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茶藝師登場
許春花讓周文遠用黑色的圍擋把二層磚塔圍起來。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服料布,隻好用黑色的粗布,并且是最便宜。
剛露出雛形的磚塔被黑布圍了一圈,遮得嚴嚴實實,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許春花這樣做,第一個原因是為了防止高空墜物,出現不必要的事故,第二是為了給人營造一種神秘感,這樣的話更能引起人們的興趣,帶來更高的關注度。
果然,自從圍擋豎起來之後。
随時路人們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可是,不時有路過的人對着黑色圍擋指指點點,好奇裡面究竟建的是什麼,還有一些人扒開黑布的縫隙,往裡面看。
對于這種情況,許春花沒有做任何解釋,任由人們對磚塔産生好奇心。
因為,這相當于變相給磚塔做了宣傳。
磚塔的建設按部就班地進行着,面館的生意蒸蒸日上,逐步走上正軌。
許春花回到大柳樹村,自從接收了那些流民,春耕進展的很順利,現在差不多進入尾聲了。
許春花覺得可以進行下一步了,為這些流民蓋房子。
現在,整個南山都是她的地盤,她想在哪蓋房子直接蓋就行。
許春花在磚窯廠附近選了一片空地,準備在這裡蓋房子。
不僅為流民該房子,還未磚窯廠的工匠們蓋房子,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
許春花來到了磚廠,找到管事馬老四,讓他把磚窯裡出的磚頭塊收集起來,留着自己蓋房子使用。
由于磚窯溫度的不可控性,燒磚的過程中,難免有一些磚坯被燒壞,成為碎磚頭塊。
像這樣的殘次品,正好自己利用起來。
馬老四點頭答應,讓許春花放心,肯定把這事搞好。
他跟了許春花有一段時間了,知道許春花的做事風格,絕不會坑自己人,因此,他願意為許春花賣力氣。
許春花離開磚窯後,邁步上山,在半山腰遇到楊不悔,他正在放羊。
以他的才能,幹這活有點大材小用,但是他說他喜歡放羊。
因為放羊時,可以在山林間山蹿下跳,施展他的武藝,遇到獵物還能打獵。
既然他自己喜歡放羊,許春花也就不勉強他做其他的事,由他按照自己的性子來。
許春花在心裡盤算了下,自己的産業差不多穩定了,接下來應該把司永安的産業也擴大一下了。
其實司永安早就把茶樓和藥鋪交給她,讓她幫忙打理,但她一直沒怎麼改進過。
之所以如此,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她自己的事都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做别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司永安的茶樓和藥鋪生意已經進入成熟期,店内需要改進的東西不多了,即使要做點什麼,也隻能是擴大規模。
她想着要怎樣擴大茶樓和藥鋪的規模。
她嘴角掀起一抹開心的笑容,有了改進茶樓的措施,但在藥鋪方面,暫時還沒有好主意。
于是,她決定,先從茶樓開始,逐一改進。
她讓茶樓的朱掌櫃向全城發出通知,召集年輕的小姑娘,邀請她們來茶館做茶藝師。
其實她原本想給面館招一批女服務員的,但是,面館被燒後,這事就耽擱了,而現在,正好在茶樓實驗一下。
品茗軒要招年輕小姑娘做茶藝師的事,公布出去之後,頓時在松江城引起軒然大波。
其實衆人不理解茶藝師是什麼東西,朱掌櫃對茶藝師的解釋是女小二,于是,這引起人們的大讨論。
