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收購酒坊
許春花來到餐廳時,發現司永安已經坐在餐桌旁等着她了,在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有紅燒肉、紅燒豬蹄、水煮魚還有蒸花鴨,蒸熊掌,葷素搭配,應有盡有。
看到這麼多美食,許春花食欲大漲,嘴裡流口水。
科考這九天,除了肉幹果脯方便面,她沒吃過其他的食物,現在她胃裡全是這幾種食物的味道,想起來就覺得惡心,急切需要吃一些其他的美食。
司永安看到許春花急切的樣子,對她微微一笑,而後勾勾手指,指着他對面的位置,示意許春花坐。
許春花坐好之後,司永安拿出酒杯,給她倒了一杯酒,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對許春花說道,“春花,來,咱們喝一杯,慶祝咱們科考順利結束。”
許春花從來沒喝過酒,但是今天心情高興,她就破例一次,沒有拒絕司永安,而是舉起酒杯,“好,咱們幹一杯。”
兩個青銅酒杯碰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而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候的酒都是純糧食釀造的,而且蒸餾提純技術不發達,這導緻酒的度數非常的低,相當于現代米酒的水準。
喝完杯中酒,許春花咋吧了下嘴,沒覺得有啥味道,淡了吧唧,她眉頭皺了皺,畢竟她前世喝過各種極品美酒,不管是白酒還是紅酒,喝過了美酒,再喝這種初級酒,立刻覺得檔次降低了很多。
忽然,她眼前一亮,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代表隻要她做出後世的美酒,那麼絕對可以在這個世界暢銷,她就成為這個世界的酒王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科考結束了,沒啥緊咬的事了,隻等科考放榜,再做後續打算,現在完全有時間做其他的事。
她一拍大腿,決定了,搞一搞釀酒,把自己的産業再做大一些。
隻有把産業做大了,資本雄厚了,才有更多的話語權。
雖然司永安是七皇子,但是因為不受寵,很多官員根本不把司永安看在眼裡,不把他當回事,若是自己為司永安創造了富可敵國的财富,那些官員肯定會另眼看待的。
說白了,哪怕是皇子之間的争鬥,也是需要有财力做支撐的,如果沒有做夠的财力,一切都是白扯。
許春花把自己想開酒坊的事,和司永安說了一下,司永安聽了之後,覺得她這個想法挺好,鼓勵她去做。
司永安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管為了争奪皇位,還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更好,都需要建立自己的實業,有了自己的實業,才能有有話語權。
他之前也一直在做實業,茶樓、藥鋪都有所設計,現在有了許春花做盟友,他把這些事全交給許春花做,而他則全力應對朝廷間的權勢争鬥。
既然要釀酒,那麼就需要有一個自己的酒坊,也就是後世所謂的酒廠。
像這種酒坊,如果自己新建的話,那麼就需要花費一番大功夫,選址,建房,購買設備,調試設備等等。
粗略算下來,需要花費的金錢和時間都很多,沒有兩三個月,完不成這事。
許春花覺得這樣太耗費時間,她等不起,不如收購現成的酒坊,根據生意發展的情況,逐步改進。
這樣做的好處是,短時間内就擁有了自己的酒坊,可以早日把酒推向市場,以便驗證她做這一行的潛力。
她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和司永安說了下,司永安聽了之後,滿臉贊許,覺得許春花考慮的真周全,這樣做确實比新建酒坊好很多,鼓勵她這麼做。
既然決定收購别人的酒坊,司永安就派人四處打聽消息,看看哪裡有酒坊出售。
經過一天的打聽,找到三家待出售的酒坊。
司永安帶着許春花,逐一看了一遍,都不甚滿意。
第二天,下人又打聽到一家待出售的酒坊,這家酒坊在皇城的西南郊外。
這家酒坊已經傳了兩代人了,這一代人本來還要繼續經營下去的。
但是,這一帶的繼承人是個纨绔子,根本不想幹釀酒的活兒,反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在賭坊賭錢,血本無歸,現在還欠了賭坊一大筆錢,父母屋裡還債,隻好把酒坊出售。
許春花聽了這個故事後,無語地搖搖頭,纨绔子真是無處不在啊。
她深表同情,但也僅此而已,并不會發善心給對方錢。
畢竟,在這個時代生活的久了,許春花發現,人不能随意發善心,因為這個時代悲苦的事太多了,一個人根本救不完整個世界。
她讓司永安帶她去酒坊實地看看。
買賣酒坊和買賣貨物一樣,隻有自己先看過了,覺得滿意,才肯花錢買。
司永安對許春花的事非常的上心,當即,就帶着幾個下人,和許春花一起,去皇城西郊外的酒坊查看。
他們一行人,騎着馬,一直出了皇城,沿着城外的青龍河,行了大約二裡地,來到一片籬笆院前面,前面是店鋪,後面是作坊,這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小作坊。
許春花四顧打量一圈,這個酒坊的地理位置不錯,緊挨着河流,又遠離居民區,位置不錯,交通不錯,她滿意地點點頭。
