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酒挑了挑眉。
這個死道士還真敢說,用火燒?說好聽點是要驅逐妖孽,說不好聽的就是要燒死她,隻是找了一個比較好聽的借口。
聽到修無這麼說,周圍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僵硬,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是要出人命的啊,但如果不燒死,那村子就完了。
“簡直胡說八道!”
季大東氣紅了一張臉,甩了甩袖子。
季溫酒伸手握住了季大東的大手。
“道長說我是妖孽,可有什麼證據?我是禍害什麼人了,還是鬧得村裡不得安甯了?”
季溫酒好笑的看着修無。
“這,你現在沒有什麼舉動那是因為你的修為還不夠,等你的修為夠了,到時候你的理智也就沒了,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修無的眼神有些躲閃,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
“哦?那道長又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妖孽的?”
“我們道家人,自然有我們的辦法。”
“哦。”
季溫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家相信這位道長說的話嗎?”
季溫酒環顧了一下衆人問道。
她就很在意村裡人是怎麼看的,畢竟這麼長時間了,她也幫了村裡不少人的忙,她想知道這些人記不記恩。
這也關系到她要不要将種紅薯和辣椒的事情告訴他們。
被季溫酒這麼一看,周圍人的目光都變得躲閃起來,他們一邊怕季溫酒真的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方面又不敢說燒死季溫酒。
畢竟就這一段時間,季家對村裡人都挺幫助的,他們是迷信但也不代表盲目。
看着衆人這個反應,季溫酒心裡舒服了很多,轉頭繼續看向修無說到。
“你說我被妖孽附身了,我就被妖孽附身了?不是都說被妖孽附身的人會怕符嗎?要不你也拿張符出來試試我會不會現身?不然的話這種無憑無據的話我也會說,我還覺得道長你是受了什麼蠱惑來誣陷我的呢。”
季溫酒冷冷的笑了笑。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
“我怎麼強詞奪理了?這不是抓妖除怪的正常步驟?還是說,你們不管是什麼妖孽都是用火燒?”
“當然不是!”
“那你就施法給我看看啊!”
雖然不知道這個臭道士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但季溫酒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這個人,季溫酒心裡也有了一定的答案。
穿過來這麼久,别的人得沒得罪不知道,老宅那幫人絕對是最不希望自家過好的。
“行!我這就施法讓你這個妖孽死心!”
說着修無就從身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黃符,用手指夾住舉到額頭前閉上眼,一陣碎碎念。
季溫酒雙手環兇笑着看修無作妖。
“燒!”
修無一聲冷喝就将符咒扔向了季溫酒。
被扔出去的符咒還沒有飛到季溫酒的面前,就落在了地上,毫無反應。
“這,這怎麼可能。”
修無呢喃了一句。
季溫酒勾了勾嘴角,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張符的玄機?不就是往上面抹了一些與空氣摩擦就會産生花火的藥品?隔絕了符咒周圍的空氣,那它就什麼都不是!
“什麼不可能?”
“不,肯定是你這妖孽道行太深了,所以我這符咒才會失去了作用。”
修無一臉深受打擊的說道。
“道行太深?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道長剛剛說過,我的道行還淺的很,所以沒有露出馬腳。”
修無被季溫酒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用這招陷害了那麼多的人,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次也沒有理由失敗!肯定是符咒上的藥效消失了!
“待我多用幾張!”
說着修無就又從口袋掏出了十幾張,但無一例外都跟第一張符咒的結局一樣。
修無驚訝的看着季溫酒,一張符咒的失敗可能是因為符咒本身出了問題,可是這麼多的符咒都失效了,那就說明,問題出在季溫酒身上了。
修無的後背不由的冒出絲絲冷笑,驚恐的看着季溫酒。
“你,你到底是何人?!”
季溫酒冷冷的笑了笑。
“道長可真好笑,說我是妖孽的是你,說要收服我的也是你,現在反倒反過來問我是誰?”
修無的臉色變了變。
周圍的村民見事情反轉了,大部分的人都動搖了起來。
“這,這個道長不會是騙人的吧?”
“啧,我看很有可能,你看他那個心虛的樣子,若三丫頭真的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那些符咒咋不顯靈?”
“哼,我看就是騙人的,我在大東家幫忙,幾乎天天都跟三丫頭在一起,三丫頭心腸好着呢,托她的福,我們家大郎的身體都好了,我看這個道士就是滿嘴胡說八道!”