在人們的普遍觀念裡,女人不應該出來做事,就應該窩在家裡,老老實實地,過相夫教子的小日子,怎麼可以跑堂呢。
這種激烈的大讨論,愈演愈烈,成為松江城最熱門的話題。
有一些自诩為正義之士的讀書人,結成反對聯盟,堵品茗軒的大門,擾亂經營,反對招小姑娘。
許春花沒想到自己的一個招聘啟事,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
看來人們的觀念需要改進啊,不改變觀念,很多事無法進行下去。
要想讓人們改變觀念,單純靠說教行不通,她眼珠一轉,有主意了。
她讓說書先生孫大義暫停講射雕英雄傳的故事,改進一個新故事,這個故事名叫《穆桂英挂帥》。
并且,她表示松江城所有的說書人都可以講這個故事,不用給她支付版權費。
在這個時代之前,是一個與宋朝類似的朝代,當時也有楊家将,楊不悔自稱他就是楊家将的後裔。
當然,這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楊家是真實存在的。
老楊家滿堂兒孫,都血染疆場,戰死沙場,滿門忠烈。
可是,楊家男兒全死在戰場之後,邊關告急,新的戰事發生,迫不得已,楊門兒媳穆桂英挂帥出征。
許春花給孫大義講的版本,是現在流傳最久,最熱血的版本。
她還在故事最後,加了一段點評詞,告訴衆人,别小瞧女人,女人也可以頂半邊天,男人能做到的事,女人同樣能做到,甚至比男人做的更好。
因此,當女人出來工作時,不必大驚小怪,要學會接受,學會認可女人的社會地位。
當這個故事被孫大義繪聲繪色地講出來,立刻收到熱烈的反響。
畢竟像這種熱血的故事,總是非常的有吸引力。
其中關于女人的言論,引來男人們的反思,女人們聽了之後,則熱烈盈眶,終于有人替她們說話了。
在這個故事的影響下,品茗軒招聘年輕小姑娘的事,得以順利地進行下去。
三天後,朱掌櫃滿臉喜色地告訴許春花,前前後後,共有二十多個姑娘前來報名應聘。
許春花滿意地點點頭,一個故事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她非常滿意。
她讓朱掌櫃把這些姑娘全部集中起來,由她進行面試,從中挑選合适的姑娘。
她挑選姑娘的原則有兩個,第一,長相過得去,最起碼讓人看了不惡心,第二,要心靈手巧。
每面試一個姑娘,她就在心裡給這個姑娘打分,首先打長相分,然後驗證是否心靈手巧,心思是否靈敏,要通過交流得知,手巧則通過穿針引線這個小事驗證,所謂的穿針引線,就是用線穿繡花針。
經過選拔,許春花最終選出來十位姑娘。
然後,她開始對這十位姑娘進行培訓,培訓她們如何泡茶、沖茶、倒茶。
小姑娘們看的目瞪口呆。
朱掌櫃則震驚了,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喝茶,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流程。
其實,許春花培訓的内容,是茶藝。
這是她想到的,能讓茶館做大,别人短期内又無法模仿的最好方法。
畢竟,松江城的茶館不止松江城一家,擴展至整個國家,茶館多的數不勝數。
要想從同類中勝出,自然要有不同之處,而茶藝就是最大的不同。
其他的茶館即使知道了茶藝,想學也沒地學,因此,可以讓品茗軒長期保持領先地位。
至于那些被淘汰的,不符合做茶藝師的姑娘,許春花安排給她們另一個工作,讓她們做糕點。
雖然這個時代條件簡陋,沒有後世那麼多的原料,但是隻要有面粉,雞蛋和白糖,就可以做出糕點。
在許春花一步步的教導之下,這些姑娘們的技藝進步飛快。
經過十天的培訓,做糕點的姑娘已經能做出完整的糕點了。
而茶藝師姑娘們,也把泡茶這個動作練出了美感。
朱掌櫃問許春花,“是不是可以讓這些姑娘上崗了呢?”
