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出大事了！”
逍遙王府，範明身後跟着雨荷，急急在書房門外禀告道。
書房裡，墨楚卿正在思考太後和墨錦稍後會有什麼動作，聞言俊挺的眉頭微蹙，揚聲道，“進來。”
話音都還未落下，等在門外的範明便一把推門走了進來。
當然，還有跟在他身後臉色慘白一片的雨荷。
見來人竟然有雨荷，墨楚卿已經知道定是張嬷嬷那裡出了事。
再想起今日正午菜市口的腰斬之行，頓時氣息一凜，掃視像雨荷，“說！”
哪裡還敢耽誤半分，雨荷聞言，“咚”一聲雙膝跪去地上，将頭垂的極低，“主子，屬下該死，沒能照看好張嬷嬷和小少爺，讓他們……”
“再給廢話一個字，殺！”
卻是墨楚卿冷聲打斷了雨荷請罪的話。
雨荷瑟縮了一下，哪裡還敢說别的，當即就将發生的事情，極快的禀告給了墨楚卿知曉。
片刻後……
“所以，你擅自離開，恰巧張嬷嬷聽聞了今日顧大人要被腰斬的消息，然後就抱着孩子來了炎京，結果到現在找不到人了是麼？”
冷如冰峰的話語，墨楚卿鳳眸微眯，聲線淺淡的道。
雨荷背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聽聞墨楚卿的話，頭垂的更低，隻剩了自責和懊惱。
“傳暗一和程風，派出炎京城内冥殿的所有人手，給本王去找！”
“是，老奴這就去！”根本不敢給雨荷求情，範明聞言，急急應了一聲，轉而就朝房間外跑去。
“至于你……”如同看死物一般看着雨荷，墨楚卿臉色沉的可怕。
“屬下有罪，甘願一死，但求主子成全。”
對地重重磕着頭，雨荷在墨楚卿開口前，先一步求死。
“死？”墨楚卿冷笑，“你何時聽聞，冥殿中擅離職守者，能夠一死便可了結的？”
“雨荷，從本王派你去定國府保護顧大人夫妻的一刻，你便應該清楚，他們之于本王的重要性。”
“可是你竟敢……”
放在案幾上的手不自覺的緊攥，墨楚卿鳳眸閉起，不願再同雨荷多費口舌，也根本不好奇她會擅自離開的原因，隻冷聲道，“自己去刑堂，滾！”
雨荷聞言，臉上血色盡失，下一刻卻是對着墨楚卿又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是，屬下遵命。”
話落，人卻是不走，雨荷咬着唇，遲疑一息，接着道，“主子，屬下懇請主子，準屬下一同尋找張嬷嬷和小少爺，待找回他們後，屬下定立刻前往洛城。”
不管她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總歸确實是她考慮不周，擅離職守，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雨荷知道，墨楚卿口中的刑堂，絕不是平日裡專職懲戒冥殿衆人的那個刑堂，而是……
她知道，這一去，等待她的比死要更殘忍數倍，而她亦不可能活着離開那個地方。
她不配主子饒恕她，但在離開前，她想要幫着找到張嬷嬷兩人，隻為贖罪求個心安。
房間内一時安靜無聲，墨楚卿沉着臉坐在凳子上，氣氛壓抑的可怕，他根本沒有精力去理會雨荷。
“滾！”墨楚卿道。
雨荷聞言，緩緩閉上眼睛，“是，屬下告退！”
話落，不敢再多言一個字，雨荷起身，退出了房間。
院外，無人。
雨荷看着空蕩蕩的院子，擡頭無聲的笑了笑。
聽聞消息急急趕來的無塵，看了雨荷一眼，面無表情的進了書房。
事情他已經聽範明說了，不管什麼原因，雨荷所為都不夠讓人替她求情。
“師兄。”
無塵推門進來，看着面色陰沉的墨楚卿道。
緊閉的鳳眸緩緩睜開，墨楚卿擡眼看去，卻不言語。
“師兄，人若是被太後或者聖月宮的人抓走了，那……”
聞言，重又閉上眼睛，墨楚卿不說話。
他隻是不停的在腦海中思索着無塵這話的可能性，以及若事實上張嬷嬷和孩子真的被太後或者聖月宮帶走了，原本的計劃該要如何，接下來又該怎麼與太後和墨錦周旋。
無塵見墨楚卿不言，也不開口，尋了個凳子坐下，亦是擰眉沉思起來。
很快，約莫三刻鐘後，暗一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主子，屬下暗一。”
“進！”鳳眸聞聲陡然睜開，墨楚卿眼神犀利，看向房門的方向。
“吱呀”一聲響，暗一得了準許推門進來。
“禀告主子，屬下等查探得知，張嬷嬷卻是抱着小少爺去了菜市口觀刑，之後小少爺哭鬧不止，張嬷嬷抱着小少爺先在暗巷中躲了時候，待人群散去後便出了城門。”
“屬下等詢問了今日午時時分的城門官，以及城門外的行人，隐約有人記得，在張嬷嬷出了城後沒多久，隐約聽到過孩子的哭聲和婦人的大喊聲，期間還有一輛馬車在城外停留過片刻。”
“馬車主人的身份可有查探到？”
暗一話言至此，墨楚卿哪裡還會聽不明白，當即急急問道。
“程風還在命人查探，暫時還未确定。”暗一回答着，“不過，那馬車，據城門官所言，是重又進了城的。”
“重又進了城？”墨楚卿擰眉，一手手指習慣性的在案幾上輕敲着。“據查探的結果，張嬷嬷聽到腰斬之事實乃巧合，今日進城觀刑也并未有旁人知曉，帶有她和小少爺的人不太可能是有計劃而為，屬下覺得，許是因為小少爺的哭鬧引起的旁人的注意，而恰好其中有認得張
嬷嬷的人，所以……”暗一将心中的分析告訴墨楚卿。
房間内一時無聲。
墨楚卿敲擊桌面的手越來越快，鳳眸幽深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而，事實上也不需墨楚卿去分析推測那馬車的主人是誰。
隻因，匆匆趕來的程風，帶來了确定的答案。
沉悶的低響聲竄入幾人耳中。
暗道口的機關被打開，不同于房中幾人或急切或擔憂的表情，程風臉色複雜古怪的走了進來。墨楚卿敲擊桌面的動作一停，側首看向進來的程風，直接開口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