薛氏一臉憤怒的說道,說完還不忘瞪了一眼修無。
衆人聽薛氏這麼一說,這才發現一向不出門的薛大郎今天居然出門了,而且氣色看上去非常的好,哪裡還有以前那副病怏怏的樣子?
“哎,你家大郎這病真的好了?”
“那是當然,你們看看大東的腿,當初那個治好大東腿的神醫,留下了一瓶藥水,說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那種,三丫頭心腸好,可憐我和她薛爺爺,就将那壇子藥水送給我們了,大郎的身子這才好了!”
說到這件事情,薛氏就感動的不行。
季溫酒這麼善良的姑娘要是被妖孽附身了,那天底下就沒有善良的人了。
“薛嬸說的對,我也是在大東家店裡幫工的,每個月有五兩銀子的工錢!過年過節還有禮,三丫頭對我們有多好,我們都看在眼裡,誰敢說三丫頭是被妖孽附身了,我第一個跟他拼命!”
陸氏也雙手叉腰站了出來。
衆人聽完陸氏的話,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兩銀子啊一個月啊!這工錢在鎮上估計都是頭一份的!光是給下人的工錢就這麼多,那季大東一家在鎮上得掙多少錢啊!
見薛氏和陸氏這麼維護自己,季溫酒笑了笑,心裡有些暖。
自己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道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修無不知道季溫酒打的什麼算盤,反正他現在是開始後悔招惹這個季溫酒了,這個丫頭也太邪乎了一點。
“你說。”
“在你看來,妖是好的還是壞的?”
“當然是壞的了。”
修無不假思索的說道。
“難道就沒有好的嗎?”
“妖就是妖,妖性難移!”
“很好,那按道長這麼說,我應該是極壞的才對,可是我不但沒有傷到村裡的人,我還幫助村裡的人,提供他們掙錢的路子,道長解釋下,‘被妖孽附身的我’為何要這麼做?”
其實,季溫酒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有些多了,換做是以前,有這種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阿貓阿狗,她早就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了,還用得着說這麼多。
但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村裡的人幾乎都在這裡,季溫酒還是想挽回下自己暴力的形象,重要的是,季溫酒一會兒還有件事要宣布出來。
修無被季溫酒的話問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沒話說了?”
季溫酒滿眼寒光。
“說吧,是誰讓你來陷害我的。”
“胡說,哪有人指示我來陷害你!”
修無下意識的擡頭回到,神色透露着些許緊張,眼神也有些躲閃,一看就知道心虛的很。
“那你在心虛什麼?”
季溫酒步步緊逼的問道。
“我,我哪有心虛,你這個妖孽不要胡說!”
修為紅着一張臉說道。
不知道是心虛的還是氣的。
“呵,誰在胡說八道,誰心裡清楚!”
‘啪啪啪’
就在修無心虛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刑長衣拍了拍手。
“有意思,有意思,看來本少爺這趟沒有白走啊,見到了這麼一場好戲,不知道這位道長是哪個道觀的?”
修無愣了愣說道。
“就隔壁山頭的玄道觀。”
“你胡說!”
陸龐突然一聲厲呵。
“主子,我與那玄道觀的觀長頗有些矯情,屬下也經常去玄道觀休息片刻,但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修無道長。”
“哦?”
刑長衣挑了挑眉。
“可,可能是因為陸掌櫃你去的時候,貧道剛好不在。”
修無有些結巴的說道。
“胡說八道,玄道觀集體作業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得缺席,我有幸去聽過幾次,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根本就不是玄道觀的人!實在不行,我們這就去玄道觀求證一下!”
陸龐冷笑着說道。
修無的表情更加心虛了,下意識的就想往外走,卻被季薄情一把攔住。
“道長這是準備去哪兒?不是說來除妖的?這妖不除就準備走了?”
季薄情微笑着說道。
但那笑容卻沒有一絲的溫度,他現在心裡正燃着一把熊熊烈火,他妹妹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會有這麼多的人想要陷害他妹妹?
“呵呵,這可能是我算錯了。”
修無尴尬的笑了笑說道。
“算錯了?道長一句算錯了就沒事了?”
“這,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再說了,我不是為了你們好嗎,有什麼誤會,解除了不就好了,而且也沒有對你們造成什麼損失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