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的意思是,我還能...”
季溫酒的語氣有些急切。
老伯笑着搖了搖頭。
“小姑娘,莫要多問,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好了,老頭子我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出來這一會兒身子就乏了,老身先離開了。”
說着老伯就開始收挂在外面的燈籠。
“老伯,我們還能再見嗎?”
季溫酒激動的抓住了老伯的手,她有預感,這個老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而且知道更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有緣自會相見。”
說完老伯就挑着擔子離開了,隻留下一個略顯孤寂的背影。
季溫酒看着老伯離開的背影,手中捏着精緻的燈籠慢慢收緊,她不是傻子,剛剛那番話意味着什麼她清楚的很。
她有一種一切都是預謀好的感覺。
“酒兒。”
微涼的小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給包裹住。
擡頭側眸看向身邊的男人,眼神有些迷離。
“嗯?”
“走遠了。”
“嗯。”
回過頭,道路的盡頭已經不見老伯的身影,若不是手中緊緊捏着的燈籠,她真要以為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回過神來。
“走吧。”
既然無法預知,那就順其自然吧。
“要不要将燈籠給我?”
姜燼戈看了一眼季溫酒露在外面的小手。
“沒事,放心,我不冷。”
季溫酒低眉一笑,她知道姜燼戈這是怕她的手凍着。
“好。”
姜燼戈緊緊地握住季溫酒的另一隻小手走進了人群。
街上的人是真的多,其中以少男少女為主,一張張青澀的臉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羞澀。
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是不能輕易出門的,也就元宵節這種節日能夠出來逛逛,性子也都内斂的很,見到面容俊逸的男孩子,都面紅不已,隻能紅着臉跑開。
空氣中還有一股甜糯的味道,是元宵的味道,其中還有很濃的挂花香,實在是迷人的很。
“唔,好想吃桂花元宵啊。”
季溫酒眯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
雖然家裡酒樓也有,但突然就是想在外面吃。
“那就去吃,走。”
說着姜燼戈就拉着季溫酒走到了元宵攤旁坐下。
“婆婆,一碗桂花元宵。”
“哎,好。”
元宵攤的攤主是一對老夫妻。
等待的功夫季溫酒左右看了看,她發現今天出來的好像都是一對一對的,這個時代的元宵節是虐狗節嗎?
“怎麼都是一對一對的啊。”
季溫酒疑惑的問了句。
“元宵節女子難得出門,也吸引了一大批單身男子,希望能遇到自己的有緣人,有情人也能趁着這天見個面,那河上飄着的荷花燈就是單身女子放的,若有男子碰巧撿起來,也算是一種緣分。”
季溫酒點了點頭。
這不就等于大型的相親現場?怪不得這一小段路走來有不少的姑娘都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姜燼戈,臉上還滿是羞澀。
應該是看上姜燼戈了吧?
也難怪,誰讓他有這麼一副好皮囊,不過好在他總是冰着一張臉,不然那些小姑娘估計早就湧上來了。
“來,這位公子你的元宵好了,趁熱吃。”
“嗯。”
姜燼戈低低的嗯了一聲。
“謝謝老婆婆。”
季溫酒則是甜甜的叫了一聲。
這個姜燼戈,面對這麼慈祥的老婆婆也不知道笑一笑。
她似乎忘了,她原本也是一個冷漠的人,跟姜燼戈比起來有甚至而無不及。
“哎,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老婆婆欣喜的看着季溫酒。
“這小臉蛋就跟仙子一樣,你們是兄妹吧?”
‘噗’
姜燼戈臉黑了。
“婆婆,這是我未婚妻。”
季溫酒一愣。
她什麼時候是姜燼戈的未婚妻了??
“啊,這小姑娘看起來還小的很喃。”
“青梅竹馬,童養媳。”
姜燼戈簡單的說了七個字。
老婆婆笑了。
“好好好,你們吃,老婆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需要的叫我就行了。”
“嗯。”
老婆婆笑眯眯的走開了。
“你幹嘛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季溫酒不滿的瞪了一眼姜燼戈。
這麼小就變成有夫之婦了,被别人聽到還不知道要怎麼想。
“嗯?難道不是嗎?我們都已經那麼親密了,我的初吻可都給酒兒你了,你不想對我負責了嗎?”