要知道,酒坊屬于污染性行業,釀酒的過程中,會制造一些污染,而此地的位置不錯,可有效避免污染,交通便利,又能即使把酒運送出去。
許春花對這個酒坊的第一印象很滿意,她示意司永安進去看看。
畢竟,僅僅對位置滿意還不夠,位置僅僅是外在的部分,還要看内在的部分。
司永安、許春花一行人走進籬笆院的大門,遠遠地就聽到女人的哭聲,還有男人憤怒的咆哮聲。
隻見院子裡,有一群人,或坐或站,地上坐着一個老太太,哭天抹地,哭的稀裡嘩啦。
旁邊站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臉上滿是皺紋,刻滿了歲月的滄桑,老者氣得面紅耳赤,對着跪在地上的青年破口大罵,地上的青年身材瘦弱,面容憔悴。
四周站立的衆人,衣着樸素,表情憤怒。
雖然許春花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但是,僅僅看眼前這一幕,就能猜測到,跪在地上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酒坊的少東家,也就是那個吃喝嫖賭的敗家子。
她和司永安進去之後,誰也沒說話,靜等事情的後續發展。
白發老者訓斥了敗家子一頓之後,擡眼看向周圍的衆人,摸了把眼淚,說道,“各位老兄老弟們,你們跟了我老湯這麼多年,我不該虧待你們。但是,我家裡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所有的家産全被這個敗家玩意禍害了,現在還欠着一屁股賭債呢,賭坊的人催債又催的兇,我們一家指不定活到那天就完蛋了呢。”
衆人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歎口氣,确實,攤上這麼一個敗家的纨绔子,整個家庭都完蛋了。
隻是同情歸同情,可該催債還催債。
“湯老哥,你家發生這事,确實挺可憐的,但是,我們的工錢不能不發啊。”
“就是,我一家老小,就指望這點工錢活着呢,你不發工錢,我們隻能喝西北風。”
……
其餘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說道。
他們都是酒坊之前的匠人,現在來要工錢。
老湯長長地歎口氣,他怎能不知道這些人的實際情況。
他苦笑道,“要不這樣,有人接手我的酒坊後,我跟新東家說一下,看看新東家是否願意給你們發工錢。”
“這恐怕不行吧,我們又沒給新東家幹活。”
“對呀,這工錢明擺着該你出,怎麼能讓新東家出呢?”
這些匠人都非常的樸實,給誰幹了活,誰就要給他發工錢。
老湯苦笑,拍拍兇膛說道,“我家現在真的沒錢了,一文錢都沒有,要不這樣,我還剩這麼一個身體,你們看上那裡,就拿走那裡吧。”
“哎!”
“湯老哥,你這樣讓我們很為難啊。”
……
許春花目睹了這一幕,用眼神向司永安示意。
司永安會意,走進人群,重重地咳嗽一聲,把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他朗聲道,“聽說你們這個酒坊要賣?”
老湯聞言,眼睛陡然睜大,露出希望的光芒,衆人也都将目光投向司永安。
老湯迫不及待地說道,“對對,我家酒坊要出售,公子你想買?”
司永安點頭,“嗯,我有這想法,特來看看,要是酒坊不錯的話,我就接手了。”
“我家酒坊好着呢……”老湯激動地握住司永安的手,聲音急切地說道。
司永安被他握住手,眉頭皺了皺,把手拽出來,不讓老湯握着。
老湯意識到自己唐突了,臉上露出一抹讪笑,“對不住啊公子,我太激動了。”
司永安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對他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被人摸手。”
老湯賠笑道,“是我唐突了,我一聽你要買酒坊,比較激動,讓你見笑了。”
其實,他家酒坊要出售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也有不少人過來查看,想把酒坊盤下來,但那些人大多抱着落井下石的想法,把酒坊的價格壓得很低。
而老湯為了給兒子還賭債,要的價格比較高。
兩方談不攏,因此,酒坊出售的消息放出一段時間後,雖然看的人不少,但始終沒賣出去。
司永安笑了一下,說道,“我先看看酒坊,滿意的話咱們再談。”
老湯連忙帶着司永安參觀酒坊。
司永安對許春花勾勾手,許春花跟上,兩個人跟在老湯的身後,把酒坊從外到裡,全部轉了一遍。
酒坊前面的店面,直接對外出售酒,後面是作坊,用來造酒,此外還有一個酒窖,用來藏酒,各種設施都非常的完善。
由于老湯把酒坊當做傳家寶經營,因此,酒坊内的各種工具保養的都很好。
看完整個酒坊,許春花滿意地點點頭,她決定,就買這個酒坊了。
她低聲和司永安交談了幾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司永安。
司永安得到許春花的授意,開始和老湯讨論酒坊的價格。
老湯态度堅決,一口咬定酒坊的價格是五百兩銀子,少一文錢都不賣。
這個價格明顯偏高了,像老湯家的這種酒坊,昨天他們看的那三個,要價集中在三百兩至四百兩之間。
這也是酒坊的市場價,而老湯要五百兩錢,明顯要高了。
司永安表示這個價格太高,他最多隻能出到三百兩銀子。
老湯态度依然堅決,必須是五百兩銀子。
許春花見老湯如此堅決,不由得問道,“老人家,你要這麼高的價格,是不是你兒欠的賭債總共這麼多錢呀?”
