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酒攏了攏身上的黑袍,絲毫不畏懼刑長衣的打量。
刑長衣的瞳孔縮了一下,這件黑袍,怎麼這麼眼熟?
“你這件黑袍...”
刑長衣欲言又止的問道。
季溫酒眨了眨眼睛,這個刑長衣不會是認識姜燼戈吧?
“怎麼?這是我在山上撿的,看着好看我就拿回來了。”
“在哪座山上撿的?”
見刑長衣這麼緊張,季溫酒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隻是不知道這人跟姜燼戈是敵是友,但不管是什麼,自己瞞着就是了。
“就是季家村後面的山。”
“除了這件黑袍,你可還見到其他人?”
季溫酒搖了搖頭。
“怎麼?你别告訴我你認識這件黑袍,可别開玩笑,這黑袍款式這麼普通,天底下相似的多了去了,一眼就說是你認識的,也太可笑了。”
刑長衣一陣語塞,要是換做其他的袍子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但眼前這件黑袍一看就是姜燼戈的,雖然款式改過了,還加了幾片雪花。
看來姜燼戈是真的來青山鎮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怎麼樣了。
季溫酒有些緊張的觀察着刑長衣的神色,見刑長衣慢慢放松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真怕刑長衣會繼續追問下去。
“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溫酒姑娘說得對,這天下的袍子這麼多,相似的多了去了,那我們就繼續說合作的事情?”
季溫酒點了點頭。
“辣醬的數量你不需要擔心,我準備讓村子裡的人都種上辣椒。”
“那種蔬菜叫辣椒嗎?”
“嗯。”
“什麼樣子的?”
刑長衣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蔬菜。
“明年長出來你就知道了。”
除了辣醬,季溫酒還準備做一些泡椒出來,夏天吃的話也會比較有胃口一些,好在辣椒是多季蔬菜,種植一次可以采集很多。
“雖然辣醬會帶來更好的生意,但你們也應該控制一下數量,這樣更有利你們酒樓的發展。”
刑長衣點了點頭,這點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怎麼做一個商人?
“和之前說的一樣,明年三月份開始吧,每個月我給你們提供一百壇。”
空間裡面的蔬菜是可以自動種植收割的,所以這個量還是提供的出來的。
“才一百壇?”
刑長衣不滿足的皺起了眉頭。
季溫酒翻了一個白眼。
“老哥,一百壇已經不少了,種植是需要時間的,制作也需要時間,每個月一百壇已經是極限了,要是再多我也沒有辦法了。”
光是這一百壇,還是季溫酒冒着空間被發現的風險提供的,以後辣醬隻能在空間裡面做了,不然在外面被村民發現了,到時候問起來這些辣椒的來源要怎麼說?
“那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讓陸龐寫個合同拿上來。”
“嗯。”
刑長衣伸出細長的手指搖了搖桌上的鈴铛。
“你手長得不錯。”
季溫酒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刑長衣笑了笑,總算是找回一點自信了。
“謝謝。”
“主子,是我。”
“進來吧。”
“主子有何吩咐?”
“去寫一份合同上來,從明年三個月開始三姑娘每個月給我們提供一百壇辣醬,以一壇五兩銀子收購,合作期限...”
刑長衣看向季溫酒。
“你覺得合作多久比較合适?”
“先寫一年吧。”
這東西未知的可能性太多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合作一年,萬一後面有什麼變數也可以終止合作的關系。
“好,就按三姑娘說的下去辦吧。”
“哎好。”
陸龐轉身走了出去。
“我們也是合作關系了,叫三姑娘,季小姐什麼的也太見外了,若是不介意,以後我就稱呼你溫酒如何?”
季溫酒點了點頭,一個稱呼而已。
“在下刑長衣,溫酒叫我長衣就可以了。”
“刑長衣。”
還是叫全名舒服一點,單單就叫‘長衣’兩個字,怎麼聽怎麼奇怪。
“行,全憑溫酒喜好就可。”
季溫酒點了點頭,不再多語,她對刑長衣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讨厭,就是一個中立的位置吧。
“溫酒姑娘,小小年紀就有這麼聰明的經商頭腦真的很難得,一點都不像八歲的小孩子呢。”
“嗯,這點你剛剛說過了,你也不用羨慕,我這是天生的,羨慕不來。”
季溫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刑長衣臉色僵了僵,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給面子啊,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尴尬,季溫酒是沒有什麼感覺,刑長衣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一向伶牙俐齒的刑少主面對一個八歲大的孩子突然找不到話說了,但好在有陸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主子,這是合同你看看。”
“直接給溫酒看就行了。”
刑長衣指了指季溫酒的方向。
“是。”
陸掌櫃将合同放到季溫酒的面前。
“三姑娘看看可還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哎,不對,三姑娘不識字的吧?還是在下念給你聽吧。”
“不用,我看得懂。”
這個世界的字跟末日的字相差不大,季溫酒還是看得懂的。
刑長衣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一個深山來的小姑娘,不僅聰明伶俐,還識字,說季溫酒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一定有季溫酒聰明。
“好了,我看完了,沒有什麼問題,要怎麼簽?”