這幾天他把姑娘們的每一點變化看在眼裡,越看他越有信心,他想知道,這些姑娘進入茶館之後,會給茶館帶來怎樣的影響,是否能讓茶館的生意更上一層樓,是否能讓品茗軒成為松江城的巨無霸。
許春花搖搖頭,說不行,現在還沒到時間。
她還要給她們做同樣的衣服。
“衣服?”朱掌櫃道,“咱們茶館有備用的衣服,都是嶄新的,還沒穿過呢。”
“是不是跑堂小二穿的衣服?”許春花問。
朱掌櫃點頭,“對,咱們茶樓這樣的衣服可多了。”
許春花翻個白眼,“朱掌櫃,你真逗,那麼低檔次的衣服,怎麼能穿在我辛辛苦苦培養的姑娘身上,她們穿的衣服必須高端,隻有這樣,才能發揮出她們最大的價值。”
“那你想怎麼做?”朱掌櫃問到。
“給她們做最好的衣服,比現在城裡那些富太太大小姐穿的衣服還要漂亮。”
朱掌櫃心疼地說到,“别啊,春花,那樣太花錢了。”
他覺得花錢多了不好,畢竟這些小姑娘的本質是跑堂的小二,萬一給她們做的衣服,比她們一個月的工錢還多,她們穿着衣服跑了怎麼辦。
許春花勾起唇角,笑了笑,“不要愁花錢,隻有會花錢,才會掙錢,不花錢,怎麼掙錢哪,我在這些姑娘身上所有的投入,都會得到回報的。現在不要着急,過幾天就能看到效果了。”
既然許春花如此說,朱掌櫃隻能點點頭,“好吧,我聽你的。”
許春花要給這些姑娘們做統一的服裝,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旗袍。
畢竟,旗袍與茶藝更配哦。
做旗袍就需要用到絲綢,許春花來到錢大富的布店選絲綢。
錢大富看到許春花,臉上笑開了花,他對許春花充滿感激。
因為許春花給了他兒錢百萬兩首詩後,他兒終于被城裡一個著名私塾先生收為學生,現在正跟着先生讀書。
他相信,有了名師指引,他兒一定能一飛沖天,成為狀元。
許春花把自己的需求告訴錢大富。
錢大富表示要絲綢沒問題,他布店裡有上好的蘇杭絲綢,但是許春花說到旗袍,他不懂了,問旗袍是什麼東西。
許春花連比帶劃了半天,錢大富終于聽明白了,不大的眼睛裡發出亮光,笑眯眯地對許春花說道,“春花,咱們合夥做旗袍吧,靠買旗袍掙錢,我覺得比賣布賺錢。”
許春花不得不佩服錢大富的精明與眼光,他的眼光真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旗袍的巨大市場潛力。
後世的市場充分證明,旗袍比絲綢賺錢,賣旗袍沒準可以賣成首富。
許春花緩緩搖頭,“這事過段時間再說,我先忙完茶樓的事。”
錢大富大概算了下,做四十套旗袍大概需要四匹絲綢,單單賣這些絲綢,他就能賺不少錢,他樂的合不攏嘴。
許春花手下隻有二十個姑娘,至于為嘛做四十套旗袍,當然是每人兩套,換洗穿,總不能隻穿同一套吧。
許春花就絲綢的價格和錢大富商談,錢大富一口咬定,一匹絲綢十兩銀子。
許春花自然不肯接受這麼高的價格,和他讨價還價。
然而,錢大富發揚鐵公雞的優良傳統,必須十兩銀子一匹絲綢,不二價。
許春花氣的想笑,這個家夥不愧是守财奴,擁有家财萬貫,卻對一文錢都很在意。
這正應了那句話,富人的錢都是摳出來的,有時候這些富人比窮人更加的吝啬。
“錢老闆,你這樣做太不留情面了,那麼我隻好去别的布店看看了。”許春花說完話,就向外面走去。
“哎哎……”錢大富連忙拉住許春花,不讓許春花離開,他還想和許春花合作賣旗袍呢,終于咬牙,把每匹絲綢的價格下降了一兩銀子。
談定價格,接下來就該做旗袍了,錢大富連忙表示,他們店裡的裁縫免費幫做旗袍。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正好用這個機會,鍛煉下裁縫的手藝,畢竟有許春花這個旗袍的發明者在現場,即使裁縫做錯了,也可以及時修改。
