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清晨,秦風自然清醒而來,他輕輕的、再輕輕的移開長樂死死摟着自己的玉臂,見長樂未醒,仿佛打了一場大勝仗般釋然一笑。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長樂的俏顔。長樂睡覺的樣子甜甜的,發絲雖然淩亂,卻别具一種美少婦的韻味。
秦風心裡充滿了溫馨和感動,這樣一個身份高貴的大美人兒,竟然成了他的枕邊人了,秦風真心的感激冥冥中的神靈。
看了一會兒,替象小豬一樣甜睡的長樂掖好被角,他穿好衣服,見天上正在下着傾盆大雨,當即整理了一下衣着,鬥志昂揚的出門去了。
進宮穿過承天門,秦風先來到太極殿旁的偏殿。
在李世民未準備好早朝之前,上朝的官員是不允許進入太極殿這個大唐王朝的權力中心地的。
為了照顧早到了的官員,在太極殿旁特地設有偏殿,給上朝的官員歇息等候的場所。
秦風走進偏殿的時候,殿中已經有數十位大臣了。
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處,相互聊天。
在偏殿左側大唐太子李承乾正在與一些大臣套近乎,見秦風到來,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歉意,暗示自己沒辦法走開。作為國之儲君,且開始理政了的未來君王,他走到哪裡都是天皇巨星,作為國之巨星,也有着太多無奈與拘束。總不能因為秦風一人,而冷落了一大堆有可能是支持者的大臣吧?
秦風示意無妨,不過心裡卻是十分感慨,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這一點都不假,經李世民苦心孤詣的打磨,李承乾已越來截有太子的大氣象了,對大唐來說是一件好事,他比起曆史上仁厚懦弱、優柔寡斷、體質羸弱的李治無疑要強上很多。
不過,秦風也沒有受到冷落,像他這樣前途無量的政治新星,沒有人忽略得了他的存在。盡量不喜歡這種功利性的交際,不過也談吐得宜,沒有失禮的地方。
偏殿右側,杜如晦、房玄齡正與一幹尚書省的官員幹吏相互閑聊。
唐朝的官職承傳與隋朝的三省六部制度,分别是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與吏部、禮部、兵部、度支、都官、和工部。度支、都官聽起來有些不解,但實際上就是戶部與刑部的前身,隻是叫法不一而已。
這中書省長官為内史令,副長官為内史侍郎;門下省長官為納言,副長官為黃門侍郎主要負責糾核朝臣奏章,複審中書诏敕,如認為不當,可以封還和加以駁正,稱“封駁”。
這也是唐朝最開明的地方了。
大多朝代都以君權為上,但唐朝卻是不同,門下省的官員有權利反對皇上的決議的,隻要他們認為皇帝的決策有誤,就可以暫緩執行皇帝的決定,重新商議。這樣可以避免因為皇帝的錯誤而給國家造成巨大的損失。
最後的尚書省,是大唐最重要的部門,總領六部,可謂集合軍政大權與一身,這個部門在唐朝就如人體的大腦,是唐朝一切軍政大事運作的核心。長官為尚書令,但因當年李世民曾經擔任過這一職位,也無人再領,成為虛職,由副長官左、右仆射代行職權也就是左右相房玄齡、杜如晦二人。
他們這一小股人聚集在一起,随時都能夠改變大唐王朝的運作。
其他官員見到房玄齡、杜如晦,是恨不得往前湊,可秦風恨不得繞道而行,一旦讓他們逮住,準得絞盡腦汁的想一些新奇的花樣來交差。秦風覺得與這種較真的人談話實在太累了,他們不但較真,而且一個個猴精猴精的,沒用的花招根本就忽悠不了他們。
可怕什麼,來什麼?秦風來不及躲避,眼尖的房玄齡卻招手叫道:“小秦将軍,這邊來。”
秦風無奈,走上去一一拜見:“房大人、杜大人、張大人、王大人……”
尚書省的這些官員知道房杜一直想要把秦風拉入尚書省,對秦風十分重視,他們對于秦風這皇帝的女婿、紅人,上司欣賞的人才自是笑臉相迎。
眯眼笑得像頭老狐狸的房玄齡道:“賢侄不必多禮……你來的正好,老夫正有事相請呢”
秦風硬着頭皮上前,正欲說話。
一旁的杜如晦道:“小秦将軍,以你的眼光自然看出未來五到八年,我大唐将于戰事,依老夫之見,陛下一定調你回京,你可有什麼想法?直白一點,你對尚書省哪個位置有興趣?”
與房玄齡的含蓄比起來,杜如晦可直接多了。
“呵呵!”秦風笑了笑道:“看陛下的安排吧!我是大唐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
“這話說得好!”房玄齡先贊了一句,繼續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忽悠,接着忽悠。
秦風心裡暗笑:我那老丈人心疼女婿,已打算給我放長假了,你們卻用這套來騙我,門兒都沒有。
正在此時,一個神色嚴峻、惶恐的文官渾身濕漉漉的跑了進來。
他上氣接不了下氣的對房玄齡、杜如晦道:“房大人、杜大人,連日暴雨連綿,昨晚不負重荷,決堤了。”
“什麼?”房玄齡、杜如晦也不禁勃然色變。其餘人等也是驚惶萬狀、手足冰冷。
秦風頗為冷靜道:“我去請陛下!”