“這裡有筆,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季溫酒看着筆架上的毛筆有些犯難,她雖然認識字,但是這毛筆還是不會用。
算了,醜就醜點吧。
拿起毛筆在合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看着那螞蟻爬過般的字,季溫酒臉都黑了,知道自己寫的字醜,但沒有想到會這麼醜,簡直沒法見人了。
陸掌櫃的隐忍着笑容,沒有想到季溫酒也有不擅長的地方。
“好了,我簽完了,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說完季溫酒拿着自己的那份合同就逃一般的離開了。
“何事笑成這樣?”
“主子請看。”
陸掌櫃将手中的合同遞給了刑長衣。
刑長衣看着合同上的字挑了挑眉,真的很難将這個字和那等精緻聰明的小姑娘聯想到一起。
“不過三姑娘字寫得不好看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個農戶家的姑娘,能夠認識字還能夠寫出自己的名字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字醜了一點也是應該的。”
刑長衣卻不這麼認為,看剛剛季溫酒握筆的姿勢不難看出來季溫酒從來沒有用過毛筆,但卻會寫字,這隻能說明一點,季溫酒都是用其他東西寫字的。
這個季溫酒身上的疑點可越來越多了啊,也讓刑長衣越來越感興趣了。
“好了,将合同收好,出去吧。”
“是。”
合上門陸掌櫃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大哥。”
季溫酒匆忙的下了樓。
“怎麼了?”
見季溫酒臉色通紅,神色還有些緊張,季薄情趕忙牽住了季溫酒的小手擔憂的問道。
“沒事。”
季溫酒定了定神說道。
“真的?”
季溫酒剛剛那個神色,可不是沒有事情的樣子啊。
“哎呀,真的沒事啦,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然爹娘要擔心了。”
“好吧。”
見季溫酒不肯說,季薄情也沒有辦法,往樓上包廂看了一樣就牽着季溫酒離開了。
一離開如意酒樓,季薄情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剛刑少主跟你說了什麼?可有為難你?”
“哎呀大哥,刑長衣他真的沒有為難我,你妹妹我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他找我就是說合作的事情,簽了一個長期的合同。”
季溫酒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
就她這麼強悍的人,刑長衣敢對她下手怕是嫌活得太久了。
“合同呢?給大哥看看,你怎麼就自己跟他們簽合同了,你認識的字又不多,萬一被騙了怎麼辦?”
季薄情絮絮叨叨的說着。
“在這裡。”
既然季薄情不放心,季溫酒隻能将合同拿出來給他看了。
“大哥我在空間裡面學了不少的字了,這份合同我是看得懂的。”
季薄情沒有說話,看到合同的最後時面容有些僵硬。
“酒兒,回去哥哥教你寫字吧。”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那狗爬一樣的字是自己妹妹寫出來的。
季溫酒之前也經常在地上寫一些字,都是工工整整的很漂亮,怎麼一到這紙上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季溫酒滿臉黑線。
“我知道了啦,不就是字醜了一點嗎。”
季溫酒小聲嘀咕着。
“不醜不醜,我妹妹寫的字最漂亮了。”
季薄情附身在季溫酒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安撫道。
“大哥真讨厭。”
季溫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季薄情。
季溫酒現在要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做這個動作還有幾分威嚴,但她現在就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八歲小包子,做這個動作隻能起到萌的作用。
惹得季薄情好一陣模她的頭,妹妹實在是太可愛了。
“哎呀大哥,你總是摸我頭要長不高的。”
“好好好,大哥不摸了。”
“哼,對了,大哥你和爹怎麼來店裡了?你們不是在村裡忙起房子的事情嗎?”
“是啊,人都找好了,挑個時間動土就行了,隻是店裡招人幫忙的事情還沒有辦,酒兒,大哥覺得這件事還是直接去買下人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