緩緩地說道,“茶味香而不澀,回味甘甜,美哉美哉,這是我喝過的世界上最好的茶水。”
“是嗎,給我一杯嘗嘗可好,張老闆。”
“老張,咱們可是好朋友哇,你的茶水怎麼也得也得讓我嘗一口吧。”有幾位關系與張光明比較親近的茶客和他套近乎。
張光明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問你們,我看你們的小妾挺漂亮,借兩天玩玩可好?”
“老張,你不厚道啊,我的小妾怎麼可以讓你玩呢?那我豈不是被帶綠帽子了。”
張光明憨笑道,“對呀,理就是這麼個道理,這是我好不容易競拍到的茶藝師,如果給你嘗一杯茶,我就少喝一杯,那我豈不是也被戴綠帽子了?”
“你……”
“哎,老張啊,沒你這麼護犢子的。”
“老張,你這樣做會沒朋友的。”
張光明不在意地說道,“有啥事等我喝完茶再說。”
許春花聽了他們的對話,有些佩服張光明,他竟然把這件事和戴綠帽子這件事聯系在一起,不佩服他的想象力。
經過這件事,衆茶客的積極性再次被激發。
于是,在接下來的拍賣中,這些茶客們像瘋了一樣,瘋狂的往上加價,競拍的價格随之水漲船高。
成交價從一兩銀子三百文錢上漲到二兩銀子。
至于最後一壺茶的成交價,竟然拍出了五兩銀子的高價。
要知道,五兩銀子可以去青樓裡包一個上好的姑娘了,可如今,隻為競拍一壺茶。
競拍結束之後,朱掌櫃來到大廳角落的位置,許春花站在這裡。
朱掌櫃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低聲問道,“春花,我這事辦的怎麼樣?”
許春花向他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幹的漂亮。”
“老朱,你來一下。”
“朱掌櫃,我找你有事。”
有茶客喊道。
朱掌櫃連忙走過去,問道,“何事?”
“老朱啊,你們茶樓還有沒姑娘了,剛才競拍的時候,我沒競拍到,現在都後悔死了,我願意出五兩銀子,你給我找個姑娘好不好?”
“我也願意出五兩銀子,隻求老朱你給我找個茶藝師姑娘。”
“你瞅瞅,老張,老李他們都有漂亮小姑娘伺候喝茶,而我還得靠小二倒茶,再瞅瞅小二這長相,皮糟肉厚的,感覺差的遠了,給我換個姑娘。”
小二聽後,無語地撇嘴,表示這鍋我不背,這不是我的錯。
朱掌櫃笑呵呵地說道,“我茶樓裡就這麼十位姑娘,真的沒有了,要是有的話,肯定早就競拍了,我還沒傻到放着白花花的銀子不賺呢。”
茶客們張嘴又想說什麼。
朱掌櫃緊接着說道,“大家不要着急嘛,今日沒競拍到沒關系,以後這些姑娘們将常駐我們茶館,你們明日再來,隻要姑娘們有空,自會伺候你們喝茶。”
“可是我今天就想要姑娘,沒有姑娘我不開心。”有茶客說道。
朱掌櫃沖他歉意地拱拱手,“今天真的沒辦法了,畢竟今天搞得競拍,那十位老闆是通過競拍得到的姑娘,我總不能壞了競拍的規矩吧,其實明天更好啊,明日就不需要競拍了,隻要交了茶錢,就可以由姑娘們伺候了。”
“哦,明天的茶錢收多少?”顧客們關切地問道。
畢竟,他們沒競拍成功,就是因為他們不舍得出高價,說白了,他們比較在意錢,要是明日能少花錢,他們自然樂意。
朱掌櫃笑了笑,“價格還沒定下來,我和主子商量下,明日告訴你們。”
“老朱,我現在就給你錢,你給我預定下一位姑娘。”有一位懊惱的茶客掏出一兩銀子交給朱掌櫃。
朱掌櫃連連搖頭,“現在不收錢,也不接受預定,一切等明天再說。”
無論是姑娘們的出場價,還是預定的事,朱掌櫃都不敢自己做主,想和許春花商量後再做決定。
這是他作為一名職業掌櫃的眼色,知道那些事自己能做決定,那些事自己無法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