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文章已經有了好的開頭,那麼韓行一定要把下面的文章做足,做好,于是韓行找到張維翰說:“現在我就要開始搞迫擊炮了,但是你一定要配合好我。”
張維翰有點兒嘲弄地看着韓行的眼睛說:“好吧,你說,怎麼配合你?”
“你得派給我一個連,随時聽從我的指揮。”
“那好,就别一個連了,幹脆一個營吧。劉緻遠的那個營正好需要實戰一下,劉營長就聽從你的指揮了。”随即把劉緻遠叫過來,安排了任務。
劉緻遠,山東濰縣人,三十三、四歲,大個子,1926年就在馮玉祥的部隊當副團長,1933年入黨,1934年調**中央工作,1936年赴延安抗日軍政大學第一期學習,并兼第十一隊軍事教員,抗日戰争爆發後,他被派到山東工作。
怎麼着說來,他也算老革命,老行伍了,見了韓行,嘿嘿一笑,說:“我就挺能吹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能吹,要說搞它個3門5門的迫擊炮,誰也敢說,要說100門,我不敢吹這個大話,而你韓行呢,韓大後勤部長,就敢說這個大話。我是真佩服你啊,佩服,佩服,實在的佩服!我就聽你的指揮了。但是醜話說到前頭,要是搞不到,不用我動手,看看底下那些小兵能饒了你吧!”
要是韓行一松懈,頭一耷拉,肯定就沒戲了,劉緻遠也不會這麼心甘情願地聽衆韓行的指揮。但是要不怎麼說是韓行呢,當時兇一挺,巴掌一拍說:“要是我搞不來這100門迫擊炮,你就守着張司令的面把我槍斃了,我韓行保準連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劉緻遠點了點頭說:“好小子,不管搞到搞不到,我就要的是你這口氣,就憑着你這口氣,我就聽從你的指揮了。”
韓行臨走時又給陳蘋打了一個電話,叫陳蘋把戲子潘小安和萬能神手倪時安派來,有任務。
潘小安和倪時安來到了韓行的身邊報到,也是一肚子的牢騷。潘小安對韓行說:“韓局長啊,你把我倆安排到工業局這個地方,養海參啊,成天三個飽一個倒,功夫沒見長,身上的肉倒見長了,再養上一陣子,别說打仗了,走也走不動了。”
倪時遷也添油加醋地說:“韓局長啊,你太拿着我們不當回事了。怎麼着說來,我們也都是武林高手啊,就在工業局裡窩着,不白白地瞎了材料啊!”
韓行批評他倆說:“你看你倆說的,别拿着馍馍不當幹糧,那工業局是個什麼地方,是個重要的部門,是聊城的錢袋子,是聊城的槍把子,真要是這個地方出了亂子,你倆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潘小安又問:“今天把我倆叫了來,又是什麼任務啊?”
韓行說:“你倆不是老濟南嗎,這就叫你倆帶路,回老家看看,是不是幾天沒回家想家啊!”
兩人什麼腦子啊,一聽韓行這麼說,就明白什麼任務了。
劉緻遠拉着這一個營,到了茌平東邊不遠的焦廟,再往前,就是日軍的占領區了。韓行對劉緻遠說:“劉營長,就叫部隊在這兒駐下吧,人多了沒用。咱幾個去闖一闖濟南府,敢不敢!”
劉緻遠哈哈一笑:“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我什麼陣勢沒見過啊!還能叫你吓住了,去就去,中國的濟南府,别人能去,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去。”
劉緻遠就叫部隊駐紮下,部隊暫時由副營長帶着,囑咐好了悄悄地藏在村裡,把村子封住,人是隻能進不能出,注意好接應。兩個人就打扮成幹買賣的樣子,有潘小安和倪時遷帶路,悄悄地到了焦廟的關卡處。
那時候,日本人剛剛占領了濟南,還沒有良民證這一套,又因為濟南四周圍都是農村,它也不能老封着呀,所以濟南四郊的關卡也沒有那麼嚴。潘小安和倪時遷對待過這樣的卡子,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兒,就說是幹雜活的,很順利地過了這個關卡。
而韓行和劉緻遠呢,就說是幹買賣的,混在了一群來來往往的人群裡,也過了關卡,四個人朝着濟南方向走去。韓行和劉緻遠在前面走,潘小安和倪時遷就在附近或前或後地轉着,保護着他倆。
幾個人走了将近二個時辰,才到了堤口路的這一段,韓行從資料裡早就知道了日軍的新華院這個地方,現在就是濟南幼兒師範院内。潘小安也介紹說:“這是日軍在山東設立的關押中國戰俘的集中營,當地老百姓都叫它‘閻王殿’”。
幾個人圍着新華院轉了幾圈,在悄悄的打量着新華院這個殺人魔窟。
“新華院”門口防衛森嚴,看“新華院”的院子,韓行計算了一下,面積約二十五萬平方米,分東、西兩院。西院是“新華院”本部,一排排的牢房,關押着戰俘和犯人。東院院子較為整齊、幹淨,為看管犯人的日本駐軍軍部。
為了控制和防範被關押人員逃跑,“新華院”的圍牆内外各有寬五米、深五米的壕溝,溝内蓄水,溝邊設鐵絲網。圍牆高丈許,上有高壓電網,四角各有崗樓,外圍有日軍晝夜站崗巡邏。
另外,院内還設有内禁區和特禁區。内禁區設在第一道電網之内,裡面有部隊、圖書室、醫務室、夥房等。特禁區設在第二道鐵絲電網之内,系院中之院,是集中囚禁俘虜的地方。特禁區入口由警備隊把守,鐵絲網外每隔二十米設一崗哨,日夜值班,以監視被囚人員的行動,四周的電網夜晚通電。禁區之外的大門始終緊閉,隻開旁便門,由一個班的日軍值班看守。整個院子夜間有狼狗巡邏,無數警犬日夜嗥叫,震撼全院,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候,大門開了,又有兩車五花大綁的戰俘和抗戰志士被拉了進去,然後,大門又緊緊地關上。
劉緻遠搖了搖頭,感歎地說:“這兩車人是完了。”
韓行領着劉緻遠,不遠不近地觀察着新華院這個地方,韓行問:“新華院早晚得和日軍一戰。你是老行伍了,多少部隊才能拿下新華院?”