“好!”杜如晦沉聲應和道:“我與諸位大人去太極殿等候。”
就在這時,隻聽“咚”的一聲,宣布早朝的金鑼聲響起。
偏殿裡所有的大臣聽到聲響,來不及整衣,便沖進了大殿。
一幹朝臣有序的跪坐在位子上,待衆人坐定。李世民穿着一身華麗的龍袍,一臉威嚴的來到了堂上。
早朝也因李世民的到來,正式開始。
李世民還來不及說話,情知救人如救火的秦風大聲道:“陛下,黃河昨夜決堤,當早下定論。”
“你說真的?”一臉笑容、如沐春風的李世民吃了一驚,差點從龍椅上跳将起來。
“千真萬确!”房玄齡快步上前,将那份奏折呈了上來。
李世民一把奪過,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而後道:“經過三天兩夜的暴雨,蜂擁的黃河水,沖垮了堤壩,将陝縣的城牆沖倒,将陝縣吞噬……諸位愛卿,事關無數百姓的生死,可有應對之良策?”
天災降臨,勢不可免,曆朝曆代皆有前車之鑒。
朝中文武一個個各抒己見,不斷提出可用可行之法,準備救災赈災。
李世民也打算打開軍倉,先助受災百姓渡過難關。
秦風聽了半響,突然覺得奇怪,聽來聽去所有的大臣提的意見大多是災後重建,大多是如何在災後救濟受難百姓,讓他們有個溫飽。怎麼預防災後可能發生的,怎麼防止他人趁亂行不軌之事。
但沒聽過有一個人在這個洪水依舊泛濫的時候怎麼救人,怎麼想辦法将受災的情況降至最低。
實在忍不住了,秦風道:“陛下,現在災情還沒有結束,就盲目的想什麼災後重建,想什麼防止百姓作亂,會不會太早了。”
蕭瑀怒道:“天災降臨,百姓陷入苦難,此時不考慮救人,更待何時?難道要等河南白骨于野,百姓無以為繼的時候再考慮救人?”蕭瑀乃是骨鲠大儒,說話直言不隐,尤其是涉及民生,決不妥協。
理解他為人的秦風沉聲道:“蕭大人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說不考慮救人,而是比起考慮救人,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如何堵住黃河的決口,若是任由黃河泛濫,那麼,受災的百姓與區域隻會越來越多。”說到這兒,秦風向李世民拱手道:“臣建議兵分幾路、齊頭并進:一路負責堵決口;一路負責乘船營救困在水中百姓;一路帶上藥材,準備救助受傷百姓;人在絕境之中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為了避免發生易子相食的人倫慘劇,最後一路負責維護治安,唯有這樣多管齊下,才能将損失降至最低。”
蕭瑀也覺得這是最佳良策了,他點了點頭道:“這号召百姓搶修堤壩,營救災民,不失為一個良策。隻是百姓受災,自顧不暇,怕是沒有多少人會響應。”
秦風急道:“我大唐的将士來幹什麼的?保家衛國,可不隻限于打仗殺敵。百姓有難,我們一樣能夠出力。關中十二衛,有數十萬常備兵力,在這危急時刻,用這些紀律嚴明、體魄強悍的将士出兵救災,實為上上之選。”
秦風這話在朝堂上引發了一陣騷動,抗辯聲不斷,但諸多人卻陷入了沉思。
是啊!保家衛國,可不僅僅局限于打仗。
秦風耐着性子道:“諸位大人,在和平年代,沒有戰事時,讓将士們救災也是淬煉意志的一種方式,不出兵,難道讓數十萬将士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父老鄉親在洪水裡掙紮而死麼?”
秦風的想法念頭有些想當然,更有些超前。
出兵救災在現代新世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隻要國内出現災情,不顧危險安危沖在第一線上的永遠的可愛的人民解放軍。尤其是特大洪水與大地震這般嚴重的天災面前,那些一線上的人民解放軍毫無疑問是最值得敬重的人。
是以秦風本能的覺得出現了災情,他們這些當兵的就應該第一個沖上去。而不是在這朝堂上聽着,滿朝的文臣商議什麼救人救災,防止瘟疫騷動。
這些東西倒也不是不重要,但是總的分個輕重緩急是不是?
這把兵派出去救災,然後在坐下來慢慢的詳細的商議出一套合理的救治方案。
這才合情合理,這一坐下來就說個沒玩沒了,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嘛?
秦風卻是不知,因為通訊能力差,機動性又不強。往往天災傳到京城,地方上已經毀得差不多了。
征調大軍,反而成了無用之功。
對于天災來臨,通常皇帝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祈福,去祭祀,甚至下诏罪己,表示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與考驗,然後派遣地方官員去治理,或者從中央派去一名能幹的官員負責。古代的兵以防衛為主,還沒有深入災區去救援百姓的。
所以秦風這個提議還屬首創,曆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
很有新意,但未必不可行。
滿朝文武也陷入了沉思中去。