姜燼戈的表情略有些委屈。
季溫酒一口元宵差點噴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明明就是他有事沒事占自己便宜,現在這麼一說,好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一般。
季溫酒決定不跟他說話了,保智商。
老婆婆很實在,這一碗元宵滿的都快溢出來了,季溫酒最後也沒能吃完,但又不忍心浪費,最後沒辦法逼着姜燼戈全部吃了下去。
姜燼戈不喜歡吃甜食,在季溫酒的脅迫下吃完那剩下的元宵,臉都黑了。
“哎呀,看,那些面具好精緻,我們去看看。”
眼神一督,季溫酒被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子吸引了過去,拉着姜燼戈就往那邊走,另一隻手不忘緊緊地提着燈籠。
“看,這個黑色的跟你好像。”
季溫酒興沖沖的拿起一張黑色面具放在姜燼戈的臉旁比劃。
姜燼戈挑了挑眉,這黑色面具上青面獠牙的表情跟他哪裡像了?他不比這帥多了?
“這個紅色的好好看。”
季溫酒又拿起了一張紅色的面具,面具的造型是一隻紅色的蛇,既神秘又危險,這倒是很适合紅兒。
“小姑娘,看看這個白色的,也很适合你啊。”
攤主拿起一張白色的面具遞給季溫酒。
這是一個純白色的面具,上面有一朵冰藍色的花,簡潔大方,倒是很合季溫酒的心意。
“行,老闆,就這三個了,我們要了。”
季溫酒興緻勃勃的收起面具。
“等下,還有這個。”
姜燼戈伸出修長的手指提起了一張淡青色的面具。
“給長衣的?”
這個面具一看就是刑長衣的風格嘛。
姜燼戈點了點頭。
“好,老闆給你錢。”
直接扔了一塊碎銀子給老闆兩人就離開了。
季溫酒摸着手中的面具,越看越喜歡,這般仔細的看她才發現這個白色的面具也不是那麼的簡單,上面還雕刻着一些花紋,隻是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還真是一個精緻的玩意兒。
季溫酒迫不及待的帶上了。
“來,低下頭。”
她捏着黑色的面具對姜燼戈說道。
看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姜燼戈滿臉都寫着拒絕,他真的不想戴那個面具,實在是有損他的形象。
“哎呀,你不要這麼嫌棄嗎,這不是挺好看的,你看這個面具這麼吓人,你整天冷冰冰的也挺吓人的,跟你的形象是多麼的匹配啊。”
季溫酒就差将‘幸災樂禍’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姜燼戈無奈的搖了搖頭,彎下腰,将臉湊到了季溫酒的面前。
看着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俊臉,季溫酒的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多。
作為一個沒有審美的人,季溫酒看所有人都是長一樣的,不存在美醜之差,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就連初次見姜燼戈和刑長衣兩人她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
看着季溫酒越發迷離的眼神,姜燼戈勾了勾嘴角,他第一次覺得這幅皮囊還是有些作用的,最起碼能迷住他的小貓。
“酒兒,對我的長相還滿意嗎?”
低沉的嗓音順着風鑽進季溫酒的耳朵裡。
季溫酒愣愣的點了點頭。
看着她這幅迷糊的樣子,姜燼戈笑了。
這一笑,季溫酒更是看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姜燼戈笑得這麼燦爛。
他的身後就是燈火,燭光在搖曳,他的笑容就像是雪山上盛開的花朵,讓人不敢侵犯,在燭光的映襯下,那笑容越發顯得神聖,就好像是虛幻的。
此時的季溫酒已經聽不見耳邊的聲音了,她的整個世界就隻剩下眼前的這個人。
指尖微顫,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撫摸那若隐若現的臉龐,但卻在半空中停頓中,害怕這一切不過是泡沫。
“我在。”
清冷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暖意,鼓舞着季溫酒。
最終,季溫酒還是碰到了,指尖傳來的熱度惹得她指尖一縮,卻被姜燼戈牢牢的抓住貼在了他的臉上。
“我很開心。”
姜燼戈的眼裡滿是笑意。
季溫酒的神志一點一點被拉回來,意識到自己居然看姜燼戈看呆了,臉色一紅。
“那,那個。”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不是要幫我戴面具?我等很久了。”
“啊,對。”
季溫酒慌亂的拿出黑色面具幫姜燼戈給戴上了,期間還不小心勒到了姜燼戈的耳朵。
“好,好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說完季溫酒就轉身往前走去,緊張的連同手同腳了都沒有發現。
“酒兒。”
上方傳來季薄情的聲音。
季溫酒擡起頭。
“大哥。”
季薄情正和幾位青年才子站在窗戶前往下看。
“來,上來。”
季薄情笑着對季溫酒招了招手。
“好,我們上去吧。”
“嗯。”
姜燼戈帶着面具看不出情緒。
“薄情兄這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