劉緻遠搖了搖頭說:“估計着新華院的日軍也有一個中隊吧,我們一個營恐怕不行,怎麼着也得三個營吧。可是這個地方,怎麼把兵運過來呀!就是打完了仗,怎麼着把這些戰俘運走啊!所以說,這個仗沒法打,賠本的買賣沒法幹。”
韓行笑了笑說:“你沒法打,我有辦法打!”
劉緻遠暗暗有些吃驚,說:“你怎麼個打法?”
韓行說:“時機不成熟,不能告訴你。”
劉緻遠也是回了一聲冷笑:“又吹了呗,我看你是撿大的吹,抓緊搞你的迫擊炮吧,新華院這一仗,你是想也别想。”
潘小安和倪時遷領着韓行和劉緻遠到了經二路緯三路的日軍駐山東司令部,這是一個堅固的二層大樓,大門口防衛更是戒備森嚴,不時地有小車、大車從門口出出進進,對進去的車輛,守衛的日軍都要嚴格盤查。
韓行說:“這可是一個大家夥,是我們嘴裡的一塊肥肉,特别是這個參謀部是司令部的核心,轄區内日僞軍政機關和特務組織,都統統歸參謀部統一指揮。打下它,你需要多少部隊?”
劉緻遠搖了搖頭說:“守衛的日軍怎麼說也得一個聯隊吧,那我得出動三個團,三個團也不好打,司令部的工事堅固,況且又是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打亂它的首腦這個主意是不錯,可是部隊怎麼才能到這裡呀,打不了一會兒,四面日軍一圍,就把我們包了餃子了。所以這一仗,你想也别想。”
“可是我就有辦法,打爛它的司令部。”韓行不緊不慢地說。
“我已經不感到驚奇了,”劉緻遠說,“吹牛成了你的習慣了。”
潘小安又領着韓行和劉緻遠到了經六路小緯二路西的一個小院附近,他用眼角瞟着那個小院說:“看見這個小院了嗎,别看門口什麼牌子也沒有挂,它可是日軍駐山東的特務機關總部,這個特務機關主要掌握着全省僞政權機關和僞新民會,是僞政權的決策和指導機關。”
韓行對劉緻遠說:“這是我們心裡的一個毒瘡,你需要多少部隊才能消滅他們。”
劉緻遠聽到了這些話有些煩了,埋怨着說:“你怎麼盡提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搞你的迫擊炮算了,難道說這個特務機關裡有迫擊炮。”
韓行笑了笑說:“難道說這些特務機關不該打!打他們肯定比迫擊炮更重要。”
劉緻遠批評韓行說:“你不要轉移主題好不好,搞迫擊炮是你的事,至于怎樣打鬼子是我們的事兒,你就不要吃了胡蘿蔔――鹹操心了吧!”
韓行反駁他說:“看來你是打這個特務機關沒有信心是不是,我就能打得他們一個也不剩。”
劉緻遠嘲諷韓行說:“反正嘴長在你身上,願意怎樣吹就怎樣吹呗。”
潘小安領着韓行和劉緻遠進了城,到了城裡西邊,一個三層樓的旁邊,大樓上邊寫着“泺源公館”四個大字。門口也是大門緊閉,隐隐約約地從樓裡傳來了,犯人被拷打的慘叫聲。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韓行問潘小安。
“還能是什麼好地方,”劉緻遠陰着臉說,“不是鬼子的特務機關,就是漢奸的特務機關。”
“對了,”潘小安給劉緻遠介紹着說,“這是27年修建的一個大樓,原來叫恒大銀号,韓複榘當主席時,在此開立了‘山東省平市官錢局’,現在是日本人在濟南的特務機關,對外稱‘泺源公館’,要說這個公館真是幹盡了壞事。”
韓行卻把泺源公館幹的壞事說了一遍,這些都是他從資料上查的。
劉緻遠點了點頭說:“我發現你懂得确實不少,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裡得到的,我怎麼不知道啊。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你得領多少部隊才能攻克了這個特務機關?”
韓行尴尬地笑了笑,說:“既然你說了我就不說了。”
劉緻遠有些生氣,說:“我發現你盡做一些無用的功夫,日軍的司令部也好,特務機關也好,新華院也好,不是我們三支部隊兩支部隊就能打下來的事兒,這牽扯到整個攻打濟南的大戰役,我們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能力。你把你的迫擊炮搞好就行啦!”
韓行反嘴道:“怎麼能是一些無用的功呢,偶然之中就包含着必然,這些鬼子的大廟小廟,沒有幾天的撐達頭了。你就請好吧!”
劉緻遠說:“你的迫擊炮呢,我怎麼沒有發現有迫擊炮一點兒有關的消息呢!”
韓行嘴一咧咧,說:“迫擊炮你就放心吧!現在任務完成,原路返回。不過我還得求你個事兒,請你把咱們偵察到的這些目标,統統畫到地圖上。”
劉緻遠笑了笑說:“這還不是關公吃豆芽――小菜一碟。現在的濟南地圖有,我再把這些目标仔細标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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