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晟死了,被西蒙人一箭射穿心髒死了,可聽清了?”
冷冷的男聲,沒有一絲人情味,一字一字吐出的話,卻炸的顧清腦子一片空白。
須臾,顧清不可置信的轉回頭,怔怔看向墨楚卿,想要分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卻因為杏眼中漫上的水霧,什麼都看不真切,連男人眼底明顯的醋意和怒火都看不到。
“你騙人,收回你的鬼話!他怎麼可能會死!他武功那麼好,心思又細膩,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好,又怎麼可能會被一箭穿心!”
一口一個顧楓晟的好,輪到自己卻是鬼話和騙子。
看着顧清因為聽聞顧楓晟死了,而雙目含淚,悲痛不已的模樣,墨楚卿隻覺心中憋悶更甚,當即冷哼一聲,更無情的,又一次開口。“騙?呵,本王可沒有那個閑工夫騙你,你也沒有資格值得本王騙!顧清,你給本王聽好了,你既占着本王側妃的位子,那沒有本王的準許,你就不準為了别的男人哭,也休要奢望能趕去定國府給那短命的
顧楓晟吊唁,為了本王的顔面,本王也絕對不會讓你再見他一眼,絕……”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墨楚卿的話。
卻是顧清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墨楚卿的臉上。
瞬間,暗道寂靜無聲,連燈籠裡的燭火都似是凍住了般。
片刻……
“顧清,你找死!”
卻是墨楚卿清淡的,帶着殺意的聲線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聞言,本還因為自己的舉動,稍有一絲心虛和不安的顧清,卻是當即不怕死的冷笑了出來。
不會再說殺她的話麼?呵,果然很打臉!
傷人的話,當真以為隻有他會,而她卻不會麼?“我就是找死又怎樣,我就是不想活了又如何?你說顧楓晟死了,你說那個溫柔微笑着叫我清兒妹妹,真心疼愛我的男人死了!顧楓晟死了,那麼溫暖的他死了,這世上真正關心我的人又少了一個,你明不
明白!你這個冷血的怪物,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感覺,我就是不想活了,就是想去陰間地府陪他,就是想一直陪着……”
帶着濃濃心傷叫嚣的女聲猛地停住,陰冷的暗道裡再一次沒了聲音。
顧清愣愣的怔在原處,杏眼直直看向突然放大在自己近前的憤怒俊顔,然,待下一秒神思回籠,卻是狠狠一口咬在了壓覆在自己嘴上的薄唇。
“唔!”一聲痛呼,不是墨楚卿,卻是顧清。
顧清皺着眉頭,死死瞪視着隻距自己寸餘的、怒氣翻卷的鳳眸,卻是絲毫不退讓。
哪怕剛剛一瞬間身體連帶着雙手被男人禁锢在懷中;哪怕下颌被男人捏的抽痛,雙唇反被男人咬在齒間,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口腔中,卻也依舊毫不退讓的死死瞪視着男人。
“呵!咬本王?”放開齒間咬着的雙唇,墨楚卿看着顧清的樣子,原本因為那陌生的溫軟觸感而淡化了些許的怒火再一次飚起,随之脫口而出的,卻是更加無情也瘋狂的話。“顧清,你這幅貞潔烈女的樣子是為何?莫不是還想要替那顧楓晟守潔?本王告訴你,休想!你是本王的側妃,哪怕是太後硬塞給本王的人,哪怕本王不要你,你卻依舊隻能是本王的側妃,到死都改變不了
!所以,記好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本王現在,在此處就要了你,也沒有你能反抗的餘地!”
“你去死!”卻是聽了墨楚卿的話,顧清氣極的喊了一句,下一秒屈膝就朝男人的腿間大力頂了過去。
然,墨楚卿又怎麼可能讓顧清得逞。
顧清的舉動,隻會讓這個不明白自己内心感情的,隻能變相以怒火來發洩心中醋意的可憐男人更加瘋狂――傷人,又傷己。
“本王死不死你做不得主,但是,今夜你的下場如何,本王卻做得了主!”
話落,墨楚卿一手将顧清箍的更緊,一手捏着顧清的下巴讓她躲避不開,而後低頭,再一次吻了上去。
絲毫不在意顧清的掙紮,這一次,不同于先前隻堵着她的嘴,而是狠狠的,洩憤般的,啃咬着顧清的雙唇。
一個第一次和女人如此接近的,一個被仇恨和痛苦禁锢着的男人,夾帶着醋意和怒火的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
隻是,待伴着淡淡鐵鏽味的馨甜香氣竄入鼻端,待溫軟的觸感一點又一點再次沖淡心頭的憋悶,男人鳳眸漸漸浸上絲絲縷縷的不解和迷蒙。
下一刻,劍眉微微蹙起,捏着顧清下巴的手略一施力,溫熱滑軟的東西伸了出去,立即進入一個從未曾感受過的馨甜國度。
而鳳眸裡,隻餘迷醉。
本在拼力掙紮的顧清動作一頓,死死僵在了原地。隻因男人突來的舉動,也因那雙鳳眸裡從不曾見過的迷醉。
隻是,愣怔不過一瞬間,轉眼,便被心傷和輕嘲拉回了神志。
顧清冷着眼,躲避着男人在自己口中蠻橫翻卷的動作,待男人因為迷醉輕阖上雙眼,放松了抱着自己力道的瞬間,猛的一下,狠狠推開了身前的人。
因着突來的力道,墨楚卿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
鳳眸再啟,先是不解,而後震驚。
下一刻,待看到顧清紅腫着雙唇,卻偏生臉上滿滿都是悲情和譏诮的表情時,鳳眸中震驚被幽深取代。
“怎麼,王爺是想要顧清在此處侍寝?”卻是顧清冷嘲着開了口。
墨楚卿不說話,隻依舊看着顧清,和她紅腫的唇。“王爺不說話,是默認了?也好,顧清本就是王爺的側妃,侍寝也是常理之事,但是,如果王爺哪怕有一絲一毫在乎過顧清的話,那麼,顧清求你,求你可否不要選擇這樣一個時間,一個我剛剛得知兄長身
死的時間?”
“滴答”一滴淚,沒有在聽聞顧楓晟死訊時落下,也沒有在聽到男人那些傷人的話時落下,卻在此刻,滾落而下。
鳳眸猛的一震,心中厚厚的那道牆,“嘭”的一聲,裂開了口子。
怔怔看一眼從未如此卑微和自己說過話的女人,墨楚卿轉身,擡步離開。
轉眼,暗道隻餘顧清一人,傻了般,愣在那處。
而不停在顧清耳側響着的,卻是男人留下的那句低低的,似是她臆想出來一般的話。“顧楓晟,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