許春花對此沒意見,反正她自己不會做旗袍,如果不用這些裁縫,還要另外找裁縫。
她把二十個姑娘全部帶到布店,讓裁縫為她們量身材,為她們量身定制旗袍。
旗袍做好了,可是,姑娘們都不願意穿。
在這些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姑娘們看來,旗袍太暴露了,都快露到大腿根了,她們哪有意思穿,看一眼都覺得眼紅。
她們這種心理可以理解。
畢竟,旗袍的樣式确實挺奔放的,而旗袍流行的年代是從封建的尾巴上,清朝開始的。
這個時代還沒到封建的尾巴呢,因此,姑娘們抵制旗袍。
許春花隻好做她們的思想工作,告訴她們,這是在展示她們身體的美,不必害羞,可是,姑娘們哪聽這些呢,堅決不穿旗袍。
她不再強制姑娘們,接受她們的建議,讓裁縫對旗袍做出修改,縮小兩側的開口,把膝蓋以上的部位縫上。
即使隻露出一截消退,姑娘們還是不樂意,但許春花明确告訴她們,這是她最後的底線,如果她們還不穿,那麼就回家吧,她不需要不服從命令的姑娘。
姑娘們隻好穿上旗袍。
為了讓這些姑娘們在茶館的出場,引起轟動的效果,許春花又訓練她們如何出場,讓她們聯系貓步。
經過緊鑼密鼓的準備,終于,全部準備好了。
朱掌櫃得知姑娘們可以上場的消息後,興奮的連說話都帶笑。
這一天午後,茶館裡,孫大義在台上抑揚頓挫地講射雕的故事,講到緊要的情節,他突然拍了下桌子,停了下來。
茶客們不樂意了,催促他繼續往下講,還有的茶客以為他要賞銀,立刻送上賞銀。
孫大義輕輕搖動手裡扇子,對他們笑道,“各位客官别着急,今兒我停下來,不是要收各位的賞銀,而是下面有更好看的内容,請朱掌櫃來宣布吧。”
“切,老孫你說不就完了,幹嘛要讓朱掌櫃上台啊。”
“就是,我看你們純粹是折磨人。”
茶客們發布不滿的聲音。
朱掌櫃在不滿聲中登台,對着四周抱拳行禮,“各位客官,你們可還記得我們茶館前段時間招茶藝師的事?”
“知道。”
“下面就是茶藝師出場了,客官們睜開眼睛,看好了。”朱掌櫃壞壞一笑,讓出舞台。
茶客們忍不住又牢騷幾句。
突然,優美的琵琶之音響起。
許春花為了讓姑娘們的出場效果顯著,有更大的吸引力,産生轟動性的效果,特意從樂坊請來一支樂隊。
其實在許春花聽來,覺得現在的音樂節奏太緩慢了,與後世的音樂節拍差了不是一點兩點,可這個時代的人們聽得津津有味。
許春花後來一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時代有一時代的音樂,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音樂。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姑娘們穿着旗袍,一搖一晃,走着貓步,登上了舞台。
“哇!”
“天呐,好美。”
原本發牢騷、抱怨的茶客們都愣住了,被穿着旗袍的小姑娘驚豔了。
一些好色知士不由得想入非非,臉上露出壞笑,想到了比較隐私的事。
這些穿着旗袍的小姑娘看起來比青樓的小姑娘更漂亮,更誘人。
而且,她們身上沒有青樓女子的風塵氣,這使得她們更加的誘人。
在衆人驚豔的目光中,姑娘們亮相完畢。
朱掌櫃再次登上舞台,從姑娘們中間走過,他神采奕奕,仿佛一瞬間年輕了好幾歲,走在年輕的姑娘中間,他腎上腺激素分泌加快。
“朱掌櫃,這些姑娘怎麼賣,我買一個。”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