老湯無奈的點點頭,滿臉苦澀地說道,“不怕你們笑話,确實是這樣的。要不然我會降低一些價格的,但是實在沒辦法,如果酒坊不賣五百兩燕子,不夠還賭債,把賭坊的人惹急了,他家可能就要家破人亡了。”
像這種賭坊,基本上都帶有黑社會性質,當然,這個時代沒有黑社會這一種說法,隻能說是土匪惡霸,這些人無法無天,真可能做出殺人的事。
司永安閉嘴不言,将目光投向許春花,由許春花和老湯談判。
許春花眼珠轉了一轉,說道,“你要五百兩燕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你得留下來,幫我們做工,替我們造酒。”
老湯聽到這話,眼裡露出了喜悅的光芒,連連點頭,“好好,這個沒問題,我答應你。其實我也不舍得酒坊呀,畢竟這是我父親傳下來的,但是現在真沒辦法,走投無路了……”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聲長歎。
許春花能理解他的心情,父輩打下的家業,他沒有保住,反而被敗家的兒子毀于一旦,這事擱誰身上,誰的心情也不好受。
司永安覺得這樣做不妥,把許春花拉到一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許春花。
畢竟酒坊之前是老湯的,如果讓老湯在這裡做工,老湯如果存在私心的話,那麼對她是一種損失。
許春花讓司永安放心,沒必要有這種擔心,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力,她覺得老湯屬于那種面相憨厚的人,這樣的人做不出吃裡扒外、中飽私囊的事。
不過,司永安的提醒也很及時,她會采取一些預防措施,防止這類事的發生。
就這樣,他們談定了酒坊收購的事。
接下來,司永安和老湯去辦理酒坊交接的事,主要是地契的交接,這要通過裡正,在官方留下記錄。
畢竟,無論什麼時代,買賣房子都是大事,該辦理的手續都要嚴格辦理,要不然後期出現什麼糾紛,那将非常的麻煩。
兩天之後,司永安辦理完相關的手續,從此時起,酒坊名義上就屬于他了,當然,實際控制酒坊的是許春花。
許春花、司永安和老湯辦理酒坊的交接手續。
許春花讓老湯把釀酒的全過程重新做一遍,她要親眼看到他整個制作過程。
老湯知道,這是新東家在考量自己的手藝。
他拿出自己全部的技能,不敢有一絲藏拙,從頭到尾做了一遍釀酒的整個過程,從篩選糧食,到發酵,然後釀造,整個過程演示的一絲不差。
許春花看完之後,很滿意,不得不說,這些老手藝人,手上功夫很厲害的。
既然如此,許春花就把老湯留了下來,讓他繼續負責釀酒的事。
至于之前做工的那些匠人的工錢,許春花替老湯支付給他們了,并且邀請他們全都留下來,繼續釀酒。
畢竟釀酒是一個系統的工作,一兩個人搞不定,必須多人配合,如果沒有了這些匠人,許春花需要重新培養,那樣花費的精力就太大了,還不如使用這些原有的成熟的匠人呢。
當然,許春花釀酒,并非沿着現有的技術釀酒,這樣的話她制作出的酒與其他酒坊制造的酒就完全一樣,沒任何的區分度了。
這也不是她開酒坊的目的,她要改良釀酒技術,提高酒水的度數,将這個時代的釀酒工藝,提升到後世白酒的地步。
畢竟,喝慣了後世高度數的白酒,喝低度數的白酒,就像在喝水,味道忒不好。
經過許春花的觀察比較,她發現,這個時代的酒之所以度數低,沒有後世白酒的濃烈感,是因為蒸餾提純技術不過關,酒水内雜質太多。
隻要把控好發酵過程,把蒸餾提純過程中的雜質去掉,那麼制造出的酒,度數就會提高,口感也會變得更好。
許春花觀察發現,酒坊原有的蒸餾提純工具是木制的,在木桶裡蒸餾。
她決定改良這一點。
前世的時候,許春花參觀過啤酒廠,酒水的蒸餾提純全在不鏽鋼的器皿内進行。
她決定,把木制的提純工具改變為鐵質的工具,其實她更願意用不鏽鋼,但這時代沒有不鏽鋼。
許春花找鐵匠打造蒸餾用的鐵桶,然而,鐵匠們聽完她的要求後,都搖頭拒絕了。
她一連找了六個鐵匠,都是這種反應,根本不敢接她的活兒。
許春花納悶,鐵匠們不就是靠給别人做工具掙錢嘛,為何都拒絕她的業務,送上門的錢而不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